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手上拿著信,說不出话来。
「关闵綠自杀了,十年前。」这位咖啡馆老板說。
『怎麼。。。。。。?』
「梁小姐,喝杯水,深呼吸,別紧张。」他递了杯开水给我。
『为什麼会?你。。。。。他。。。。。。。。』我还是洠О旆ㄗ橹夷灾谢炻业南敕ǎ鏊肌
绪揪在一起。
「所以我才說要跟妳說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洠в幸艎叺囊馑迹一嶙猿剖枪劂伞
綠,实在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这是闵綠的咖啡馆,不是我的。」
『所以你是?』
他拿出他的皮夹,从裡面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写著「云璽室內设计有限公
司」,头衔是负责人,名字是萧柏智。
「妳好,梁小姐,我再一次重新地向妳自我介绍,我是萧柏智。」
我拿著名片,心裡的感觉还是乱七八糟的,『天啊,这个故事。。。。』
「怎麼樣?」
『我洠в姓鈽犹适隆!弧
「我也洠в姓鈽诱f过故事。」
『很意外,真的。』
「如果我一开始就說我是萧柏智,那故事就不那麼引人入胜了。」
『所以刚刚那位小姐是?』
「她是蔡心怡。」
『难怪,当我叫他关太太的时候,她看著你,眉头还皱了一下。』
「她其实感觉跟我一樣,都是认为这间咖啡馆並不是我们的,而是关闵綠的。」
我指著在地板上仍然熟睡的貓,『所以他才叫小綠?』
「对,我们叫牠小綠,感觉像是闵綠一直都还在。」
最后一杯咖啡已经见底,小綠已经睡得不省貓事,萧老板帮我把咖啡杯收到吧台,
「故事說完了,妳睡得著了吗?」他一边洗著杯子,一边笑著对我說。
时间已经是清晨五点多了,听了一个晚上的故事,再加上这个故事的张力这麼大,
我不但不觉得疲惫,还精神奕奕的。
『我想我更睡不著了。』我說。
「为什麼?」
『不是因为你的咖啡啦,萧老板。』我笑了一笑說,『你的咖啡真的不会让人睡不
著,我說真的。』
「那是为什麼睡不著?」
『故事,你說故事会让人睡不著。』
「那完了,现在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而且正拿著书看到这裡的读者应该会更睡不著
了。」
『啊?啥?』我听不懂萧老板在說什麼。他只是笑一笑,洠г倩卮鹞摇!
『所以到底什麼是六弄呢?』听完故事的我,还是不清楚六弄是什麼。
「咦?妳洠Э醇穑俊顾谋砬橛械憔取!
「展示柜裡那张书法就是六弄啊。」他說。
他那双还在滴水的手指著展示柜的方向,我突然想起在我进门之前,在展示柜裡看
见的那已经裱框的书法。
「那是闵綠写的,时间是我们当年同学会的前一天,我想,他当时就已经決定要自
杀了。」萧老板說。
我走到展示柜前,仔细地看了一看那张书法,我终於懂了六弄到底是什麼,也才了
解了关闵綠这个人,真的是个內心很细腻的人。
他把爱情与亲情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所以当这两件事一但发生了差错,他就像
灵魂去了几魂几魄。
「六弄人生:
人生,像走在一条小巷中,每一弄都可能是另一个出口,也可能是一条死胡同。
生在一个与一般人不同的家庭中,是我人生的第一弄;
爱上了妳,是我人生的第二弄;
裕Фò愕娜倭铮俏胰松牡谌弧
失去了妳,是我人生的第四弄;
母亲的逝去,是我人生的第五弄;
在这五弄裡,我看不见所谓的出口,出现在我面前的,尽是死胡同。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该是說再见的时候了,
再见,世界,是我人生的第六弄。」
… END …
给我的诺基亚 六弄咖啡馆 番外篇
我曾经在寝室的灯都已经关上,只剩下小梅的桌灯还因为她要赶出隔天要交的报告而亮著的深夜裡,看著规律跳动的牆上大钟裡的那条细细的秒针,回想著那天下午你的笑容,为什麼会让我有心跳多跳了几下的感觉呢?
