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正在雪地上踩来踩去极开心的小夭忽然注意到街道对面站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小姑娘站在那里两眼眨也不眨略带好奇的直直盯着她。
小夭朝她走过去,微微弯腰一手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间大多小孩子应该还在暖暖的被窝中吧,瞧她头上薄薄一层雪,冻得有些发紫的唇,好像在这里呆了好久的样子。
“有个人让我来问姐姐,你想不想知道阮木在哪里。”小姑娘抬头看她开口答。
经她这么一说小夭忽然想起昨日纪悠曾说阮木好像中了什么炎毒,忙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小姑娘点头:“我带姐姐去。”
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快带我去!”
小姑娘拉着小夭直往城外而去,出了城门这才放慢步子,边走边道:“一月前有个很好看的哥哥晕倒在树林,上山打猎的村民看到就把他带回了村,他醒来后见我们村里的孩子大多不识字便在村中建了个学堂教我们读书习字,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总会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吐血,我好担心他会像村西的王奶奶那样死去然后消失不见,刚好昨天有一个人全身被黑布包着的人找到我说住在那家客栈里的你能救他,所以我就早早守客栈门口等姐姐你出来。”
木头吐血是因为炎毒的关系么,不过那个被黑布包着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她在客栈并且还知道她认识木头?
想来想去,虽觉有些奇怪却还是被对阮木的担忧压了下去。
好在地上的积雪不太厚并不怎么影响走路,小姑娘带她沿着林间小路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宽阔些的地方,然后一座村子便进入了视线。
来到村中一个干净整洁的院子里,小姑娘站在院中往里喊:“阮夫子!”
等了会儿却没见里面有人出来,小夭开口问:“阮木真的住这里?”
是不是她们来得太早,木头还没起床?不然怎么没动静。
“就是这儿,这房子以前是村里一位大夫住的地方,后来他有事离开这儿就空了下来,阮夫子来后就收拾下让他住了,”小姑娘说罢往前走了几步,又朝里喊了声。
这次她话音刚落便见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而开,身着一件棉布白衣的阮木走了出来,见到院中站着的小夭微微一怔:“兔宝?”
“木头!”小夭奔到他面前,“怎么才一月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
面上也没多少血色,真的好像有了大病的样子。
“没什么,我现在很好,”阮木扯起嘴角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灵儿是在哪里遇到这位姐姐的,你怎么知道她认识我?”
叫灵儿的小姑娘闻言眉眼弯起开心道:“是一个全身裹在黑布里的人告诉我的,他说这位姐姐能治好你的病,刚开始见他那模样还以为他是坏人呢。”
“裹着黑布?”阮木面上升起疑惑,接着好似想到什么,“不好,这里危险,兔宝你不该来的!”
语罢拉起小夭就出了院子。
“怎么了?”他为何如此紧张,从灵儿的话中可以看出这里的村民都是挺好相处的,怎么会危险?
他好像躲着什么似的拉着她在雪地里奔跑,小夭很是不解。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他在怕什么了,他在怕灵儿见过的那个全身裹在黑布里的人。
因为——那个人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
周围的景物都盖了层薄薄积雪,一片银白,在这片白色中忽然出现一个从头到脚被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不得不说很突兀。
“你想带她逃?”那人的嗓音沙哑难听,透露出一股狠厉。
“为何要把她引到这里,你究竟想做什么?”阮木将小夭护在身后开口质问。
“这一生我只做过两件后悔的事,一个是十二年前我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她的命,另一个便是七年前不该将流烟带回青罗教,”语罢黑衣人一阵大笑,“所以现在我来收回她的命来了。”
小夭被他的话惊了惊:“你是阮青山!”
他不是坠崖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许你碰她!”阮木一脸戒备,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剑紧紧握在手中,“有我在你休想!”
“木头?”小夭被他的话惊住,在她印象中阮木一直像只小鹿般柔柔弱弱的,连说话都很少听他大声,没想到他竟然能为了她对抗他爹,就连十二年前他也只是敢偷偷跑来看她而已……接着不禁看向他的背影,虽瘦弱却好像比以前多了几丝英气,木头……已经长大了啊。
“很好,”黑衣人大笑,手中的剑的直指向他,“没想到你被流烟那小子关了三年性格倒是变得硬气不少,想救她可以,只要你赢了我。”
“别听他的,”小夭从怀中掏出超级大迷药,右手抽出腰间的鞭子,“让我来对付他,你在一旁看着便好。”
木头根本不会武功,阮青山这样不是摆明了要难为他么?
