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罪后双颜- 第35部分

欣妃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的似笑非笑的笑容，止住泪水会心一笑：“不错，本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将来的成就绝不会在瑾妃之下，所以本宫帮助你，起初的确是想借你之手扳倒瑾妃，但是后来，本宫发觉，你也是那可怜人，便真心想助你在这后宫里站稳脚跟了。”

她叹一口气，卫双颜起身跪下行礼道：“这数个月，在楚宫里多谢有娘娘出手相助，妹妹我才能走到今日。”

欣妃叹息一声，擦干眼角的泪水，扶着她起来，执着她的手说：“妹妹客气什么，这楚宫里，冷的可怕，若是人心再没了的话，那还活着做什么，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便是人有那割舍不掉的情感。”

卫双颜听着感动，眼里不禁湿润，欣妃与她毫无渊源，能这样助她，当真是不容易。

“妹妹还有一事不明，还望欣妃姐姐告知，为何皇上，一直不来姐姐的宫里？姐姐就一点都不在意皇上的恩宠吗？”

她低声地问着，欣妃瞥了她一眼，站起身，缓缓走了几步，留给她一道孤苦的背影，“这宫里，没有恩宠就不能存活，这本宫自然知道，只是妹妹，你可知道，当日本宫小产，皇上正在瑾妃那里与瑾妃。。。皇上事后虽自责，但当日他若不是去了瑾妃那里，本宫的孩子，也不会白白地化为了一滩血水！本宫恨呐！恨寒梅园那日，帝王的无知，封了瑾妃侧妃，恨那日，帝王招了瑾妃侍寝！”

“所以娘娘自从皇上登基后便不再争宠，对皇上心灰意冷，娘娘虽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娘娘还是恨皇上的吧。如果没有皇上，那瑾妃也不会如此，妹妹说的可对？”

她勾起唇角，望着她，欣妃苦笑一声，淡淡点头：“什么都忙不过你，本宫当初果然没看错人，你如此聪慧，将来成就，定不会只在这妃位，你可曾想过问鼎那凤座？！”

“什么！”她惊呼一声，身子一颤，差点软倒在地，这是第二个，第二个对她说出问鼎凤座的人，第一个，是那镇国寺的得道高僧，智空大师，他用一双看透世俗的老眼说出那天机：“卫施主，只要您能放下心里的仇恨，好好辅佐吾皇，将来定能问鼎凤座！”

今日，这位病恹恹地，对帝王死心的女人竟然也说出这番话。

“没什么好吃惊的，这后宫里的高位，本来就是能者居之，皇后虽然有了大皇子，又是当朝宰相的嫡女，家世显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纵然如皇后，也有那破绽！”

听着她的话，卫双颜的额头冒出冷汗，她眸光转动，倏地双眸一凉，惊呼道：“娘娘是说。。。”

欣妃勾起唇角，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冷冷道：“不错！皇后显赫的家世，才是她的死穴，皇后有着大皇子，又是宰相的嫡女，地位稳固，所有人都以为她定是将来的那皇太后，可是本宫早已跳出这局外，看的清清楚楚，皇后的家世，才是皇上最忌惮的地方！自古以来，宦官专政，外戚钻权，吕后，武后一流给世人留下了太大的警醒，聪明如吾皇，你想，若是让大皇子登基，皇后成了太后，那凭着她的势力，年幼的大皇子定会受皇后的摆布，届时，只怕这万里河山，都会落入她的手中，届时这楚国，又会出现一个野心勃勃的楚皇后啊！”

她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一针见血，卫双颜点头，恍然大悟，低声说着：“姐姐说的对，但妹妹在这楚宫无依无靠，我又因为当日的一碗红花伤了身子，只怕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嗣了，这凤座，妹妹我是绝对不敢想的。”

“正是因为你无依无靠，皇上才会放心将这凤座交给你！这也是你唯一可以博的资本，因为你不会成为那楚皇后！以色侍君虽然不能长久，但往往是以色侍君，才是最安全的！没有哪个帝王希望自己的皇后，是一个强势的女子！尤其是刚刚诛灭楚皇后的皇上！”

【117】往事如血

从欣妃的宫里出来，已经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她颤悠悠地扶着吴嬷嬷的手从云水宫里出来，日头正盛，这新的一年的头一天，这样大好的天气里，她却感到无比的心寒。

她不会忘记，她离开的时候，欣妃流着泪，对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妹妹，听本宫一句劝，你若是想要再这后宫里立足，就不该爱上皇上，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在这后宫里立于不败之地，一旦爱上了皇上，你就有了破绽，有了弱点。”

那个对着帝王心灰意冷的妃嫔给了她最后的忠告，她抬起头，看了眼高挂天空的烈日，不知为何，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爱上帝王，她会吗？被男人背叛了一次的她，还会动情吗？

这样想着，她闭了闭双眸，再度睁开，波澜的眼里恢复平静，有些东西，必须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必须！

