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罪后双颜- 第31部分

卫双颜刚放下酒杯，坐在她左边的瑾婕妤便笑着对她说，她的笑容充满嘲讽，这样子，分明是在嘲笑她。

丝竹声下，卫双颜冷冷一笑，对上她的美眸，又瞥了眼她挺着的肚子，冷笑道：“瑾婕妤别想多了，秦帝在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宫有何好惧怕的呢！”

她见着瑾婕妤脸色一变，勾起唇角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本宫倒是要奉劝瑾婕妤，不要忘了，周婕妤是怎么死的！”

“你！”她闻言脸色一变，怒着瞪大，所幸丝竹声大，她的这一声被歌舞声盖了过去，卫双颜端起一杯酒，笑着敬她，缓缓勾起唇角。

这时，丝竹声停下，歌舞退下，坐在她对面的一位大臣发出感慨，起身对着慕容邵行礼道：“皇上，每日除夕，都是看着一般的歌舞，实在是腻了，臣有一建议，不知皇上能否听臣一言。”

卫双颜定睛一看，那大臣竟然是穿着一身战袍的边天，她心里一惊，再看向那瑾婕妤，瑾婕妤得意地看着她，面上露着冷笑，她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说。”

“臣早就听闻后宫莲贵嫔娘娘才貌双绝，不如请她来献一舞，让臣等开开眼界，皇上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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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一舞飞天（一）

他的眼里带着戏谑，卫双颜捏紧手里的酒杯，嘴角噙着的冷笑更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是这楚宫里的宫妃，又是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怎么能够在这样的场合献舞，边天此举，分明是在耻笑她和那一般的舞姬一样的卑贱，她若真跳了，那将来在这楚宫里又如何立足？！

她眨了眨凤眸，一颗心跳跃不停，边天这招，分明是为先前她妹妹被废出气，他们兄妹二人各怀鬼胎，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边将军此言是不是有点不妥，莲贵嫔是皇上的妃嫔，怎么能够在大臣面前抛头露面呢？还望皇上三思。”

让卫双颜意外的是，此刻的皇后竟然站起来为她说话，同时，那欣妃也扶着宫人的手站起，对着慕容邵行礼道：“皇上，臣妾认为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莲贵嫔是九嫔之首，又是如今皇上宠爱的人，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呢，望皇上三思。”

卫双颜抬起头，见着上方帝王的面无表情，心里一惊，整个人站起，扶着吴嬷嬷走出跪倒在他的面前，淡淡说道：“臣妾才疏学浅，舞蹈不通，希望皇上，别听信边大人的酒后语。”

“哼，什么才疏学浅，一舞不会，本宫以前可是听说，莲贵嫔在那秦宫之时，可是歌舞双全，当年盛典，莲贵嫔一舞飞天，不仅在秦国被人赞为佳华，更是在这楚国被世人争相模仿呢，莲贵嫔这么贬低自己，当真是谦虚了。”

冷冷的声音传来，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好一个当年秦国！她瑾婕妤和她的兄长唱了这一出好戏，想来定是做好了完全地准备。

飞天舞！这是她的禁忌！这飞天舞，是她的娘亲从小便教她，娘亲对她说过，这飞天舞，是跳給心爱的人看的，那时候，她封了贵妃，封妃大典上，她穿着那舞裙跳了一舞飞天，那时候的她，傻傻地以为萧胜晟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所以她跳了飞天舞，可是没想到，最后她换来了那么惨痛的代价。

而如今瑾婕妤在这里提起那飞天舞，还在萧胜晟和慕容邵都在的场合，这分明便是要她的难堪！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飞天舞，顾名思义，舞者轻盈的身子犹如飞天，这飞天舞最妙的地方，是在收尾的最后，那连着的一百零八转，一百零八转，配上合适的舞裙，便会让看众觉得舞者即将飞天，所以舞者若是没有强硬的舞蹈功底，绝对是跳不出这飞天舞的。

她多年不跳，又因为那红花伤了身子，只怕也难以完成。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帝王开口，不让她跳这难度极大的飞天舞！

她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上座的帝王，慕容邵对上她的目光，正欲开口，可是身边的萧胜晟却突然开口：“朕就早听闻楚宫里的莲贵嫔歌舞双全，当年的飞天舞，亦是震惊天下，朕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楚国皇帝，让朕饱一饱眼福，欣赏一下莲贵嫔的绝妙舞姿。”

他淡淡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整个局势扭转，卫双颜诧异地看着他，眼里恨意更深，他突然这么说，是也想要看着她出丑是吗？在他的面前！萧胜晟，在这楚宫里，他都不愿放过她是吗？

