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现娶回府的是你一定不会碰你一下的。”
“我无耻?是啊,我就是无耻怎么了?你可别忘记了我唐芷儿可是宛之骞用大红花轿抬回来的妻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对我动心?”被打的唐芷儿虽然中了唐若鸢下的毒动弹不得,但她还是忍住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不甘示弱的挑衅着。
见唐若鸢眼里有泪光又忙道,“唐若鸢你别哭啊,这宛之骞难道对你而言就真的如此重要?要不这样吧,若你真的怎么舍不得这个男子的话,待本小姐继承了门主之位身边有了无数的美男子,肯定对他也是厌烦了,到时候你要是不嫌弃他的话,本小姐就把他还给你做夫君怎么样?”
“唐芷儿你如此污言秽语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我现在若要杀你可是易如反掌。”
对着怒火难抑的唐若鸢唐芷儿冷笑,即便是唐若鸢的手已经锁紧她的喉间仍是面不改色。“你不会杀我的,你可是唐若鸢,唐门最心慈手软的废物。就冲我娘亲疼爱你这么多年,你是舍不得看着我娘亲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的。”
“你……”手上的力道再重几分,唐若鸢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着唐雪榕的脸。唐芷儿真是摸透了她的性子才会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替嫁过来,榕姨对她的恩情就是对她最好的羁绊。
“唐若鸢你要动手杀我就快些,若下不了手就快把我身上的毒解了,不然待会儿你的心上人来了,我想你一定会很难堪的。”对自己颈间那都在颤抖的手,唐芷儿俱意全无。唐若鸢这么多年来吃这些多苦居然还是一点没变,真是迂腐不堪。
最终唐若鸢还是撒手,背过身无法面对唐芷儿那么得意的笑。“唐芷儿我可以替你解毒,不过你要立即回到唐门去。对于是你和之骞拜堂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就似所有人知道的一样,今日嫁入宛府的是我唐若鸢。”
听着唐若鸢的话唐芷儿冷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和她谈条件。“要我回到唐门去,然后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和宛之骞逍遥快活的过日子了?唐若鸢你倒是很会打如意算盘嘛,不过我是不会答应你的。门主说了若这件事情办不好她就会杀了我和娘亲,唐雪榕死了不要紧,我唐芷儿可不能这么早死。我都还没有看到唐若鸢你生不如死的样子呢,我若是死了都会死不瞑目的。”
“唐芷儿!”唐若鸢这真是愤怒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要了她性命。低下头对着唐芷儿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会为了你这个决定后悔的,我要之骞永远都记住我。就算你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107 洞房
从房间里出来的宛之复走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一轮明月遥挂在天际,耳边吹着有些凉意的秋风。平日里总会有丫鬟家丁在这些地方来来往往,可今天是之骞大喜的日子,丫鬟家丁门都忙着去中院厨房帮忙了,怎还会有人来这庭院里赏这秋月呢!
本来他也该为之骞高兴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总觉着是要出什么事情。不知不觉就晃到东院,喜庆的红绫双喜窗花贴满了喜房里外,看得宛之复就出了神。
唐小姐现在应是坐在新房里等之骞的吧,想想今天的事情这也是太古怪,她和红尘姑娘都还好的吧!抬步宛之复想要进去看看她,还没有走到新房门口又止住。自己这真是糊涂了,她今夜是之骞的新娘了,自己身为兄长又怎能有越礼数跑进胞弟的新房去探望弟媳呢?
幸得自己一时间醒悟过来,宛之复苦笑着转身又往回走,走回不到一半路程就看见已经有八分醉意的宛之骞,摇摇晃晃的由着家丁扶着走过来。
“大哥你醒了?正好你还没有喝到为弟的喜酒呢,来大哥随之骞再去中院喝上几杯。”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是宛之复,宛之骞笑着就来拉他要去中院痛饮。
避开宛之骞的手,宛之复下意识的看看新房的方向,“之骞你已经醉了,况且你知道为兄虽只是蜀山的俗家弟子但也是恪守戒律的,怎可随随便便就开了酒戒呢?你还是早些回房吧,唐小姐还在等你呢!”
“不碍事,时辰还早呢!我看今夜月色甚好,要不之骞与大哥一起赏月饮茶吧?”愈是距单独面对唐若鸢的时候愈近,宛之骞就莫名的紧张着。借着应酬宾客的由头喝不少酒想要壮胆,却想不到他的酒量却是天生的好,直到宾客走得差不多他也没能把自己灌醉了。
想不明白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一心想要修道成仙,可只是短短数月竟这连婚都成了,若鸢她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有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割舍不下的魔力。也有种不真实,抓也抓不住的飘渺,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与她成为夫妻了。
“不行,要饮茶赏月何时为兄都可以陪你,但今晚为兄是绝对不会依你的,你若是冷落了唐小姐她会伤心的。”推开宛之骞拉他的手宛之复担忧着说,突然又想到今日之事脸色又暗下来。
“之复今日之事说来也是奇怪,为兄与唐小姐炎姑娘三人在后院喝着唐门主送来的莲子羹突然就被迷昏过去了。等为兄醒来之时你们都已经拜完天地了,虽然说之骞也是顺顺利利的娶着唐小姐回府了,可为何为兄总觉得这事这般古怪?”
