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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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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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强难得说话来,眼下赵桓不觉得烦,反倒有点温馨呢!

“汉字是谁发明的?”

“中国人的祖先是谁?”

“中秋节到底是中国人的节日还是高丽人的节日?”

这还用说吗?事情明摆着,一清二楚嘛!

宋强又沉默了,赵桓细细思索,转而感到深深的悲哀:来自宋强的悲哀,现代中国的悲哀!原来竟是这个样子,唉,现代中国的悲哀,追论事情的起因,吴三桂、李自成都是千古罪人,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算上一份儿?

宋强来到这里,历史进程发生了改变,那么,宋强记忆中的世界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人世间的事情,那么多的未知,如此看来,人活着还是有些乐趣的啊!

宋强阴阳怪气地叫着:“喂,老兄,我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声音之难听,样子之搞怪,与吴两帅有的一拼啊!

赵桓故作不知,道:“什么?”

“如果有可能,一定要灭了高丽,省得它将来唧唧歪歪,闹心啊!”

赵桓道:“如果,普天下都变成中国的领土,朕成为天下共主,于中国人又有何好处?剥削谁,奴役谁,压迫谁?”

静默移时,宋强喊道:“你是猪头啊?向太空发展,奴役火星人嘛!真是的,眼界要放宽一些,胸怀要能跑船,头脑也要与时俱进啊!告诉你,我就是来自于火星,我恨那个地方,你要报答我,就拿下火星,尽情地奴役那里的人民吧!”

火星,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比西夏遥远,比金国遥远,比西辽遥远,比和香还要遥远些呢!想着那么遥远的事情,似乎于现今的大宋并不益处,还是抓住现实好了。

和香?

金明池泛舟,似乎没几天的事情,如何又变得那么遥远了呢?

心里想着美人的名字,缓缓抬头,竟看到了她,看到了阳光明媚的脸庞!

和香道:“巧啊!”

赵桓笑道:“是啊,真巧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如果不是,为什么刚想到伊人,就已在眼前了?她,就是朕的女人,谁都抢不去,抢不去的!

街道两旁的行人、店铺,陡然消失;各种声响遁入波涛之下;就连阳光、空气也与往日不同,时间停顿了吗?就停顿在这个瞬间?

“呆子!”

一声“呆子”,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赵桓又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东京汴梁城。

赵桓傻傻地一笑:“刚才,整个天地又消失无踪,只剩下你和我了!”

和香嫣然一笑,继而撩一眼呆子,虽不相信呆子说的傻话,却是十分受用呢!

身后的裴谊、王德等人,倒成了呆子:官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是官家说错了!这样的官家,还是原来的官家吗?

轻轻一撩耳边的长发,和香道:“要去哪里?”

去哪里,没想过,就是想随便走走啊!

赵桓随口道:“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也不想知道了!和香小娘子要去哪里,倒是非常想知道呢!”

和香指着赵桓身后的随从,道:“把这些苍蝇打发了,若是他们跟着,就一点心情都没有哩!”

赵桓转身,道:“没听到小娘子的话?还不退下?”

不识时务的王德还想坚持,被裴谊拽走了,而小磕巴却留了下来。小磕巴犹如一头柔顺的绵羊,低眉顺眼道:“香奴姐姐也要有,有,有人陪,不是吗?”

香奴坐在马上,笑得不行了,终于说道:“小,小,小弟弟真真乖啊!”

小磕巴抬头怒道:“你个死妮子,在取笑我吗?”

香奴挺胸仰头,无所畏惧:“取笑你了又怎样?找打不成?”

小磕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双手一摊,耸耸肩膀,道:“算,算,算啦!大人不计小人过,夫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大哉斯言,圣哉斯言!”

有这个活宝在,倒是不闷呢!

赵桓、和香并辔在前,小磕巴、香奴在后跟随,七扭八拐,来到甜水巷上的“红翠楼”。店里的伙计把缰绳接过去,亲热地招呼,临走时小磕巴还不忘嘱咐两句:“这匹马脾气怪,得单独一个槽子喂才行!”

“小哥放心,晓得喽!”

红翠楼,三层建筑,中央大厅极是宽敞热闹,看来和香是这里的老主顾,伙计高声喊道:“二重山,红楼倚翠来客喽!”

红楼倚翠是个单独的套间,和香却不进去,点了几碟瓜果,就在走廊上坐了。

看着赵桓傻傻的样子,和香道:“这里的傀儡戏,还是可以看看的!”

正说着话,一楼的傀儡戏已经开始了。

随着一通锣声,屋里的光线突然暗下来,威风凛凛的冠军大将军吴阶,粉墨登场。

吴阶立马横钺,喝道:“呀呔!夏国兵将听了,上朝天兵来也,速速出城投降!若是惹恼了本帅,杀将过去,鸡犬不留啊!”

