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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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为相-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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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尚书已经返乡,无须再顾及他的情绪,于是吏部尚书上奏折请皇上重新钦定礼部尚书的人选,同时翰林院学士也上奏折,请皇上钦点明年科举的主考官。

宣和帝当下便点了礼部左侍郎兼武英殿大学士孙文麒为新礼部尚书。这下可惊住不少人,皇上不是应该点礼部侍郎杨书友为新礼部尚书吗?怎么会是孙文麒?!难道就因为孙文麒是他儿子的老师,所以连女婿都不重视了?

当下有太子一系的人开始发表不同意见了,保举杨书友为礼部尚书,说杨书友比孙文麒更合适,而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对,说了大堆孙文麒的好话。

这些人是庆王派系的?动作挺快的嘛。宣和帝饶有兴趣的看向下面台阶站着的儿子。却看见江天暮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人斗嘴。

看来不是他挑起的,那说明他还没开始经营?宣和帝现在也不敢强迫这个儿子做什么,皇后刚伤了这孩子的孺慕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再逼人太甚。

看几方似乎都吵出了火药味,当朝首辅杨博终于站出来表态了,他也支持孙文麒,认为孙文麒阅历才学更胜杨书友。

杨博不但是群臣之首,更是杨书友的亲爷爷,他这一表态,两边都不说了。

然后是主考官的选择,宣和帝又钦点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孙文麒为主考官,翰林学士韩书俊为副主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科考前

赵剑秋还没有走到湖北。她是在驿馆看发往各地的公文才知道宣和帝升了孙文麒的官,又点了他为主考官的。

看来皇帝是打算选新人给庆王当班底呢。

当一任主考官,就是门生满天下,那些新科进士们就等于是庆王的师兄弟了,他们大多数人会支持谁还用说吗?

……

都察院是个工作性质特殊的单位,所以赵剑秋到了湖北的首府武昌,迎接她的也不是当地的地方官,而是驻地的监察御史。

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是目前武昌品级最大的御史了,监察御史们迎接自家上司,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而河道其实得等明年开春再修,赵剑秋这么早就过来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都察院的借口。

赵剑秋这回的新家也是个百平方的小院,分前后两处,产权归都察院,房租也由都察院出,她只负责白住,自然没什么不满的。

安顿好后,去了当地都察院的办事处,就由驻地的御史们介绍湖北的情况。

湖北最大的官员自然是湖北总督了。湖北这位总督叫吴涛威,今年五十三岁,在湖北一带口碑极好,在其下属官员中威信极大。

赵剑秋认识的地方总督只有浙江总督萧森,但吴涛威与圆滑的萧森完全不一样,萧森这人最怕得罪人,就连对下属也是笑哈哈的,而吴涛威是个严禁认真的人,凡事喜欢亲力亲为,遇事从不推脱,也不纵容下属。

吴涛威为人也是颇为光明磊落,他办案不徇私,在支持太子上,也是光明正大的,这点是他当初在朝堂上,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亲自表态的,说太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理应是继承人。

可那是十多年前,宣和帝第一次商量立继承人时的事,那是吴涛威还是工部侍郎,庆王也没出场,现在呢?赵剑秋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立场?

估计不容易,吴涛威支持应天宏十多年,也是习惯成自然了,而且他几乎把湖北的官员都培养成了太子的死忠,改变可不容易。

这样的人,只是坚持心中的观念。何况应天宏是宣和帝正式立的太子,支持他也就是支持皇帝,这并不是错,赵剑秋不能因为这样就制他的罪。

人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吴涛威当官这么久也不可能没犯过错,其实吴涛威最大的差错是五年前出的,而且是朝野俱知。

五年前的夏季,湖北下了数十年罕见的暴雨,结果河道不通,水患成灾,武昌城外的数十个村子被淹,造成数万人流离失所,近千人葬身鱼腹。

吴涛威在出事时是亲自到现场救灾的,而且其当时回家探亲的独生子,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吴远亲自下河道救人,结果不幸因公殉职。

也因为这样,在都察院御史上奏章说吴涛威失职时,朝中会有那么多大臣为他辩护,而且武昌府上下,甚至包括被淹的村子的村民,都上万民书为吴涛威请命。说吴大人是个好官。

当时宣和帝鉴于民心,是派人详细调查此案的,据工部派到武昌的官员考察证明,其湖北的河道修的并无问题,而钦天监也证明,这暴雨事先很难预料,是数十年也没见过的。

既然是天灾而非人祸,那宣和帝就怪不到吴涛威身上,所以宣和帝不但没有降罪吴涛威,反而下旨安慰他失子之痛,召令表张其子吴远,并免去湖北省三年的赋税,由户部拔银让水患的百姓重建家园。

