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是说,只是让我暂打理,看守门户吗,现在主人——董事长大人您都回来了,我这个看门人不是没有必要了。交亲您不是知道这些,干吗还问我理由呢。”
儿子这样一说,司徒正明想到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只是想刺激一下儿子,现在,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儿子的能力,就算他不是他的儿子,面对这样的人才,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是那么说过,但现在你做的非常不错,而且我刚接手,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协助。人家不是说上阵父子兵……”
“人家的父子是可以一起上阵的,不过父亲你怎么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我们一起上阵只会让局面更糟。您放心,公司里藏龙卧虎,个个都比我强。好了,我的咖啡要凉了。父亲您也保重身体!再见!”
听着嘟嘟的声音,司徒正明气的把电话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不幸的秘书脚上。
“明天开会,就说总经理近期有事,休假!”
“是,我这就去安排。”
秘书把袭击了自己的脚的电话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董事长的办公桌上,快步走了出去。
“果然是一家人哪!”走了老远,他瘸着脚,自言自语道。“脾气都那么坏!”
第17章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呢?莫可然不知道。人们常说的那些幸福,小时候赖在爸爸妈妈的怀里听故事,或者是拉着他们的手一起逛公园;长大一些,少年时纵情的欢乐,或者是成年后事业与爱情的圆满,这样的幸福,统统离她无比遥远。她能感受到的幸福就是:陪在外婆和弟弟的身边,做他们的依靠,看见他们笑,她才会笑。莫可然拥有的就是这样的幸福。
世界是最幸福的事情她一直一直都没有遇到,但现在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找来了。
“再不做手术的话,情况会继续恶化。而且他六年前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危险相当大。拖下去的话……”
医生严肃的说。
莫可然认真的看着他。
“手术,当然要做手术,请问做这种手术的话,需要多少钱呢?”
“你是说手术费吗?”医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像他这种情况,要请专家组会疹,加上换心。保守估计,要三十几万吧。”
三十几万!
莫可然头晕目眩,几乎要跌下去。她努力调整了呼吸,站稳脚跟,一字一字,无比坚定的说:“三十几万是吗,好,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筹来,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弟弟的病。”
说完,莫可然扭身走了出去。
医生站在原地,暗暗叹息:这个女孩子,又要为难了。三十几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筹来呢?而且,即使做了手术,谁也不敢保证她的弟弟就一定能活下来啊!
天空蔚蓝如洗,几朵白云轻轻的飘荡,有风吹过来,莫可然的头发在风里悠悠的飘扬。消毒水的味道遍布在空气里,每一下呼吸都觉得很沉重。坐在被太阳晒的炙热的水泥地下,莫可然头痛欲裂。
三十几万!
如果现在能从天上掉下来钱多好啊。她抬头望着明净的天空,痴痴的想。这无疑是痴人说梦,莫可然不是痴呆,知道即使望穿了天空也不会有一毛钱掉下来。所以,得想办法弄钱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开了花店,但因为当初开店时就借了一些钱,再加上可风上学,外婆的花费,挣的一点钱她也用来扩大花语的规模,自己没有钱,也没有可以借钱的朋友。
这可怎么办?
她双手叉在头发里,欲哭无泪。
这时收到小恬发来的信息:可然姐,店里很好,别担心……
店,花语?
她一下子站起来,一个念头闪现。
夜色已深。
花语里花香四溢。
莫可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收拾东西,心痛不已。
“可然姐,你不舒服吗?今天让我去医院看可风吧。”小恬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担忧的问。
“是啊,看你的脸色这么差,黑眼圈都出来了,一定没睡好吧。”
莫可然鼻子发酸,心里难受的没法形容。她勉强向她们笑了一下,犹豫了半响,终于把实情说出来。
“花语,要转让了。”
宁宁和小恬正在换衣服,她的声音又太低,没有听出来。
“你说什么,可然姐。”
“花语要转让。”
莫可然站起来,抬高了声调。
“什么?!”小恬正在系最后不颗扣子,听见这话,惊的失手把扣子拽了下来。
“为什么?”
有人反应过来,问道。
“可风生了病,要做手术……”
莫可然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莫可然用力压抑但又抑止不住的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宁宁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泪水:“那么,严重?”
“是的。”
莫可然点点头,泪水汹涌出来。
小恬坐到地上,埋下头哭了起来。
“要做什么手术?”
“换心……”
“那找到买家了吗?”
