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多谢公子出言相助。”虽然他不帮她,她也是一样会离开,但是人家既然出手相助了,说声谢谢也是理所应当的。
没有那些嘈杂之声的干扰,南宫沧弈更觉得她的声音就是他要寻找多年的。
“姑娘不必客气,正好我也不想呆在那儿,也要找理由应付他们。”南宫沧弈转身,定定的看着云裳。
近看,她好像更美了。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儿,为何眼眸里满是冷漠,身上也带着淡淡的疏离,她似乎不愿别人靠近。
他今夜不似昨夜那般的散漫,金冠束发,挺拔的身躯,散发着让人景仰膜拜的贵气。他一定非富即贵,从他昨天出现在听风阁,今夜出现在李府足以证明此人可见一斑。在紫云轩三年,最先要学会的便是识人。
“那云裳先行告退了。”
“好,那姑娘路上小心。”听她说要走,他的心里竟有些不舍的感觉,这很奇怪。从来都是他赶女人走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如此冷静的说要走。
云裳在锦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最后和南宫沧弈道别之后,马车就向紫云轩而去。
回去定要好好的问问柳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或许他可以帮到她,云裳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过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出杀害爹的凶手,云裳觉得很对不起爹。
南宫沧弈看着那驶去的马车,知道它消失在拐角,才收回思绪。南宫沧弈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想要了解她的想法。
今晚的月好似比昨夜饱满了些许。月有阴晴圆缺,但是却可以重复着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却不可能再重复,不管是离是合,终是会留下些什么遗憾。
两个有着相同的过往的人,眼眸里的冷漠也是那般的相像;灵魂深处,他们都是最寂寞的人,所以他会被她吸引;她的琴音能让他心安,那是心底最深处的共鸣。
云裳回到紫云轩,柳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每次,她出门去赴这种宴席,她总是这样站在门口等她。每次,云裳都会很感动。因为谁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她每次回来时总能看见柳絮在等她。
“回来了,那李大人没有为难你吧。”柳絮见云裳下来,忙前问候。
“有是有,不过有个人帮了我,没什么事?”
“谁啊?”
“就是昨夜在听风阁喝醉的那个人,姐姐知道他是谁吗?”正好她也要问柳絮,现在她问起,正好。
柳絮稍稍的回忆了一下,突然眼睛里冒这惊讶之色,而后暧昧的看着云裳。
“昨夜听风阁的公子可是富可敌国的南宫沧弈。”
“是他,还真没看出来。”
难怪柳絮会有这样的表情,也难怪那个李大人也会忌惮他三分,没想到他就是传闻中的南宫沧弈。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很多次,没想到竟会是他。
听说他天生就有着非凡的商业才能;听说他两年之内就将产业翻了十倍,产业遍及整个大秦。可是,他不是京城人吗?怎么会在黎城,而且好像很熟的样子,不像是路过。
“你别怪姐姐多事,你要是觉的他可以就要好好的把握,别错过了。”柳絮看着陷入思索中的云裳,就以为她对他感兴趣了。
云裳娇嗔的瞪了柳絮一眼,她以为这是买东西呢?看中了就买。不过他或许真的可以帮到她,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只要发生了,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可能就不会受他们的控制。如果他们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因此而痛苦,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缘起缘灭 第四章 自今往知音难寻
春夏交替的时节,空气中也多了几丝的烦躁。这几天,断断续续的下着雨,后园里的海棠花也被雨水打落了不少,散落一地的绯红。
只是不管天气如何,紫云轩内的热情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几日来,云裳都在想那样的男子应该是可以帮到她的吧?要怎样接近他呢?他和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肯定就要用不同的办法。可是,连日来都不见他出现在紫云轩,云裳心里暗自着急,他不会是离开黎城了吧。若真是的话,她岂不是没有机会接近他了。
云裳坐在轩窗前,看着细如牛毛的春雨淅沥的下着,淡漠的脸上隐隐有几分恨意。
回忆里的一切都已远去,她已经好久没想起了。她从小就没有娘,但是爹给她的关怀只会比有娘多而不会少。
爹说:“晗儿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爹的,爹真是舍不得啊。”
她说:“那晗儿就一直陪在爹的身边哪也不去。”
爹笑着点头说:“好。”
可是,那天只因她的贪玩,误了回家的时辰,她没有实现对爹的承诺,没能陪在爹的身边。还让爹一个人孤单单的去了,不知爹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寂寞呢?没有晗儿陪他吃饭聊天,他是不是就不会笑了呢?
