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病地昏天黑地的,瞎说的”,真是想自咬舌根,怎么没调查清楚就随便说出了口呢,万一让扇碧伤心了怎么办?
她抓着扇碧的手,觉得尴尬,急忙冲着一边站着的丫鬟道,“昨夜那些蜜饯味道不错,去,拿些来让汗后尝尝”,对着丫鬟说完,又转头对扇碧道,“虽然汗宫里什么都不缺,可是这蜜饯是摄政王找来的,和京城妙味堂卖的蜜饯味道一样,汗宫里定是没有的。”
说完这句,她都没发现,自己脸早就红了。
扇碧嘴角微微一弯,凑到沈芊君身边小声道,“小姐,可想过和摄政王重新在一起?”
“没想过”,沈芊君斩钉截铁道,可越是这样,越发地出卖了她的心思。“汗后,你现在身份尊贵,就不要再喊我小姐了,不合规矩。”
“那你不准喊我汗后,听起来怪别扭的。”扇碧也不答应,两人便就这么争执了片刻,最后终于击掌笑着。
“那以后喊我君儿。”
“那以后喊我碧儿。”
“咱们走一走吧?”聊了一会儿,扇碧拉着沈芊君起来,两人便沿着院子慢慢散步,北方不像南方,院子有亭台楼阁,廊坊水榭,这里只有奇山怪石。走了一圈,竟是一些白石。风景也不太好看。
“对了,摄政王这三日身体抱恙,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闲聊,不经意间,扇碧便把高冉昊称病的事说溜了嘴。
沈芊君脸上虽然表现地不在意,可是早就记到了心里去。“他病了?”她尽量压制着脸上的激动。
扇碧这才懊恼,可是话已经收不回去了,“呸呸,瞧我这张嘴巴。可是君儿,你的病刚好,不会想去探望吧?”
沈芊君抓着扇碧的手,叹了口气,“毕竟他是因为我累倒了,我想去看看,碧儿,你陪着我吧,我不想被人说闲言碎语…”,她咬着下唇,神色甚是为难。
无奈摇摇头,扇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母女三人,“去准备马车,本后和沈大人想去拜访摄政王。”
“是”,梅氏躬身便退了下去。
看着母女三人如此恭敬,沈芊君也不禁讶异了起来,拉着扇碧悄悄地凑到她耳边,神秘道,“你是怎么把这坏心眼的母女三人调教地这么乖顺的?”
“哈哈,秘密。以后有我在,君儿,她们不敢再对你使坏的。”
“恩,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那些勾心斗角,费神,伤身。”
“我知道。”扇碧淡淡道,多了几分对沈芊君的宠溺,摸着靠着她手臂的脑袋,轻轻地安抚着。
沈芊君忽然就如小鸟依人般,依靠在扇碧的肩头上。
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沈芊君觉得最亲近的人,当属扇碧了。
梅氏母女三人办事麻利,不一会儿便准备了马车,沈芊凤前来回禀。
马车徐徐便去往摄政王府,王府这三天闭门,连门外扫地的小厮都不见了。
沈芊鸾打开车门,搀扶着里面的两人下车。
扇碧抬头一看,不禁侧脸,“君儿,看来摄政王府谢绝见客。”
“来人,去敲敲门”,沈芊君唤着身后的侍女上前去敲门。那侍女上去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有人探出脑袋,“谁啊?我们摄政王抱恙,不便见客。”
“我家主子是沈大人,麻烦你通传下”,侍女解释道,那小厮这才皱着眉头,语气上客气了几分,“先等着。”说毕,便将门重重关上。
那侍女直接看着门哐当一声关上,她捂着心口喘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到沈芊君身边回禀,“大人,那小厮说去禀告。”
“恩”沈芊君应声之际,高门又打开了,还是方才的那个小厮,只是这次的语气却明显不好,“我家主子说不见客,若是你家大人仍是不死心,那就走偏门。”说毕,把门哐当一关。
“欺人太甚了!”梅氏忍不住插嘴,看着扇碧脸色不好。
“定是那萧雨故意刁难,咱们就走正门,她兴许没猜到我也陪着你来了。”扇碧抓着沈芊君的手,然后上了车。
沈芊君还想说什么,但因为太想见高冉昊,便也点头上了马车。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来到了王府的偏门,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偏门啊,就是破破烂烂的一个木门,很窄小,一看便是平常倒夜香的工人进出的地方。
“汗后,这…”,梅氏脸铁青。
“这个萧雨小贱人,还真是可气!”沈芊凤气得咬牙,捏着拳头也不乐意,回头看着走下的扇碧和沈芊君,提议道,“不如直接把门砸了吧?”
“砸门?”沈芊君诧异开口,可是旋即,扇碧便点头道,“就把门砸了!”