“还没有,我明天就要张贴转让信息。”
“店卖了,够吗?”
“不够……”
莫可然黯然的摇了摇头。
第四天,花语转让到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手里。
看着布置的精美别致的花店,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放心吧莫小姐,我绝不会败坏了花语的名声。”
看着凄凄哀哀女孩们,她又说:“你们放心,我会像莫小姐那样对待你们的。”
莫可然看看小姐妹们,强忍着泪水:“以后,我如果还开花店,你们还要来帮忙哦。”
在她说完这些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恬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走到她跟前。
莫可然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我们凑的钱,不多,只有3万……可然姐你先拿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你一定要说啊……”
她的泪哗哗的落下,再说不出话来。
莫可然接过信封,眼泪立刻滚了出来:“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我走了……”
她把装着小姐妹心的意的信封抱在怀里,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转头看见那几个女孩捂着嘴哭的伤心不已,她的眼泪更迅速的落了下来……
揣着花语转让的15万和小姐妹们拿出的3万多元,莫可然依旧愁苦万分。
还差二十来万,该到哪里弄呢?
莫可风躺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都说他只是摔伤,休养一阵子就会好的。可是他一百个不愿意躺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一天,姐姐就会辛苦一天,而且,万一查出别的毛病怎么办呢?
但莫可然坚绝不让他出院,她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的对他说:“要说担心,你没有痊愈,出去了我才担心呢。咱们在医院里彻底养好了,你出去我才会放心啊。”
安抚了弟弟,她又忙着对外婆隐瞒。她请花语的新老板和姐妹们帮忙,“如果外婆来了,你们就说我谈生意去了,让她在家里等着,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花语转让和可风生病的事。”
第18章
“你唱的不错,那就留下来试试吧。”
炫目的灯光,喧闹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的摇曳。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的经理对满脸急切的女孩说。
“今晚先试唱一回,怎么样?”
女孩看着晃动的灯光,一阵眩晕,却仍是用力点了点头。
“杰西——”山羊胡子对着一个男孩喊道,“你领她到台上。”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走过来,领她向舞池中央的圆形台子走去。
“不要紧张,你唱的非常好。”
杰西看着她,鼓励的说。
这个女孩,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孩绝然不同。她看起来纯净又那么坚韧。当她冲进夜来香找到他们的经理说要在这里唱歌时,经理一口就回绝了:“你不适合呆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在这里?!”女孩的眼睛闪闪有神。
“看你的样子,不是能适应这种环境的人。”
“那是看起来。我认为你不能凭眼睛来断定一个人。现在我唱歌给你听,如果觉得可以,请让我在这里唱,如果不行,我立刻就走!”
看着穿一身运动衣不施粉黛的娇柔的女孩,山羊胡子不禁有些心动。他坐下来,开口道:“你唱吧。”
女孩轻启朱唇:“你说什么爱情像一场梦话你说是当时爱我现在爱她梦境中 你像玫瑰般娇艳现实里 你似铁树不开花我守着我的心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我守着你的爱不知道它是真还是假你说什么爱情像一场梦话你说是当时爱我现在爱她晨光中我梳理我的长发夜暮下你陪谁说着悄悄话我守着我的心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我守着你的爱”
不知道它是真还是假……”
舞台上,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唱着欢快的情歌,她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在众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里并不出彩,可是一张口,就打动了所有人的鼓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说什么,爱情像一场梦话你说是当时爱我现在爱她……”
尖叫声响起,有人站起来噼里啪啦的鼓掌,有人抛来玫瑰花。一曲唱完,女孩弯下腰,笑意盈盈:“这么看来,大家应该喜欢我的歌了,那我就有理由在这里唱罗!我叫小莫,希望朋友们多多捧场!”
人群里再次欢呼起来,有人喊:“小莫,我爱你!”
“小莫,再来一个!”
山羊胡子走上来,拍着莫可然的肩膀,满意的点着头。
“小莫今天刚到,有些累了,明晚起,她将在夜来香驻唱,大家一定要给她捧场啊!”
