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洠Ч叵担罅司椭罅耍铱梢院群瓤础!弧
这时水已经煮开,他在那已经煮开的水上插上一个玻璃杯,那杯子长得很奇特,上
粗下细,粗的部份很胖,大概比细的部份胖了五到六倍。粗的部份放了已经磨好的
咖啡粉,细的部份像根管子,用来联接下方盛著开水的圆形玻璃壶。
当细管子插上圆形壶的时候,約莫过了两三秒钟,下方的水开始顺著细管子往上流
,在上方胖杯子裡的咖啡粉开始被顶上去,然后他拿了一根像桨一樣的东西,在胖
杯子裡前后旋转著。
『我有几个好奇的问题想请问你。』
「请說呗。」
『这是什麼杯?』我指著他正在使用的东西。
「这不是什麼杯,这是虹吸壶。」
『虹吸?哪个虹?哪个吸?』
「彩虹的虹,吸管的吸。日本人管它叫做赛风。」
『赛风?赛车的赛,风车的风?』我开始对这些名词感兴趣。
「其实那是翻译名,英文是Syphon,这不一定要仔细地斟酌用什麼字才正确,不过
,妳說得也洠Т恚肥凳侨档娜绯档姆纭!埂
『为什麼要叫做虹吸呢?』我继续问著,这时整间咖啡馆已经弥漫著浓浓的咖啡香
。
「妳想知道?」他拿著那根像桨的东西在咖啡裡翻搅著。
『嗯。』我点头。
「很好,我也不知道。」
刚刚那群乌鸦又飞回来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为什麼要取名虹吸,取名的人早就已经做古了,而且虹吸
其实不是这种壶的真正名字,虹吸是一种化学现象的名字。因为这个现象才发明这
个煮法,所以这壶才会被顺便叫做虹吸壶。」他一边說,一边把已经煮好的咖啡慢
慢地倒进杯子裡。
『那这煮法是谁发明的?』
「大概是在一百六十多年前,英国人从化学实验用的试管中发现了这种方法。」
『那你知道原理吗?』
「梁小姐,妳在考我吗?」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我只是好奇嘛。对了,还洠胛誓愎笮沾竺俊弧
「我姓关,叫做闵綠。我的名字有点怪吧。」
『是还蛮怪的。』
「妳怎麼洠в形饰夷母鲢桑母鼍G?」
『你不打算說吗?我以为你自己会說。』
这时他端著两个装满了咖啡的杯子,从吧台裡走了出来,满室的咖啡香依然弥漫。
「闵是一个门,裡面一个文的闵,綠是綠色的綠。」
『喔?你支持民进党?』
那群乌鸦又回来了,只是这次是被我叫回来的。
「梁小姐,妳冷了。」他放下杯子,移动了其中一杯到我面前。然后拉了一张椅子
,坐到我的对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要继续虹吸的话题吗?」
『好啊!我还洠昴兀「崭瘴业奈侍馐悄阒篮缥脑砺穑俊弧
「它的原理是因为压力不同造成液体流动的现象。当两端高度不同,水面较高的一
端水会自动流向水面较低的水瓶,这种现象叫虹吸现象。刚刚我在虹吸壶的下方装
了水,而上方洠в兴尤犬a生压力差,下方的水就会开始往上面跑,然后才
能把咖啡粉煮成咖啡。」
我听完,脑筋有点转不过来,『我不是很了解耶。』我說。
他看了看我,再回头看了看虹吸壶,然后端起他的咖啡,「反正,」他喝了一口咖
啡之后說,「水就是会跑上来,咖啡就是会煮好。」
『好吧,只能这樣啰。你就算再怎麼解释,我可能还是不会懂。』
「黑咖啡要趁热喝,先喝喝看吧。」他指著我眼前的这杯咖啡。
在我把视線放到那滩黑水之前,我注意到了杯子和杯盘。
杯盘上面有一片树叶,但不是真的树叶。那片树叶是紫色的,但好像拋了些金色的
亮粉在上面,再仔细一看,那树叶像是被织进盘子的一樣,一条条细细的線交叉结
织成一片树叶,那些線上面有著一片片非常非常细小的金色亮片。
再看了看杯子,杯子上面则是一朵白花,感觉一樣像是被织进去的。把杯子稍微旋
转一下,那朵白花的茎部就会跟杯子上的叶子连结。
「那是我非常喜欢的杯子之一。」他說。
『好漂亮啊!』
「也好贵啊!」
『这一个多少钱呢?』我好奇的问。
「妳先喝口咖啡吧。」他微笑著,「但是请小心,因为咖啡有油,在咖啡的最上面
会包一层非常薄的油脂,那会盖住大部份的热煙,所以妳看起来那咖啡像是不太会
冒煙,感觉洠屈N烫,其实是非常烫的。」
我非常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苦感立刻就在嘴裡蔓延开来。
『好苦啊。』我吐了吐舌头,皱著脸皮說
「妳的喝法不太正确。」他笑了一笑。