好在她的鞭法与迷药结合威力还是挺大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个阮青山。
“迷药?”阮青山满是不屑的轻哼,“可别忘了我阮青山是什么人,连毒药我都不怕又岂会怕你这小小迷药?”
小夭这才想起他是青罗教的人说不定流烟还曾跟他学过一些毒术,忽然觉得这人难缠起来,但还是道:“这是我哥为用来对付武林高手专门配制的超级迷药,若能用这药制服你岂不说明他的造诣在你之上?”
身为娘亲的儿子他一定希望自己的医毒造诣在这个害他们家破人亡的阮青山之上吧。
“你说话可算话?”阮木出人意料的忽然点住小夭穴道,上前站在阮青山面前道,“只要我打败你,你就不再找她麻烦?”
“快放开我,你打不过他的,放开我说不定还有胜算,”小夭根本没有防备待反应过来时已动弹不得了,没想到不会武功的他竟然会点穴。
阮木回头看她一眼,面上漾起淡淡笑意:“我虽不极师兄武功高强却依然能保护你这个他所珍爱的妹妹,就相信我这一次吧。”
语罢转身便将手中短剑刺了出去,小夭站在那里看着顿时为他捏了把汗,哪有人像他这样没有一点招式向敌人直刺的,不是明摆着在给对方躲避还击的机会么?
阮青山自然知道阮木不会武功,见他如此,满是鄙夷的笑:“自寻死路。”
于是阮青山脚步未动,气定神闲的只等着他靠近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短剑弹开。
见此,阮木唇角露出淡淡笑意,离阮青山有一丈远时忽然动起手腕挽了个极为绚丽好看的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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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突生,阮青山心头一惊刚抬起剑却见阮木身形一转忽然在他面前消失,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
阮木手中短剑自阮青山后肩刺入,听到阮青山闷哼一声随即撤剑:“爹,是我赢了。”
小夭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刚刚他是怎么旋身饶到阮青山身后的?
明明不会武功方才那一招却好像是练了许久那般熟练,甚至……刚刚他很轻易便能取了阮青山性命,大概念着父子之情这才只刺了他的肩。
阮木这一忽然举动不仅让小夭呆住也让阮青山抬剑刺了个空,阮青山顿了顿,转身:“不错……真让我意外。”
接着忽然大笑起来。
紧接着便听一道利刃刺入肌肤的声音响起,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夭忍不住大喊:“阮青山你做什么?他是你儿子!”
只见阮青山手中长剑自阮木身前穿胸而过,一串血珠洒在地上将积雪染成一片。
阮木因疼痛皱眉,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爹?”
“爹?哼,”阮青山将剑抽出,冷冷道,“我此生并未娶妻哪来的儿子?”
剑一撤出涌出的鲜血很快将阮木胸前白衣染红并很快向四周扩散,他却好似并未注意到般,眸中升起水雾不愿相信:“你是说……我不是你的儿子?”
“木头……”小夭鼻头发酸,此时的阮木看上去脆弱不已,可她却动也不能动,只得冲阮青山喊,“你这只冷血无情的怪物,就算他不是你亲儿子可毕竟与你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爹,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是我在山下捡来充当药人的孤儿,让他喊我爹不过只是觉得那样会比较有趣而已,既是药人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感情,再者说他身中炎毒多活了三年已经快到极限了,如今我不过是早些结束他的痛苦而已,”阮青山抬剑走向小夭,“让你多活了十二年也是时候送你去与水苏师妹团聚了。”
见阮青山往小夭一步步走去,阮木想要上前阻拦身体却晃了晃跌倒在了雪地上,泪水盈满眼眶,满目哀伤,只重复着:“你……放了她,放了她……”
眼看那把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夭紧紧闭上眼睛不禁想着,这便是此生尽头了么?
可是……好不甘心,她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做,心中有好多放不下的人,就这么没了,感觉……好可惜。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发生,只听一道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了容锦询问的声音:“没事吧。”
睁开眼睛,只见容锦许久未用的蝶形镖正明晃晃的插在阮青山肩上,与之同来的流烟扶起地上的阮木:“这就是你乱跑的代价,受伤了吧。”
“流烟师兄,”阮木握着短剑的那只手吃力的举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师兄教过我的那一招我没忘。”
“既然没忘怎么阮青山还活着?以前教你的时候不是说过要一招毙命么,现在好了,他没事你倒是快死了,”流烟出声责备,叹气,“真不让人省心。”
阮木往小夭那边看了一眼,见容锦出现,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昏了过去。
容锦解开小夭穴道,却见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拉着阮青山很快消失在了他们视线中。
“那个人是谁?”小夭问,阮青山那样冷酷无情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有人来救?