不知觉中,已然泪流满面。手指也在不知觉中掐进了手心,血丝渗进了指甲盖里,心还是痛的。
“云裳,你在吗?”柳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裳胡乱的擦了下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口为她开了门,浅笑的问道:“什么事要柳老板亲自过来啊。”
云裳也就对她和锦儿这样,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本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罢了。
“那个南宫公子来了,在听风阁,请你过去呢?”柳絮暧昧的看着云裳,不仔细看还不觉得,仔细一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冷。
云裳的神情滞了一下,他来了。还以为他离开黎城了呢?云裳的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他找她,那表示她更有机会了。
“那我现在就过去。”云裳有些急切。只是她的反应看在柳絮的眼里,却是另一种含义。
南宫沧弈坐在听风阁内,慵懒的斜靠在罗汉床上,手里把玩着白玉酒杯。忍了几天,今天他还是来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种几分想要见到她的渴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知道是她来了,眼角边有了一丝笑意。
“进来。”
南宫沧弈注视着门口,看见那个淡蓝色的身影进来,小心的将眼角的笑意隐藏。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南宫公子。”云裳福了福身。
她怎么知道他姓什么?不过他南宫沧弈这个名字太响,只要随便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了。她好像特别喜爱淡色的衣服,每次都是淡淡的眼色,就像她脸上的笑,淡得几乎没有,却又真的笑了。
“云裳姑娘,请坐。”
云裳见桌上已摆放了酒菜,而他面前的杯子里正装着慢慢的一杯酒。他又是来喝酒的,上次也是,原来有钱人也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南宫沧弈拿起酒壶作势要给云裳倒酒,被云裳挡住。
“云裳不会喝酒,还望公子见谅。要不云裳以茶代酒,陪公子喝吧。”她不会喝酒是事实,在又一次喝酒差点出事之后,她就滴酒不沾。
南宫沧弈开始不信,青楼女子说不会喝酒,有几个人会相信。但是看见云裳眼里的坚决,不像是做作的样子,还是放下了酒壶。
“既然姑娘不会喝酒,那在下就不勉强了。”
“多谢。”
“云裳姑娘的琴艺是师承哪里?”
云裳不解的看了南宫沧弈一眼,而后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很快又被隐去,快得让南宫沧弈以为看错了。
“云裳的琴艺是家父所授,不知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爹的琴艺并不是很出众,爹说她的天分极高,所以她的琴艺已经远远在爹之上了。
南宫沧弈沉吟了一下,笑了笑。
“云裳姑娘琴艺不凡,令人佩服。不过,为何姑娘的琴音里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听出她琴音里的悲伤,云裳对他不禁刮目想看了些。还以为他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竟不知他竟是懂她之人,云裳不免有些激动。
只因琴艺是爹亲手传授,所以每次双手抚上琴弦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想起爹教授她弹琴的样子,悲由心起,连带这琴声也有着淡淡的忧伤。
“想不到公子也是个懂琴之人。”那些往事她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
南宫沧弈苦笑了一下,世人都当他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又怎么会懂得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的东西呢?“在下只是个商人,那懂得这些东西,只是凭感觉说的罢了。若是说错了,还请云裳姑娘不要笑话在下才是。”
云裳顿觉刚才问的很不妥,眼前的男人虽是个商人,身上却没有半点商人的气息。他时而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又时而想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反正就是没有半点商人奸诈的样子。
云裳歉意的笑了笑,端起茶盏,说:“云裳多有冒犯,还往公子莫要介怀。云裳敬公子一杯,当作赔罪。”她还要靠他帮她找出真凶呢?现在绝对不是得罪他的时候。
她今天的态度还真是和前两次不太一样,南宫沧弈不免觉得有些失望,她也会和别的女人一样,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吗?
