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山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嫡系的女儿,以前只是一味的俯首称是,连顶一句嘴都不敢的小丫头,才短短几月未见,竟变得这般陌生。
“正事?你专门养狗来伤我的宝贝依依,你自己说说吧,要如何与你算这笔账。”刘氏说罢,抓着丝帕的手指着陆真真,眼里不难看出来想教训陆真真的凶光。
又不是没见过刘氏这么狠戾的表情,所以陆真真只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陆志山。“陆老爷莫不是问了那么多人,还不知道陆依依是为何被狗咬?”
陆志山眉心皱紧,他自然问过所有随行的人,包括派人到同行的几位贵女千金府中去询问,得知是陆依依欲打人在先,陆真真养的狗才会扑出来咬住她。
二女儿自小被他跟刘氏宠坏,与刘氏一般极其不喜欢陈氏跟她所出的一儿一女,所以当初一听陈氏母子三个犯错按例需逐出陆家时,竟没心生怜悯,反而任由刘氏将他们母子几人殴打一番逐出陆府。
现在想来,他这个做丈夫父亲的着实有些过分。
“春阳!”陆志山只斜眼瞪刘氏一眼,而后转头看向陆真真:“依依虽说动手在先,但是她始终是你妹妹,又是被你养的狗所伤,好歹你也需去瞧瞧她。”
“呵呵。”陆真真又是轻轻摇头,这陆家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如今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陆老爷说笑,既然我与陆家再无瓜葛,那陆依依又岂会是我妹妹?况且哪有人明知道对方是姐姐还动手打人的?我家香香也只不过护主心切,不像某些人,可以让低贱的人随意打压自己的妻子儿女。”
陆志山这次就算脾气再好,也被陆真真激得发了火。“混账,你、你说的什么话!”
说罢,陆志山起身快速来到陆真真面前,抬手眼看着就要往她脸上抽一巴掌下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站在陆真真身后的张汉突然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截住了陆志山那即将落在陆真真脸上的那巴掌。“陆老爷好不气魄,竟对一个已经及笄的闺女动手。”
“你是谁?这里哪轮到你开口说话了!”陆志山脸上青经暴跳,看着对方轻松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心里一阵气短。
张汉用力把陆志山的手往一边甩去,而后淡定地毫不在意地说:“我是姑娘雇的工人。”
“一个下贱的工人也敢在我陆家大厅上撒野,来人,来人啊!”刘氏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抬头用力朝外面喊着来人。
很快门口进来两个仆人,进来后面面相觑对望了一眼后,跪在地上问:“老爷夫人,这……有何吩咐?”
“把这个下贱的汉子给我绑了。”刘氏咬牙切齿盯着张汉,既然陆真真那贱丫头伶牙俐齿,那就动她身边的人,教训一个下人,总不至于被老爷怪罪吧!
“是,夫人。”话音一落,那两个仆人便走向张汉,眼看着一人一手抓着张汉的两只手臂。
张汉也完全不在意,依然抬高了头颅,任由那两个仆人一左一右抓着自己的胳膊。
可是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两个仆人用尽吃奶的力气,憋得满脸通红拉着张汉,他就是纹丝不动站在陆真真身后,似乎他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块雕刻得精细的石像。
就连陆真真本人,也感到诧异!
就在大家僵持着火药味越重时,张汉双手一甩,两个仆人‘碰’一声撞到一起,双双昏死过去。
“你!”刘氏指着张汉的手有点颤抖,原本铁青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陆志山盯着陆真真看,“他果真只是你请的工人?”
陆真真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打算,仰头看着陆志山微微一笑,他莫不是怀疑她跟张汉有私情吧!轻轻点头。“莫不是陆老爷以为只有我家香香会护主?”
陆志山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哼了一声坐回他的位子。“你今日即不是来道歉看望你妹妹,所谓何事?”
“我只想说与陆老爷知,既然赶我们出陆家,念在我娘亲与陆老爷十几年夫妻的情分,也不该做得这般决绝。”顿了顿,陆真真继续道来:“我与娘亲弟弟做点小生意勉强维持得生活,不想刘姨娘跟一双儿女如何都不肯放过,希望陆老爷多加管教,以免将来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家都不好过。”
陆志山虽不知内情,但是听陆真真这般说,哪还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道理。转头看向刘氏,只见刘氏煞白着脸低下头去,又是重重冷哼一声。
“陆依依被我家香香咬伤的事情,始终是我家香香太冲动,再次我替它向刘姨娘跟陆老爷道歉,至于今日陆展祥毁了我的早点摊,希望不会再有下次。”陆真真说着话时,双眼是盯着刘氏的,照目前上面坐着的两个人来看,陆志山应该还不知道陆展祥去她早点摊捣乱的事情。
果然,陆志山听罢,眉头微微皱起,“来人,去把大少爷找来。”
门口有婢女应声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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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吐血
陆真真挑眉,既然都来了,陆志山也叫来陆展祥,那么她再坐上一会儿,看看这戏如何往下做,不是挺好的么!
