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生气,是觉着自己真心对了别人,可是别人却没有真心对她!
“之前我也觉着娘太过小心了一些,不过以后你就会明白,父母是最疼儿女的!”郝仁低声说道。
“她是你娘,却不是我娘!”冷萍低声道,话里有些酸溜溜的。
“娘从来没有将你当做媳妇看待,都是当做女儿看待的!”郝仁握着她手向里走。
冷萍沉默。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将郝氏当做亲人,而是应该当做婆婆看待。
郝氏的到来算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冷萍去天城参加制药大会的决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进了四月,天气慢慢的变得暖和,冷萍也脱下了棉裙,换上襦裙。
这一日郝仁回来,突然盯着冷萍瞧个不停,一会儿就将仲春跟香叶打发了下去,从后面将冷萍抱住。
“怎么了?大白天的!”冷萍正在看药书,再过几日她就要启程去天城了,总觉着心里有些急躁。制药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真怕这次会出丑。
“你穿这身衣裳好看!”郝仁将脸搁在冷萍的脖颈上,吸着冷萍身上的香气。
冷萍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这是去年的衣裙,有些小了,穿在身上显的身材却凹凸有致,显得她胸高腰细,臀翘腿长,自然是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冷萍拍了郝仁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唇却被郝仁堵住。
看了一半的药书散落在床上。
站在门外的香叶脸色涨红,回眸正好见仲春取了一些书前来。
香叶赶紧上前低声说道:“仲春姐姐,爷跟夫人怕是一会儿要用水,我先去烧水,您在这守着吧!”
仲春一看紧闭的房门,便明白了什么事情,说道:“夫人一般稍后才用水,你现在烧也是凉了,等一会吧!”
香叶心里疑惑,可是也不敢问,只得与仲春远远的坐在走廊上低声说着话。
“你不用害羞,咱们是奴婢,哪里有害羞的权利?况且爷跟夫人好,咱们也好!”仲春见香叶的脸色粉扑扑的,忍不住说道。
香叶自然懂这个道理,赶紧点点头。
“夫人一般晚用水,以后你也在跟前伺候了,你就知道!”仲春又道。
香叶这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夫人……”
“夫人说这样才会怀孕!”仲春笑道,“老爷与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位小公子,若是有小公子就好了!”
香叶这才恍然大悟。
做了一会儿,郝仁出门去了,仲春这才说道:“好了,去烧水吧!”
香叶赶紧应着。
房间里,冷萍照旧将身子倒立起来,靠在墙上两刻钟,才肯下来沐浴。
可是刚沐浴完,月事就来了,冷萍知道这次又没戏了,忍不住又是一阵伤心。
还有几日就启程,冷萍开始收拾行李,这次她要带着黄立去,黄连也正好放假,他想要跟冷萍去天城见识一下,所以也就同行。穆武带着十几名家丁护卫。
穆文与郝蛋留下打理药行。
怀夏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奔波,冷萍也就带着仲春与香叶,这样一来,也就准备的差不多。
之前去过天城几次,冷萍虽然抵触,却没有那么多的留恋,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竟然觉着有些舍不得,连着几天晚上就不看药书了,一心一意的陪着郝仁。
郝仁这几日回家也早,晚上陪着冷萍有说有笑的,倒没有露出一丝豪的离愁来。
冷萍有些气闷,可是又发泄不出,不过去十天半个月的,又不是一去不回,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的确是让人好笑!
到了临行前一日,郝仁还装模作样的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摆上酒壶,说要给冷萍践行。
冷萍见他一直笑嘻嘻的,心里不舒服,可是又倔强,不表现出来,只得闷声干了两壶酒,也就上床去睡了。
郝仁吹了灯,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在冷萍耳边低声道:“娘子,你这一走至少个把月,为夫的好想你!”
冷萍在气头上,不理他,将他推开,自己身子朝里背对着他赌气。
郝仁的唇角都咧到耳根来,照旧在冷萍的耳边说道:“娘子,你真的不想?你可要记住,一个多月见不到为夫啦!”
冷萍更是恼怒,说的好像她多饥渴似的,一个月,两月她都不急!
郝仁却一个劲儿的磨蹭她,冷萍一开始还恼怒,最后被他烦的不行也直接投降,不过这一晚上郝仁很卖力,折腾到很晚冷萍才能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冷萍就觉着腰酸背痛,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郝仁的身影。
“小姐,时辰不早了,要赶路了!”香叶在外面听见动静,赶紧端着水盆进来。
冷萍一边应着一边问道:“老爷哪去了?”
香叶赶紧说道:“老爷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衙门里有重要的事情,可能不能送夫人了!”
