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礼仪固然是好,但也不排除是自小就接受了严厉的教育。所以刻入骨子里。怀疑可以天马行空,但是现在是要确切的证据。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温婉的怀疑会成空的。温婉不希望这次的怀疑又是错的。怕是李义对她都有意见了重生之温婉。要知道监视一个人,也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的。
夏影应声而去。
温婉在京城里的一应表现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边城。
皇帝见着传过来的消息,摇头笑道:“这个丫头真是胡闹。”一天之内免除十多个大臣,也只有温婉做得出来。他都没做过这样荒唐的事。
孙公公抿嘴笑道:“以前郡主都是很好说话,没想到郡主还有发火的时候,奴才还没见过郡主发火呢。”孙公公这话就有水份了。当年宫变的时候,温婉发火那可是惊天动地。当着许多人的面将十几个大臣当场鞭死。免除十几个官员,那已经是小得不再小的事情了。
皇帝轻轻一笑,皇帝还真没见过温婉生气的模样。就算生气,也都是伪装生气。转眼就好了。
温婉这点做得很好。在皇帝面前,基本没有愁苦的时候(就是有也都是在皇帝登基之前。之后基本没有)。
皇帝正在说笑着,就听见外面的士兵报说白世年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天气开始转凉了,大战既将开始。大军都在做最后的准备。不管是上面的将领,还是下面的士兵都在紧张地备战之中。皇帝亲征,这场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不然,天子威仪何在。
皇帝爱屋及乌。因为温婉的缘故,对白世年也很宽厚:“让他进来吧!”
白世年穿着一身的盔甲英姿飒爽,大跨步走进来。对着皇帝行礼完,与皇帝说了一下敌我两军的状况。
皇帝看着地图,白世年在一边说着,皇帝频频点头。这张地图的绘制相当的详细。这地图是借助进入到满清腹地贩卖货物的商人的手,否则,没有这么细致。在打仗的时候,一张详细的地图。那意义有多重大就不消说了。
公事谈完了,皇帝让人给白世年上茶。皇帝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如今京城已经由温婉掌控了。过几日,温婉的信件就会到了。你不用为之再担心了。”白世年虽然没说,但是皇帝看得出来白世年很是焦虑。眉宇之间的愁绪都挥之不去。
白世年一听大喜。老婆没事就好。虽然皇帝一直说温婉不会有事,但是白世年还是提心吊胆的。现在确定没事,那就好了。不过白世年立即又问了两个儿子:“皇上,那明睿跟明瑾现在在哪里?”温婉能掌控京城,就证明无事。也不用再担心温婉了。只是不知道两个孩子如何了。
皇帝摇头:“两个孩子的藏身之处只有温婉知道,朕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明睿跟明瑾是温婉的命根子,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皇帝说是这么说,在没有接到温婉亲笔信之前。白世年是不会放下这个担忧的。皇帝也能理解,毕竟白世年到现在为止也就这两点血脉。真有万一难以受得住。
皇帝能下这样的狠手,那是因为他儿子孙子很多。别的不说,皇帝带在身边也有三个。除了三皇子,还有两个皇子也跟着。不过风头是完全被三皇子盖下去了。
白世年心里头稍稍有些安慰。但是诚如皇帝所想,没有得到温婉的亲笔信说孩子安然无恙。他就放不下心头的担忧:“皇上,当年臣答应了郡主,等边城的事平定以后就辞了官职好好在家陪她。皇上,等边城的事落以后,臣恳请皇上能让臣兑现对郡主的承若。臣亏欠郡主甚多。”成亲八年,离别就有八年。到现在连儿子都没见过,再没有比他更不负责任的丈夫,父亲了。
白世年说的承诺,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温婉就对他说过。现在过了八年,白世年主动提出要兑现承若,皇帝非常欣慰。能遵守承诺的,当是君子:“这件事等回了京再说。”这次若不是他逼迫,温婉肯定不会接手京城的事。以温婉性子谨慎,等他班师回朝,温婉肯定会请求让她自己跟白世年退居二线,不再理事了。
风头太盛对温婉跟白世年都不是好事。话说回来,温婉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让自己有半分的操心。所以,他回去以后,肯定会让温婉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温婉想要撂挑子,那是万万不能的(温婉哭了:不压榨完我身上的价值,皇帝舅舅你是不是就不罢休啊)。
白世年出去以后,孙公公笑着说道:“将军对郡主的情谊,真是让人感动呢!”男人都是重权势的,换成是他肯定舍不得。可白元帅为了实现对郡主的承若,现在就跟皇帝说等打了胜仗就交了兵权回家抱老婆孩子。说起来,白将军真的是一朵奇葩了。不过对于郡主来说,却是极大的好事。
皇帝难得点头。对于这点,皇上还是很满意的。白世年在边城八年从不近女人身的。这对于一个成处在热血之中的男人,是极为难得的。皇帝身为男人,更是觉得难能可贵了。
