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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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的人偶-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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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伊丽娅,加入我们黑暗一族的队伍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点头。

35 以诺城(下)

该隐的嘴角向上勾了勾,我却在他的眼中看不到真正的笑意。

空旷的宫殿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几颗火星跳了跳,终是燃尽了光芒。

不得不说该隐的士兵的素质是极高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慌过后,所有士兵都闭了嘴站回原地,没有一个人议论是非。

我站在该隐的面前,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然凌乱。不知道是他的帝王气势太重,还是他的眼神太过于深邃,总之,我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笑着的该隐了,他是血族的帝王,把自己伪装起来,包裹得很好的帝王。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几月内变化这么大,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该隐。

莉莉斯提着深红色的裙子,从高处的台阶上走下来,站在该隐的旁边,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浅浅的笑容里满是幸福的感觉。

我往后退几步,说:“还请该隐陛下和莉莉斯陛下与我大西国联合,共同歼灭敌人。”

莉莉斯抬眼望着该隐,柔声道:“都听你的。”

该隐点点头,说:“伊丽娅,既然你已同意加入黑暗一族,那就要真心真意为黑暗一族办事,东伯爵终归是……”

莉莉斯打断了该隐:“你不会要把这个可恶的女人也变成血族吧?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听你的!”

该隐摇头,拍了拍莉莉斯的手臂,说道:“我是希望她对我们忠心。”

莉莉斯挑眉:“你指望一个人类对我们忠心?”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很好笑。他们两个,连我内心的真正想法都不知道就枉下定论。我为东伯爵来回奔波做这些事,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至于该隐想不想去打异教徒,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就我最初的立场来说,我本和异教徒是一路人呢。

我向莉莉斯行礼,恭敬说道:“我会忠于二位陛下。”

莉莉斯刚张嘴发出一个音,就被该隐制止住,该隐微笑着说道:“血族不会亏待你。”

我谢了他的恩德。

该隐确实待我不薄。他特意派手下给我收拾出一间单人房,里面家具备齐,还找了他信任的侍卫保护我不被其他血族袭击。

虽然日子过得比较孤单,但是这对我来说很满足了。我想,我确实应该考虑清楚我自己的立场,决定我该效忠于谁。

当然,毫无疑问,我应该效忠该隐,尽我的微薄之力为他办事。至于东伯爵那边,我只能说我无法控制该隐。

几日之后,东伯爵的信件竟然送到了以诺城我的房间里,信件没有丝毫被拆过的痕迹,我惊讶了片刻,便拆开来读。

亲爱的伊丽娅,

我相信你在以诺城的新生活很好,我也相信血族帝王该隐不是薄情薄义的人,而且,我还相信,你认为你已经无法控制住该隐了。

我理解你的自卑感。因为,这地下城以诺是莉莉斯给他的,众多血族侍卫是莉莉斯给他的,就连他的智慧、他永久的生命、他的理想都是莉莉斯给他的。你的付出比起莉莉斯的付出,看起来多么渺小,该隐会听从莉莉斯的只言片语,却难听从你的苦口婆心。……我相信你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该隐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多说无用。

我给该隐去了一封信,希望他在两个月后的今日,带兵前往大西国东境与我军回合,一气歼灭异教徒的初生力量。

你亲爱的,东伯爵

看完信,我把它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里,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立刻冲出门,叫住外面的侍卫。

“我要去见该隐陛下。”我说。

“可是……”侍卫看起来有些犹豫,“陛下不是说见就见的,何况……”

“我要见该隐陛下。”我异常坚定地说道,“你只用告诉我他常在的房间在哪里就行,我自己去见他。”

“好吧。”侍卫挠挠头,似乎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只好把该隐书房的位置告诉了我。

我回屋端起一盏烛灯,大步往该隐的书房走去。

他的书房并没有安置在很隐蔽的位置,我走下一个旋转阶梯,又拐了两个弯,基本就到了。

我站在他书房的门外,刚想去敲门,手却停在了离门不到几毫的地方。

我忽然忘记了我这么冲动地来找他是为什么……

只是,读完信后就很想很想见见该隐,具体要跟他说什么,完全没有想过。

烛光映着两扇石门上精致的雕花和蝙蝠门环。

反正要找他讨论两个月后出兵的事,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门环。

两扇门朝里打开了。书房里很昏暗,没有点灯。

一个侍卫拽住我,另一个侍卫往前跑了跑,半跪,说道:“陛下,伊丽娅小姐请求见您。”

