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像坏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呢?凝晗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她没事,只是她潜意识里,把和少爷认识之后的事情锁起来了。她记得以前的事,却不记得有关于少爷的一切,包括我们,她也一并选择忘记了。”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她无法面对现实中的某些东西,直接一点就是无法再面对少爷了。
如此说,她是为了忘记他才会忘了所有人,他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什么潜意识,什么记得以前,有关于我的却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这样?”凤之潇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人在受到重大的打击或是创伤之后,大脑会选择性的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封闭起来。可能会突然在某一天想起来,也可能会一辈子都不记得。”叶少峰看着南宫沧弈,似乎在问,你做了什么伤害凝晗的事?
她认识他,还有他们?凝晗迷茫的看着众人,对叶少峰的话一知半解。重大的打击和创伤,难道和这个人有关,凝晗定定的看着南宫沧弈,努力的想,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缘是缘非 第六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记得所有的事情,却唯独将他遗忘。她可以重新和所有的人在认识一遍,然后一见如故;唯独他,不知如何启齿,从此,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要怎么说呢?说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亦或是一个屡次伤害她的人。他所谓的爱,就像一把利器,总会无情的刺伤她。
看着凝晗和芷兰她们一见如故的熟络起来,南宫沧弈黯然的站在一旁,一脸的失落。不过难得看到她这么明媚的笑,也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至少她忘却了那些痛苦,重拾往日欢颜。
经过大家的一番解释,凝晗知道她已经回到了京城,而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好友。只是何故会忘记他们,他们却犹豫不语。还有那个姓南宫的男人,一开始不是很紧张她的么?为何现在却独自站在一旁,不见他来跟她说话。
凝晗一边和芷兰她们说着话,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南宫沧弈。这个浑身散发这冷冽气息的男子,他身子那种独立于世的傲然,那双冷凛的眸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男人,看似冷血无情,一旦付出真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有心,不知为何,凝晗对他有一丝的戒备,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离他远一点。
“絮姐姐,那我们现在住哪?”
这可把柳絮给问住了,她可是来投奔凝晗的,京城她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正在柳絮咿呀不知怎么说的时候,叶少峰开口了。
“你们就住在芷兰这,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是啊,晗姐姐和絮姐姐就住在这儿,若兰每天给你们做好吃的。”若兰也欢快的点头,附和叶少峰的提议。
世事总是多变故,任谁会想到昨夜他们还一夜温存,今日就像两个完全的陌生人。以前他执拗的想,就算是她不爱他,那就让她恨他,至少在她的心里依旧是有他的。而如今,他以为她能忘记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比以前开心了,能时常看到她这样的笑,他已是心满意足。
“小雨,你去凌苑把东西收拾一下,和小雪一起过来照顾晗儿和柳絮吧。”南宫沧弈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想像凝晗一样笑得开心一点,不过他没有像凝晗一样选择性失忆。“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行一步。”
最后,深情的看着凝晗的脸,脸上刻着深深的不舍。从此以后,他没有资格在拥有她;从此以后,他都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她笑,他亦笑,她哭,他亦只能陪着她哭,因为他失去安慰的资格。
为何他的眼里会有不舍,为何他的笑容那么苦涩,为何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凝晗抬起头,和南宫沧弈的眸子不期而遇,看到他眸中的一切,深深的疑惑。
“南宫公子慢走。”凝晗对他微笑颔首,真的希望他能够开心起来。
“照顾好自己!”仅此一句,再无其他,然后心痛的转身离开。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让他疼痛不已。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因果循环的,这一次终于轮到他带着伤痛离开。
他的背影好孤独,像一匹荒漠上受伤的野狼。这么多的人,她唯独对他有一份别样的感觉,明知不可靠近,却总是格外的注意到他。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凝晗怅然叹息。
“絮儿,你就留在这儿好好陪陪晗儿。我和少峰还有事情要办,晚点再来看你。”凤之潇给叶少峰使了个眼色,又着急的交代若兰,“若兰帮我收拾一件房间出来[517z小说网·。517z。],今晚我住这里了。”
“之潇哥哥,我家可没那么多房间啊,恐怕住不下哦。”若兰不怀好意的瞄了柳絮一眼,坏坏的笑道:“如果你要住的话,那只能你委屈一下,和别人挤一间房间了。”
噗哧……凝晗和芷兰两人皆笑出声来,都看好戏一般的看着柳絮的大红脸。
“芷兰,你赶紧的,****,这丫头看以后谁敢娶她!”柳絮气呼呼的指着若兰。
“你们有事,还不快走。有我在这,放心吧。”知道他们是要去陪少爷,芷兰也担心他,所以催促着他们快走。
“嗯,那我们先走了。之潇。”叶少峰点点头,叫上凤之潇,一起离开了。
小雨也跟着去苍暮园收拾东西去了,屋子里就剩四人了。柳絮还在为若兰刚才的话,和若兰闹个不停,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女人,倒是让人以为和若兰差不多大呢?