她招来吴嬷嬷，对着她淡淡道：“本宫要你，帮本宫去查一件事！”

回了华清宫，胃口全无的她看着那备好的午膳不禁有一股恶心感，草草地用了点后，有了困意的她进了内殿休息。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睡，再度睁眼的时候，外边夜色已经朦胧，她起了身，眨了眨凤眸，内殿里一片漆黑，她见着头不禁痛了起来。

“吴嬷嬷。。。”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干哑的嗓子令人格外的难受。

吴嬷嬷拿着红烛推开内殿的门进来，晃动的烛火照亮整个内殿，空荡荡的内殿，不知是不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她竟然感到一丝的心寒。

穿上衣裳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吴嬷嬷帮她梳着妆，睡了一下午，脸上的妆容都化掉了，她拿起胭脂往自己的脸上擦去。

“娘娘，午后您要奴婢去打探的事，奴婢打听清楚了。”身后的吴嬷嬷一手拿着梳子梳着她的墨发，一边淡淡开口。

卫双颜眸眼一动，放下手中的胭脂，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哦？那萧胜晟来着楚国究竟所为何？本宫记得，每年的除夕，秦国都是热闹异常，他于除夕之夜来到这楚国，若本宫猜的不错。。。”

她扭过头，看着吴嬷嬷的双眸，淡淡开口：“本宫前些日子听说秦国南边的蛮夷作乱，本宫当日从秦国带来了十万兵马，现在秦国空虚，蛮夷又是没有文化的野蛮人，这样一群虎狼之师，只怕是那秦国要抵挡不住了吧！”

见着吴嬷嬷淡淡地点头，卫双颜勾起唇角，唇边溢出冷笑，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钗，换上一支金步摇后，冷冷开口：“当真是让本宫猜对了！那萧胜晟是来借兵的！在这样的年关，他千里迢迢来到这楚国，就是为了借兵去击退南方的蛮夷！呵！他萧胜晟也有今天！想不到本宫当日去向白子枫借了虎符，便已经为本宫日后的复仇埋下了有力的心机！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一声声冷笑从她大红的红唇里吐出，她眸光转了转，随即对着吴嬷嬷吩咐道：“快帮本宫梳妆，待会本宫要去甘露殿见皇上！”

说着她回过头，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头上的珠翠，但她的话随即遭到了吴嬷嬷的反驳：“娘娘！不可啊！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您现在得皇上宠爱，但娘娘，您可知道秦国皇帝带来了怎样的借兵条件吗？”

“什么？”她冷冷地问了一句。

“秦国北边，与楚国的凤鸣关接壤的一座城池！这么诱人的条件，只怕是皇上，也不得不动心啊！”

谷城！秦国北边，是那最繁盛的谷城！卫双颜心里一惊，手里的金钗猛地掉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眸光暗下，她的心里一阵失落，没想到，没想到那萧胜晟竟然如此舍得。

她知道的，秦国共有二十座城池，这谷城是其中最繁盛的，再者谷城就在凤鸣关外，若是得了谷城，不但在地理位置上，楚国扩张了版图，更是在财力上为将来的一统天下打下了基础！这么一块肥肉，萧胜晟也肯割下？她不信！

内殿静了下来，她捏紧拳头，半晌后冷冷开口：“本宫不信，谷城是秦国的命脉，又是秦国的一大经济来源，这萧胜晟如何舍得，再说，这是本宫报仇的唯一机会，三年之内，皇上不会对秦国用兵的，失了这次机会，本宫要等到何年，才能报的了本宫的血海深仇！本宫不能等，也等不起！”

她说着便插上金钗，起身拿过一旁的大红宫装穿了起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若是不把持住，恐怕便再没如此好的机会了！

“娘娘！不可啊！您若是现在前去，定然会让皇上觉得您别有用心，您好不容易封了四妃之一，好不容易在这宫里站稳脚跟，怎么能因为这一次而乱了阵脚，立自己于不利之地呢？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恨，但是您听奴婢一句劝，皇上刚刚诛灭了楚皇后，最忌惮后宫干政了！您现在前去，不是自找死路吗？！”

楚皇后！一句楚皇后提醒了她。脑海翻涌，她看着那个满头金钗的女人点燃大殿的火，笑的妖娆无双：“卫双颜！本宫今日的结局，便是你今后的结局！本宫会在阴曹地府看着你，看着你如何一败涂地！”

不。。。不！她摇着头看着吴嬷嬷步步后退，楚皇后的结局，绝不会是她的结局！她是莲妃，是四妃之一，怎么会和那楚皇后一样呢！

想着她咬紧银牙，一把甩开吴嬷嬷，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本宫当日，被虞婕妤那个贱人灌下红花，便立下重誓，要那负心郎倾城来葬！若是今日不抓住这次机会，本宫的血海深仇，还有那无辜惨死的孩儿，本宫不能，不然将来本宫死了，又有什么面目去阴曹地府见我那无辜的孩儿！你休要再说，晚膳不用了，命人去准备轿撵！本宫要去甘露殿！”