我把烛火往前放了放,诧异地看到里面还有一扇门,该隐应该在最里面。我撇撇嘴,这该隐把自己保护的不错,外面有人把手,他一个人在里面自在。

侍卫跑回来,说:“陛下让你进去。”

我点点头,整了整衣领和衣角,端好烛灯,跨过最后一扇石门。

☆、the Atlantis·5

36  东伯爵的信(上)

该隐穿着垂地的黑风衣,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封牛皮纸信件,晃了晃,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我微微鞠躬:“该隐陛下。”

“你也收到到东伯爵的信了?”他问。

“是的,陛下。”

“那就好说了。”该隐淡淡道,“我不会听从东伯爵的。”

他话音刚落,我准备好很多劝他的话想要说出口,可看到他淡漠的眼神,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中满溢的话语只化为一声叹气。我叹道:“陛下,我明白了,但至少要给东伯爵去一封信,说明咱们的难处。”

“难处?”该隐冷笑,“血族之军怎么会有难处?我只是不想帮助他罢了。”

这个任性的家伙……

我问:“那陛下的意思是要与东伯爵决裂么?”

该隐低头想了想,又抬头,说:“当然不是。你给他回一封信吧,说以诺城刚刚落成,物资兵力各个方面还不充足,两个月后出兵实在太唐突。”

他说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松了口气,好在眼前这个血族始祖不是特别自负任性,否则还真不是什么好伺候的帝王。

我应了他,然后转身从他的书房里要走出去,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心中一动,本能地回头,看到了他那双写满错愕的眼睛。

他不会是在诧异自己怎么会抓住我的手吧……

我又想起了我们在前往红海的路上,他不安的神情。这不安,我起初以为是他对成为血族的忐忑,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不安于不知道如何与莉莉斯交流。

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他看到莉莉斯时,那直勾勾盯着人家看的眼神。

我忍不住笑了笑,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下属。”

“你……”他看起来有些尴尬,“你过来坐下。”他松开我的手腕,自顾自走到长条桌子前,拉出了两张并排坐的椅子。

我随他走过去,没有选择和他并排坐下,而是绕到他的对面,拉出椅子坐下。

我注意到了他惊讶的眼神,解释道:“跟陛下坐的这么近……莉莉斯陛下会生气的。”

该隐倔强道:“她生气又怎么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笨该隐,你难道不明白这座以诺城,这以诺城里所有的侍卫仆从,还有你的智慧,你的永生都是莉莉斯给你的吗?

不过,看到他这副倔强模样,我倒是挺欣慰的。无论他在人前精心伪装成什么样子,至少,他的内心还像以前一样单纯善良。

我坐在他的对面,透过摇曳的烛火,微笑着注视他的红眸子,等他说话。

他好像在逃避我的目光一般,时而看看天花板,时而又去摆弄那烛台。过了很久,他才张嘴问道:“伊丽娅……好久不见,你,嗯,你过得怎样?”

我说:“很好。”

“就……只有很好?”

“确实很好。”

“你想啊……你本是人类,却让你在血族的城堡里生活,是不是……不太好?”

“那陛下的意思是可以把我放出去咯?”

“不。”他否定地很快,“我的意思是,有人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啊。”我笑笑,“谢谢陛下。”

“不客气,毕竟我们以前是……”他歪过脑袋,不说话了。

从侧面看他的脸庞,任谁都会被他完美的弧线所吸引……我有时候怀疑,从书里面走出来的人物是不是都一个模子,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若天仙。该隐这小子,着实得了一副好皮囊。

但才子佳人是一对,王子公主是一对,能跟他有几个月的口头夫妻缘分,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毕竟,我是凡人一个,论貌无貌,论才无才。

我站起身,准备跟他道别之后回我的房间,面对他,我实在不能交出太多。

谁知他也站起身,大步绕过桌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定,埋着头,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忽然抬起头,又往前走了几步,伸开双手,把我揽在了他的臂弯中。

我下意识推了推他,他却抱得更紧。

我实在不理解他的这种行为。他都对我那么冷漠了……如今却还做这种搂搂抱抱的傻事。

我的脑袋被迫枕在他结实的前胸上,身体也与他贴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我不由得红了脸。

我叹道:“陛下,你清醒清醒好么?”

