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眉头一皱,知道少爷是在为难他。整个无双会里头,堂主中除了无明能随便拿出几锭金子来,谁还能做得到。少爷见无月不说话了,倒也不再追究,反而很认真地对他说道:“白鹄,听我一句劝,去和你哥哥见见。”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无月瞬间便出了自己的长剑直接袭向了少爷的咽喉。少爷眼神一冷,张开扇子正好卡住了无月的剑。
他静静地瞧着无月就像只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在发出那慑人的一击之后,在默默地喘着气。
“无月,你太不懂事。”少爷仿佛也有些恼怒了,他轻轻一顶,用内力将无月的剑震了回去:“即便你不想承认,你还是白鹄,无月只不过是你的影子,你自己都如此讨厌这个影子,为何还懦弱到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白家人对你不差,你那哥哥更像个傻子一般为你打点一切,即便是没见过,他也算是仁至义尽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一切!”少爷把扇子一收,双手背到了后面,他转头瞧着仍就在和允鎏暗斗的玉宁道:“瞧见那两个男人没有?我只告诉你那个冷面男子的姓氏名号,其他的,你爱怎么做,我不管了。”少爷说着,一拂袖,闪身出了那块隐蔽的地方。
“那人,叫做赫那拉允鎏。”
正文 第十五章 七夕鹊桥会(11)
这边玉宁正在与玉风谈笑风生,偶尔会没事嘲讽一下旁边的冷面王,笑的好不得意。那边灵书等人则迟迟不见玉宁,以为一定是走散了,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这个死丫头,平常蹦蹦跳跳也就罢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被坏人拐了去。”灵书有些懊恼地望着大殿底下攒动的人群,手里拿着些红线,那是她为自己的伙伴们真心求来的。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挂红绳的心思,心里埋怨透了玉宁的没章法。当然,灵书也将自己怪了个遍,走了大半天,才发现玉宁不见了。
“灵书姐姐,没事的。凝心姐姐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要到这里来找咱们。”梵音扯了扯灵书的衣袖,安慰着她,想让她放心下来。
灵书测验瞧了瞧这个乖巧的小妹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大喇喇地就过来了,灵书还没反映过来,只见那人盯着他道:“端木娉……”
灵书听到端木两个字,急忙将红绳丢给梵音,连交待都没有交待一下便赶忙将那男人拉走了。
“你,你,你是哪位啊?是不是那个家伙……那个少爷派来的。”灵书瞧着那男人长得像女人一般的眉眼,此刻生起气来也很可怕。她心中一阵哀嚎,谁惹了这位爷了,不管谁惹的,总不是她惹的吧。干嘛对她使脾气,差点身份就穿帮了。
“我就是少爷。”少爷一扁嘴,抽出折扇来扇了几下。
“……”灵书愣了,一来她一直坚定地认为少爷戴着面具是为了遮丑,上半部分不是长了胎记就是长了疤痕。可是没想到这人遮住脸面完全是因为长得太过于俊美,已经不像是男人所有的脸面;二来她就从来没有看过少爷生气过,从来都是她暴跳如雷,今天她算是见识了。于是灵书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少惹他为妙,少爷一生气就变成了小孩一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顾后果。今天不是她惹出来的怒气,结果他却恣意地当着大庭广众之下险些说出了她的名字。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灵书还是用手遮了遮少爷脸颊的上半部。本来已经很不高兴的少爷用扇子一下打掉了灵书的手,等灵书再次看到他的脸,那颜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你这是做什么。”
“呃,别气,别气,我这不是保险起见,想验明一下正身么?”灵书嬉皮笑脸,一反常态。就差没有给少爷捶肩了。
“哼。”少爷瞟了瞟她笑的谄媚的模样,突然觉得很不喜欢,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扭过头不看她。
灵书趁着他憋气的时候偷偷向后望了望,发现梵音还乖乖地站在那里,只不过大眼会好奇地望着这边,还好他们站在了大石头的后面,没让她瞧见。灵书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无奈地问道:“什么事?劳您大驾来这边找我?”