听宛之复这样说宛之骞大惊,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忙道,“大哥你们不是送走了红尘姑娘,因为鸢儿心中难过才饮醉酒昏睡的吗?难道不是这样?难怪榕房司会说红尘姑娘是离开了,糟了,中计了!”
说着宛之骞也不等宛之复明白过来,匆匆的迈着大步就向东院奔去。留在原地的宛之复看着自家弟弟慌张的背影喊一声,“之骞等等为兄,”跟着也急忙跟上去。
喜房里柔和跳跃的烛光把眼前的一切映得熠熠耀眼,坐在喜床上的人儿既期待又忐忑不安的等着新郎前来。
意料之外的来人并不似平日里的宛之骞那样风度翩翩,喜房的门“啪!”的一声巨响被推开,惊得喜床上的纤弱人儿差点跳起来。
看着喜床上坐着那一身喜服的女子,宛之骞急匆匆的跑过去,也顾不得用放在喜床上的称杆,一伸手一把扯下女子头上的盖头。
四目相对唐若鸢的眼里有些许惊慌,看着急红眼的宛之骞,怯怯的问,“之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焦急?”
看着依旧是一抹红色面纱掩面都她,宛之骞心中的大石一下子落地。把着她似若无骨的肩头,“鸢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唐雪……岳母她不愿意让你嫁如宛府,故使计把新姑娘掉换了呢。”甚是开心的笑着,宛之骞一双有着锐利视线的眼都那么温柔一片。
“是出了些小岔子,不过榕姨帮了把我还是顺利上轿了,”唐若鸢也笑着。画得很好的眉角稍稍上扬,连同着那么双美轮美奂的眼,看得宛之骞的心都荡漾起来。
紧跟在宛之骞身后的宛之复这时也跟着闯进新房来,看着喜床上的唐若鸢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疑神疑鬼违了礼数,一张俊俏的脸就红了个透。忙道,“为兄失礼了,先告辞了。”说完就急急的转身,匆忙离开了。
倒是宛之骞还是心情很好,冲着灰头土脸离开的宛之复喊,“大哥慢走。”
唐若鸢看着宛之骞开心的样子心底突然那么一酸,若他知道与他拜堂的却是不是自己又会怎样?自己最多就能控制住唐芷儿到天明,等到东窗事发自己与他还是要分开的,可那又如何?能与他做得一夜夫妻,哪怕就是死她也是无憾了。
回过头宛之骞倒没有看出她的失落,忙问,“今日都发生何事?你有没有被唐门的人怎么样?还有红尘姑娘呢?她现在又在何处?”
“红尘她很好,我也没有被他们怎么样,之骞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要再问那些扫兴的事情好不好?”拉着宛之骞的手唐若鸢定定定看着他的眼,她想此生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有这样忘却一切烦恼的人了吧。
“好,我不问,忙了一天你定是很乏了。往后我定会好好疼惜你,不会让我的鸢儿吃苦受罪了。”宛之骞笑着拥她入怀,鼻尖触到她乌黑的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就钻进鼻腔。
宛之骞他自小长在蜀山,也有见过有位天资甚好,却还俗下山娶妻的师叔。当时他不明白为何那个很被掌门看中的师叔,为何要放弃大好前程甘入凡尘,现在他明白了。世间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指的就是两情相悦的长长久久吧。
108 洞房(二)
“之骞我逼你娶我你真的不恨吗?若不是为我你也不会……”靠在做他的胸口唐若鸢细语喃喃。
宛之骞笑笑,拥着她的手臂再收紧些,“鸢儿,我是要与你说上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筹备亲事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就算是得道成仙了又如何?在天庭无所事事的过千百年反反复复的日子?与其这般我还不如就与你在凡间过几十年甜甜蜜蜜的日子,我们可以生儿育女,与平常人般慢慢老去,安享天伦。”
“等我们都老了,子孙满堂的时候,就算是我们死也要同穴。就像彼岸花的传说般,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我想用成仙的福分换与你做几世夫妻,就算往后生生世世平庸也心甘情愿。鸢儿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
紧贴在他的胸口泪一颗一颗从唐若鸢的眼睛里滑出来,滴落在他红色的衣袍上,浸出一片暗红色。“那如果没有几世,没有百年,没有子孙满堂,甚至没有几十年,几年的相守。只有今夜,一夜的相守你会不会后悔?”