于是梅氏母女和车夫一起挽起了袖子砸门,里面刚有小厮要来开门,迎面便被一个大拳头砸伤了一直眼睛。
“狗眼的!告诉你们家主子,汗后驾到!”沈芊凤怒吼着,补了一脚在那小厮的肚子上,这泼辣的劲,真是让人咋舌。
沈芊君一笑,这沈芊凤泼辣的毛病终究是没改。不过也好,利用她给萧雨下马威,倒也算是省力。
那小厮被沈芊凤打地头昏眼花,急忙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子。
怎么汗后也来了?方才不是只说只有沈大人一人吗?
小厮回去禀告的时候,萧雨正在屋子里擦匕首,手里的一把匕首被她擦地光亮,而院子中央,摆着一个稻草人,只见她刀法准确,手一扔,那匕首便正好插(进)了稻草人的心口。
“小姐,好眼力!”浣碧在一边拍着巴掌,然后快速跑进院子里,将插在稻草人信我上的匕首猛然拔下,便要回屋递给萧雨,她的脚刚迈进去,身后便传来了小厮匆匆忙忙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好了,汗后来了,现在在偏门。”
什么?浣碧的腿一紧,不是说只有沈芊君一个人来了么?
她对上萧雨,果然,萧雨的脸铁青,然后猛然起身便推开还站在门口的浣碧,怒斥着,“废物!都是废物!”
浣碧也紧紧跟了上去,冲着那跑来的小厮道,“还不快些把这稻草人收起来。”
小厮应声,忙上前去抱起稻草人,可是他没有注意,原本贴在稻草人身上的一张字条,落了下来。
萧雨带着浣碧还有几个家丁风风火火便去了偏门,几人来到偏门便惊呆了,脚下只剩下木门的碎片,门愣生生地被人踢开。
“臣妾给汗后请安”,萧雨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事已成定局,现在扇碧却是是北鲜的汗后了,她不得不行礼。
沈芊君看着萧雨,也不行礼,扇碧拉着她便转身朝马车走去,“将大门敞开了,摄政王妃,可不要让人落了闲言碎语,到时候,看你有几个脑袋够本后砍的!”
“是”萧雨低着头,听到耳边传来马蹄声,这才冲着身后的人呵斥道,“将这偏门给我封起来,用砖块封起来!我不再想看到这里还有洞,可以让人走!”
说毕,萧雨便大步朝着正门走去。
马车的速度当然比走路快,何况萧雨在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当家丁恭恭敬敬地去开门,站了两排时,扇碧和沈芊君两人已挽着手,站在了门外,而此刻,无疑,扇碧的脸色不好,自然是故意来找茬,不会轻易放过萧雨的。
“摄政王妃,你让本后好等啊”,扇碧呵斥着,拍了拍沈芊君的手,示意她无需说话。
沈芊君倒也干脆不说话了,知道扇碧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萧雨,让萧雨长长记性,以后好规规矩矩地。
“臣妾该死,臣妾不知汗后驾到,是以才耽搁了”,萧雨生怕自己被刁难,现在若是扇碧责罚了她,她也无处去伸冤。
“不知?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本后,鄙夷本后的出身!来人啊,帮本后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只要有机会,扇碧就绝对不会放过找萧雨的茬,而沈芊凤似乎很乐意做打手,接了命令便冷笑着上前,一扬手便甩在了萧雨的脸上。
浣碧之前吃过苦头,脸被甩地敷了好几天的热毛巾才消了肿,这会儿,她有些害怕了,甚至不敢去帮萧雨求情。
萧雨被打地眼冒金星,抬起头,看向沈芊凤的时候,却是极其凶神恶煞。
“还敢瞪人?你是不服气汗后罚你了?”说毕,沈芊凤又扬起手,这一次,她故意在巴掌上做了手脚,故意换了一只手,而这手的食指上,带了一个扳指。
一巴掌落下去,几乎打地萧雨吐血,她的脸立即红肿,还落了一道伤痕。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到地上。
看到萧雨这次被打地这么惨,沈芊君急忙道,“好了,都罚过了,相信摄政王妃也长记性了,汗后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扇碧也用帕子捂了捂嘴,似乎觉得沈芊凤出手太重,摆手便道,“罢了罢了,你们搀扶摄政王下去擦药吧,其他人,随本后进去,传摄政王来见我。”
“回禀汗后,王爷…确实是病了……,已经把自己关在后院三天未出来了。”
浣碧搀扶着萧雨下去,一个胆大的小厮便上来回报。
沈芊君一听,眉头不禁紧蹙了起来,“快带我们去。”
“是”,小厮机灵地点头,然后走在前头带路,将一行人带到了后院地小木屋前,手一指,“回禀汗后,就是此处。”
“这是什么地方?”扇碧看了看四周,一个小木屋,院子外面白了许多地盆栽,看样子像是自己养地药材,而小木屋是紧紧关闭着的。
“这里是王爷的炼药房,三日前他告诉王妃说要炼药,这三日便未踏出来过。”
“那就是三日未进食?”沈芊君眉头紧蹙,见那小厮悻悻点头,松开扇碧的手便跑到木门前去敲门。
“高冉昊,你开门,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沈芊君用力地敲门,嘴上说话不饶人。
可是尽管她骂地这么难听,屋子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心里由之前的担心到着急,甚至有些害怕,她的手变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门板上,几乎是吼着,“喂,你再不回答我,小心我踹门了!”