这件事过后,吴涛威在湖北的官品名声威望更是上了一层楼,甚至有可能调到京城入朝为官,但就在水患结束第二年,也就是吏部考核吴涛威时,又出了一件事。

那件事,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但事情同样很严重,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在湖北返京的路上发生意外身亡了。

左副都御史,考察的人也是吴涛威,但都察院办事的手法和吏部不一样,他们是暗中考察,而左副都御史急着回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点谁也不知道,因为左副都御史是在返京的山路上遭遇了山体滑坡,人和车辆都被埋,后来找到了遗体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没人能证明这事与吴涛威有关。都察院也没有证据,但肯定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于平均那脾气,而向来是劝他的张铭山这回也和他站在了一起,一致用山体滑坡也是湖北总督监工不利为理由,阻止他升官。

湖北总督不可能什么都管吧?有不少官员觉得吴涛威挺冤枉的,但吴涛威颇有荣辱不惊的风范,只说爱子就葬在武昌,他本来这一生也不打算离开武昌的。

这一说,虽然升职的事是暂时压下来了,但吴涛威又争取到不少同情票,而这样的人支持太子,又给应天宏也拉了不少票。

知道了吴涛威的资料,赵剑秋一时也无法判断出这人是好官还是贪官,像是贪污腐化这类官员常有的毛病,吴涛威并没有,但如果只是这人隐藏的太好了,那这人也是不好对付的。

不过不管吴涛威是好是坏,他与都察院有过节是肯定的了,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位子至今空缺,赵剑秋是在京城就曾听于平均亲口说过的,谁能给前左副都御史报仇,这个位子就给谁。

所以近两年去湖北的御史人数超出了往年。

……

现在修河道不是时候。但各县的秀才们开始进武昌考试了,而科举历来是弊害最多的,赵剑秋当年倒是没觉得不公,但这回吴涛威会怎样,她就不知道了。

赵剑秋决定先盯着这次科考,不过还没等她行动,吴涛威就主动带着武昌知府卫峰等人到办事处拜访来了。

“都察院不许御史接受地方上的宴请,所以我们就不为赵大人接风洗尘了,吴某这次过来,还是为了公事。”吴涛威说话的方式是开门见山那种的,这和资料上写的一样。赵剑秋也不讨厌这种。

“吴总督是这里的父母官,还有事需要找都察院吗?”赵剑秋问道。

“正因为是本地官员才需要避嫌,今年的科举吴某想请赵御史和都察院负责,监督科考情况。”吴涛威坦率的说道。

这点让赵剑秋和在场的御史挺意外,他们是打算暗中监察的,可吴涛威居然明着邀请他们,是以退为进,还是君子坦荡荡?

想不出,赵剑秋就不去想,反正他们御史是计划好盯着这次科考的,那明着暗着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毕竟是吴涛威的地盘,明着来反而更自然,所以赵剑秋点点头:“既然吴总督如此信任都察院,那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答应得也太爽快了,连客套一下也没有,这些御史分明都是来监视吴大人的,武昌其他的官员脸上隐隐透出不满,吴涛威倒是带着欣赏的笑道:“看来赵御史也是个爽快人。”

……

不光是武昌,京城本地的秀才也在积极备考中。

“又到了科考时候,时间过得好快。”闻人方坐在太湖春临街的雅座,看着街上不少边走路边读书的人,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当年。

其实每到冬天,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都是太子府最忙碌的时候,因为礼尚往来在春节进行最合适。

不过今年太子府仍然忙碌,闻人方这个大总管却闲了下来,甚至闲到在外面看了一个上午的街景。

“走吧。”闻人方终于起身。

“公子,我们还去哪儿?”闻人方手下加保镖郝亮问道。

闻人方想了想:“去清波湖吧。”虽然天寒地冻不是游湖的时候,但聊胜于无。

下了楼走到街上,一个不小心,有个边走路边低头看书的秀才撞上了闻人方,“对不住,对不住…”

秀才连连低声下气的道歉,闻人方笑笑:“没什么,只是注意不要再撞到什么,这边走路边看书并不大好。”

可能他多说了几句。秀才又说了句:“对不起。”便溜之乎也。

他不过是想起自己当年才多了几句嘴,闻人方也不再追究,他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手却意外顿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行。

到了清波湖,湖面还没有结冰,闻人方租了条船,由郝亮摇桨向湖心岛划去。

闻人方坐在船上四处张望,冬天划船的人少之又少,今天若大的清波湖便只有他们这一条船,这样便能确定没有跟踪者了。

闻人方从怀里掏出一份笺纸,那是那个撞到他的秀才塞到他怀中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如果当时塞过来的是出鞘的匕首,他哪里还能坐在船上看笺纸写了什么!