“燕婉,”容锦拍了拍落在她肩头与发间的积雪,开口道,“她没死。”
☆、第七十六章
对于燕婉没死这件事着实让小夭惊讶不已,容锦只说燕婉尸身在宫中莫名消失;另外还曾有人见过一名与她容貌甚是相似的女子在碧城附近出现;便猜测着当年阮青山坠崖后是被燕婉所救,所以后来燕婉在宫中服毒后阮青山大概便因着要报恩还是什么的缘故这才救了她。
更令她惊讶的是容锦接下来的一句话:“小墨并非父皇和燕婉的孩子。”
经过他详细的讲解;小夭方才知道;原来容墨的真实身份竟是容千一出生便夭折了的弟弟。
当年青王妃随青王回京,在京城诞下一儿后没几日那孩子便莫名夭折了;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那孩子并未死去,而是被假孕的燕婉派人抱回宫中当做自己孩子养了起来;也就是后来的容墨。
这件事原本并没有几人知道;就连容靖竹也被蒙在鼓中;一直以为是他意识不清时和燕婉做了什么这才让她身怀有孕;后来清醒后再未见过她甚至还将容墨交给容锦容轩两兄弟抚养;觉得有愧于燕婉才对她处处忍让,走前还留下话给容锦,说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要留她一命。
燕婉自尽时留下的一封信中才道出了其中真相,大概那时她是真的想寻死,这才留信道出容墨的身世,要么就是她真的想通,不想再留在皇宫那个于她而言没有丝毫东西可留恋的地方了。
原本容锦想让容墨的身世永远成为秘密却因燕婉的再次出现不得不将这一切告诉小夭。
“所以说现在容墨已经和容千相认了?”房间中,听他说完小夭托腮问。
容锦点头:“上次在易桑青王妃就对小墨有种特别感觉,这才只是将他和小千关起并未伤害他,既然如今已真相大白自然该让他们一家相认,好在青王妃现在已经不提造反之事,让小墨与她相认也没什么,不过小墨似乎更想留在大哥身边,关于这点听说小千在大哥面前发了好久牢骚。”
听他的讲述小夭好像看到了容千在容轩面前急的跳脚满脸无奈的模样,接着忽然想到阮木。
“木头的伤,没事吧,”那时他好像流了好多血,这也就罢了,回来时她那个哥哥竟然把他甩上肩想直接扛他回来,在她出言提醒后这才不大情愿的选择了一种温和方式将之抱了回来。
若真让他像那次扛她一样扛着木头,木头一定会在半路死翘翘的。
“那一剑离心脉有几寸距离,只是流血较多并不致命,”容锦顿了顿道,“还是等流烟给他上过药再去好了,不然到时被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是负责还是不负责?”
什么负责不负责,木头又不是姑娘就算被她看到一点儿暴露出来的皮肤也没什么吧。
尽管如此小夭还是极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不去就是了,唔,到时喊上你跟你一块去。”
这样他就没什么意见了吧。
容锦满意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小夭极享受的眯了眯眼,随即反应过来,动了动脑袋脱离他的掌控:“我又不是猫,干嘛要喜欢你的抚摸。”
“这不是一般的抚摸,”容锦唇角上扬,大掌按住她的脑袋,“这叫爱抚。”
他话语刚落,小夭忽然想起以前好像在某本书里看到过这个词,紧接着脸瞬间红了个透……忍不住想歪了。
……
阮木面色苍白的抱着一个软枕半靠在床榻上,眼睛偷偷瞄了瞄一旁拿着那把短剑仔细把玩的流烟,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是故意将师兄这把短剑带出来的,当时觉得有必要带个兵器防身,觉得这个带着比较方便用着也顺手就自作主张——”
“所以说你还是有意将它带出的?”不等他说完流烟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想了想道,“也罢,反正平时也是挂墙上没多大用处,既然你觉得顺手就送你好了,就当做是你保护小夭的谢礼,说来也真是奇怪,你不是最胆小怕疼的么怎么那时没见你喊一声?不错不错,有点男子气概了。”
“多、多谢师兄,”听他说要将短剑送给他,阮木面露欣喜,接着怯怯的问,“现在我不是他的儿子了,师兄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讨厌我了?”
流烟视线在他脸上转了转,忽然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阮木一怔,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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