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我?”秦霈迷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拿一张小纸片给秦霈,说:“这上面是我博客的地址,还有用户名和密码!到了内蒙,每天晚上我都会把日志编辑成短信发给你,还会用拍一些照片用彩信传给你,就劳驾你把这些都发表在我的博客上!”
“这可是一个浩瀚的工程,我有什么好处?”
“听说那边文物很多,到时候我偷偷带一件价值连城的回来送给你!”我小声对秦霈说。
“我才不信!”,秦霈笑着说:“要是上飞机被抓了怎么办?说你走私文物怎么办?!”
“我要是被抓了,立刻就招了,……,长官,我坦白,我啥都说,我只是个小喽罗,我的幕后老板叫秦霈,住在南京市长江路明德花园,手机号码是139XXXX,我一定积极配合警方把她抓拿归案,争取立功赎罪。我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现在所说的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句句属实,字字珠玑……”
“神童,你,你,……继续编吧……”秦霈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不逗你玩了,我要走了。”我准备推车走人。
“嗯,早点回去吧,神童,我明天早上来送你!”
“好吧!回去早点休息!”我叮嘱说。
刚没走出几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停下来,把车靠在旁边,转身把秦霈叫住。
“秦霈,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我说。
“嗯,说吧,只要不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就行!”秦霈看着我,笑着说。
“没这么严重,我可从来不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如果有叫‘哥特复兴’的人在博客上留言,你立刻告诉我!”
“什么,‘哥特复兴’?‘哥特复兴’是谁?”秦霈问我。
“可能,……可能是子墨,我也不肯定,我给子墨发了一封email,告诉她我要去内蒙,会把天天的游历写在我的博客上,不知道她会不会来看,更不知道她会不会留言!”
“嗯,如果有‘哥特复兴’的留言,我立刻通知你!”秦霈欣然答应。
“感激涕零!”我高兴的骑着车回去了。
一大早,所有人都在博物馆门口汇合,有专车送我们去机场。同行的除了老赵,还有老张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赵管他叫老肖。
神童背了一个很高的旅行包,里面东西塞的满满的,一半都塞的是秦霈给我的零食,幸好昨天在寝室,三石他们帮我消灭了一半。
“重不重?”秦霈问我,“我给你买的零食呢!?”
“昨天晚上吃完了。”我拍了拍肚子,笑着说。
“哼,骗我!肯定嫌麻烦,全都扔在寝室里了!”秦霈一脸小女生生气的表情,特别可爱。
“全在包里面呢。”我笑着拉下旅行包侧面的拉链,露出了几包薯片和几个喜之郎。
秦霈这才转怒为喜,笑着说:“又骗我!”
机场的人不是很多,我们很快排队过了安检门。我转身朝秦霈挥了挥手,隔着人群,秦霈也踮着脚,使劲的朝我挥了挥手,至到我进了候机大厅。
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我和老赵跑到候机大厅的书店闲逛。
老赵拿了一本算星座运势的说兴致勃勃的看了好一会儿,我拿了一本内蒙旅游的手册。
“神童,你是什么星座的?”老赵问我。
“好像是天蝎座的……”我又一句没一句的答老赵。
“天蝎座的,……,嗯?书上说,你这个月不宜出行哟!”老赵看着书,皱着眉头对我说。
“呵呵,这些书都是骗小男生小女生,你都七老八十,还信这些!”我满不在乎的说。别看老赵平时这么迂腐,居然对这种星座运势还颇感兴趣。
“嗯,你是吴神,是无神论者,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我还是看看我自己,水瓶座,134页……”
第268章
波音737腾空而起,像一把利剑斜斜的刺向蔚蓝的天空。
我们这次的行程是从南京飞包头,然后从包头向北到乌兰察布盟,再到阿拉善左旗和乌拉特中旗考查阴山这一带的阴山岩画。接着继续北上,到漠北的土拉河与鄂尔浑河流域考查突厥的文化遗迹。
我,老赵和老张三个人的位置连在一起,老肖隔着机舱的走道坐在我们旁边。老赵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异常的兴奋,虽然被安全带死死的拴在座位上,还是很不安分的不时的透过机窗俯视下面的南京。
老张坐在我旁边,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兴奋,但是激动的心情还是溢于言表。我心里面好生纳闷,老张好歹也是博物院的副院长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要去一趟内蒙古也激动不已呢。
老张好像察觉我心思,笑着侧过头来对我说:“小吴,你去过内蒙没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关于内蒙的歌到听了不少,呵呵,再不就是中学课文里面学过翦伯赞的那篇散文《内蒙访古》……”
提到翦伯赞,老张显得更激动了,眼睛都湿润,让我更是迷惑不解。
“嗯。”老张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他是我的老师!”