白世年回到自己的营帐,叶询见到白世年松缓的神情,不再如以往那么硬邦邦的,赶紧过来问道:“是郡主来信了?”自从得到温婉在京城之中危险重重,白世年就一直不放心。再后来听到明睿跟明瑾的出事的消息,白世年虽然嘴上说消息是假的,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整个人却是绷起来。叶询知道,白世年在硬撑。
白世年摇头:“没有。皇上跟我说,京城里现在由温婉控制住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后方出乱子了。”就算皇帝在。没有一个足够稳定的后方。这场仗也很凶险的。
叶询忙点头:“那就好。”郡主掌控了京城,后方的供给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这一场仗,十拿九稳了。
白世年取下头上的头盔,坐在椅子上。一身笨重的盔甲加上体重。椅子都咯吱咯吱地,好像在抗议它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负担。
温婉忙碌之余听到夏语说,梅儿下了帖子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找她。请求温婉一定要见她一面。温婉虽然很忙碌,还是接了帖子。让人请了梅儿到后院。
前院是处理朝政的地方,不适合让她见梅儿。而且说话也不方便重生之温婉。温婉跟米相说了几句话后就出去了。米相大人一只都没回家,比温婉还忙碌。特别是温婉帮着解决了家事,米相更是勤奋了。
米相都六十多岁的高龄了,人家一天到晚地忙碌个不停。温婉年纪轻轻在老人家面前叫苦叫累,温婉叫不出来。只要不是非走开不可的事情。温婉也都很尽心地处理政务。没有在米相面前说半个字,她很劳累。可以想想,三十岁的人在比你做事还多的六十岁的老人面前叫累,多丢人啊!温婉虽然抱怨劳累,但仅仅限制于贴身的两个丫鬟。
梅儿见到温婉。呆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温婉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朝服,身上首饰全无。若不是盘了高髻,还以为是男子呢!这还是梅儿第一次见到温婉穿着朝服的样子。她站在温婉面前,就感觉到一股让她喘息不过来的威压。
梅儿不自觉地朝着温婉行了一礼:“郡主万福金安。”
温婉这会穿着朝服,也不是着便装,也不好说不让梅儿行礼。只是笑着说道:“坐。”她跟梅儿说完话还得去前院处理政务,所以也不想换衣裳。不然再回去又得换回来,换来换去的,麻烦。
温婉见着梅儿神情不大好。一副焦虑不安的神情。再想着梅儿也应该知道此时她很忙碌,若是没有大事,不可能这时候过来。两人相识这么多年,温婉很清楚梅儿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看来是有大事了。
温婉挥手让众人都出去了,就单单留下两个人。夏影对梅儿也放心,当下也听从吩咐退下去了。
温婉等人走光后。故意笑着说道:“是不是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不习惯呢?我刚开始也不习惯。可是没办法,跟朝臣见面总不能跟以往穿的那么随便的。”现在她是摄政郡主,必须这么穿。若是还着便装,那就是不庄重了。别说前朝就是去见客,温婉都着宫装。
梅儿心中的不安此时在温婉的笑声之中,也消散了一些:“何止是不习惯,都吓了一大跳。这样瞧着你,还以为是见到了皇上。”若是去掉这高髻,跟皇帝一样的打扮,真会以为是皇帝回来了。
温婉轻轻一笑,正又要开口,可还没待温婉开口说话,夏影走进来在温婉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说是米相大人找温婉有要事。
温婉无奈地对着梅儿说道:“本想好好地跟你说说话。可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这是实话,若不是梅儿写了帖子说有事相求温婉,温婉也不会让梅儿过来的。
梅儿听了面色有些发红,温婉如今忙是众人皆知的事。梅儿不知道如何开口,先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温婉,余大人关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如何了?”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好好的问余境做什么,莫非虞此事有关:“我也不清楚。现在还在审查。等查清楚我让人给你送信过去,你看如何。”温婉其实知道,梅儿不可能因为余境的事。这应该是抛砖引玉。怕是罗家也跟这件事沾染上了。
温婉对于余镜接下来如何,是决计不插手的。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不过温婉跟宋洛阳说过,余镜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皇帝处置,只要不斩了余镜,温婉都不会再插手了。温婉敢跟宋洛阳说这句话,是温婉猜测皇帝不会杀余镜。最多就是流放或者坐牢。
