《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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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树言情小说合集-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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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她不是开玩笑的吗?不,我真的希望她是开玩笑的。因为两个人用固定的模式、平行线的距离相处了这么久,突然问多了爱情,我想那也会产生不少问题。
    我喜欢昭仪,但我的喜欢是没有爱情在内的。
    当我休假的时候打电话给她,我知道她一定会在我家楼下等我,我喜欢她的干脆。
    每次她心情不好或郁闷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知道在电话挂掉之前,我们一定会笑着说再见,我喜欢她的脾气。
    她在高雄的四年,我每年都会收到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喜欢她的温婉。
    我不爽的时候,在电话这一头骂着三字经,她会陪我一起骂“王八蛋”,我喜欢她的直接与豪爽的个性。
    我喜欢她好多好多地方,但仅仅少了爱情那一部份,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我喜欢FeeIing哪些地方,但仅仅多了爱情那一部份,我就会不顾一切可能的为她付出。
    这也是因为感情这种事情骗不了自己。
    或许你会模糊着,不知道自己在吃饭时、睡觉前想着对方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想念的感觉有温度,所以会温暖你。你可以不去想这些想念是不是关于爱情,但你却没办法骗自己说这些不是想念。
    因为想念是感情的一部份。
    综合这些论点,我猜测昭仪在说谎,她不但对我说谎,也对自己的感情说谎。
    而我的猜测,在子云的一通电话里,得到了印证。
    中秋节那天,昭仪坚持要子云载她回去。
    当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累的不是自己。
    后来我才知道,昭仪问了子云很多事情,还好子云是聪明人,他回答问题的技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厉害。
    “昭仪很喜欢你。”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
    “女人的话,你要多分点心去解释。”
    “怎么解释?”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是说她大喊”唐祥溥,我爱你“那一句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开玩笑的。”
    “你他妈真能拗。”
    “她真的很喜欢你。”
    “别拗了。”
    “不,是她亲口说的,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着亲口说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故意装做冷感,对于昭仪对我的感情,但我很明白自己的个性,我猜想,总有一天,我会很不忍心的让她伤心。
    九月二十七号,那天是个大雨天,我在左营军港的船上,又闷又热。雨又下个不停。
    “还记得吗?”昭仪说,她好像在吃东西。
    “记得什么?”
    “厚……你真的忘了吗?”
    我又听到帮老公放洗澡水的声音。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说给我听。”
    “不用吧……”
    “不管!你说给我听。”
    “我知道,九月三十号,下午四点,我要跟你打篮球。”
    “好,记得就好。”  、接着我们又聊扯了一些言不及义的事,也聊到了九二一大地震。
    那时我在船上,船在海上,所以没有感觉;她说她躺在床上听歌,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梦见有人拼命摇她的床,还一直对她说:“不准睡!不准睡!”
    三十号那天下午,我回到家,接到Feeling的来信。
    祥溥同学:好久没有写信给你了,你好吗?
    在台北工作了几年,前几天正式递出辞呈,我终于可以回高雄了!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每天想着想着会睡不着觉,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这几年在台北工作,算是一种自我的磨练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小时候也被爸妈照顾得好好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买一双要绑鞋带的鞋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绑,每天要出门上学都要叫妈妈帮我穿鞋,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小学五年级了。
    套一句俗话说, “彻彻底底是一株温室里的花朵”。
    因为工作稳定的关系,自己也存了一点钱,前一阵子主任特别让我提早休年资假,我跟同事去日本玩了几天,发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的差别真的很大,却也见识到了不同的国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出过国?但我想,你一定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吧!
    还是台湾好,对吗?
    工作将在这个月底结束,三十号那天,我合搭辽东航空下午三点三十分的飞机回高雄,到高雄大概是四点十分吧。终于要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还会兴奋的傻笑呢!
    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知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请你到机场来接我呢?因为我怕我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行李,爸妈都在工作又不方便麻烦他们。
    如果你愿意的话,写封E—mail告诉我好吗?最近同事帮我申请了一个免费的电子信箱,我正乐着要大家都寄信来给我呢!
    我的E—mail:Feeling__cheng@XXXXXXXX,,tw等你的消息喔!
