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要回房了?那先喝了参汤再走吧,可别辜负了李儿的一番好意!”郁李赶紧说道,再次将参汤端了起来。
阮籍摇头道:“方才你姐姐已经让抱琴送来一碗什么大补汤,我喝的饱饱的,恐怕喝不下!”
郁李一听,立刻说道:“姐姐给姐夫喝的,哪里是大补汤,是那冷萍开的鹿茸断续散,你还当真以为姐姐生不出孩子,是因为姐夫你……”
阮籍皱眉,低声打断郁李的话,“李儿,你还没有嫁人呢,怎么可以什么话都说?”
郁李一怔,咬咬唇,突地上前,一把抓住阮籍道:“姐夫,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嫁人?那是因为一直在等姐夫你啊!”
阮籍眸色一暗,却没有立刻将黏贴上来的郁李闪开,而是沉声问道:“是吗?”
“姐夫,姐姐如今都三十几岁,哪里还能生的下孩儿?可是这么多年,姐姐硬是占着那位子不放……姐夫,李儿是真的喜欢你,李儿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的!”
094 红花
郁李见阮籍没有立即将她推开,心中一喜,双臂挂在阮籍的脖颈上,话语中带着急切也带着撒娇,顺便更是将那一双丰满,紧紧的贴在阮籍的身前。
“姐夫,我还年轻,我一定会为你们阮家生下许多个健康活泼的小公子,姐夫……”郁李说着,那鲜红的唇就要紧贴上来。
“你怎么就知道梅儿不能生?”阮籍突地将郁李推开,低声问道。
郁李这会儿正得意着,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给她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她怎么会……”
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郁李的脖颈上,已经多了阮籍一双有力的手。
“姐……姐……”郁李望着眼前凶相毕露的阮籍,已经说不出话来。
阮籍缓缓的用力,郁李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似乎察觉到,或许下一刻,她的脖子就会被阮籍拧断!
“阮爷,手下留人!”突地,书房的们被人撞开,连林闯了进来,满脸的急切。
阮籍回眸,冷冷的望着连林,“你想救她?”
“阮爷,不是我想救她,只是她一死,夫人一定会伤心,夫人的身子刚好,可不能再伤心!阮爷,你就手下留情,将她放了吧,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连林赶紧说道。
“放了她?我是那么善心的人吗?”阮籍冷沉着开口,可是想到心思单纯的郁梅,大手也停止了发力。
郁梅一直很心疼郁李,如果被她知道,这些年她受的罪,都是郁李造成的,那……更何况如此一来,更何况若是出了郁家姐妹夺夫的消息,不只是郁家,阮府也会成为这里城的笑柄!
郁李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她谋划了这么些年,在这一刻,真正梦醒的时候,才知道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她与郁梅同时郁家的女儿,为什么郁梅就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丈夫,而她就不能?
为什么?
“老周!”阮籍大声喊了周掌柜。
周掌柜急忙进来,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去药铺取壶红花来!”阮籍冷声道,“她要梅儿吃得苦,受的罪,我要她十倍奉还!”
一听红花的名字,郁李吓得浑身颤抖,她的脖颈被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可是望向阮籍的目光,却充满了哀求。
“你不是依仗自己年轻,想要为我生儿育女么,我就要你永远生不出孩子,生不如死!”阮籍一字一句的开口。
郁李惊恐的张大了眼睛,发出无助的啊啊的声音,可是阮籍却丝毫无动于衷。
郁李突然想到了什么,突地转眸望向连林,连林也是束手无策。
阮籍在短短五年之内就统领里城的黑白两道,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早就成为别人的刀下鱼肉。
留着郁李一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
郁李见连林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又是恼又是恨,长长的手指甲无助的挠着身后的座椅。
老周提了一壶红花进来,恭敬的站在阮籍的身后。
“给我灌进去!”阮籍冷冷的开口,一下子将郁李的身子提溜起来,压倒在书桌上。
郁李仰面躺着,瞳孔恐惧的张大。
周掌柜丝毫没有犹豫,上前,扒开郁李的嘴巴,慢慢的灌了下去。
“不……不!”郁李大声的尖叫着,挣扎着,向外吐着,可是还是咽下了不少的红花。
事情完毕之后,郁李面色苍白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啊啊的叫着,惨厉的声音传到院子里去。
不过阮家的下人,早就训练有素,全都装作没听见,继续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我是看在梅儿的面子上,留下你一条命!你记住,明日就跟梅儿告辞,回郁府去,这辈子,不准你再在我与梅儿的面前出现,知道吗?”阮籍冷冷的开口。
郁李脸色苍白的大口呼着气,久久的不回应。
“阮爷,您放心,我会带她走的!”连林赶紧上前,将郁李抱了起来。
郁李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凭连林抱着,出了书房。
“今天的事情,半点也不能让夫人知道,明白吗?”阮籍冷声吩咐老周。
老周点点头。
阮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郁李没有出现,连林代替她向郁梅告辞。
“李儿怎么了?要走,怎么也不自己来说一声?”阮夫人担心的问道。
连林赶紧说道:“她怕舍不得你,也怕你留她!”