嗨,竟还是个武戏!

又是一阵锣鼓,夏国晋王李察哥率兵出战,夏将任德敬,好不嚣张:花脸鹰目,黑马红袍,手中月牙青铜铲,于两军阵前催马狂奔,引来观众的阵阵骂声!

吴阶喝道:“众将官!”

“有!”

“哪个与我取了任德敬的首级!”

“岳飞愿往啊!”

岳侯一提照夜白,挥动丈八蛇矛大铁枪,飞马来战任德敬!

不及三合,岳飞讲任德敬挑落马下,断吼一声:“岳飞在此,哪个来战!”

观众起劲地叫好,一时间,竟将舞台上的声音完全淹没了。任德敬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如何就被岳飞斩于两军阵前?这不是统军川大战,又是统军川大战,是百姓心目中的统军川大战呢!

桌子中间,燃着一枝短蜡,照在和香的脸儿上:灯下的和香,凭添几多柔美,若是月下再看,是不是会别样风情?

一愣神的功夫,岳飞连胜六阵,夏人无耻,连番出战,难道要车轮大战不成?

岳侯累了,照夜白长嘶不止,就在这时,宋军中驰出一骑,白盔白甲月白色战炮,胯下白马,手中捧着“龙鳞七宝刀”,正是无敌猛将——仲无伤!

“贼子休要张狂,种无伤来也!”

无伤力战,但见宝刀闪烁,光寒耀目,白袍招展,状若天神!眨眼之间,无伤连胜三阵,夏国捍将李良辅出战,二将酣斗,直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关头,无伤使出必杀绝技,终将李良辅斩落马下!

“仲无伤,好样的,我爱你!”不知谁家的小娘子,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哭泣!

和香忽地起身,不甘示弱,喊道:“无伤,我爱你!”

楼内的喊声,此起彼伏,完全淹没了舞台上的厮杀声!

听着和香的喊声,赵桓心中微微一酸:幸好无伤不在京城,这小子杀伤力端地强横,老幼通杀呢!

我方元帅吴阶乘胜出击,将敌军杀得大败,一鼓作气,拿下西平府!

曲终人散,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是赵桓看得最好的傀儡戏,也记住了红翠楼这个地方!

第七章 灌溉(二)

往外面走的道上,香奴问道:“小娘子,你说是岳侯厉害,还是种无伤厉害?”

和香不加思索地说道:“当然是仲无伤哩!”

“为什么?”

和香笑道:“因为他长得帅!”

香奴又问:“若是再算上吴阶大帅,又是哪个厉害?”

“当然是种无伤喽!”

“为什么?”

四人异口同声道:“因为他长得帅!”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也同时笑起来!

嗯,这是一个问题,吴阶、岳飞、种无伤到底哪个武艺高些呢?赵桓找不到答案,问小磕巴:“你认为哪个厉害?”

小磕巴道:“回主人的话:小的认为,他们都是一个级数的高手,若不是以命相搏,断难分出胜负!不过,小的还是看好种无伤!”

“为何?”

“因为他长得帅!”小磕巴开一句玩笑,旋即正色道,“无伤大帅,出生入死,大战无数,却从未受伤!所以,小的认定:种无伤更厉害些!”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总比一句“因为他长得帅”,更令人信服!也许,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真实的答案,因为,赵桓永远不会给他们以命相搏的机会!

来到街道上,已到掌灯时分,和香忽地没了声音,赵桓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

和香悠然一叹,道:“今日方知,做男人亦有做男人的好处呢!率千军万马,斩将夺旗,好不威风啊!”

赵桓心中又是一奇,道:“听小娘子的话,似乎原来一直认为:做女人来得更好些?”

在这样一个以男子为主的社会里,相信,以做女人为荣的女子,不是太多吧!

和香道:“我若是男子,一切不得自由,又有何乐趣?和香就是和香,想怎样就怎样,嘻嘻,这样不好吗?”

想怎样就怎样,能如此,当然再好不过了!

和香一笑道:“走吧,我带你去吃最好的鱼羹,京城里最好的鱼羹呢!”

京城最好的鱼羹,倒是真想尝一尝啊!说来,还真有些饿了!

州桥下,宋嫂鱼羹,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到父皇亲题的匾额,赵桓有些信了。

三十余岁的宋嫂,风姿绰约,浑身上下洋溢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就如她亲手做出的鱼羹,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看到这两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张和香自是认识的,另一位天生贵气,不怒自威,这种气质,寻常难得一见。细细思忖,好像在哪里见过!心中猛地一惊:此人与道君太上皇帝竟有几分相似,难道……

宋嫂连忙出来招呼,将一桌子的客人撵走,取出店中最好的餐具,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小娘子有些时候没来了,这位官人是……”

和香大大咧咧地回道:“赵木昌,闲散宗亲!我说的对不对?”