她坚定地说着，见着她含泪的双眸闪着浓浓的恨意，吴嬷嬷叹了口气，行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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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恨难消

风雪夜里，一顶妃嫔的软轿停在了华清宫的门口。卫双颜披上大氅，走出了内殿，吴嬷嬷见状叹息一声，跟了出来。

外殿里，菊青早已布好饭菜，见着她出来，欣喜道：“娘娘睡了这么久，定是饿了，奴婢让小厨房做了记到娘娘素日里最爱吃的，娘娘快来尝尝。”

卫双颜瞥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淡淡道：“先不吃了，你随本宫去甘露殿！”

“娘娘！一定要去吗？听奴婢一句劝，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向皇上说这些啊！”

“够了！本宫不想听，你留在这里，让菊青随着本宫去就好了！”

她推开外殿殿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吹开她的大氅。寒风刺骨，她看了看外边夜色深重，不由地咬紧银牙，扶着菊青的手出去了。

一路上，她坐在软轿内，思绪乱成一团。

吴嬷嬷说的不无道理，她也知道，她这样向帝王觐见已经算是干政了，后妃干政，自古以来这是大忌，可是她没办法！她不能等！她也等不起！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被无情地淘汰，谁都不能知道，所以她等不起！等不起自己掌握那无上的权利，率领千军万马，踏平秦国的那一天！

眼下，这便是帮她复仇的最好机会！只要她能阻止慕容邵借兵给秦国，那她就可以报仇！就可以看着秦国国破，看着那狼心狗肺的男人，一败涂地！她要看着那个男人死！

这样想着，她凤眸眯起，眼里散发出强烈的恨意与杀机，冷冷地吩咐了一声：“走快点！务必要在皇上睡下之前，赶到甘露殿！”

甘露殿内，灯火通明，慕容邵一身龙袍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上，望着下方同样一身龙袍坐在的男子。

十二冠玉冕之下，他薄唇勾起。

“楚帝，朕先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能借兵三万，助朕摆平那蛮夷之乱，这谷城，便纳入楚国的版图，朕认为这对于楚国来讲，是百利而无一害，楚帝认为如何？”

下方的萧胜晟坐在那儿，一边品着上好的顶针松雾，一边淡淡说道，他表面虽平静，但内心已经掀起波澜，从那除夕夜宴，见到那个女子的飞天舞起，他虽极力隐藏，但内心便已经不淡定了。

而对于慕容邵来说，这次借兵，义不容辞。先前他等于说偷了他十万兵马，本身就是理亏，现在他只是借去三万军士，还割了那么一大块肥沃的土地，他有何理由不借？

但是往往帝王，那掌握天下大权的人，心里想的总与寻常人不一样。

慕容邵笑了一声，缓缓从上座下来，来到他身边，对着他说道：“秦国有难，朕自然会出兵相助，只是近日这楚国的西南也起了战事，大数军队都被派去了西南，一时间也收不回来，且借兵这样大的事，朕自然不能草率答应秦帝，秦帝能否给朕一些考虑的时间？”

萧胜晟冷哼一声，放下茶杯起身冷冷说道：“这些朕自然知道，三天，最多三天，三天之后，朕便要回那楚国去！届时若是楚国皇帝不肯借兵，那秦国，也顾不得什么边邻之礼了，唇亡齿寒，楚国皇帝好好想清楚吧！”

他说着便欲走，宫人推开殿门的那一刹那，慕容邵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帝，朕想知道，当初你为何要如此待她？绝情决意，这一贯不是你的作风！难道你有什么苦衷？”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萧胜晟苦笑一声，叹息道：“不爱了，哪里还有什么苦衷，楚帝不也是如此，不爱的女人，被废弃，被打入冷宫，后宫里的女人，不都这样吗？”

“她现在已经是朕宫里的莲妃，你可曾后悔，当初如此待她？！”

质问声传来，只是前方那秦国的帝王已经迈出甘露殿的殿门，隐身于夜色之中。

有时候老天爷就是那样的爱作弄人，当卫双颜赶到甘露殿的时候，正好看着那萧胜晟上了龙撵。

眼里恨意横出，她走上前，拦在那龙撵前，对着里边的人冷冷地说：“皇帝陛下果然是来借兵的！双颜在此奉劝皇帝陛下一句，一定要撑着，撑到等着本宫率领千军万马踏平你这秦国！”

她见着龙撵里的人动了动，她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扶着菊青的手上了台阶，对着守门的苏公公笑道：“苏公公，皇上可在里头？”

苏公公见着是她，笑着问道：“在，刚才秦帝来找皇上，两人在里头说了好一些话呢，娘娘怎么这会过来了？”

卫双颜闻言凤眸微动，心里一片了然，她咯咯一笑，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