“什么?”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吃惊的看着老张,“真的?”
“是呀。”老张摘下眼镜,掏出纸巾轻轻的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眶,继续说:“你们学那篇《内蒙访古》是1961年老师和范文澜先生、吕振羽先生去内蒙古自治区访问回来后写的,本来我是要和老师一起去的,但是临行前一个星期我突然得了重病,没有成行,没想到……”
老张说着说着,竟老泪纵横,伤心的摇着头说:“没想到,竟再也没见过老师了……”
看着老张伤心的样子,我和老赵都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赶紧安慰老张。没想到老张七十多的人了,会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潸然泪下,个中的原委肯定非同寻常。
老张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有点失态了!”
我给老赵递了一个眼色,老赵赶紧拿了一张纸巾给老张。
“张院长,这是怎么会事了,怎么再也没见过翦伯赞先生了呢?”我有点好奇的问。
“我病好了以后,去了南京工作。老师九月份从内蒙古回来到了北京,由于工作繁忙,我一直没有去北京拜访老师。后来文革开始了,我被下放到工厂学习改造,老师却遭到了迫害,到了六八年年底,我才辗转的听到消息,老师和师母不堪忍受人格侮辱一起自杀了……”
说道这儿,我和老赵心里面都猛的一沉,从老张痛苦而又伤心的表情中,我才明白到老张为什么七十多岁快退休了,还要托着年迈的身子和我们一起去内蒙,为了去考古,更是为了缅怀恩师。
老肖看见老赵激动的样子,担心他身体有什么不适,立刻起身过来安慰安慰老张。
过来一会儿,老张终于平静下来了,对我说:“那次没能陪老师一起去内蒙,后来就成了我的心病,这么几十年了,忙着忙那一直没有机会,去年好不容易申请到了这么项目,终于可以去内蒙看看,了却我这辈子的夙愿了,我也可以安心退休了,哎……”
“张院长,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了!”老肖在旁边补充说。
“小吴。”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慈祥的看着我说:“这次能去成内蒙,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
“张院长您别这么客气,我也是牵线搭桥而已,……”我赶紧对老张说。
“听小赵说,你这次去了内蒙以后,就要去美国读书?”老张关切的问我。
“是呀。”我点了点头,“下个月月底过去!”
“哪个学校?”老张问我。
“加州大学勃克利分校!”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老张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缓缓的说:“看来真的是缘分,老师也是勃克利毕业的!”
“真的?”我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翦伯赞先生也是勃克利毕业的?”
“嗯,老师是一九二四年考入勃克利的,算是你的学长了,他那时候是学经济的。勃克利是所非常好的大学,好好努力,你非常有前途!”老张亲切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这种亲切是那么的熟悉。
“小吴,说说你对内蒙古历史的认识吧!”老张对我说,我觉得更像是在考查我的历史知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匈奴人就进入了内蒙;到秦汉时期或者更早,它就以一个强劲的民族出现于历史。以后,鲜卑人、突厥人、回纥人,更后,契丹人、女真人,最后,蒙古人,这些游牧民族一个跟着一个进入这个地区,走上历史舞台,又一个跟着一个从这个地区消逝,退出历史舞台。这些相继或同时出现于内蒙地区的游牧民族,他们像鹰一样从历史上掠过,最大多数飞得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是一些历史遗迹或遗物,零落于荒烟蔓草之间,诉说他们过去的繁荣……”我娓娓到来的说着。
“神童,你这么牛,对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还能出口成章!”老赵一脸崇敬的看着我,要不是在飞机上,老赵肯定要对我顶礼膜拜了。
我和老张都笑了。
“小赵,你要多向小吴学习学习!”老张教育老赵说。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翦伯赞先生在《内蒙访古》里面写的,我还没这本事呢!”我笑着说。
“小吴,你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本事也不差呀!”老赵称赞我说。
“为了这次考古,我前几天也做了一些功课,当然首选就是这篇《内蒙访古》!”我回答说。
“嗯?”老赵有点奇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内蒙访古》我也学过,怎么对这段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哎,课本上是节选了其中的第二,三节!”
