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若对于林月锦的话不屑一顾,只冷冷道:“哼,有多不容易,如果你不插手的话,我就成功了,又有什么难的?”
顾文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
如果她被花亲王夺去了清白,她便再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了。
嫡长女又能够如何?
失去了清白,顾家便不可能再有她这么一位嫡长女!
要知道,顾家到底是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小民小户,绝对是丢不起这样的脸面。
到那时,顾文惜除了被送入花亲王府为妾以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家不可能会要一个失去清白的嫡长女,如果不是你的擅自变动,顾文惜她都已经被花亲王……”余下的话,顾文若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距离成功非常的近,看过林月锦的目光里再度涌起了毫无隐藏的不满。
“哼!”
林月锦冷笑一声,看着年纪轻轻的顾文若,听着她的大言不惭,心中只觉有些恼怒,为何幼年时候的顾文若还有些小聪明,怎么长大之后竟然是如此的愚笨?
“你去问问小荷,问清楚了,再来我这里撒泼!”
林月锦迎上顾文若怨恨的眸子,心头怒火燃烧,说话的口气便没有了之前的和善,有些话她也不想由自己口中说出,只让顾文若自己去问个清楚。
顾文惜舍得下自己的清誉,敢提出与林月如对簿公堂的话,可见她绝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顾文若设局将她至于死地,难道她就真是一个愚笨的人?
这一次,顾文若设下的局,不可谓不精妙,只是顾文惜却是为何会一反常态没有送顾文萃回萃园呢?
难道说顾文惜发现了顾文若的设计?
难道顾文若的身边同样有着顾文惜的眼线?
林月锦的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她并没有将那些怀疑说给顾文若听,她担心顾文若会沉不住气,对着自己身边的人一通盘问,到那时顾文菲的事情会被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慈爱的目光落在顾文若的身上,林月锦轻声叹道:“我告诉过你,你不需要做什么,我自会让你成为顾家嫡女,可惜你太心急了!”
“婶娘,我先回去了!”
顾文若没有察觉到林月锦对于自己的关爱之情,她只觉得林月锦对于她所说的话已经说了好多年了,她都已经听的麻木,不再相信了。
“唉!”
林月锦轻叹出声,看着顾文若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平日在顾府里所表现出来的礼仪,说走就走,连一声客套的作别姿态都没有,她的心里没有恼火,只有无奈。
想到自己这些年不出安顺堂,身体的受损是一方面,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她被大夫断言再不能生育。所以她不愿意见到顾允周,不想看到林月如,不想看到顾文惜姐弟,不愿意看到府里的那个庶女(顾文菲)。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却没有办法对自己的女儿更好的教导,亦没有能够解开顾文若心中对于她的那个结,让顾文若对于她的感情依赖越来越少,心底深处依旧不忘记自己是她的仇人!
悲哀吗?
林月锦轻轻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默默在心底里问着自己一句。
想到那夭折的儿子,想到与自己离心离德的女儿,林月锦由心底深处觉得自己是悲哀的。
。。
第二百二一十一章 风波再起二
六月二十日
一抬小轿,顾家庶女顾文菲从侧门抬出了府,抬入了花亲王府。
那一日,清早,姜姨娘撑着病重的身体来送,她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泪水落下,满心的不愿,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顾文惜立在了姜姨娘的身后,她起了大早,谁也没有带,只一人悄然来到了侧门。
远远看着顾文菲母女惜别的情形,她停住了脚步,没有上前打扰那对母女。
亲眼看着顾文菲同自己前生一样被送入花亲王府,她的心头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反而是极度的悲凉。
重生而来,很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就如同新皇的登基,文帝的驾崩,老太君的早早离世,到如今顾文菲的离去,很多很多都与前生的记忆不一样了。
她感觉到迷茫,更感觉到无奈!
“娘,您多保重!”
顾文惜清楚的听到了顾文菲对于姜姨娘的不舍,清楚的听到了林嬷嬷喝斥着顾文菲上轿,别耽误了吉时的骂声。
一切的一切,只如昨日重现,唯一不同的是此时此景,被送入花亲王府的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她顾文惜。
可是,就算此时此刻,送入花亲王府的人是顾文菲,她便能够逃离那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顾文惜的心头压抑着隐隐的不安,快速的转身,只想要快速的逃离,竟没有勇气走上前送一送顾文菲。
*
六月天,风云无常,午后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空气里混合泥土芬芳。雨势颇大,好似帘布一般,层层的雨幕笼罩着整个京城。
暴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待雨势渐歇,天空如洗纯净,湛蓝幽静,被困于花园凉亭里的顾文惜看了一眼粼粼的湖面,只见波光闪动,倒映出一片清澈的蓝。
她看着凉亭外,雨势不大,便对陪在身边的小荷柔声道:“这会儿雨不大,我们回去吧!”