张汉站在她身后,依然安静沉默。
陆真真对于之前自己对他的猜疑更重,别说他进门时对陆志山这全城首富没一点畏惧之心,就是他刚刚展现出来的超人定力,已经让她更加怀疑了。
没多久,丫鬟领着陆展祥来到厅外,便侯于一旁,而陆展祥似乎刚刚睡醒的模样,一脸惺忪地走进来。
“爹,娘。”
“你这个畜生,今早做了什么事情!”陆志山黑着脸,额上微微冒着汗珠子。
“老爷……”刘氏见陆志山这般大声骂陆展祥,想开口劝解。
“你住嘴!”陆志山不等刘氏把话说完,直接转过头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
“爹,我做错什么了?竟让爹这般教训儿子。”陆展祥表现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似乎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儿发生的事情。
可是据陆真真猜测,他来的一路上定是早就跟婢女打听过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这会只不过是妆模作样。
“陆大少爷真是健忘,刚刚做过的事情转眼便望,还真是道行高深啊!”陆真真背靠着椅背,慢悠悠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陆展祥见到陆真真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真的让人信以为真。
可是这些小伎俩在陆真真眼里,她只能轻叹声,这渣男演技真不是盖的!“陆大少爷装痴扮傻的演技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也不知上次在聚福楼相遇的如烟姑娘如今在梦香楼还是不是头牌?”
“你!”陆展祥听罢,脸色一黑一白狠狠盯着陆真真。
陆志山最忌讳的便是陆家的男人上妓。院,当然现在陆展贺不在,除了他自己也就陆展祥一个儿子,千叮万嘱最后还是去了。这怎能让陆志山淡定!
要知道,陆志山的父亲,也就是陆真真他们的爷爷,就是到妓。院。嫖。妓后染了病死掉的,死的时候陆志山看在眼里,整个人发白溃烂都没了原有的人样,就连最后也是把尸体火化之后才入土。
在这个时代,火化就相当于挫骨扬灰,是犯有极其严重的错事才会用的极刑,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家人火化的,就是怕死者的灵魂无处安身。
所以陆志山在这方面还是克制,除了陈氏跟刘氏之外,后院只有两个通房丫头,至于妓。院那是离得远远的就绕道而行。
这件事情陆真真还是在陈氏与自己闲话陆志山时说的,便给她记了下来。
“你、你这个畜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陆志山从椅子站起,几步跨到陆展祥面前,伸手啪啪两声左右各一个巴掌就甩了下来。
这巴掌甩得干脆利落,就连刘氏也来不及阻止,不过她也是知道陆志山父亲的事情,也担心自己的儿子像他爷爷那般,便也没有出声求饶。
陆真真只略微挑眉,眼里闪烁着些许得意的光芒。
“爹!”陆展祥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陆志山,双眼里尽是不可思议,没想到陆志山会这么毫无悬念地给自己两巴掌,从小到大,还未曾如此教训过自己呢!
“不孝子,若是下次再去那种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陆志山吹胡子瞪眼,气得满脸通红,就差吐血了。
陆展祥对陆志山还是有所顾忌的,缓缓低下头不敢出声,眼角余光盯着陆真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非真真今日提醒我,只怕来日成白发人送黑发人,挫骨扬灰就是你的下场!”陆志山说罢,长袖一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陆展祥怯怯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肌肉微微跳动,心里筹谋着回头一定要让人好好教训陆真真,若是不教训她,难平他心头之恨!
正当气氛僵持时,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穿着长棉布衫头戴黑布帽的男子,“老爷,老爷不好啦!”
不好啦!这个消息陆真真喜欢,也许自私也许妒忌,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听到陆家有不好的消息,她心头怎的还是畅快了。
“何事慌张?”陆志山本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见到自家手下店铺的大掌柜跑来这般说不好,心情更是为之一沉。
那掌柜跑得太过匆忙,到陆展祥身旁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他也就顺势跪了下来。“老爷,唐胜银号的人突然叫了大批人到店铺说要收账。”
陆志山双眼一眯,盯着掌柜忙问:“可说清楚要收什么账?要收多少账?”