赵桓笑道:“正是如此!”

宋嫂亲自端上四碗鱼羹,又添了几样小菜,小磕巴本不愿坐,在赵桓的暗示下,只得坐了。

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喊:“待我放下歇一歇吧!”

宋嫂稍稍高一点声音,道:“歇就歇,你就不能小点声?吓坏了我的客人,咱家可是不依的!”

说着话,从卖饼的汉子手里取过几枚饼,用盘子装了放到桌上,道:“别看他喊得难听,做的饼还吃得,小娘子、大官人试着用些!”

夹起一块饼,试着咬上一口,嗯,味道还不错啊!鱼羹也好,味道很独特,从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鱼羹!

正吃着,卖饼的汉子喊道:“待我放下歇一歇吧!吃了饼,就要给钱,本小利薄,概不赊欠啊!”

这分明是在催债吗!

赵桓看小磕巴,小磕巴急忙搜索,呀,竟没有带钱吗?平时出来,都是裴谊带着钱,进宫当值,他换了衣服,居然身上没钱!

小磕巴满脸通红,朝香奴道:“姐姐,今天出来的匆忙,竟忘了带钱,您看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香奴伸处小手,轻轻刮着小磕巴的脸蛋,宛如懂事的姐姐:“小弟弟乖,姐姐有钱,不怕,不怕!”

瞧着小磕巴的窘态,客人们都笑起来!

宋嫂过来取钱,扔给小贩,怒道:“等一时就能欠了你的?再嚷嚷明日不必来了!”

卖饼的汉子陪笑道:“宋嫂一怒,更美了呢!来一碗鱼羹,今天咱也要美美吃一顿咧!”

众人又笑起来!

这样子吃饭,很像狮子园大宴众将时的情景,赵桓吃得很多,居然又上了一碗鱼羹,引得香奴恁地不快,嘟囔着:“吃白食,很好吗?”

赵桓高兴,根本不放在心上,道:“今日欠下的,改日定当加倍偿还!只要香奴妹妹提出的条件,无有不准!”

香奴换上了一幅灿烂的笑脸,道:“真的?”

“君,君,君子岂能戏言!”差点弄出一句君无戏言,好险,好险啊!

香奴的眼睛转得飞快,道:“不反悔?”

“当然!”

“那么,顺着御街往北,行两里,到那里吃些东西可使得?”

顺着御街往北,行两里,不就是皇宫了吗?

客人们都停下筷子,等着赵桓的回答!

赵桓戏道:“使得,那里就是咱的家哩!”

香奴不信,道:“吹牛!”

赵桓很是无所谓:“不信算了!”

客人们摇摇头,当然不信,更是把赵桓当成了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吃了东西,顺着灯火,慢慢前行!

路总有尽头,相聚总有分离的时候!前面就是相府,真的到了分手的时候!

和香道:“你身上的香囊,很好啊!”

赵桓含笑点头!

“你的马,很好啊!”

“小娘子若是喜欢,便是她的福分呢!”

“这怎么使得!”

“就当作今天的饭钱好了!”说完,看看香奴,又是一阵大笑!

轻轻抚摸着赤电马的鬃毛,赵桓真是有些舍不得!这是他共患难的伙伴,情分最重的,不过和香喜欢,送就送了吧!送了,早晚还是会回来的!

赵桓真的将马缰绳交到香奴手里,嘱咐道:“它有些脾气,需要单独一槽。另外,有什么事情,找到他就找到我了!”

小磕巴顿时成了联络员,不禁大喜,将自己家的住址说给香奴听,唠唠叨叨,说了三遍呢!和香去了,身影没入高高的院墙之中,赵桓刚一回身,王德带着几十人,“刷”地出现在面前!

“你一直跟着?”

“是!臣职责所在,请陛下体谅!”

做皇帝好处多多,就是不自由啊!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第八章 变革(一)

靖康五年六月,朝廷下旨,于西京、北京、南京、成都府、江宁府、杭

州府、谭州,同时兴办七所大学。

万千学子奔走相告,亿万黎民同被恩泽!

——《靖康科学记事》

昨天夜里,睡得很不好,倒不全是因为天气热,一匹马从天黑叫到拂晓,就从没停过!

昏头涨脑地起来,如夫人秦氏和女使伺候着洗漱,张邦昌的脑袋还很沉呢!来到客厅,随便用点东西,往日的好胃口不见了,就是吃不下,真是怪事!

“哪来的野马,叫唤个不停?”张邦昌不悦地问道。

相府管家心中一紧,忙回道:“小娘子昨日就是骑着这匹马回来的,单独占着一个马槽子,上好的豆饼、马料喂着,还是不行!小的想尽了办法,请示过小娘子,想把马放到西边的马棚去,小娘子大怒,小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相府里,男男女女,老少几百口人,都把和香称为小娘子,张邦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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