说到正事,少爷的脾气果真收敛了些,只不过少了平常的慵懒与漫不经心,他皱着眉头道:“主顾那上门催了,说三日之后必然要龙凤佩的设计图。”
“这么快?!”灵书叫了出来,尔后赶忙又小声问道:“您应该知道,这龙凤佩一直以来都被人传成是传说中的工艺品,这些人这么急着要,我给不出来啊。”
“就是三日后,没说的。”少爷绷着脸,不知道是在生灵书的气还是那个不识抬举的主顾的气。
“……哎,好吧,三日后我去送给你。”灵书看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垂头丧气地应承下来。
“嗯。”如果是在平常,少爷说不定会打趣几句,逗弄的灵书头顶冒了烟才离开,不过今天他倒是准备走的干脆。
“哎,等会。”灵书抬头见少爷要走,赶忙又叫住了。
“什么事。”
“那龙凤佩,到底是谁要?怎么还要我设计一个夹层在龙佩里头。”灵书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这种事,我们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反而不好。”少爷摇摇头,灵书一阵惊讶,原来少爷也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言语。少爷瞧了他一眼,闪身便出去了。
虽然心里打着鼓,但是灵书知道,自己而今有把柄被人抓着不放手。即便再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只得乖乖听令,将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该做的事情做掉。当她抱着必死的心里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却瞧见了梵音她们正在与白鸿说话。
今天真是热闹,好像认识的人都来了。
灵书如是想,一下就出现在了白鸿面前。
“白公子,你怎么来了?”灵书虽然这么问,却认定他是从哪里买了消息,知道玉宁会来这里,于是便悄悄跟来了。
“哦,京城里头今儿个就属这里最热闹,当然要来看看。”白鸿笑了笑,眼睛却飞快地扫视这大殿,好像在找着什么。
“嘻嘻,凝心不在这。和咱们走散了。”灵书瞧他那副样子,以为他是在找凝心,于是笑着打趣他。
白鸿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凝心来了?”
“嗯,来了。刚还和咱们在一起呢。”灵书瞧着他那一副我才知道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屑,装得还挺像。
“哦……”白鸿确实没想到,自己随便到这里来逛逛,居然就可以碰到凝心。心中突然觉得舒畅了许多,也不想再找那个故意遛他们玩的弟弟了,总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一些暗示——他和凝心是有缘分的。
正当他低头沉思着些什么的时候,梵音越过他瞧见了正走进大殿的玉宁。
“凝心姐姐。”梵音笑着跑了过去将玉宁拉了过来。
“啊,白公子,您怎么在这里?”玉宁瞧见白鸿与梵音她们在一起,也觉得很意外,忽然又恍然大悟道:“是来求签的吧?”
白鸿脸一红,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玉宁瞧见他那样,觉得是自己莽撞了。刚想要说什么缓和气氛,灵书站了出来。
“说,刚才干嘛去了?”
“啊,碰到了生意场上的几个主顾,聊了几句。”玉宁笑了笑,总不能说我碰到冤家了,还是个大冤家。
“哦,主顾。那你说说,反正白公子也一定知道你的那些主顾。”灵书与玉宁从小玩到大,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看就是有问题。
“说这些有什么呀?天晚了,还不快求了签去放河灯?”玉宁扁扁嘴,转头对白鸿笑道:“相见不如偶遇,白公子要不要一起来?”
白鸿本来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万没有想到玉宁会邀请他,他本来想推拒。却发现几个女孩子并没有搪塞他的意思,便点点头应承了下来。毕竟,他心里还是很想见到玉宁的。
“那好,咱们先去挂红绳。”玉宁笑着,拿过来一些红绳在自己手上,便跑到管事的那里去领木牌写名字了。
灵书等人面面相觑,摇着头快步跟上。
正文 第十五章 七夕鹊桥会(12)
阿布托刚应了自己姨母的邀请带着自己的小妹妹进京玩乐几天,尔后才知道其实是姨母为了自家姐夫,也就是阿布托的父亲的拜托,将他给骗过来了。也难怪这位蒙古王爷会这么做,眼看着阿布托已经年岁不小了,却依然只顾着逍遥自在。一不思进取,不好功名利禄;二又天天花街柳巷,没有成家。王爷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想要好好教训儿子一下,不想这十九岁的少年比自己的脾气还大,一赌气便跑回了草原不回来了。老王爷憋足了气,差点没有就这么被自己儿子活活气死。于是父子俩便杠上了:儿子这边想,你不叫我回来,我就不回来,你叫我,我更不回来;老子那边寻思,没你这个忤逆子天天气我,我乐得自在,哪天看你顺眼了,学乖了,你再回来吧。于是就这么僵持着,一拖便拖了两年。
阿布托转眼二十一了。老王爷看自己又老了两岁,觉得再不叫这不懂事的儿子回来关在府里好好管束一番,以后即便让他继承了爵位也是个败家子,但是自己面子又挂不住。无奈之下,便请了自己的小姨子出面。