掌柜的哭丧着脸,嘤嘤呜呜说道:“银号的人说是大少爷借了银号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不知道大少爷借来…做、做什么用了。”掌柜的边说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陆展祥。
陆志山听罢,脸色再次一沉,看着陆展祥问:“怎么回事?”
陆展祥听说银号要来收账,先生有点紧张,随后又全身放松下来,还有点得意地说到:“缪掌柜的真是糊涂,我这是在买进卖出。”
“什么意思?”陆志山盯着陆展祥,他深知陆展祥花钱的本事很厉害可无师自通,至于赚钱做生意他绝对不是这块料。
跪在地上的缪掌柜也抬头看着陆展祥,想听听他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一百万两银子与临城高家买下一座位于临城十里处的金矿山,若这座金矿山开发出来别说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金子那也是不在话下的。”陆展祥说着,得意洋洋地抬头看着陆志山,等待这父亲的夸奖。
陆真真皱眉,这陆展祥怎么说年纪也差不多了,怎的还这般没脑子!
陆志山听了陆展祥的话,一时间胸口一痛,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生生呕一声吐了出来。
见状,坐在他身旁本来还在为自己儿子这么聪明决断而暗自庆幸的刘氏,脸色煞白,忙起身爬到陆志山身旁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爹!”陆展祥也一样扑到陆志山身旁,一脸紧张与无解。
至于那缪掌柜,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嗦。
'bookid=2468306;bookname=《重生机甲风暴》'丫头一枚:再次置身机甲,她首先要将那人狠狠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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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逃过一劫!
陆真真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陆志山面前勾起嘴角低声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应该先叫大夫么?”
刘氏听罢,这才反应过来,“来人,快来人,请大夫快去叫大夫来!”
门口有丫鬟听见喊声,探头朝里面看了看,便转身迅速向外跑去。
陆志山颤抖着伸手用袖口把嘴角的血丝抹去,然后颤颤颠颠指着陆展祥气得脸色煞白。“你这畜生,我陆家要败、要败啊!”
陆展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买座金矿山回来,父亲为何会气得吐血。随即他想到或许父亲不是气自己,而是气陆真真这个贱丫头。
于是他转身朝指着陆真真说:“看看爹被你气成什么样!”
陆真真瞪大了双眼,心里暗想着陆展祥莫不是瞎子聋子?陆志山指着他骂畜生,他竟然还自以为是找她当替死鬼!
陆志山见状,又是长长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刘氏见状,忙用她手上的丝帕为他拭去血迹。“老爷,别动怒别动怒。”
突然,陆志山使出浑身力气,狠狠给刘氏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刘氏突然吃了巴掌一时未反应过来;陆展祥本还欲再争执,见状连忙收了声;陆真真则是诧异地盯着坐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手的陆志山。
“若不是你宠着他们兄妹,今日也不会闯下大祸!”陆志山强忍着心口的痛,大口深呼吸缓解。
刘氏一手扔扶着陆志山,一手却抚上她被打的脸颊。“老爷……”
“依依刁蛮任性,却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虽说是庶出,毕竟我陆家在城中富贵数一数二,如今一来她名声狼藉矣。”陆志山边说边摇头,而站在他身旁的刘氏听罢,眼泪涔涔往下流。
陆展祥似乎不满,还算俊朗的脸此刻都扭曲到了一块儿去,看着就令人作呕。
“还有你。”陆志山指着陆展祥,一脸愤怒,本来慢慢平顺下来的胸口又开始起伏。
刘氏见状,忙一手顺着他的背轻轻抚拍。
“你今年已经二九十八岁,却终日与一群狐朋狗友醉生梦死,陆家的家业你是丁点儿也没学到,如今倒好,买了一座无金的金矿山,也罢也罢,你的下半生就到那金矿山去慢慢挖,看能挖出多少金子来!”
陆展祥一听,整张脸更是皱到一块儿去。“爹……孩儿到底做错什么了!”
到了此时此刻,陆展祥都依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一旁的陆真真心里暗笑。
“原来陆大少爷这般见识浅薄,竟连哪个地方产金都不知道!”
陆展祥回头看着陆真真,被父亲无缘无故教训一顿,心里本来就不爽着,这会儿陆真真说话还如此带刺,让他听了能舒服么!“你个贱丫头懂什么!在这里胡乱嚼舌根子,信不信本少爷让人割了你的舌头去!”
陆志山听罢儿子的豪言壮志,更是气得一塌糊涂。在他面前都尚且如此,想来陈氏母子几人被逐出陆府之后,刘氏是如何纵容子女欺凌她们的。想想心里对陈氏那是一个愧疚,再抬头看向陆真真时,眼神之中都蒙上了一层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