想著想著,另一个室友阿芳突然說了一句梦话,这已经是她当我室友之后第N次說梦话了。不过虽然是第N次,但总是能吓坏我们全寝室的人,因为她的嗓门不小,甚至小梅每每都被吓到整个站了起来。
一阵寧靜之后,被吓著的几个人开始讨论著是不是要去求张符贴在阿芳的床板下,於是我的心跳为什麼多跳了几下的问题,就这樣遗忘了。
仔细地想了一想,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小梅隔天还是洠в薪怀鏊谋ǜ妫蛭菜恕N一辜堑媚悄暾湛诺缧琶裼刻斓缡友e几乎有一半的广告都是在說哪一家电信业者已经完成几座基地台的架设,然后通信行如雨后春筍般地一间接著一间的开,洠Ф嗑冒嗌暇鸵丫枚嗳擞惺只恕!
其实我不喜欢手机这种东西,它给我的感觉比我当时每天放在包包裡卻很少很少响过的B。B。Call还要讨厌。至少B。B。Call可以让你选择回或不回,但是手机的铃声卻很难让你拒絕接听,好像你总是得接起来喂一声才能让心情稍微平靜些,不然心中就会吊起一块石头,不管石头是大是小。
我记得那年是大四了,每个人总是心浮意乱的吧。男生不想去当兵,女生不想太早出社会工作,我记得你当时还用很狡黠的眼神和笑容对著我說:「现在每个大四生只忙著两件事,不是忙著延毕就是忙著补习考研究所。」說完还不忘眨一下你的右眼,那似乎是你的习惯。說完话总是要眨一下右眼,像是在对人放电。
也就是这麼一个笑容,让我的心跳多跳了几下,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怎麼樣的?我有洠в斜荒憧闯隼次叶阅憧此朴幸馐凳俏抟獾姆诺缪凵窀械交耪哦肿阄薮肽兀繘'有吧…。我想洠в邪伞!
『你呢?你是忙著延毕还是忙著补习呢?』我记得我那时这麼回问你,但我的视線已经刻意地离开你的双眼。
「我忙著要快毕业去当兵呢!」你說。这个答案让我好是惊讶的,明明你的好朋友大麦跟小麦都已经在努力地逃避兵役了呢。据我当时得到的资料,大麦已经成功地得了脊椎侧弯,他因此而高兴了好一阵子,为了得到这个病,听說他好像花了十多万。而小麦正在努力想要罹患心室震颤症,这个病听起来好像比脊椎侧弯要贵上许多。
后来我才知道,你想快点把该还给国家的两年给还完,然后开始工作,好減轻你母亲的经济负担。这些是大麦告诉我的,在我家教学生家附近的骑楼下,一个下著雷阵雨的午后。我不知道为什麼大麦知道我在那裡,但我想那是你告诉他的,因为那个地方,我只告诉过你。
我知道大麦的条件很好,我也知道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只是,我对他洠в衅渌母芯酰赡苁俏也惶肮咚肷憷吹哪侵帧!9蠊悠伞!
几天后,大麦在女生宿舍门口等我,他拿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十个数字。他說那是他的手机号码,希望我想找人去看电影的时候能用得上,而且还大方地拿出他的新手机让我见识见识,他說那是易利信最新的孔雀机,一支要价将近两万元。
我看著那支手机,一语不发地微笑著。一方面我不知道该跟他說什麼,一方面他一直介绍著他手上那支薄薄的黃色孔雀,我洠颤N插得上话的余地。
这时,你从我宿舍的门口经过,我的眼角余光看见了你。但跟往常一樣,我不敢多看你几眼,因为你狡黠的眼神,总是会让我的心跳多跳了几拍。你停下了腳步,喊著大麦,原来你们約好了一起打球。
「记得call我喔!美女!」大麦离开之前还回头这麼說著,比出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但是我並洠в械阃罚乙廊恢皇俏⑿χ!
你知道吗?其实,不管大麦多麼努力地试图接近我,他都只能在我已经设定好的范围之外,进不了我的心。
因为,那天你跟他走在女生宿舍前的那条小径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之前,我的眼裡只有你的背影,还有你把玩著手上那颗篮球的可爱模樣。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說真的,你的篮球真的打得不怎麼樣,自从我看见你腳踢球犯规还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之后。
亲爱的你,其实,原本我只是想借著这封手写信跟你說几句话的,但写到这裡,迟钝的我才发现回忆的洪流早已经把我卷进去。这或许会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吧,我有这樣的预感。或许是今后能再跟你相见,然后把这些话說完的机会已经很难再有了,索性让我用这封信說完吧,至少“写”这个动作对我来說是安全的,因为我不需要看著你那双会放电的眼睛。
我坐在一个人住了五年的小套房沙发上,看著在我左腳边的小柜子上那支你送给我的N76手机,有著类似法拉利红的醒目顏色,你說,我真的很适合红色,尤其是我偏白的皮肤搭上亮红色的衣服,若在人群中一定可以很快地把我找出来的。
只是,我想问你,若是我真如你所說的,能在人群中轻易地被你找出来的话,那我们已经相识了十年的歲月裡,为什麼你从不曾把我从你心裡找出来呢?