该隐的手滑到我的腰际,淡淡道:“我很清醒。让我抱一会儿。”

他……是想找个慰藉吧。

毕竟,原始人突然变成了帝王,压力肯定有,不习惯肯定有,我表示我可以理解他。

给他个拥抱,就当是抚慰这个可怜巴巴的大男孩了。

我放弃了挣扎,双手环住他的腰,笑道:“乖哦乖哦。”

他也收紧了胳膊,手从我的发梢缓缓抚摸到我的发尾,下巴顶住我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动了动脑袋,心里仿佛被挠过一样痒痒,头脑却很平静。

我很清楚,我是在安慰一个可怜的大男孩,仅此而已,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发泄委屈的方式。

等他发泄完委屈,他的眼睛里就不会再有我,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淡漠。

我没有立场渴求该隐承诺我什么。是莉莉斯给了他完成梦想的机会,我……什么都没给过他,甚至还希望他一辈子做个原始人。

良久,该隐终于松了松他的力道,在我耳边低声呢喃道:“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我的牙关颤了颤,深呼吸,只当他在怀念过去。

“所以,我希望看着你幸福地度过一生,幸福地老去,幸福地……”他顿了顿,“总之,我不会把你变成血族,血族以吸血度日,内脏退化,再也享受不到世间美味。我甚至觉得,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不!”我急忙否定他的消极想法,“你是血族始祖,你是血族帝王,你要带领血族在这个世上永远地活下去。”

“是啊……”该隐拍了拍我的脸,“我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不要背负太多。”

我点点头,一种温暖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全身好像被暖意包围,从指尖,一点一点融化。

幸福……

这是被人在意被人关心的幸福感么……

我禁不住抱紧了他。

难道,现在被安慰的人反倒成了我?

既然他选择安慰我,我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也无妨吧。

我稍稍抬起头,对上他温柔如水的深红眸子,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协助东伯爵去消灭异教徒吧,这对血族也……”

没等我说完,他眼底的温度已经荡然无存,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我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陛下,这对血族也有很大好处,以后不会面对前后夹击的尴尬局面,再说,这次不给东伯爵面子,以后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毕竟异教徒是人,可以白天行动也可以晚间行动,而我们只能晚间行动,不如趁这个机会灭掉他们。”

他松开了我。

我也停止了劝说。

我怔怔地望着他没有一点温度的双眼,后退了几步,连环绕着我的暖意也消失了,我仿佛一下子从温室里掉到冰窟中,冷意爬上了我的背脊。

我说错话了么?

我明明是在好意劝他。

不过,即便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应该已经传达给他了,他会考虑的吧。

该隐伸出手臂,手指指着石门的方向,说了一个字:“滚。”

37  东伯爵的信(下)

这次我也有些生气了。

该隐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一会儿温柔得能把人融化了,一会儿又阴冷得拒人千里,真够难伺候。他以前是原始人,不开化,发发脾气什么的,我能体谅他,也就忍了。可他现在是血族始祖、血族帝王,有了智慧,我不信他连与人相处的方式都不会。

所以,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从他的,而是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抬眼毫不示弱地凝视着他的双瞳。

该隐看了我半晌,别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我不想再任由他耍性子了,便冷冷地对他说:“该隐,不要再任性了,‘滚’这种词是你这个地位的人该说的么?”

他沉默不语。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该隐,你听听我劝好不好?跟东伯爵联合去打异教徒对你来说,没什么亏可吃,倒是东伯爵吃不少亏。他为了和你联合攻打异教徒,不得不在晚上调兵遣将,让那些人类兵士的时差倒过来。你说对不对?”

他瞥了我一眼,说:“又是东伯爵的那点破事。”

我对他的态度更加不满了,提高声调:“难道不应该多考虑考虑国家的事情么?”

说完,见他索性转身背对着我,歪斜着身子,一副不以为意的吊儿郎当样子。

我正想豁出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但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该隐……他在处理国事上决不会是任性的,否则,这几个月里,那些自以为是的血族怎么会听从他的呢?

他……该不会是……?

呃,这也太神奇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印证一下这个奇特的想法。

我踮着脚,静悄悄地往前走几步,从后面抱住他,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上,撒娇道:“陛下,我错了还不行么?”

说完,我真想吐,我这辈子还没用过这么嗲声嗲气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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