展开笺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一个女人,有多少九年可等?

闻人方沉默一阵子,把笺纸收起又放入怀中。

“公子,湖心岛到了。”郝亮向来只做他该做的事,说他该说的话。

闻人方上岛,进入了听雨轩,然后就一直待到黄昏才离开,“你回太子府吧。”他打发郝亮。

闻人方晚上喜欢独处,这点郝亮是知道的,也习惯的,但今天他忍不住多句话:“公子,小心。”

知道他担心什么,闻人方点点头:“知道,但目前还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他们心照不宣。

……

天色越暗,路旁买卖人家已经挂上了灯笼,闻人方却避着光亮,走进了一条暗淡无光的小巷,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九年,几乎达到了闭着眼睛也能走完的地步。

而小巷的尽头,便是媚香楼。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九年前

媚香楼,是京城晚上最亮。最热闹的地方,而闻人方,也在小巷口注视了九年这里的热闹。不过今晚,他终于走出了巷口,到了媚香楼前。

也许心有灵犀是真的,闻人方这一抬头,便看到了楼上那笑靥如花的女子,一时间,所有莺莺燕燕都失了颜色,犹如飞蛾扑火,他走向那抹最耀眼的红色。

……

九年前,闻人方二十四岁,是河北省的解元。

他自知天资并不过人,能有今天的成绩,无非是勤读勤读再勤读的功劳,所以到了京城,他也是手不释卷。

和他一样认真的考生有很多,大家都能理解,但一心两用毕竟不容易,例如闻人方,他边走路边读书便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小心些!”那人用力的推开他。但好听的声音让人生不起气来。

“对不起。”是自己有错在先,闻人方冲对方道歉,却在抬头时愣住了,对方是男的,可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的?

“看什么看?”对方瞪了他一眼,闻人方忙低下头,读书要紧,他告诉自己。

……

这个考生真有意思,那年女扮男装出来逛街的秋蕊香只有十九岁,本来被人撞到很不高兴,可看到对方书呆子的样子,她又气不起来。

真是个书呆子,秋蕊香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着那个书呆子又碰上了前面的行人,再前面的水果摊…他还会撞到什么?秋蕊香好奇的跟在后面。

当看在那个书呆子由于踩上了菜叶滑倒,然后撞到人家的菜摊摔倒,头上身上都是菜蔬时,秋蕊香当场笑得前仰后合。

谁知道那个书呆子不急着起来,反而就这么看着她,居然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不是男的,是女的。”

“本姑娘当然是女的。”秋蕊香为这点而骄傲,哪有她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本姑娘还是媚香楼的红牌,你敢来媚香楼吗?”

这话就不是一般女子敢说的了,闻人方却点点头:“我敢。”

……

三十年前的杨博,因为与佳人有约在前,而选择了去花街而不是琼林宴,这一直是一段风流佳话。也是几乎所有考生的偶像,闻人方也不例外。

“我会去媚香楼找你,但不是现在,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我再去。”闻人方很郑重的向秋蕊香保证。

“那琼林宴那天我们再见。”秋蕊香也是知道那故事的,她也不介意当女主角,这样她就可以向父亲炫耀了,有人重视我胜过重视你了。

……

有了这场艳遇,这份约定,闻人方没有神魂颠倒无心读书,反而把她当成一种鼓励,他意气风发,连场考下来自觉每张卷子答得都很得意。

事实也是如此,挂榜那天,闻人方果然是殿试头名,被宣和帝点为状元。

点状元之后是游街,然后是琼林宴,他就可以辞宴去找秋蕊香了,一切都那么美好,闻人方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可大街刚走个头。就被追来的圣旨紧急叫停了。

原因是刑部和翰林院联名紧急上奏折,以这次科举考题事先被泄露为由,请皇帝取消这次科举成绩。

刑部和翰林院也不是无的放矢,事发于刑部侦察的一起凶杀案,有个落榜的举子和人吵架,冲动下把对方杀了,而据凶手交代,他事先从被害人手中买到考题,结果却没考上,因没有回乡路费而要求退钱,对方却以考题正确为由不退。

真要考题正确还了得!刑部找翰林院调出该考生的卷子,发现该考生写的也不差,只是卷面墨迹污染让他失了考官的心意。

再从被害人这边查,这人不过是个小混混,但其亲戚却是在皇帝御书房当差的内侍,瓜田李下,的确有可能事先知道考题。

这事已经弄大了,为了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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