『还有喝法?』
「那当然,这是虹吸式咖啡的特色。」
『那你倒是說說看,虹吸式咖啡是什麼喝法?』
「下一集再說吧,这一集的篇幅夠多了。」他說完,又喝了一口咖啡。
『什。。。。什麼。。。你說什麼下一集?』我一头雾水的。
「虹吸式咖啡的喝法,不是把舌头当做高速公路一樣一路直接把咖啡往喉咙裡送,
然后无情地吞下去,」他的表情像个在教小学生的老师,「舌头是你跟咖啡沟通的
最佳工具。」
『怎麼沟通?』
「喝下一小口咖啡,让它停在舌头上,用舌头上下翻动嘴裡的咖啡,这是为了让所
有的味道都散开,然后你会慢慢地发现,味道有层次感,有时先苦后涩,有时先涩
后甘,这些层次感的先后取決於咖啡豆的烘焙程度,比较多的深焙咖啡豆,味道是
先苦后涩,浅焙的豆子是先涩后苦,不过,这不是絕对的定律,因为豆子的產地也
是具有決定性的影响。煮功好的人煮出来的咖啡会比水更稠,这在用舌头翻动咖啡
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稠密感。」
听他說完之后,我照著他的话试了一次,我发现很烫的咖啡进到嘴裡,那溫度一下
子就被接受了,我用舌头开始拍打,真的有他說的比水还要稠的感觉,但那味道的
层次感我並洠в懈芯醯剑痪醯没故呛芸啵蚁胧俏一刮薹ǚ直姘伞!
我放下手上的咖啡,『你是煮功好的人吗?』我问。
「不是,但是我在慢慢变成煮功好的人。」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跟咖啡有
良好的沟通,它会让你的口水都变成甜的。」
『那,像我这樣不懂得喝黑咖啡的人,最好先喝浅焙豆还是深焙豆呢?』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吧台,我朝他的视線一同看过去,那裡有一包包疊起来的咖啡
豆,「我想,咖啡洠颤N入门款,找到自己喜欢的味道才是好选择。」他說。
『这表示我要喝很多种黑咖啡之后才能慢慢分辨自己的舌头愿意跟哪一种咖啡长期
沟通吗?』
「如果妳想开始喝咖啡的话,这可能是必须要走的路,但是,」他举起右手的食指
,像是话說到了重点,「这条路要花多久去走,完全由妳自己決定。」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說了声不好意思,便拿著手机往店外面走去。
我放下手上的烫手咖啡,感觉到自己的唾液渐渐地变甜,有一种喝完茶叶之后的回
甘。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一下店裡的装潢,简单的橙色加上白色,所有面向外面的
部份都使用了玻璃,大量的玻璃。店裡的每一盏灯都是嵌进天花板的,虽然大小不
一,但都透著同樣橙黃色的光,吧台与牆壁上都掛了几张画,吧台后方的开放柜上
摆满了咖啡杯,而且每一个咖啡杯的花樣都不同。他所使用的桌子是白色的石材桌
,配上高背的浅黃色椅子。
他讲完电话,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著杯子。
「有看到喜欢的吗?」他问。
『啊!不,不是,我只是在看这些杯子的花樣。』
「妳可以选择一个,以后那就是妳的专用杯了。」
『专用杯?』我回头,疑问地說。
「是啊,我打算把吧台后面的这个开放柜当做是放置常客的专用杯,只有这位客人
可以使用。」
『可是,这杯子很贵的不是吗?』
「但是,客人如果喜欢这裡,送他一个杯子也无妨啊。」
『打破了怎麼办?』
「哈哈哈哈,」他笑了出来,「虽然我說是客人的专用杯,但客人也只能用,不能
带走,这还是我的财產,如果打破了,还是要赔的喔。」
『那我还是用普通的就好,不需要给我专用杯了。』
「其实,就算妳要专用杯,我也不知道该给妳哪一个,因为妳还不知道要喝哪一种
咖啡呢。」
『连杯子都有分?』我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咖啡白癡。
「有啊。妳想了解啊?这恐怕一下子說不完,咖啡杯种类大概有十多种,要說完恐
怕天都亮了。」他指著外面的天。
『啊!对!现在几点了?』
「嗯?」他看了一下手表,「再二十分就十二点啰。」
『我想我该回家了。』
「洠Ч叵担瑠吙梢栽僮换岫Х榷蓟箾'喝完呢。」
『說到咖啡,我还不知道你煮给我的是什麼咖啡呢!』
「啊?我洠дf吗?」
『洠в小!!!!晃冶庵劬粗!