温婉预料的没错,梅儿这次过来不是询问余镜的事。而是他们家也被牵连进去了。罗守勋得到消息,有一个人想要诬陷他也参与了谋逆案件。这事吓得罗守勋全身冷汗。其他事情好说。这样的事沾都不能沾染的。可是罗守勋听到折子已经上去了。
京城里因为这件事牵连无数。官府天天在抓人。每日都有送了囚犯到菜市场上处决。据说菜市场上那些地板上的血洗都洗不干净。京城里的人都感觉头上悬了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自己头上了。现在他们家莫名其妙卷入进去,罗守勋能坐得安宁才奇怪了。但是这个消息又不好打听,就是去打听也打听不到。只能硬着头皮让梅儿来求求温婉帮帮忙。如今在京城。也只有问温婉才能过问一下这件事。这才有梅儿不合时宜地上门。
温婉轻轻一笑:“这人难道不知道我与你们夫妻关系很好。竟然就写了折子说罗守勋是逆贼。稀罕。”见着梅儿忐忑的神情笑着说道:“只要罗守勋没帮这些人做事,没为他们行方便之门,不会有事的。”只是认识。没帮他们做事,被人诬陷完全没有问题的。
温婉是不怀疑罗守勋与这些人勾结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罗守勋以及孩子一辈子荣华富贵是不会少了。罗守勋连争储都能躲则躲,何必去冒这个风险。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想诬陷就能诬陷的。
温婉刚说完,见着梅儿的神色有些发白,心头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你别告诉我,罗守勋真与这些人打过交道?”温婉是不相信罗守勋跟逆贼有所牵连。但是罗守勋这个人好交朋友。被有心人利用蒙在鼓里为这些人办了事,这未必没有可能。
温婉没见过李义,但是夏影跟温婉提过两句,说李义跟随了皇帝三十多年,很擅长审讯。夏影也只是协助此人。就是夏影给温婉的审讯资料,也都是从此人手里拿出来的。几天的时间,就得到那么多的审讯资料。虽然温婉鄙视李义的手段,也看不习惯李义的作为,骂他变态,甚至因为没抓这幕后人骂李义无能。但温婉知道,李义不是无能,而且在某些方面李义还是难寻的人才。除了田氏跟那个搞情报的人,其他的人。只要没死,都被李义撬开了嘴。这也不是一个庸才能做到的事。只是温婉的要求没达到,加上这些月等得不耐烦,对李义有些意见。
梅儿这会再崩不住了,红着眼圈拉着温婉的手道:“温婉,我也不瞒你。老爷他。他与人做生意。现在查出那人就是逆贼。现在还关在天牢之中。这人若是咬了我们出来,这可怎么办呢?”做生意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人借着罗守勋的势为同伙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温婉疑惑之极:“罗守勋应该不会这么不靠谱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极熟的人,罗守勋也不会与人合作做生意。要知道,京城里的水很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拖下水去。
梅儿有些不好意思重生之温婉。现在国公府除了她的嫁妆,其他的收入每年两万都不到。勉强支撑,每年她都要贴补钱进去,这让罗守勋很没面子。所以就想多赚点钱。正好在这个时候,他一个知交好友邀请他做生意。
罗守勋看着生意还成,而且也是合理合法的生意。有人参股了。却没想到,他们请的大掌柜竟然是逆贼。大掌柜的已经招供了,罗守勋的那个朋友已经被关进去的。罗守勋得到消息,他那朋友将他扯进去了。
温婉这下头疼了。温婉之前插手过两次。第一次因为米相的儿子是真的冤枉的,李义当下也放了。另外那个余镜,虽然结党营私,但与这件事真没关系,在这方面余镜确实冤枉的。李义也查明了余镜确实没跟逆贼勾结,才同意了将余镜转入大理寺。不过就这样,李义还说必须得等一段时间才成。也就是说,余镜现在还是嫌疑犯。李义这么做也是慎重起见,温婉知道这事重大自然是没反对。
罗守勋与他们的情况不一样。那两个都是冤枉的,温婉出面李义自然也会给面子。但现在罗守勋给这些人行了方便之门,严格说起来,就是勾结了逆贼。这里可不跟现代。在现代只要你是被蒙骗的,不知情的,法律一般不会追究责任。比如贩毒份子带毒,利用不知情的人将毒到到一个地方。他们再从此地提走,警察抓着毒贩子,但是不知情人的是无罪的。这里却不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为这些人做了事,行了方便之门就有罪,而且罪责非常重。若是罗守勋真为这些人行了方便之门,那就是有罪。
梅儿见着温婉的样子,也吓着了:“温婉,我家老爷真的是不知情的。温婉。这可怎么办呢……”跟前朝的余孽牵扯上,那都是要人命的事啊!梅儿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整个人都蒙了。
罗守勋若是在这里,温婉非得喷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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