凝晗和芷兰则坐在一旁笑看着两人打闹,时不时说两句挑拨的话,让她们闹得更欢。
忘记了那些情仇之后的凝晗,整个人开心了许多。笑也变得开怀了,眉宇间也没有那股总是化不开的忧伤了。
虽说忘记了,人生总是会有些缺憾,但是这换来了以往圆满时没有的快乐,这种缺憾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芷兰笑看着凝晗,道:“凝晗,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的确,不管到了哪里,总是要生活的。以前有父亲的庇佑,后来有柳絮的庇佑,虽说中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总归还是有所依靠的。今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了。
“你们不是说我有一间酒楼吗?改天你们带我去看看,可以的话,那就做点小生意,养活我和絮姐姐应该不是问题。”
“是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挑个吉日了。”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就看看有什么好日子啊。”
“也好,我去拿黄历来。”见凝晗心急的样子,芷兰笑了笑,起身去拿黄历去了。
虽然凝晗心中仍然还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不过,她并不急着去寻找答案,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开心过了。虽然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现在总有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之前的她并不快乐。
这样也很很好,有好姐妹,好朋友在身边,锦儿也寻得了一户好人家,并不需要她牵挂什么。唯独,至今她还没能找出杀死父亲的真凶,这是她失忆后最大的遗憾,她害怕其实自己已经找到真凶,而被自己忘记了。
缘是缘非 第七章 苍暮园的女主人
不需斗转星移,就已物是人非。顷刻间,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和痛,都化为虚有,他们回到了一年前,却比一年前还不如。
一年前他可以接近她,可以爱上她;而今,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看她的一颦一笑都与他无关。
那一天,南宫沧弈醉得不省人事,嘴从头到尾都只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晗儿…”
如果之前他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那么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早在第一眼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强势的住进到他的心里了。是他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心,也没有好好的尊重过自己的心,只是在痛的时刻才觉醒,才知道爱已深,情已切。
凝晗搬离凌苑,第二天便在苍暮园里传开了。而最开心的自然莫过于筱言了,她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中午的事,阮凝晗才会搬走的。
只是是她自己主动搬走,还是弈哥哥叫她搬走的呢?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意义却是天囊之别。不过在筱言看来,兴许第二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昨天,一路上弈哥哥都很不高兴的样子,她可以猜出,弈哥哥也一定以为是阮凝晗让柳絮那么做的。
弈哥哥也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被人当众辱骂,让他下不来台。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也会生气,弈哥哥自然会更生气了。
呵呵,没想到不用她动手,阮凝晗就已经自寻死路了。“我才是和弈哥哥天生一对的人,阮凝晗,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抢。”筱言,眉梢轻挑,胜利者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
从此以后,弈哥哥就会一心一意的陪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她的威胁了。
“冬儿,弈哥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筱言坐在梳妆镜前,笑脸印在铜镜之上,媚眼如丝,薄唇轻挑。
“昨天少爷喝醉了,是叶公子和凤公子送少爷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时分了。”
看来这一次,弈哥哥被阮凝晗气得不轻。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让弈哥哥对她彻底的死心,甚至厌恶。“你去准备一碗醒酒汤,待会我给弈哥哥送过去。”
自从那个阮凝晗出现之后,她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好过。就算是弈哥哥说要娶她,也没能让她像今天现在这样开心。阮凝晗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上,如今终于把这根刺拔了。
