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最恨属下找理由。”黑衣女子将拿起的衣服往女人身上一掷:“看来你和那男人混的不错,还被人剥了衣服,你个贱货。”
“不是的!!不是的!”女子心中一冷,终于明白了那个冷面男人的伎俩,自家堂主生性多疑,现在她肯定是认定自己与敌人有暧昧,现下是怎么都说不清了:“是那人见我身上有追魂香,所以就……”
“呵呵,我说了,不要听理由。”黑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惹得白衣少年脖子一缩。这姐姐分明就不是在生这女人通敌的气,而是嫉妒这女人与那个俊朗的冷面公子上床吧…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这件事情,想到这里,白衣少年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一眼女子。
这计确实很毒。
“来人啊,把她带回堂里。”黑衣女子腰肢一扭,命令一下,便从林子里走出两个全身上下均是黑衣的人。跪在地上的女人见到这二人身子一抖,刚要上前求饶,已经被这两人制住了:“别说堂主我总不给你们甜头,这小卒赏给你们了。爱炼药爱怎么样随便吧。只是……别让她那么快死。”黑衣女子咯咯笑着,任那女人竭力求饶着,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对黑衣将那女子带走。
“姐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白衣少年见姐姐仿佛痛快了些,才敢上前问话。
“……你不是想见那个小美人么?咱们慢慢找。”黑衣女子娇俏一笑。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三章 君心我心(7)
如若说行船是一种折磨,那么骑马行陆路就已经不能用折磨形容了。行船不过是在甲板上行动不便,摇晃一些。可是骑马行路却是动也不能动。一路行来,便是好几个时辰,坐得玉宁有些腰酸背疼。几次都想提出来索性两人各自有一坐骑,可是现下的困难玉宁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分队走的是小路,当然也不会有官道上的那种驿站以供换马休憩,马资源在此时此刻便得尤为珍贵。所以,即便再怎么想,心里也把这种思绪给压了下去。
允鎏一手护着玉宁,生怕她没骑过马匹会乱动掉下去,玉宁则是一副窘迫的模样,脸颊便没有退热过。想说不用允鎏这么护着,自己又不是那些柔弱的小姑娘,可是,自己会骑马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就这么乖乖地坐在了那里,由着允鎏护着。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在玉宁看来,居然是一丝细微的甜蜜,随着时间的加长,这甜蜜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玉宁索性将挺了很久的背脊软了下来,靠在了允鎏怀里。
允鎏先是愣了一下,只不过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也没多说什么。时间便在滴滴答答错落有致的马蹄声中流逝,前面这一对才子佳人之间保持着有默契的沉默,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可是与布托共乘一骑的醒儿则是老大不乐意,布托想要护着她,她躲来躲去,看得布托一阵心惊。最后没办法,只好两手把着缰绳,将她框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冷哼一声,将头一瞥,让布托一阵尴尬。
“哎。”他叹了一口气,满口的沮丧。
“干嘛。”醒儿没好气地问道,毕竟他家主子是自己小姐的意中人,也不好弄得他下不了台。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答话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
这话说的极度委屈,听在醒儿耳朵里一阵惊讶,口张了几次硬是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索性也叹了一口气,代表所有的回答。布托见醒儿不语,知道这是不想明面上捅破了这层纸,心里虽然难受,可是毕竟是蒙古的勇士,扯着唇角尴尬地笑了笑。
这下四周除了有跟来的下属们偶尔的谈话声以及马匹行路的声音之外,真是什么声音都没了。允鎏慢慢领着商队行进,越走越觉得不对,最后,他终于策马停住了。
“怎么了?”玉宁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允鎏,却见他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扫视着周围。
允鎏摇了摇头:“心里不安,不知是为何。”
玉宁心里一紧,也跟着他扫视周围,突然,小路上方的林子里一点闪光引起了她的注意,玉宁眯着眼盯着那点亮光看了又看,却见那点光亮是向着这边来的,不到一会儿,已经出了林子。玉宁大惊失色,竟然是银针。
“有暗袭!!”玉宁叫了出来,自己则一把推开了允鎏,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银针之下。
噗噗噗几声,后面响起嘶鸣声一片。玉宁紧闭着眼睛干等着那枚银针刺向自己,可是耳边除了马匹和其他人的叫声,自己一点痛感都没有。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允鎏。他一转头便见到了那枚已经到了眼前的银针,见玉宁只会救他不顾自己一阵火大,急中生智把玉宁抱离下马,抱着她躲在了自己的坐骑身后。果不其然,只听得马匹一阵悲鸣,玉宁猛地一抬头,瞧见了那些被银针刺到的人或马匹都被拖在地上往林子里拉。那些人和马因为被系在银针上的银线牢牢固定着,稍微挣扎一下,这些若有似无的银线便勒得越紧。
玉宁望着这些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与牲畜,一时也失了主张。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啊?只见那些奋力挣扎的生物被那些银丝与不平的地面磨了个血肉模糊,越是挣扎身上便越是面目全非。其中一些驮着食盐的马匹应声倒下,背上的誓言摔在了地上,四散开来。突然只听得沉闷的噗的一声响,那匹挣扎得太厉害的马居然被这根细小如蛛丝人发的银线生生地将脑袋切了开来。鲜血顿时四溅,洒在了那些白花花的食盐上,刺得玉宁的眼睛生疼。突然玉宁只觉得脸上又一热,这股灼热让她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颤抖地用手往脸上一抹。
是血!