小荷点头应允,跟随在顾文惜的身后。
因为白天下过雨,空气里竟带着鲜花的浅淡芬芳,推开窗,顾文惜倚在窗边,抬着头,望着云层中那一轮清淡的月色,点点星辰闪烁点缀,道真是一派众星拱月之势。
顾文惜微皱着眉头,她想起了云嬷嬷今日的打趣,想到自己已然行过及笄礼,接下来议亲之事怕也是不远了。
想到今日亲眼看到顾文菲离去,又想起自己与林月如这间的关系。顾文惜的心里生起了担忧,她知晓林月如绝不会为她的婚事费心,同时她也相信如果林月如有机会的话,绝对不会放过打击她的机会。而婚事,恐怕正是林月如握在手里,用以打击她的最佳利器!
芳草萋萋,树影摇曳,一个被拉的长长的身影映在了窗前,只隐隐听到屋子里有二个人在说话:“你说,那日顾文惜并没有送顾文萃回去,而是让顾文萃自己回去的?”
“是,小姐!”
“难道说顾文惜她知道了什么?她有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
“小姐放心,她还没有怀疑到奴婢的身上。”
说话的正是顾文若和小荷二人,趁着天黑,顾文惜打发了小荷去休息后,顾文若让人将小荷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询问着那日发生的事情。
“好了,你回去吧!”
顾文若心里有些烦躁,冲着小荷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了下去,眼见小荷折身离开,她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小心些,别在她面前露出了破绽。”
“是,奴婢遵命!”
小荷应声点头,再度行了一礼,而后退了下去。
顾文若眼见着小荷离开,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怀疑:难道说顾文惜的运气真是那么好?竟然能够躲过自己给她挖的坑?
顾文若并不如林月锦那般思量,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会有顾文惜的人。因为小荷是她安插在顾文惜身边的人,小荷从来不曾见到过顾文惜与自己身边的人接触。
*
也许是顾文菲的事情让顾文惜心生感触,心里生了郁结,也许是因为淋了小雨,又吹了风,第二天,顾文惜竟然病倒了。
云嬷嬷眼见顾文惜已经过了每日起床的时辰,待她走进屋子,走到顾文惜的床边,这才发现顾文惜竟然发起了高烧。
很快的请来了大夫,隔了屏风替顾文惜悬了丝线诊了脉,香草眼见那老大夫收回了丝线,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小姐是偶感风寒,老夫开点药服下,很快就会康复的!”老大夫淡淡说了一句,而后由小荷伺候着到一旁开药方。
而此时,顾文惜被云嬷嬷喂了温水,已经清醒了过来,她自己悄然地替自己把了脉,知晓自己只是感染了小风寒,便好言宽慰着云嬷嬷,却是只字不提自己诊断的结果。
自从顾林氏过逝后,顾文惜便感觉到这府里的阴暗,是以她几次去药王庙,恳请莫神医教一些防身的本领。
初始,莫隐根本不愿意教她医术,且不说她是一个女流之辈,学成医术之后也不可能悬壶济世,为人看症。再有她一个大家小姐,哪里能够与一个外男厮混在一起,纵然是她真心求学,只怕外人却会有诸多猜测。
为了能够让莫隐答应自己的请求,顾文惜更是将莫隐曾经用过的那个琴送还原主,直言道:当初她曾有意求诊,却是与他擦身而过,却也因为这样而让她的母亲没有能够得到救治。她不确定母亲的死亡是否为人暗害,可是顾老太君的死亡她却是清楚知晓那内里的阴暗。她不求自己能够学得极为了得的医术,只希望能够保自己与幼弟在后宅之中不会轻易被人谋害了性命。
最后,莫隐实在是受不住顾文惜的软磨硬泡,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只得同意教她一些医术。
只是,莫隐有言在先:他可以教她医术,但是却没有太多时间给予她,她最终能够学到多少东西只看她自己的造化。
再有,莫隐道他不会收下顾文惜为徒弟,如果顾文惜坚持要学习医术,他只算是代先师收下她为徒弟。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风波百再起三
因为顾文惜病了,所以她被云嬷嬷要求在府里好好的歇了二日。
到了第三日清晨,顾文惜正想要起身,却被一夜守候在她身边的云嬷嬷给按下了。
云嬷嬷一直都没有忘记顾文惜曾经病倒的模样。
虽然这些年顾文惜的身体还算不错,大病没有,小病也不多。可是云嬷嬷却是始终没有忘记过顾文惜在她的怀里,瘦小的像一只小猫般的可怜模样。
“嬷嬷,我今天真的是要出去了,二天前就和王掌柜约好了,就是因为病了,我都已经迟了二天了,再不去的话,王掌柜要说我太不负责任了!”