你說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著一件红色的T恤,配上一件白色的七分裤,看起来很有OL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只是对你笑了一笑,其实心裡是有些介意的;明明我只是一个二十歲的大学生,你卻說我像个Office lady?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大的忌讳是年龄吗?更可恶的是,你在說完我像个OL的时候,竟然眨了右眼,那狡黠的表情更是让我觉得你在消遣我。
但是,坦白說,我真的很惊讶,你居然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穿著,明明那次的联谊活动,你载的人是小梅啊。而且你的记性其实不好,我们第一次出去看电影的时候,你甚至忘了电影是几点开演的,明明那票是你买的呀。
「因为那天穿得比较好看的人是妳啊。」你这麼解释著。听了之后,我是笑著的。
与其去完全相信你說的话,我寧愿把它想成是你想记住我。因为小梅拥有36D的傲人身材,而那天她穿的衣服洠в枚嗌俨剂稀!
在联谊之后,你留下了你的宿舍分机号码给我,你說你是个只会宅在宿舍裡上网打B的无聊份子,所以电脑如果发了脾气出了问题可以请你去修,我接过那张写著你名字跟分机号码的小纸条,收进我的皮包裡。当我正想礼尚往来地把手伸进我的包包裡拿出纸笔的时候,小梅已经站在你旁边,拿给你一张大纸条,『这是我的自我介绍,上面有我的分机号码跟call机号码,还有我的课表,洠Э蔚氖焙颍颐且黄鹑タ吹缬鞍伞!凰f。
看著她的眼神,我想,那天的联谊,你给了她很好的印象;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她对你的好感其实是很強烈的。
你知道吗?你那张清秀卻又调皮的脸上,总是带著微笑卻又有点狡猾的笑容裡,其实会带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再加上你的反应很快,又很聪明,所以你总是能让女孩子卸下心防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小梅就是这麼一个明显的例子吧。她美丽大方又有主见,聪颖伶俐而且身材姣美,对她来說,既然你是个有莫名吸引力的男孩子,她的主动自然地会多过你的被动。
我知道自己的条件洠в行∶泛茫约旱母鲂砸矝'有小梅的活泼,所以我放下了已经握好的纸笔,看著你对你点点头。在那当下,我竟然感觉到一点落寞。
小梅对你的一轮猛攻,身为她的室友的我,每天都看在眼裡。她总是主动地拨分机跟你聊天,就算她手边有一堆教授交付的报告都已经延宕了,她寧愿跟你多說一分钟的话,也不想把那一分钟花在报告上。
然后,情人节到了。很巧的,小梅的电脑比我的还要早耍个性,比我还要了解你的她毫不迟疑地打电话请你来帮忙修,而你的速度好快,十分钟之內就赶到了。
电脑修好之后,小梅很热情地要请你吃饭作为谢礼。你看了我一眼,邀我一起去,你真是傻傻的,为什麼会觉得我会答应去当个电灯泡呢?我搖搖头笑著說不,然后我在小梅的笑容裡找到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宿舍的长廊尽头是你跟她有說有笑的背影,当时我只能說自己傻,为什麼会笨笨地站在那儿目送你们离开,換来一种比洠в懈憬粨Q分机号码更深的落寞感呢?
我知道那天小梅对你告白了,只是她回到宿舍之后的表情明显地告诉我,你並洠в写鹩λ!
『怎麼了呢?』我拍著小梅的肩膀问著。
『他或许不太喜欢太主动的女孩子吧。』小梅这麼回答我。
『他說了什麼呢?』
『他說,他觉得我跟他不适合,而且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像是你习惯性对著我眨右眼一樣,这句话让我的心跳多跳了几拍。我在小梅的眼神裡看见了我曾经有过的落寞,但我卻替自己松了一口气。这樣的我很坏呢,我真的觉得很坏。
因为在那当下,我偷偷地偷偷地希望,你喜欢的那个幸运的女孩子就是我。
只是,你所谓的那个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一直到毕业你去当兵之后,依然洠в腥酥来鸢浮!
而我的等待,也渐渐地石沉大海。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到你的部队裡去看你的时候,你还要我替你带几包大卫杜夫进去吗?在你信中看见了你写「帮我带几包大卫杜夫进来吧,那味道可以让我感受到一点自由的气息。」我还拼命地问我的同事,到底什麼是大卫杜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