“既然秦帝都如此说了，那莲贵嫔，你便跳一飞天舞吧，朕也想看看，你的绝妙舞姿。”

帝王无心的一句话，却将她推入了万难的地步。瑾婕妤听着得意地笑着，嘴角高高上扬。内心里一片痛快。

卫双颜低下头，心里冷到了极点，眼里倏地变得湿润，她强忍着泪水行礼道：“那容臣妾下去更衣。”

见着帝王点了点头，她便扶着吴嬷嬷缓缓下去，走下去之际，她冷眼看了眼勾着唇角的瑾婕妤，握着吴嬷嬷的手紧紧握起。

她记着了，今日她的这一招，还有之前她的毒计，她日后定会在她身上好好地讨回来！这样狠狠地响着饿，她便扶着吴嬷嬷下去了。

冬日作舞，本就是极为困难的。若是换了厚实的舞裙，那舞姿的绝妙就不能凸显出来；若是换了薄的舞裙，那在这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只怕会冻得手脚僵硬，动作便会显得不灵活。

而那舞，偏偏是那飞天！那对舞者要求最高的飞天！

重华宫的偏殿里，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红色舞裙坐在椅子上发呆，头上的朝凤髻被改成了飞天髻，满头的金钗流苏被拔下，长长的青丝放下，她的头上只有一些简单的珠翠。

吴嬷嬷在一旁帮她打理着发誓，菊青一边帮她理着舞裙一边愤愤地说道：“娘娘，那瑾婕妤分明就是为难咱们！这么冷的天，她还要娘娘穿着这么单薄的舞裙去献舞，把我们当猴耍吗？娘娘可是九嫔之首啊！她怎么能如此？！”

卫双颜坐在椅子上冷冷一笑，缓缓地勾起唇角：“若不穿着单薄些，这飞天舞又怎么会好看呢？现在已经不是本宫跳不跳的问题了，而是无论本宫跳不跳，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在秦帝面前献舞，还是这曲飞天，这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流言，又要兴起了！”

说着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他明知道她不愿跳，为何还要她献舞？为何。。。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帝王心里是如何想的，一边对她无限地宠爱，对她做出无上的承诺，一边却将她推入那是非当中。他对她，到底是什么额感觉？好多时候，她都想问问那帝王，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么，她卫双颜到底算什么！

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她自嘲地一笑，将心里的恨意深深藏起，吸了口气，她擦干眼角的泪痕，缓缓地站起身，提起身上的裙摆，露出倾城的笑容：“走吧，不然让那些看戏的人等急了就不好了！那些人想看戏，本宫便让她们瞪大眼睛看看，何为飞天！”

【108】一舞飞天（二）

重回重华宫，她拖着大红的裙摆缓缓地步入重华宫的内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看着上座的帝王绽开笑脸，心里发出咯噔一声。

“皇上，臣妾换好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这飞天舞舞姿曼妙，且不是一般的粗俗的丝竹之声能够匹配的，臣妾想，在众位姐妹里，找位来为臣妾伴舞，皇上认为如何？”

她话音落下，便见那欣妃缓缓站起，走出位置在她身旁跪下道：“皇上，臣妾虽然不是很精通音律，但自认为还是能够为莲妹妹伴舞的，皇上看可好？”

还不等帝王说话，卫双颜心里一喜，连忙接上话，淡笑着对着欣妃说：“有欣姐姐为臣妾伴舞，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欣姐姐的身子吃的消吗？”

欣妃慧心地一笑，摇了摇头：“为莲妹妹伴舞这点小事，本宫还是做得到的。”

“那多谢姐姐了。“

一切准备完毕后，欣妃坐在帝王的前面，芊芊玉指拨动那琴弦，丝竹声响，一声声清脆的声音随着她手指的拨动传了出来，曲荡人心魄的琴音轻扬而起，闭着眼的卫双颜倏地挥动长袖，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大殿之内飞散出来。，那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身大红色舞裙的她，在花海里穿梭，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看得吃惊，瑾婕妤更是气愤地死死地咬住下唇，看着上座的帝王看痴了眼，她冷着眼看了一眼边天，心里恼怒不已。

本来打算让她出丑的计谋，没想到这贱人如此厉害，能够将这舞跳得如此惟妙惟肖。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有跳这飞天，还是因为欣妃的合琴之音，她跳得心里欢快，淋漓尽致，是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个转身，她将长袖敛在手里，一个扭头，冲着上方的君王淡淡含笑，她的笑，那么倾国倾城，让上方的慕容邵一下子看痴。