老张朝我不停的点点头。
老张告诉我关于翦伯赞先生的事情,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了飞机,坐在去市区的车上,我不停在手机上编辑短信,记录着我现在的感受。
一条短信只能输入七十二个字,我现在的长篇大论不知道要多少条短信才能发完。我正犹豫呢,忽然收到包头移动发来的一条彩信,包含了一堆关于包头旅游,住宿,天气的咨询,好几百个字。对呀!我立刻受到启发,干嘛不用彩信呢!
终于所有的内容用两条彩信全部搞定,我请老肖还在下榻宾馆门口拍了张我和老赵的合影,一起发给秦霈。
不一会儿,就受到秦霈的消息,叫我路上小心,今天晚上就帮我把日志上传到博客上。接着,秦霈又发了一条消息给我说,从今天上午到现在为止,我的博客又增加了三次点击,但是没有人留言。
会不会是子墨?我心里面有点小小的奢望。
“看来,那些星座运势真的都是骗人的!”老赵和我走进房间,就直挺挺的躺在单人床上枕着胳膊说,“我们一路到包头顺利的很呀!”
第269章
老赵接了一个电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床狠狠的振了一下。老赵最近有点发胖了,平时不怎么运动,没想到身子骨还颇为矫健,就刚才拿下“鲤鱼打挺”我还真担心他把腰给闪了。
“神童,把身份证给我,还要到服务台去登记!”老赵伸出手想要饭的,对我说。
我此刻正舒展的躺了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坐了两三个小时的飞机让我有点疲倦。我懒洋洋的从裤兜里面掏出钱包,顺手扔给老赵,“钱包里面,自己找!”
老赵拿着钱包,好奇的翻过来,掉过去,像研究一件古玩一样。终于,老赵有了惊喜的发现。
“丫的,居然还私藏着美女的照片,搞定了?”我把子墨送给我那张在港大的单人照随身放在钱包里面,没想到竟然被老赵翻出来了。
我像触电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朝老赵扑过去要把钱包抢回来。老赵猛的一转身把照片护住,没想到我还是抓住了照片的一角。
在老赵转身的一瞬间,清脆的照片撕裂的声音让我们俩都感惊愕。我惶恐的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小半张照片,还有大半张在老赵手里。
老赵从我表情已经觉察到对这张照片的珍视程度,手足无措的拿着那半张照片,吓得话都不敢说。
我一边痛心的暗自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从老赵手里要回钱包和剩下的半张照片,跑出房间。
照片要两三天以后才能修好,我把照片留在相馆,打算返程从包头会南京的时候再来取,我。我在博客里面加了几句话,“星座书上说,天蝎座本月不宜出行,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到包头的第一天,就把一件珍贵的东西弄坏了,心痛不已!”
秦霈回短信好奇的问我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回复。
今天的行程是从包头过乌兰察布盟,去考察乌兰察布盟的和林格尔汉墓壁画。一上火车我就早早的把相机准备好,想像中一路上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风光。
如果说几个月前和子墨一道游苏州园林,寒山枫桥看到的都是一些“小家碧玉”,内蒙古在我心目中似乎就应该是“粗狂豪放的男子汉”。
想起子墨,又让我希嘘不已。因为昨天照片的事,老赵也没敢坐我旁边,把老张夹在中间。
让我失望的是,在铁路沿线几乎都是一些肥沃的田野,栽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偶尔能看到一些草原散落着牧群,让我怀疑是到了华北平原。
相机的快门没按下几次,让我颇为失落。火车过呼和浩特,窗外的景致也没有什么变化,我只好把相机收起来。
我这才回想起翦伯赞先生在《内蒙访古》中说过,“呼和浩特,蒙古语意思是青色的城。包头也是蒙古语的音译,意思是有鹿的地方。这两个蒙古语的地名,很清楚地告诉了我们,直到十三世纪或者更晚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有森林、有草原、有鹿群出没有地方。”
“有森林,有草原,有鹿群出没有地方”的确和我心目中的塞外相去甚远。
“呼和浩特和包头这两个城市,都在阴山南麓的沃野之中。阴山就像一座屏风挡在它们的北边,所以……”老张仿佛看出了我的失落,给我解释说。
“哦。”我点了点头,依稀记得地理课上老师曾经讲过。
“乌兰察布盟也是一样的?”我继续问老张。
老张点点头,娓娓道来,“差不多,乌兰察布盟也在阴山南麓。乌兰察布盟在汉朝的时候时是匈奴领地,唐代时分属定襄、马邑、雁门等郡……”
和林格尔汉墓是东汉末年的古墓,在乌兰察布盟新店子乡境内恽河北岸的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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