「抱歉抱歉,我以为我已经告诉过妳了,刚刚那两杯咖啡都是一樣的,都是曼特寧
。」
『真是好苦的曼特寧。。。。』
「曼特寧是标準的深焙咖啡豆,妳洠Ш裙诳Х龋峋醯每嗍钦5摹!埂
『不过,我觉得现在那唾液的味道是甜的。』
「这就是黑咖啡的特性,回甘。」他有点骄傲的說,「也表示我煮得还算可以了。
」
我从吧台走回位置上,他端来了一杯水给我。
『我有个好奇,但是不知道该不该问的问题。』
「妳请說,我再看看该不该答。」
我浅浅地笑了一笑,『这樣一间咖啡馆,要花多少钱啊?』
「你是问,全部吗?」
『嗯。全部。』
「要包括店租吗?」
『店租多少?』
「非常地便宜,一万块。」
『一万块?』我好生惊讶,『怎麼可能?我住的地方都要租我八仟了。』
「因为这是亲戚的房子,我跟亲戚租,他意思意思收一些而已。」
『原来如此,那这间店花了多少钱?』这依然是我最好奇的问题。
「两百万。」
『你真有钱啊。』
「不。我不有钱,而且两百万在台北开一家咖啡馆,其实算是非常便宜了,我在很
多事情上都自己来,任何细节我都锱铢必较,尽量节省开业时的庞大开销。」
『你本来是干嘛的?』
「我本来是个室內设计师。」
『不好赚吗?』我很怀疑地问著,毕竟这是一个看起来蛮赚钱的行业。
「不是不好赚,而是梦想总是每天催促著我从一成不变的昏迷生活当中醒过来。」
『好像很多人把开咖啡馆当做是梦想。』我回答。坦白說,我也曾经想过。
「其实我也是孤注一掷。本来我是个简单的上班族,但是我觉得那樣的生活,一点
都洠О旆ㄈ梦揖醯糜幸馑肌!埂
『所以,开咖啡馆有意思?』
「这应该从很久以前說起,因为我的人生有很重要的几个转折,所以才会走到现在
这一步。」
『转折?你曾经混过黑道,现在放下屠刀重新作人吗?』我开玩笑地问著。
「呵呵呵,不是啦,我不是像陈浩南那种古惑仔,有著很传奇的人生。不过,我相
信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特別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有转折,我想,那是比咖啡杯种类还
要更复杂的了,妳真的想知道我的转折吗?」
感觉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啊,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說。
「如果妳要继续留在这裡听故事,我当然乐意把故事完整地告诉妳。」
『我很乐意听故事,不过,我不想听完故事,明天黑著眼圈去上班。』我轻轻地笑
著,『所以,我该回去了。』
「好啊,不过,随时欢迎妳来喔,我随时可以告诉妳这些故事。」他也轻轻地笑了
一笑。
他送我到了门口,說了声再见,我要把曼特寧的钱拿给他,他說他连订价都还洠в小
订好,等开幕的时候再跟我补收。
但是,当我回到家,整理好了一切,躺到床上去之后。。。。。
黑咖啡的威力,开始发挥了。『我的天呀!』我缩进棉被裡,『让我快点睡著啊!
』我在棉被裡苦恼地說著。
然后,在深夜一点钟,我辗转难眠地坐在床上咬著下唇,望著牆上一秒一秒跳动著
的时钟,「既然已经睡不著了,去听故事吧。」我說。
於是,我回到六弄咖啡馆,那位关老板还站在吧台裡煮著咖啡。
推开门之后,「耶?妳怎麼又回来了?忘了东西吗?」他一脸惊讶卻又带著笑意的
从吧台裡走了出来。
『可能吧,』我笑著說,『我刚刚在这裡弄丟了我的瞌睡虫。』
他听完,先是愣了一下,「啊!哈哈!妳睡不著啊?」他說。
『是啊,你的咖啡害惨我了。』
「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