    Feeling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五日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四点十分还有四十分钟。
    我赶紧换了件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车库冲。
    我心想完了,今天才接到信,根本没时间回她E—mail,她没接到我的消息,会不会另外请朋友去接她呢?
    想着想着,心里焦急着,突然间发现我家的TOYOTA很难开,因为速度太慢。
    收音机里传出一首很熟悉的歌,旋律中带着深深的哀愁。
    我终于听清楚昭仪在电话那头放给我听的歌,一字一字的穿过我的耳朵。
    她不是开玩笑的,关于那天海边的呐喊。
    全世界只有你不懂我爱你,我给的不只是好朋友而已,每个欲言又止浅浅笑容里,难道你没发现我渴望讯息?
    我应该知何让你知道我爱你,连星星都知道我心中秘密,今夜在你窗前下的一场雨,是我暗示你我有多委屈。
    出自李玟专辑,暗示,词/姚谦曲/吴旭文下午四点十四分,我在机场出口,看到了近四年不见的她。
    下午四点整,她在篮球场,一个人。
    感情这种事情开不起玩笑,因为它骗不了自己
    第二十五章
    “祥溥?”Feeling拖着两箱行李,背着个大背包,在出口处看到我的时候,指着我,一脸惊讶。
    “嗨。”我很糟糕,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没接到你的E—mail,我以为你没收到。”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你的信的,大概四十分钟前吧!呼,真是险象环生。”
    “呵呵,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得招计程车回家了。”
    “我以为你会叫别人来接你。”
    “没有,大家都没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那你找对了人!麻烦你以后尽量麻烦我。”我顺手提起她的行李,走出机场。
    “就这样。”
    “就这样?、”
    “对啊,我帮她把行李搬上车、载她回家,再帮她把行李搬下车,然后自己回家。”
    “就这样?”子云双手一摊,一脸不可置信的。
    我递了一根烟给他,然后点火。“你要求很多耶!就已经都说给你听了啊。”
    “你没有约她出去?傍晚时间耶!顺便带她去吃饭啊!”
    “她说她要跟家人一起吃饭。”
    “那你也可以约她晚上吃完饭后去接她,带她去散步啊!”
    篮球场旁的树荫下,凉风轻拂,场里面几个小朋友在玩球,他们非常努力地想把篮球丢进篮框,却力不从心,连碰都碰不着。
    “有啊,我当然有约啊。”
    “她说什么?”
    “有一种东西,叫做改天。”
    “又改天?”
    “我家的车子比较老旧,所以坐起来不是挺舒服,你不会介意吧?”我搬动着她的行李,往车后面的置物箱放。
    “不会不会,你肯来接我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
    “啊?你不知道?”
    “大概能懂你的意思,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形容?”
    “呵呵,在台北生活,常有一些新的怪词出现,刚开始听会很不习惯,只觉得好笑,之后就习以为常了,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说出来。”
    “喔?”
    “想不想学?”
    “好啊!”
    “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算你便宜些,一句五十块吧!”
    “五十?!那算了,我很穷。”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
    “看在我们是好兄弟的份上,算你便宜些,听你讲这些风花雪月一次就收五十万吧!”
    “好啊:不过上一个收我五十万的人,他坟地上的草已经长得比你高了。”
    “别KY了,后来呢?”
    “什么KY?”
    “KY者,国语念”哭么“,台语念”铐么“。”
    我在子云背上发了几个龟派气功。
    “然后呢?”
    “上车啊,后来她就上车啦。”
    “上车之后呢?”
    “就聊了些有的没的,我突然发现中山路好长好长,好像一辈子都开不完一样。”
    小朋友的球飞了过来,笔直地朝子云的头上打下去。
    子云的眼镜飞掉,摔在地上,还好没破,不过镜脚歪掉了。他的鼻梁边被划了一道伤痕,血流出了些。
    那些小朋友没一个敢过来捡球,他们大概怕子云会杀人。
    “没关系,来,球给你们。”子云把球捡起来,摸摸自己的鼻子,笑着对他们说。
    “大哥哥……你流血了……我回家去拿面纸给你。”
    “啊?回家拿?”