“不要挣扎!!所有人都不要挣扎!!”允鎏见到已经有好几匹马被斩了首,不然便是成了残废。心急地对那些痛苦不堪的部下大喊,之后他四处找着布托,见布托护着醒儿也是躲在一边,立马抽出长剑对布托喊道:“砍了那线!”允鎏胡乱用手将玉宁脸上的血都抹了个干净:“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说着,他便持剑飞身而上,依靠那小路边斜着的土坡一路行进,剑光所到之处,银丝应声而断。摆脱了束缚的那些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着,显然是没了行动力。布托上前查探每个人的伤势,却见那些人被银针所扎的地方都开始黑了起来,暗叫不好。
“主子,他们都中毒了!!”布托对着允鎏着急地叫道,允鎏砍完最后一根银丝,瞬间落在了布托和那个伤者身边,他低头看了看,面色凝重得很:“看样子这毒性很烈。”
玉宁本来在草垛子那边听话地趴着,还要照顾瑟瑟发抖的醒儿,一听有人中毒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想都没想便提着随身带着的药囊跑到了允鎏身边。
“来,给他们吃了。这个可以解百毒,即便不能解这个毒性,总可以抵挡着一时到洛阳了。”玉宁手忙脚乱地拆开了背囊,呼啦啦数瓶药便滚落了出来,她仔细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深蓝色瓷瓶:“一人一个,一定要吃下去。缠在身上的银丝先不要去管他,不要随意拆。”
布托接过药瓶连连点头,便去分发药丸了。允鎏望着玉宁,见她甜美的脸蛋被血污了半张脸,虽然她很平静地给布托布置任务,但是略在发抖的嘴唇泄露了她真实的心思。
“别怕。”允鎏一手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使劲握了握。
玉宁点点头,又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这只给她力量的大手。她想说她不怕,可是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不容易忍下了泪水,刚要张口说什么,林子里突然又是嗖嗖响,这响声之凌厉让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寒战。很显然,他们是受到了伏击,可是对手的方法太过诡异狠辣,让这些训练有素的人顿时也愣在了那里。允鎏只觉得脸上劲风刮过,显然那东西是冲着自己来的。面色一冷,一手抱着玉宁,一手执剑凭着天生敏锐的直觉向右一闪。
一颗做工考究的镂空绣球贴着允鎏胸前的衣襟呼啸而过,风一刮过,这绣球还发出铃铛般悦耳的声音,躲在允鎏臂弯里的玉宁与站在一边的布托顿时叫了出来。
“是他们!”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三章 君心我心(8)
允鎏听到布托与玉宁异口同声,仿佛是老早就识得这绣球的主人,疑惑还没问出来,林子里传出来的娇笑声便飘到了他身前,允鎏眉头一皱,带着玉宁向后跳跃与之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刚落下地,就见先前自己站着的地方已经被一个枪头扎出了一个洞,只见那个枪头一响,呼啦一下就回到了主人的枪身上。允鎏顺势抬头一看,见到有两个前朝打扮模样的人,一黑一白,毫不顾忌地站在了那些支离破碎的马身之间。
笑声来自于那个拿着绣球铃铛的女人,她将双手随意一展,手上的黑纱便像有了灵魂一般,环绕在她的四周。
“哟,公子,您这手法可利落的很啊。居然刀刀切断奴家的银丝铁线。”女子娇嗔着,嗓音似是要滴出水来一般。隐藏在面具之后的一对灵动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允鎏。忍不住还舔了下娇艳的嘴唇。白衣少年在一旁不屑地瞧了黑衣女子一眼,看向允鎏之时,眼中杀意更甚。允鎏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少年手中寒铁打造的银白色枪身已经刺破空气的隔阂呼啸而来,眼看着便要刺穿他与玉宁。他将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玉宁往身后一护,执剑于胸前,准备用自己这把千年精钢铁打造的宝剑会会这寒光逼人的枪。
可是,枪尖还未来得及发出出征之前的吼叫,少年的攻势却被黑衣女子手中的黑纱给拦住了。她将黑纱往枪身上一缠,再往旁边一拉,少年的枪头便重重地打在了地上。只听啪得一声响,地上震了两震。
白衣少年怒目相向,一白一黑两张造型夸张的面具相对着。
“没出息的东西,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见到小美人儿就丢了魂了?”黑衣女子冷哼一声,将黑纱一甩,那些有着魂灵的轻飘物体又归了位:“公子可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弟弟啊,鲁莽惯了,做事也没章法的。”女子一边娇滴滴地说着,一边还特意瞧了瞧缩在允鎏身后的玉宁,临了还玩味地瞧了瞧允鎏紧紧护着玉宁的手。那眼神中有妒有恨,却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妒是因何而起。总之,这怪诞女人看着玉宁的眼神似是要将她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允鎏冷着脸,看似面上波澜不起,心下却满是疑惑与惊讶。这些人是怎么跟来的?会不会就和那个神秘人是一起的呢?如果是和神秘人一起的,那他们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莫非是追魂香?