冷萍心里更是气恼,脸上立即就不好看了,冷着脸洗了脸,脂粉也没施,简单穿上方便的衣裙,去用了早膳,也就准备带着人离开。
郝蛋与石头前来给冷萍送行。
冷萍笑的牵强,一直望着衙门的前门,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郝仁出来,这才跺跺脚,上了马车。
郝蛋与石头送冷萍一行人出城。
城门口,高头大马上,一身银白锦衣的郝仁唇角含笑,望着郝家的马车慢慢前来。
“大嫂,是大哥!”郝蛋喊道。
冷萍一怔,赶紧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就见马上的男子朝着她笑,阳光被遮挡在他的背后,逆光模糊了他的脸。
他的身后带着四五十名侍卫,押送着两个红木箱子。
冷萍瞪圆了眼睛,不解的望着郝仁。
郝仁策马上前笑道:“是不是很惊喜?”
冷萍糊涂,“惊喜什么?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大嫂可真是笨,所以才被大哥耍的团团转,大哥自然是要陪着大嫂一起去天城啦!”石头忍不住在一旁起哄。
“你敢说我笨?零用钱取消了!”冷萍立刻瞪着石头。
石头赶紧躲在郝蛋的身后求饶。
“太后大寿,全国各地都要送上寿礼,我正好亲自押运,顺便陪你去天城!”郝仁笑道。
冷萍点点头,心里有些感动。
郝蛋羡慕的望着远行的马车,幽幽的叹口气。
“大哥与大嫂才是般配的一对呢,你瞧大嫂再彪悍,到了大哥手里还不是乖乖的?”石头忍不住说道。
郝蛋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带着石头回城。
“郝公子!”突地,一个清丽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来。
郝蛋顿了顿,这才慢慢的回身。
石头早就回身,就看见唤他们的是一位容貌清丽的小丫鬟,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朝着他们急急的走来。
“郝公子,果真是你,奴婢还以为瞧错人了呢!”那小丫鬟笑道,对郝蛋十分的尊重、热情。
“知画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郝蛋面不改色的低声问道。
“没有,只是我家小姐总不见你来,甚是挂念你,今日见了郝公子,就跟郝公子说一声,郝公子若是有空,就去见见我们家小姐!”那丫鬟说道。
石头越听越奇怪,这是谁家小姐竟然要丫鬟大庭广众之下邀约男子?
郝蛋敛眼低眉道:“最近药行里忙,走不开,怕是没有时间!”
知画一怔,隐隐的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道:“奴婢知道了,那就别过郝公子了!”
郝蛋点点头。
那丫鬟叹口气离开。
周围有人瞧见了,忍不住低声说道:“那不是花艳楼花魁娘子的贴身丫鬟知画?早就听说这些日子花魁娘子不再接客,原来是瞧中了平安药行的少东家,啧啧,这花魁娘子的野心不小!”
“那平安药行虽然是商户,可是那少东家的大哥确实咱们里城太守,这花魁娘子也真的敢想!”
“你可别这么说,这花魁娘子是真的漂亮,再说原先也是出自高门大户,也不是生来就是青楼女子的,十分的有才情,就连回来守孝的庞老爷的大公子,都对那花魁娘子青睐有加,想要娶她做小妾呢!”
……
石头伸长了脖子,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忍不住看了郝蛋一眼,“二哥,你什么时候认识青楼女子了?看起来还关系匪浅,若是让娘知道,一定打断你的腿!”
郝蛋低声道:“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今天的事情别跟娘与嫂子说!”
石头嘻嘻笑着伸出手,“那就看二哥会不会做人了!”
郝蛋白了他一眼,将一些碎银子放在他手里,“吃食之物不要省,但是不准花在没用的地方,知道不知道?”
“知道啦,二哥放心!”石头笑着,蹦蹦跳跳着走了。
“都是有功名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郝蛋摇摇头,转身去了药行。
此刻那花艳楼里,正是上午,闹腾了一夜的姐儿都在美梦之中,只有一个人的房门打开,端坐着一位上身穿着海棠红斜衽中袄,下面系着黑红相配的马面裙的女子,手里执着画笔,正在描画着什么,听见丫鬟回来,忍不住抬脸轻笑,就见那女子的面容生得极好,身子细瘦,平胸,削肩,细腰,窄臀,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天朝最标准的贵族大家美女的模样,与那些丰满诱人的青楼女子,有着天差地别。
花魁穆小娘子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进了这花艳楼,就没有清白之说。
“小姐,方才在前面街口瞧见郝家二公子了!”方才的小丫鬟知画将篮子随手放在门口进门说道。
穆小娘子一怔,赶紧问道:“可是来瞧我的?快快,快给我换身衣裳!”