人群中有几声叹息,莫可然在山羊胡子的引领下走下舞台。
“明天起,你来上班吧。
医院里,莫可风拄了拐杖慢慢的走着。这几天,心脏特别不舒服,有时候痛的他想要心掏出来看看它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他知道这样下去,属于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多了。二十岁的生命,正是人生最美妙的时节,他却即将向青春作别,这是多么不幸。但他并不为此感到不幸,只是觉得深深的遗憾。遗憾什么呢?遗憾他没有机会回报姐姐和外婆给予他的恩情。这么多年来,姐姐关心爱护着他。仅比他大四岁的姐姐像对他的关心像妈妈那样无微不至。有这样的姐姐,是他短暂人生最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无数次的,他想,有一天,我长大了,有能力了,要把姐姐给我的关爱,加倍的偿还给她。无数次的想,但现在,没法实现了……
既然不能带给她幸福,那么就减少她的痛苦吧。
于是他隐瞒了病情——他不想看到姐姐为此愁的无法入眠的情景。
也只有这样了,现在他能做的就只尽量减少姐姐负担。只是,姐姐能得到幸福吗?如果他走了,善良的一直在不幸中生活的姐姐,奇…_…書……*……网…QISuu。cOm能找到依靠的人吗?
他走到一处花丛旁,放下拐杖,费力的蹲下身来。
一丛盛开的玫瑰花,扑鼻的芬芳。
他微笑起来,眼前闪现姐姐忙碌在花丛中的景象。
多么美丽的姐姐啊,他心痛的想。
不远处,莫可然已经站了很久。她看到弟弟拄着拐杖慢慢行走,看到他呆呆的站了许久,看到他惆怅的望着天空。现在,他蹲在花丛前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哀伤。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他骗了她。不让她知道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不造成她负担吗?可是如果没有了他这相依为命的亲人,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莫可然的眼角又渗出了泪水。
像是感觉到什么,莫可风转过头来,他看见自己想念着的姐姐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像一朵初开的玫瑰花那样美丽。
“姐!”他叫,声音里满是欣喜。
莫可然立刻展露出笑容,向他跑过去。
“昨晚我有事没能来,你还好吗?”
“好的很,有个护士姐姐陪了我好久。可是姐,你怎么那么忙啊,要注意身体哦。”
看着弟弟有点猜疑的眼神,莫可然低下了头。
“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可惜我不能帮你。”莫可风眼里有黯然的神色。
“是啊,如果你能帮姐姐就好了。所以,”她抱住他的胳膊,“你一定要好起来哦!”
好起来——莫可风的心猛的疼了一下,但他忍住心痛笑着对姐姐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经理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莫可然手里,,见她愣愣的似有迷惑,他笑着提醒道:“忘了你来干什么啦?”
干什么,挣钱啊。莫可然慌忙打开信封。
“是一万。你来了十天,每天按一千。”
“不是说好的每天三百?”
莫可然不明白。
“你唱的很好,我决定给你提高出场费。”
这可是他给出的最高的价钱了。不过物有所值,莫可然一定会带给他滚滚财源的。
“谢谢。”
莫可然合上信封,感激的说。
灯光转暗,浅浅日音乐缓缓流出。莫可然走上台,对台下的观众微微鞠了个躬,跟着节拍唱了出来:“有时候我会梦见他在梦中他亲吻过我的长发有时候我会想到他想念起他微笑的脸颊有时候我会思念他思念到记忆都给了荚……”
凄婉的调子从她嘴里丝丝的流淌出来,喧闹的娱乐城里是不相称的安宁,只飘荡着如泣如诉的歌声:“经历过风吹雨打爱情却灿烂如花我希望他也能明白爱不到尽头是因为缘分太短而我们又太年轻了……”
台下的一个角落里,一名年轻的男子握着酒杯,面容冷峻,深遂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女孩。她正唱的全神贯注,目光飘在不知道有多遥远的爱情故事里。
音乐停下,掌声响起,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莫可然回到吧台,有人送来花,小声说是那位先生送的并用手指给她看。她看到坐在前排的一位中年男士,他已经连续来了七天了。她看着他,男人也正看着她。她指指花,作出“谢谢你”的口型,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对他很妩媚的笑了一下。男人像被电击般,激动的轻轻颤抖。拿着花,莫可然觉得很可惜。如果还有花语多好,她可以再把它们卖出去。为什么他们不干脆送钱呢?
钱啊钱。这些日子,莫可然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钱。怎么样才能在一个月内凑足二十万,让可风顺利的做手术呢?
经理室里,司徒宇脸色灰暗。
“怎么了,我让你来是寻开心的,可别臭着一张脸,晦气!”
山羊胡子说着把一杯酒塞到朋友手里。
“没什么。”
司徒宇摇了摇酒杯,腥红的液体兴奋的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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