    四五个小朋友做鸟兽散,一下子全消失在篮球场上,不知道他们是真要回家拿面纸。还是逃命要紧。
    “还好这不是动脉出血,不然等面纸来了,我大概也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那公司待了将近四年,有没有升迁啊?”
    “有啊!不过只是头衔改了,工作内容还是没什么差别。”
    “什么头衔?”
    “本来是主任助理,后来升迁成了经理秘书。”
    “哗!经理秘书耶!是不是每天都穿着套装上班,像日剧里那种上班族小姐一样?”
    “你想太多了,顶多只是薪水增加,但工作内容真的差不多。”
    中山路很长很长,红绿灯好多好多。
    “我很佩服那些敢一个人到外地去求职工作的女孩子,尤其是去台北。”
    “为什么?”
    “大概是被日剧影响的吧!总觉得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女孩子,总会遇上一些让人深感挫折的情况,又只能把那些难过往肚子里吞,台北又是个商业都市,遇到的上司、同事大概都很市侩,难过可能又更多了。”
    “也还好啦,不过习惯了之后,会觉得那是生存之道吧!”
    “你很勇敢,又很独立,给你拍拍手。”
    “哎呀呀,你别忘了你在开车啊……”
    “边开车边拍手有什么大不了?我用脚开给你看!”
    “好啊,你开给我看啊!”
    “用脚踩油门啊!这你都不会吗?”
    我抓起刚刚小朋友没有带走的篮球,往子云身上补了一记。
    “你们聊的东西真无聊……”
    “是你要求太高,我觉得这样我就很快乐了。”
    “完全没有稍稍聊到一些重点部份?”
    “你所谓的重点部份是什么?”
    “就是感情啊!我知道你只要能跟她说话、能看到她就很快乐了,但是至少要稍微提到一些你们的……”
    “感情?”
    “对!对!对!”
    “呃……嗯……我想想……好像没有……后来我们都在聊日剧。”
    子云拾起那颗小朋友没拿走的篮球,往我身上补了一记。
    那群小朋友跑了回来,人手一包面纸,有一个比较扯,他把他家的舒洁整盒拿来了。
    “我铐!我又不是全身筋脉尽裂,血流不止,你们拿这么多,我怎么擦得完?”
    “祥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Feeling打开她的手提包,翻动着,似乎在找什么。
    “好。”
    “但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这些纸鹤。”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了几只我摺给她的小纸鹤。
    “啊……呃……不客气……”
    “你为什么要摺纸鹤给我?”
    “你知道嘛,当兵无聊,我的工作时间很长,要翻泽的电报又很少,所以就摺摺纸鹤消磨时间罗。”
    “真的吗?”
    “真的,真的。”
    “你在卡片上说,一只纸鹤代表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呃……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你家了……”
    我的脑袋像电脑硬碟一样,被重新Format了一次。
    车子停在路口的红绿灯下,秋天的高雄像是一幅彩色的画;但这幅画在我眼前却是一片支离破碎,美丽,却支离破碎。
    这就是子云所说的重点部份吧!
    当两个人笼罩在捧着爱情的气氛下,时而出言试探,又担心自己比对方早说出了些什么,两个人手上都捧着爱情,却把它藏在身后,心里想着,“如果我把爱情交给他,他会不会也把爱情交给我呢?”
    “你要自己搬上楼吗?”我把她的行李放到管理室前面。
    “嗯,有电梯,不麻烦的。”
    “喔,好,那……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今天刚回家,我还是陪家人吃饭比较好。”
    “也对。那……吃完饭之后……”
    “改天吧!好吗?”
    “嗯,好。”
    我向她说了声再见,她也笑着挥了挥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临走前,我回头叫住她。
    “好啊。”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纸鹤?”
    我紧张,全身不停发抖,一点都不冷的高雄,有着一点都不冷的秋天,但我却像身在北极一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比较好听的。”
    “呵呵,你很狡猾。”
    后来,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的头脑又像是硬碟重组一样,每一片记忆都像拼图一样被剥开,再拼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感觉是什么,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
    失落是因为我没能和她一起吃晚饭,惋惜的感觉从我离开她家后就一直聚集,聚集。
    兴奋是因为她给我的答案。
    “让我感动的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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