任谁都看的出沈芊君的紧张,而扇碧也是急忙对着身后的人使眼色,小厮们胆战心惊地上前,帮忙着做好了要撞门的架势。
而就在此时,木门忽然开了。
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推开门,伸了伸懒腰,然后邪僻了眼门前的人,语气有些不好,“不是说好了,本王三日后自己便会出来么?”
高冉昊脸上带着不悦,可是看得出,他这三日定是不眠不休,因为他那双迥然的双眸虽然还依旧带着神采,可是眼眶上却爬了一圈黑眼圈。他脸上的气色也不好,唇发白,整个人就像是随时要倒下般。
发完了怒,高冉昊这才款款地朝着扇碧抱拳,“臣,给汗后请安。”
“咳咳”,扇碧拿着帕子捂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对着身边的人摆手,“都随本后四处走走看吧。”她这是故意给沈芊君和高冉昊腾出时间,不做大灯笼。
一干的小厮丫鬟便都跟着扇碧走远了。
小木屋边,沈芊君呆呆地看着眼前忽然间就消瘦地不行的人,用手肘便狠狠地朝他的小腹砸去,“你又发什么疯?闭关三天?难不成炼长生不老丹?”
“天机不可泄露”高冉昊唇角一扬,捂着小腹处的疼痛,尽量用笑意代替身上的不适。但是他隐藏地太好,沈芊君根本没发觉,“没事就好,那我走了,还以为你是因为守着我病倒了,才特地来看看的。”
“我是真病了…”,见沈芊君转身就走,高冉昊立即伸手去抓沈芊君的手臂。
沈芊君回头,一看男人脸上带着痞气的笑,立即磨牙道,“你死了我都不管!”可恶,又戏弄人!高冉昊,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病了的时候,有多紧张,可是没想到你这厮居然到头来还只是骗人!
她越想越气,并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相信这个坏男人了,可是,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奇怪起来,按照以前高冉昊话多又婆婆妈妈的性格,肯定会死缠烂打着自己,说一些不入流的无赖话,可是为什么今天没有,他真的被自己骂醒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经,她急忙回头,本想要看看那厮在做什么,可是平行线的距离,却早就没了那白衣飘飘的身影。
而她一低头,立即便大叫了起来,“昊!你怎么了?”
“狠女人,你还真下狠手了…”,高冉昊捂着小腹,脸色骤然惨白。
“我以为你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沈芊君簌簌地就哭了起来,抱着高冉昊,六神无主,只能吧嗒吧嗒哭。
“笨女人,我又没死…,干嘛哭得那么凄惨…,我只是饿了,三天没吃没喝”,高冉昊虚弱地说着,但这话一说,便十分煞风景,原本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一拳头便砸到了男人的脸上。
“欺骗我感情!”嘴上虽然是恶狠狠地说着,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心地搀扶着他起来,“我先扶你进去,我去让人给你送东西来。”
“你给我做,算是工钱,你还欠着呢。”高冉昊不依不挠,抓着沈芊君的手,冲着她风雅一笑,只是那笑在沈芊君看来,不但不帅,反倒是觉得相当地欠揍,真是应了一句话,你不淫荡会死啊!
沈芊君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知道了,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人”,说毕,搀扶着高冉昊进去。
她走进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里面乱七八糟,就像是被人打劫过般,药材花草死的死,伤的伤,瓶瓶罐罐四处乱放,各种粉末洒了一地,“你就不怕被毒死?”
一看着地上的药罐便是不寻常的药,而且还各种杂七杂八乱了一地,这各种药性不同,混杂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变成可怕的毒药,沈芊君不禁蹙眉,按道理,高冉昊深谙医术,不会这么傻,这么做的。可是眼前的景象,他确实这么做了。
而且这些药罐子看上去都只有一瓶,洒了就没有了。
“真是搞不懂你,这么好的东西都扔了。”
“没用就扔了,谁让它们都没用,做不出救你病的药来”,高冉昊不以为然,可是他的眼神里,却是痛苦的,行医的人,最爱惜的便是这些花花草草,还有就是那些瓶瓶罐罐,可是一夜之间,只因为自己烦闷做不出药,便把它们都毁了。
听高冉昊这么说,沈芊君半晌不能开口,她捏着手里的瓶子,觉得那瓶子忽然有千金重,明明是空瓶子,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手一松,握不紧了,“我去做饭,你等着。”
她急忙逃一般地跑了出去,这才走进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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