顾文惜好言安抚着云嬷嬷,让她放心,又搬出了王掌柜来说服云嬷嬷,眼见着云嬷嬷最终无奈的松了口,顾文惜的心头满满的都是感动,拉着云嬷嬷的手,再三的保证着自己的身体无恙。
出了顾府,顾文惜带着香草直奔锦衣阁,见到了王掌柜,顾文惜大概的看了看账簿,心里有些无奈。
王掌柜见顾文惜脸色不太好,有些踟蹰,最后请了顾文惜到后院商谈。
“您说什么?”
顾文惜听完王掌柜的话,满面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王掌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见着王掌柜镇定的点了点头,顾文惜这才知晓自己没有听错,有些犹豫,有些不安地说道:“王掌柜,那些东西,可是朝庭中明令禁止的,这样做,岂不是犯了国法?”
“大小姐,这只是老奴的一个想法,您若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吧!”王掌柜听着顾文惜的话,赶紧的说了一句,而后很是歉意的说道:“老奴也是年纪大了,这眼光也短浅了,还请大小姐见谅。”
“王掌柜,您千万别这样说!”
顾文惜听着王掌柜的自责歉疚的话语,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王掌柜这些年苦苦支撑着锦衣阁,真的是费尽了心思。她也知道如今的生意实在是越来越难做,近几年,锦衣阁的利润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王掌柜,不如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对于王掌柜刚刚的提议,顾文惜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够同意。
“好,老奴听从小姐的意思!”
王掌柜听着顾文惜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送着顾文惜离开。
待顾文惜离开后,王掌柜的儿子王全来到了王掌柜的身边,王全冲着顾文惜离开的马车看了一眼,而后低声的询问着王掌柜什么。
待听到王掌柜将顾文惜的意思说明后,王全很是不满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哪里真正懂得什么是生意?这样胆小怕事,又怎么可能赚得到银子!”
“不得胡说!”
王掌柜听着儿子的话,不悦的训斥了一句,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将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放到一边,一心一意的将锦衣阁打理好。
*
自前朝起,就下达了禁海令,到了如今的大庆朝,依旧不曾明文解除过禁海令。
前朝时候,有些渔民冒着禁海令出去打渔,后来被朝廷抓住了,当街砍头了。有些人在船上与人交换着物品,被抓住之后,亦是处以极刑。
现在虽然是经历了改朝换代的变化,如今的禁海令虽不如前朝那般的严厉。可是,禁海令却是始终未曾正式解除,依旧是一个不可轻易触犯的国法。
如今已有不少人偷偷出海,带着本国的丝绸、茶叶、瓷器去往海外,置换了不少海外盛产的物口归来。
因物以稀为贵,那些海外的物品格外的价高,却是依旧受人追捧。
尤其是国外的很多奇珍异宝,很是受到京城里的一些达官贵人的喜爱,是已京城之中悄然的开起了不少店铺售买海外的物品。
可是这一直以来都是极为隐匿的事情!
只是自前年文帝驾崩后,人心浮动,如今出海寻宝的人是越来越多,京城之中那些售买海外物品的店铺亦是胆大起来。
王掌柜今日与顾文惜所说的事情就是有关海外物品一事。
如今海外的珠宝受到京城之中的不少贵妇的亲睐,王掌柜向顾文惜提议,是不是也可以找人偷偷的进些海外的珠宝放在店铺里销售,如此也可提高锦衣阁的生意。
毕竟锦衣阁也并不完全是做衣服的生意,自来也会代一些金银铺子代售一些首饰,不如就找些海外的珠宝首饰来,也好带动着店铺的生意,赚些利润。
在王全看来,顾文惜是小女孩家的,没有什么见识,又是胆小怕事的,所以心有不满。
顾文惜在回去的路上,也是在心中思量着王掌柜的提议,左思右想,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可行,是以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清楚自己开着铺子,就是为了赚钱,可是她却并不希望因为自己一味的追求着赚钱,而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里。她绝不可能让王掌柜一家人为了自己而做出有违国法的事情。
*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那天,顾文惜用过了早餐,正与林月如一起打理着府里的事务,两个人在议事堂,各自对着手底下的管事和婆子安排着一应的事务,却见到一直跟随在顾允周身边的随从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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