“云裳姑娘多虑了,只是聊天而已,不必这么认真。”
云裳端着茶盏尴尬的顿在那儿,这个男人还真是奇怪。对,他跟别人不一样,这种方法用在他的身上肯定也没有。云裳喝了口茶,低头不语。
南宫沧弈把玩这酒杯,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她和别人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是特别的,不仅是她的声音,她的琴音,还有她眼里的冷漠。
就算是刻意的讨好,他也能看出来那是表面的,她的眼底是冷的。
缘起缘灭 第五章 心痛往事似相同
南宫沧弈不语,云裳也只好静默的坐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凌厉,让别有用心的她不觉有些心慌意乱。要接近他怕是要费些时日了,不过既然她三年都过来了,这点时间她也不在乎了。
这听风阁的隔音效果太好,根本听不见外面的一丝声音,如此两人干坐着,就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了。
南宫沧弈为云裳的茶盏里添了茶,又为自己的酒杯里添满了酒。
他也想像她那样喝茶,但是他依赖酒。喝茶讲究的是心境,他的心境永远都是狂躁不安的,而酒正好可以让这狂躁和不安,都暂时的忘记掉。只是暂时的,因为酒醒了之后,这些又都回到他的脑海里了。
“公子是否很爱喝酒。”两人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云裳先打破寂静,找了一个可说可不说的话题,但总归是有了话题。
南宫沧弈凝望了一眼酒杯,他已不记得从何时起开始喝酒的,只记得第一口酒下肚的时候,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着,之后他便喜欢上那种感觉了,因为那时他感觉不到心痛。
“它能让人忘了心痛的感觉。”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字字落在了云裳的心头,心为之一震,他也有心痛的要借助酒来忘记的事情吗?
“为何偏偏是酒呢?可知,它有多伤身。”忍不住的关心。
南宫沧弈抬眼看了她一眼,头复低下,肩上几缕墨黑的发丝也跟着动了动。
云裳见他不语,起身走出房间。南宫沧弈并未抬头,也没问她去干嘛?他相信她还会在回来的,他不知道这相信的依据是什么?只是相信而已。
云裳再回到听风阁的时候,手上多了几样东西,一个竹筒,一个陶瓷瓦罐。
南宫沧弈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这女子,总是让他意外,而又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中感觉很奇怪,是他所没有过的。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他以为他找到了她,可是仅凭一个声音,他又不敢断定。他想问,却又还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又没问。
他觉得似乎这样和她呆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那就这样吧。这是他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儿的理由,做任何一件事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云裳对他嫣然一笑,而后就开始摆弄起来。原来那竹筒里装的是水,只是为何要用竹筒装,南宫沧弈就不知道了;陶瓷瓦罐里装着的是茶叶,看样子像是普洱,而且是上好的普洱。他不喝茶,但是他做茶叶生意,会看茶是必须会的技能。
南宫沧弈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心里一道暖流流过,原来她竟是去那东西过来为他煮茶。有很多的女人为他做过很多的事情,但是他都没放在眼里过。因为那不过是她们用来讨好他的方式罢了,他觉得他和她们之间就是一笔交易,他付给她们钱,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她们就为他提供她们的身体。这是各取所需的事情,所以称之为交易。
但是眼前的女子不同,就算是她也有目的,他也机会觉得她是不同的。
“为何要用这个装水?”南宫沧弈拿着竹筒上下研究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云裳看着他拿着竹筒在手上摆弄的样子,就像一个看见新鲜东西的小孩,抿着嘴笑了笑。从他手上拿过竹筒,拔开塞子,凑到他面前,说:“你闻闻,闻的出来我就告诉你。”
南宫沧弈先看了一下竹筒里,还装着一半的水,有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说没有味道,又好像有股清幽的青草味,或是树叶的味道。露水,她居然会用露水来煮茶,果然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这水是你自己收集的。”虽然没有明说,但云裳知道他已经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露水。
潋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的敬佩,一个男人能这么轻易的得知这是露水,就说明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我和锦儿一起收集的,今天你有福了,你是第五个喝到我亲手煮茶的人。”除了爹,柳絮和锦儿,就再也没有人喝过她用她亲手收集的露水煮的茶,看见他那么喜欢喝酒,她忍不住的想要煮一次茶给他喝。
“第五个?那还有谁?”
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但听见是第五个,他竟像个力争上游的孩子一样追问起来。为何他不是第一个呢?习惯霸道的主宰一切的人就是这样,好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就算是那个第一的虚名也不放过。
云裳摇头笑了笑,没有理会他这孩子气的行为。这个外表冷得像座冰雕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孩子气的一面,看来这顿茶煮的也值了。
“来,尝尝。”
爹曾说过,雪水煮茶才是上品,只是这黎城气候温和,很少下雪。云裳只能退而求其次,收集早晨的晨露来煮茶。
南宫沧弈犹豫的看了云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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