“这个傻孩子,不过她若是能安安稳稳的回去等着嫁人,别再这般抛头露面,我心里自然欢喜!”阮夫人欣慰的说道。
“那我们就告辞了!”连林低声道。
“你也走?”阮夫人一愣,问道,“那药铺里就你一个坐堂大夫,你走了,药铺怎么办?”
连林低声说道:“夫人,我的医术不精,这两年,药铺的生意并不好,夫人与阮爷以后还是另请高明吧!”
阮夫人赶紧说道:“这药铺本来就是祖业,也没有指望它赚钱,就是不想让祖先失望罢了,赚不赚钱无所谓!”
连林抱拳道谢:“多谢夫人!”
阮夫人点点头,“其实这些年,我也知道你对李儿的心思,你的出身虽然不高,可是如今李儿也不是二八年华,也年纪大了,不如你去我家提亲试一试,我有机会,也会为你说些好话!”
连林赶紧说道:“多谢夫人关心,我的事情,我会瞧着办的,那如此,连林告辞了!”
阮夫人点点头,让抱琴将连林送了出去。
当天,郁李与连林,连带着药铺的马掌柜一起,就全都离开,平安药铺也就暂时歇业。
夜里,阮籍回房,阮夫人赶紧上前,亲自接下阮籍换下来的衣衫。
“你身子刚好,可别累着!”阮籍心疼的说道。
阮夫人摇摇头,“伺候你更衣,这点小事怎么会累着,你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阮籍笑笑不语。
“今日里张夫人又来过了,你猜她来干什么?”阮夫人低声说道。
阮籍一愣,问道:“难道是张小姐的眼病治好了?”
阮夫人点点头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君,那张家小姐的眼病已经好了大半,张夫人今日来的时候,喜得都说不出话来,还送来一些银两跟礼物,非要酬谢咱们,我哪里能收,就退了回去!”
“你不收,那冷萍还要收的,你莫不是连冷萍的诊金都没有留下吧?”阮籍笑问道。
“冷萍性子虽然直爽,容易得罪人,可是我却是真心的喜欢她,她既然是那郝辰逸的妻子,夫君不是说那郝辰逸很有才学,将来说不定是三榜头名的状元,那以后这张夫人这样的人家,冷萍是一定要结交的!诊金,若是用钱就打发了,也太轻巧了些,不如就让张夫人欠她一个人情!”阮夫人低声笑道。
阮籍缓缓的勾唇笑道:“夫人看来是真心喜欢那个冷萍,竟然肯为她打算了!”
阮夫人点点头道:“我心里对她是真的感激,如今我小腹已经不痛了,我也觉着咱们有希望生个一儿半女的,只要有冷萍在,我就觉着有希望!”
阮籍沉敛了眼帘,点点头,“夫人,咱们一定能有孩子的!”
阮夫人点点头。
陪着夫人睡了之后,阮籍又起身,径直进了书房。
门窗响了三声之后,阮籍轻咳了一声,就有一个黑衣人翻窗进入。
“参见主子!”黑衣人跪在阮籍的面前,恭敬的行礼。
“查仔细了吗?”阮籍冷声问道。
“郝年的祖籍就是里城,不过不是太平村,而是距离太平村三十里的郝家村,郝年十三岁就离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入宫当差,可是也有人说他上山当了山贼,不过十年前,他突然带着一个女人与一个婴儿回来,说是在外面娶得媳妇儿,也没有回老家,就在太平村安了家,后来将父母妹妹都接了过来,如今郝年与父母都已经死了,就剩下郝氏与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嫁到冷家村去的妹妹,不过似乎郝家与那个郝年的妹妹,有些不合!”黑衣人低声道。
阮籍冷哼了一声,“你们查来查去,就只是这一些琐事?”
那黑衣人赶紧答道:“爷,的确是什么都查不到,而且据手下这么多日的观察,那郝氏胆小懦弱的很,虽然模样上有八成像当年的那个小宫女,可是若是真的凭着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将皇长孙带出天城的!”