坐在他身边的萧胜晟亦是为她的舞姿倾倒，一双手死死地抓住座椅的椅柄，一双凤眸一直在那个散花中起舞的倾城女子身上流连。

第二次看到这飞天，他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抽紧，卫双颜，卫双颜。。。。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穿着这样的喜庆，在封妃大典上大跳飞天，含笑着对着他说萧郎，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可是三年后的今天，她的这倾城一舞，已经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别国的君王。

这时，琴声骤然转急，散花倏地停止，大殿中的女子一双水袖，露出倾城的容貌，她以右足为轴，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转了数转后，她又一个转身，一个踢踏，冲着那帝王会心一笑，水袖挥动，又将她的身姿隐藏了起来。

大红色的紧身长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她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一举一动之间，这飞天舞，不愧是只有她卫双颜才能跳的出来的！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清雅　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这一切的好词好句，都已经不足够涌来形容她了。轻高曼舞　载歌载舞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好！”随着上座的帝王大声吆喝一声，在座的妃嫔文武百官纷纷鼓掌称赞，那瑾婕妤捂着肚子，看着脸都绿了，上座的慕容邵分明为她倾倒了，她这一招，本为了让她颜面扫地，如今却让她更获帝王的青睐，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欣妃的纤纤玉指飞快地拨动，琴声越来越急，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着这天下第一美貌之人怎么演绎这飞天舞最难的阶段，最后的一百零八转。

莲步轻移，她倏地以右足为轴，顺着琴音飞快地转动起来，长长的水袖飞舞开来，顺着她扭动的身躯转动，那样子，犹如即将飞升的仙子。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也转动起来，但很快，便数不清她转了多少转，欣妃的玉指越动越快，额头冷汗渐渐冒出来，再看那卫双颜，在那飞快甩动的水袖中，她的脸上还带着那一颦一笑，丝毫不觉得吃力。其实在卫双颜的内心，已经非常地沉重，再跳飞天，她明显感到感到吃力，多年不跳，又是在萧胜晟和慕容邵的面前，她死死地咬着银牙，更加卖力地转动起来。

琴音接近尾声，大殿之内又飞出散花，她加快了动作，挥动的大红水袖已经将她淹没，众人似乎看不清她的身影，只看到一抹红色的长裙在那里扭动，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速度下去，那个跳舞的女子会随着脚步飞起来。飞天，这便是飞天的绝妙之处，跳到最后，犹如飞升！

叮咚，随着最后一个音的落下，她收起脚步，猛地站稳脚跟，将她水袖一收，嘴角高高扬起，停下了脚步。

细细一看，她的额头已经布满细汗，胸口剧烈地起伏，可见这飞天舞给她带来的负担。

随着她的动作停下，沉寂的大殿一下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掌声，众大臣纷纷起身鼓掌，慕容邵哈哈一笑，从上殿下来，牵着她的手笑道：“你真是朕举世无双的珍宝！”

帝王的这一声称赞，羡煞了多少人，喘着粗气的卫双颜跪下行礼，冲着他笑道：“臣妾献丑了，跳的不好，还真是劳烦欣姐姐了。”

欣妃额头亦是大汗淋漓，起身对着帝王行礼：“莲妹妹舞姿如此曼妙，让我们大饱眼福，皇上定要好好地褒奖莲贵嫔！”

慕容邵点头大笑，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上上座，让她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后，他张开双手说道：“今夜除夕，莲贵嫔这一舞让朕大饱眼福，此刻朕下旨，晋莲贵嫔为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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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冷月无声

回去的路上，她扶着吴嬷嬷，走在凄冷的夜间宫路上。脸色潮红，她刚才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她没想到，今晚瑾婕妤的一招，她凭着一舞飞天轻易地封了四妃之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帝王的赏赐来得这样突然，她倏地不明白，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漆黑的夜路上，她扶着吴嬷嬷一步一步地走着，飞天舞后，她元气大伤，又喝了酒，走路都颤颤悠悠的。

看着前方漫无尽头的夜路，她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心里却感到一片凄凉。眼角守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她心底不禁涌起一股苦涩，该高兴的！这个除夕之夜，她又因为一飞天舞封了四妃的，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眼角的泪越流越凶，她一个踩空，倏地松开吴嬷嬷的手，摔倒在地。

吴嬷嬷一个没注意，惊呼着连忙蹲下身子来扶她：“娘娘！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着。”

卫双颜抽泣着借着她的手起来，脚步传来的疼痛让她发出闷哼一声，吴嬷嬷见着焦急地说道：“不好，娘娘的脚扭到了。”

她看了看，扶着她在一旁的花坛边坐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