她这话让宛之骞皱眉,疑惑的问,“怎么如此说?我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没有人可以将我们拆散的了。”
“我便是想听你的回答,之骞你告诉我,若只有这一夜的相守,明日我们就会被世俗分割在天涯的两边。那你会不会有悔?会不会恨我当初那般相逼于你?”
即便再是泪如雨下唐若鸢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平静的,已到了这一步她难道还能改变什么?他放得下修道不代表放得下这通县的百姓。她太了解唐雪凝的脾气,若是宛之骞真的悔了与唐芷儿拜堂的事实,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若是真要之骞在自己与通县百姓中间做个选择,那么这答案不用问她也知道是什么。
“不悔亦无恨,我们能相遇既是缘分,即便是真若鸢儿说的那般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分,又有何好悔恨的?今生不能与你白头,那就来生再与你相守。又或是来生你我都不要投生做这身份特殊的人,我们就做平凡百姓家的人,然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清闲惬意的日子。如此可是合了鸢儿的心意?”
“之骞说的可都是心里的话?来生你还愿意与我相守?”他的话让唐若鸢心底一震,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宛之骞。
她眼中的泪意看得宛之骞心里一紧,满眼疼惜神情,伸出手细细的替她擦着眼角的泪。“当然是心里话,你大可以好好记住,等来生你可以再来我这儿讨兑现。”
他那目不转睛的深情模样让唐若鸢难为情的低下头,羞涩道,“你这是哄骗我呢?谁都知道下了地府的人都是要喝上孟婆汤的,今生的所有一切都会在过了奈何桥后忘得一干二净,你又要我如何去记得与你讨要这承诺?”
宛之骞挑眉,“也不尽然,在地府若是可以受得住煎熬的魂也是可以不用喝孟婆汤的。只要可以在地府冰火双海里呆上个几百或上千年年不灰飞烟灭,魂魄也是可以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凡间的。”
自小生长在唐门很少听见这些的唐若鸢虽低着头却听得很认真,一双手在天气已经渐渐凉下来的深秋竟被宛之骞攥出了汗。
“当然我是舍不得鸢儿受这等苦楚的,鸢儿无须费心去记着这些事。待我们年老逝去之后,鸢儿到了地府就尽管放心投胎去,这浴冰火双海保留记忆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今生的每个承诺我都会好好的在来生与你兑现一次,只要你快乐就好。”
隔着面纱宛之骞伸手抬起唐若鸢的下巴,定定看着她那双天下怕是再无女子比得过的美目,手滑到后脑的鬓发间就要取她别着面纱的簪子。
察觉到她的意图唐若鸢立刻羞红了脸,手从宛之骞的手里抽出来,紧紧的捂住被拔掉别簪就要往下掉的面纱。冲着笑意盈盈的宛之骞又羞又臊,“不能看,不能看,我……我实在不似其他唐门女子美貌,之骞看了会失望的。”
“鸢儿为何如此说自己?在我眼中是任何人都及不上鸢儿美貌的。况且那次把你从蛇口上救下时面纱不慎滑落,那时我就已经瞧见过鸢儿的容貌了。依我看唐门那些庸脂俗粉才不能与鸢儿的美相提并论,我啊自然是更喜欢鸢儿这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美。”唐若鸢这样说自己宛之骞是不干了,忙说出一堆溢美之词,其实这也是他自己心中的话。
“之骞你……”对他的话唐若鸢很是讶异,睁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他早就见过面纱后的自己了,只是自己这副被唐门中人唾弃的鬼样子在他眼里也是美的吗?
见唐若鸢震惊的样子宛之骞更是笑得开心,轻轻松松的就抽走了她捂住的面纱。虽早就见过她面纱下美到让他过目难忘的脸,但那时身受重伤的她,与眼前这羞羞怯怯的美娇娘又怎能同日而语?
若要说那夜月光下面色苍白的她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那么今夜这略施脂粉的她就是正阳下肆意怒放的芍药花。脱俗的气质下多了那么分邪魅,莫名的就勾得他的心跳加速。
压制不住心中那份狂躁,宛之骞靠近她,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唇,碰触到她的红唇软软凉凉很是陶醉又非常特别的感觉。此时的宛之骞已经是移不开视线,因苦修道法和剑术而有些粗糙的手慢慢的抚上唐若鸢脸际的花印。
“其实那次我看到的并不只是鸢儿的容貌,还有……”宛之骞的话没有在说下去,但那五指修长的大手却慢慢的滑至她的颈间和肩头。
“还有什么?”虽然好像有些明白他所指为何,但唐若鸢还是忍不住问。看着这她深信不疑的翩翩君子宛道长,唐若鸢腹诽,难道他在唐门暗牢中就对自己……他难道会是这种趁自己重伤昏睡而图谋不轨的登徒浪子?
 ̄文〃√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