“不是还有一个郝年!”阮籍冷声道。
“那郝年只是有些拳脚功夫,要不然也不会打猎死在深山里!爷,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躲开当年皇上派出的大内高手的!”黑衣人低声道。
阮籍皱眉,这么多年,他阅人无数,那个郝氏是不是当年的小宫女,一眼他就会认出,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让人去确认,却想不到只是查到这些。
再一想到当年帮助那小宫女逃离的神秘人,难道那个神秘人还在保护着小宫女与皇长孙?
095 坐堂大夫
“咱们的人一直监视着郝辰逸,他也没有什么异动,爷,您看……”那黑衣人低声请示道。
一想到当时离开天城的初衷,还有自己妻子对那冷萍的信任,阮籍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按兵不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手,明白吗?还有,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爷只管放心,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内情,只当是一般的监视命令!”黑衣人赶紧答道。
阮籍在短短五年内在里城有这样的地位,自然手里捏着几个人的把柄,而这些把柄的获得,就是监视!
“做的好!”阮籍低声道,满意的点点头,“海光,咱们既然离开了哪里,就应该牢记住自己的本分!”
海光赶紧点头,“属下明白爷的意思!”
阮籍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海光应着,也就又从窗户翻了出去,一会儿就消失在浓黑的月色中。
阮籍站了一会儿,也就回房,见郁梅睡得很沉,男人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然后悄悄的脱去外衣,在郁梅的身旁躺下。
对如今的生活,他很满足,也不想改变!
几日之后,一大早,阮府的大门被人拍响。
“什么人?”老周上前开门,见是一位身着粗布的健壮汉子,忍不住不悦的问道:“一大早的,这是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大声喊道:“我自然知道你这是阮府,我且问你,那平安药铺是不是你们的铺子?咋关门了?”
老周一听,原来是为了药铺而来,也就大声说道:“铺子的坐堂大夫有事儿回家了,没有大夫怎么开业?你啊,还是去那边的四方药铺瞧瞧吧!”
“能去四方药铺瞧了,还用得着我大早上拍你们家大门吗?我可告诉你,我这诊金已经付了,你们承诺好要治好我娘的病,如今你们拿了我的钱不给瞧病,我能去衙门告你们!”那大汉大声嚷嚷着,引得街上许多人驻足观看。
老周一瞧,原来是遇上了一个愣头青,也就只好说道:“这样,当初收了你多少诊金,咱们退给你如何?如今药铺没有大夫,治不了病!”
那大汉立即就瞪圆了眼睛,“咱家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我娘的病,我娘这腰腿疼十几年,终于见些疗效,你们的大夫就关门不干,你要陪得不是诊金,是俺娘的一双好腿,你明白不?”
老周见那人瞪着眼睛,一副吵架的模样,正打算软硬兼施,就见阮籍身旁的小厮前来询问道,“周管家,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吵吵什么?都打扰到爷跟夫人用早膳了!”
老周赶紧对那小厮说道:“你去回爷跟夫人,没啥大事儿,我能解决!”
那小厮赶紧回去。
老周犹豫了一下,只得问道:“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吧?我可告诉你,这可是阮府,你自己掂量着!”
“我就要俺娘的腿治好,我可跟你说,我知道你们阮家是高门大户,可是我也不是来讹你们的,我娘的腿终于要有希望了,可不能这么放弃!”那大汉挡在老周的面前,个头大,嗓门也大,倒是令老周有些头疼。
“说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另请高明不就行了么?反正你若是想要回诊金,你就随我进来领银子,若是不肯,可就别怪咱们无情!”老周被那大嗓门震得耳朵嗡嗡的升腾,脾气也腾地上来了,跟那大汉吆喝了起来。
那大汉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见老周如此,越发的来劲了,两个人就吵吵了起来,就连阮府里的家丁也全部出动了!
“老周,到底什么事情?一大早就不得安宁?”这会儿,阮籍正打算带着阮夫人出门,见府门口堵了一圈的人,当即也就有些不悦,大声问道。
老周一见惊动了阮籍,赶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上前低声禀报道:“老爷,是药铺的病人,非说之前已经收了他的诊金,说是要给他娘治腿疼的,我已经跟他解释,咱们药铺暂时歇业了,多少诊金,退给他,可是他就是不肯,非要咱们给他治好病,你说……”
阮籍向外望去,就见府门外的石阶上,果真坐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一脸担心的望着正在与家丁撕扯的汉子。
那大汉力气大的很,这会儿一下子将两个家丁撞开,看见了阮籍,朝着阮籍就大声喊道:“阮爷,我也是在道上混的,知道阮爷的名头,相信阮爷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
那男子被两个家丁扯得,挣得呲牙咧嘴的,吓得阮夫人忍不住低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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