宿醉醒来,南宫沧弈感到头痛欲裂。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这样了,有些不习惯,想以前,隔着一段时间他就会像昨晚那样宿醉一次。
躺在床上,南宫沧弈一动也不想动,手背压在头下,望着白色的床幔发呆。想些什么,他也不清楚,总之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
“叩……叩……”敲门声响起。可是南宫沧弈不想去理会,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任门外的人敲着。不用想他也知道门外的人是筱言,赤炎是不会来敲门的。
不过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打算放弃,“弈哥哥,我是筱言,你在吗?”筱言软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南宫沧弈知道,不管他和凝晗之间发生任何事,都与筱言无关,他不能因此而冷落了筱言。而且筱言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没有理由让筱言因为他和凝晗的事而不开心。他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能在伤害另一个。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翻身下床,面色如常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都日上三杆了,哪里还早?”筱言调皮的嘟着嘴,娇嗔道。
南宫沧弈这才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是不早了。抿嘴一笑,侧过身子让筱言进屋。
“弈哥哥,听说你昨天喝了很多酒,我是给你送醒酒汤来的。喝酒伤身,以后还是少喝点吧。”筱言从冬儿的手上端过醒酒汤,关切的看着南宫沧弈。
“先放着吧,待会再喝。”瞥了一眼汤碗,南宫沧弈一点也不想喝,他不需要醒酒汤,因为他根本就不愿醒来。“来人,准备热水。”
没想到他会这么冷淡,筱言的眼神有些哀怨了。“弈哥哥,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情不高兴啊。”筱言转身将汤碗放在桌上,瞟了南宫沧弈一眼,“言儿已经不在乎了,弈哥哥也别太放在心上了。也许,那根本就关凝晗的事,只是柳絮一个人的意思也说不定,你说呢?弈哥哥。”
这话明这是为你好开脱,暗地里却是坐实了凝晗指使的罪名。
但是现在,南宫沧弈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事是不是和凝晗有关,就算是有关他也没办法怪她生她的气了。
“言儿不在乎就最好了,改天我再陪你去挑几样好一点首饰。”好在筱言一直都很大度,不去计较,让他轻松许多。
见南宫沧弈不想提起阮凝晗,筱言心里更是高兴,这样的话,用不看多久弈哥哥一定会彻底的把那个女人忘记的。既然他不愿提起,那她更不会傻到自己去提,筱言浅笑了一下,转身吩咐冬儿。
“冬儿,去厨房叫他们做几样少爷爱吃的送来。”她已经很快的进入了女主人的角色,言谈举止也尽显女主人的风范。
“是,小姐。”冬儿福身,退了出去。
筱言主动的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被褥,床单。
“言儿…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了,不用你亲自动手。”他本想说让她先回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过看到她转过来时的笑脸,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话了。
“没事,以前这些事言儿都是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很重的活,自己做也没什么啊?”筱言说着话,手里的动作确实很熟练,几下就把凌乱的床铺给收拾得平平整整的。
是啊,他答应过义父义母会好好照顾筱言一辈子的,他恨自己没能早一点找到她,让她吃了那么的苦受了那么的罪。不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会做这些下人才会做的事情呢?
“言儿,弈哥哥要把过去十五年来没有为你做的事都做了,照顾言儿一辈子。”南宫沧弈从筱言的背后圈住她的身体,嘴里喃喃自语。
缘是缘非 第八章 让阮府从此消失
只是弥补和照顾么?可是她要的远远不只是这个,她要的是心,一颗完整的心。筱言的身体往后贴了一些,让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更紧密了。
南宫沧弈身上只穿薄薄的裘衣,他胸口的滚烫的温度,很快就渗到筱言的背后;耳际和颈项处,是男人独有的灼热的气息,筱言觉得心越跳越快,甚至有些口干舌燥。已经人事的她,很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反应,只是她清醒的知道现在不是时刻。
的确,此刻南宫沧弈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他拥着凝晗,对她许下诺言时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而尽却人事全非。他是一个不折不扣,背信弃义的人,他失信于凝晗,却连说对不起的勇气也没有。
筱言柔白纤细的手,覆在南宫沧弈的手臂上,筱言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言儿会和弈哥哥一起,把我们错过的十五年追回来。”
往事不可追,更何况是十五年,如何追得回来呢?南宫沧弈的下巴搁在筱言的削肩上,迷茫的看着前方,抿嘴不语。
“少爷,热水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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