“小姐不用收拾了,郝公子不是来瞧小姐的,与一位俊秀的年轻书生在一起,好像是刚从城外回来,奴婢还特意上前问了,问郝公子什么时候来瞧小姐,可是他说忙,没时间!”知画叹口气道。
穆小娘子一怔,复又坐下,脸上全是惆怅。
“小姐,郝公子虽然是商户,可是他大哥是太守呢,奴婢瞧着郝公子对小姐也无心,小姐还是算了吧!”知画看着穆小娘子那样子心疼的很,忍不住劝道。
穆小娘子落寞的垂下眼帘。
知画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欢听这话,也就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提着篮子出了门。
穆小娘子呆呆的坐在桌前,笔上的墨在纸上化开了,也没有觉察。
郝蛋按照冷萍与郝仁的吩咐,下午就回了家,特地跟郝氏说了一声。
郝氏应了一声,正好于氏过来问纳吉聘礼的事情,郝氏也就趁机又唠叨了郝蛋,吓得郝蛋赶紧抱头鼠窜。
“这孩子,只是让他娶媳妇,倒要杀他似的,跑什么跑?”郝氏忍不住喊道,如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抱上大孙子,冷萍与郝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她心里急,可是知道冷萍也急,她不好催,只能从郝蛋这边用力了,谁知道郝蛋又是个四六不上脖颈的,怎么都不肯相看。
“要我说,就跟学良似的,你帮她相看一下定了就是了,这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还能翻了天?”于氏这些日子特别的满足,于学良的亲事定下来了,她对对方的家庭也满意,如今说话都带着笑。
“上次金媒婆来,倒是说了一家,那闺女的爹是个秀才,在城里开了个私塾,算起来也是书香世家,家里虽然不富裕,可是却是知书达礼的很,我心里但是满意,可是郝蛋说他不喜欢温柔的,我就怕他……”郝氏叹口气。
“可不能由着他,由着他还不翻了天?”于氏立刻说道,坚决道,“你先去相看,定下来,再告诉太守老爷,有他大哥压着他,他还能反了?”
郝氏这会儿觉着于氏也说的有理,那于学良整天的不着家,不愿意相看,最后不也定下来了?眼看着就要成亲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半大小子在外面探头探脑,正是周家的金哥儿。
起先金哥儿向郝家跑,是为了瞧热闹,觉着冷萍义诊好玩,可是义诊之后,金哥儿还是向郝家跑,慢慢的,十里八村的就有些闲言碎语,说是金哥儿瞧上了郝花。
郝氏平日为人怯懦了一些,可是对待孩子上,却是十分强硬的,为了这事,她还特地跟花儿谈了一次,花儿就不再见金哥儿了,金哥儿也消停了一段日子,不知道今日怎么又来了!
金哥儿见郝氏瞧见了他,也就尴尬的笑着,进了门。
“周家小公子,可有什么事情?”郝氏照旧和气的问道。
金哥儿望了望宅院,问道:“花儿在家不?我有点事想跟她说!”
郝氏说道:“花儿在房里读书呢,你等一会,我喊她出来!”
金哥儿赶紧应着,乖乖的等在院子里。
一会儿郝花出来,不解的望着金哥儿,“你怎么又来了?有啥事?”
那边,郝氏则搬了个小板凳出来,与于氏坐在门口,好像是与于氏说这话,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金哥儿与郝花。
“是这样,爹娘来接我回去了,我这会儿是偷跑出来的,跟你道个别!”金哥儿说道,从袖子里摸出一支拉丝的银簪,雕的是蝶恋花蝴蝶的须子都用银丝拉得细细的,一圈一圈盘起来,栩栩如生。
“这簪子送给你!”金哥儿说着,将簪子塞在郝花的手里。
郝花一愣,不解的望着金哥儿。
金哥儿虽然跑来喜欢找她,可是每次来总将她气的半死,上一次还弄坏了她好不容易绣好的荷包,惹得她一阵哭,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这簪子是你偷着周老夫人的吧?不会一会儿你又带着人说我偷你们家东西吧?”花儿警惕的望着金哥儿,缩回手去,才不要他的簪子。
“你……你这个女人,不识好人心!”金哥儿气的脸色涨红,为了得到这簪子,他费了多少力,日日的帮着奶奶管账收租子,到现在手心里还有茧子呢,这女人竟然会说他用这个簪子来陷害她!
“别女人女人的,多难听,我还是小姑娘呢!”郝花瞪了金哥儿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金哥儿一起,她总想跟金哥儿斗嘴,一丝也不肯相让的!
金哥儿刚想说,你在我眼里就是女人,可是转眸看着郝氏瞟过来的目光,立刻就低下头,将簪子放在地上说道:“你不要就丢了,反正我送给你了!”
金哥儿说完,回身就跑了。
“哎,你回来!”郝花赶紧拿着簪子追出去。
“花儿,让郭婶送回去!”郝氏赶紧起身说道。
郝花犹豫了一下,将簪子交给了郝氏。
郝氏吩咐了郭婶,郭婶立刻应着出了门。
回到房间,花儿心里就有些不安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着这次金哥儿是认真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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