不,不可能。
自己明明里里外外将这追魂香都翻了个通透,确信没有任何异状才出发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允鎏心里快速地想着对策,绞尽脑汁寻求答案。他小心地打量四周,只想确定这二人到底有没有带着人马过来,可是他穷尽自己过人的眼力都看不出个好歹来。林子里一片寂静,漆黑如墨,即便是现下夕阳还尚未褪去,那里头便已经有一团黑暗挡住了他的视线。
弄不清楚这来人是谁,更闹不清楚来了多少人。这怎么能叫允鎏不心急如焚。正在这时,黑衣女子却开口说话了:“公子,您可是在想着奴家是带了多少人来呢?”
允鎏虽然被说中了心事,却一点惊讶之色都没表露出来,只是一心护着玉宁在怀中,抬头冷眼望着黑衣女子。他手下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悍将,硬要肉搏也是不怕的,只是刚刚那一波已经伤了好几个手下,万一对方人多势众,局面就不容乐观了。
“你们煞费苦心来追咱们,总不是来观光的吧。”
“哟,公子说的是哪里话?”黑衣女子娇嗔道,似是在责怪允鎏不解风情:“咱们姐弟俩,也不过是想来叙叙旧,见见这位小美人的。”说着,她将手一指,绣球铃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对准了玉宁的眉心。
玉宁身子一抖,并不是怕这绣球铃铛对她性命的威胁,只是那日折磨的种种不堪回忆又排山倒海地涌现在眼前,那是缠着她的心魔,一旦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就很难连根拔起。玉宁倔强地望着那铃铛,虽然身子抖得厉害,眼里满是恨与恐惧。
看到玉宁这样的眼神,允鎏心下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是他们伤的你。”这话说得笃定,不带一丝疑问。
玉宁咬着下唇,默默地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如雪。也不知道是怒极所致还是内心对于那日的恐惧占了上峰。允鎏见到玉宁已经默认,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已经满是杀气。黑衣女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见允鎏手上长剑微微闪着令人战栗的寒光。
黑衣女子笑了笑:“既然公子如此不好客,奴家也没办法了。”白脸面具在夕阳的余辉下绽放着血色的苦脸,倒有几分符合她这怪诞的处事风格,女子手轻轻一挥,允鎏便听见林子那边传来细小动静:“本来说若是公子有意,咱们也可再好好说道说道,可惜啊,可惜啊……”女子咯咯一笑,允鎏心里一惊,赶忙用剑挡掉了绣球铃铛的袭击。待他带着玉宁躲到另一方的时候,往自己后面一望,却见部下早就已经和这怪人带来的人打成了一团,不分上下。那些从林子里头窜出的人个个用着奇形怪状的武器,仔细一看,那些装扮从头黑到脚的用的似是枪,而那些身段阴柔从头到脚均是白的人则都是用的白纱。
“你们是无双会的人!”允鎏惊呼一声。女子听罢,笑得更是放肆。
“公子真是好眼力,惹得奴家都不忍心下杀心了!”黑衣女子说着身手利落地退出了与允鎏打斗的战场。而那白衣少年与之颇有默契,在黑衣女子飘然至一旁之时,他与银枪一道已经成了允鎏的对手。且出招狠历,比起那黑衣女子,更是添了几分杀气,仿佛是一定要将允鎏置于死地一般。允鎏一手拿剑,一手护着玉宁,看似四两拨千斤,轻松得很。可是玉宁知道,只要他护着自己,便只能守,不能攻。
“放开我……”玉宁小声说着。
允鎏听到了这耳语,却并没有照做,也没有吭声,只是一味地挡着来势汹汹的攻击。
“放开我啊,不然我们都会性命不保的。”玉宁急了,又不敢挣扎,怕搅乱了允鎏的路数。可是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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