说来也怪,这阿布托是谁的话都不听,就和自己的这个姨母特别亲。姨母一说要他带着自己的小表妹过来玩,他想都没想便过来了——其实草原单调的生活并不适合他,他刚回草原没多久,便后悔了。这里吃的用的,都开始不对他的口味,就连女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所以即便现在知道了是父亲的意思,也没再反抗什么。老王爷也着实舒了一口气,好歹这个儿子是又回到自己身边了。这几日阿布托嫌着无聊四处晃悠,听说民间在七夕的时候有盛大的庙会,好不开心。虽然父亲三令五申地让他去内城看赏花会,可是半路中间他便溜了出来,带着个随从偷偷跑到了东城边的月老庙。
左看右看,好不快乐。京城里头的女人虽然不比江南水乡,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总比那些在草原上头天天和牛羊较劲的妇女好看得多了,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阿布托的眼睛突然被一个倩影吸引住了,久久放不开。
那女子与自己的女伴笑得很是开心,娇小的模样是这一群女孩中最突出的,青色的披风扎在身上,与那青色的装扮浑然一体。虽然并没有施上胭脂,那笑起来璀璨的眸子晃得阿布托心旷神怡起来。
后面的随从本来跟的好好的,却见阿布托不走了,于是上前问道:“爷,您……”
阿布托一抬手,止住了随从的询问。眼睛就没有离开那姑娘身上过,姑娘在哪里停,他便盯着哪里望。忽然,姑娘被同伴一拉,便往大殿的后头走去,阿布托眼见要到拐角处的话就见不着了,有些着急的提步就要跟上。却被随从一下给拉了回来。
阿布托没有想到随从会这么做,回头一看,只来得及看到那姑娘的青色裙角消失在拐角处,于是气急败坏地便给了那随从一巴掌:“*****才,你干什么!”
随从可怜兮兮地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可见阿布托的这一掌力道之狠:“爷,奴才放肆了。可是您瞧,那边好像是允鎏贝勒和玉风贝勒,咱们总不能被他们瞧见吧。”
阿布托听了随从的解释,眼睛中一阵惊讶,猛一抬头,果然瞧见玉风正兴高采烈地往大殿走,而后头那个皱着眉头不紧不慢跟着的果然是赫那拉府上的允鎏大贝勒。他赶忙与随从一道,躲进了门口石像后头。
见鬼,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阿布托以为,京城里头的贝勒都是中规中距的。皇帝说一,他们不敢说二。当然,这些都是他的那个老子教导的结果。
“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虽然被打的疼,可是毕竟少爷是王爷的心头肉,要是被正得宠的这两位贝勒看到他溜号,无心一说,事情就大发了。
“……你认识刚才那位姑娘么?”阿布托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鲁莽,懊恼之下只得求助于自己这个在京城混迹很久了的随从。
“您是指?”随从疑惑地望着他,也忘记捂着自己右半边被打肿了的脸了。
“就是,就是个子很娇小的。穿着一席青衣的,笑起来有着两个酒窝的……”阿布托本来就不太会文,现在让他描述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位姑娘到底有多美,不一下就词穷了。
随从带着哭的表情望着他,差点没真哭。这是什么特征描述啊,看这少爷的脾气,别我答不上来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爷,您说的……我确实不知道。”随从颤颤巍巍地回道。
“……从这里去大殿后头,还有路么?”阿布托这次也没发怒,知道自个的表达太寒酸,也难怪别人瞧不出。
随从想了想,最后还是向事实低下了头。
“爷,真没了。这原先是个和尚庙,后来机缘巧合,成了月老庙。大殿后头有个池塘,是放生池,不过现在专门用来给善男信女放河灯了。”
“哎!”阿布托一巴掌拍到了石像上,尔后气急败坏地望着大殿里头道:“这两个贝勒好好地不在皇城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正文 第十五章 七夕鹊桥会(完结)
玉风兴致盎然地往前走的,突然觉得自己丢下允鎏不太好,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允鎏阴沉着脸。赶忙便走了过去。
“允鎏,别这样呀。”玉风笑了笑,作势要拿扇子给他扇风。
“你做事有没有一点章法?刚与那沈凝心告辞的时候说咱们走了,后脚便跟上来了。要真是碰到了,岂不尴尬。”允鎏哼了一声,一脸痛心疾首误交损友的模样。
“哎,哪有那么有缘分。说碰到就碰到了。”玉风不屑一顾,只不过这话一出,允鎏的脸色更不善了。玉风瞧见他这模样,也知道不该多言,不然惹得这位公子爷掉头就走,不陪他玩了,他也只能乖乖跟过去:“好了好了,咱们去大殿看看,就回去,如何?”
允鎏瞧了他一眼,也懒得管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一声不肯地跟着他走。玉风瞧见允鎏这样,知道他是默许了,连忙屁颠屁颠地与允鎏介绍起这月老庙的历史风俗起来。好似允鎏是刚从东北老家大背包过来的山里人一般。
“允鎏,这以前可是个和尚庙呢。听说还很是灵验,咱们……咳咳,八旗入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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