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麻烦你自己拿走,不要放在我车里占地方。”孟苏说道,拿着钥匙开门,席兖就靠着墙边站着,那样轻松随意的样子若是外人看见了一定以为他们很熟。
拿出钥匙,孟苏欲进门,席兖也站直了,孟苏回头:“我要休息了。”
“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席兖说道。
“既然你装傻我就说明白,席兖,我说过,而且说得很明白,如果你觊觎那幅画趁早死了心。还有,我和你只能是肇事者与被伤害者的关系,无论你怎样做都不会改变什么,别白费心思。”孟苏说道,对着席兖她总有种说不清的讨厌。
大概是因为他撞伤了她却找理由不道歉。她只是看不惯他的拿钱砸人的德性而已。
“如果,我追求你呢。”席兖换上了嬉皮笑脸。
“我拒绝。再见。”孟苏进了门,当着他的面狠狠关上了门。
门又被敲响,自然还是席兖,声音还是那样有些玩世不恭:“别那么快拒绝,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
孟苏不搭理,光脚走到沙发边坐下,今天可真累。
但愿明天好点儿。
第二天,先早早去了店里,打理了一下花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继续出门折腾,不想还没出门保险公司的电话就打来了,主动赔偿,态度之好令人大跌眼镜,跟昨天的爱答不理相比今天简直拿她当了上帝。
挂了电话孟苏还奇怪着,这转变……也太奇怪了。
门被大力推开,风铃的声音比平日里大,也显得凌乱,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苏苏,你没事吧?怎么会撞到了?”
“没事儿了,一大早的你跑来干什么?打电话就好了。”孟苏笑着说道。
好几天没看到小然了,不知道她忙什么去了。
“电话也不知道你好不好。我去北京学习了,昨天半夜才到。”小然说道:“对了,赔偿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保险公司今天的态度很好。”孟苏说道,还在奇怪中。
“办好了就好,我寻思要是没办好我让我爸爸去找找人关照一下呢。”小然说道,看看店里:“你这么早来店里干嘛?”
“反正也睡不着,趁着天还凉快就早点来,一会儿热了坐车不方便,叫车也难。”孟苏说道。
“车子我开去熟人那修,你别操心了。”小然笑着说道:“正好我去你家蹭饭。”
孟苏点点头。正好也可以接了新新一起。
因为小然在夏尚禹还是放行新新了,等着小然下班直接带了新新去花店帮孟苏整理、关店,然后开车去超市大采购。
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下车,却见路边的长椅边站着一个人,Lucas。
小然见是来找孟苏的便拿了钥匙先带新新上楼去了。
“孟苏,对不起,你今天去复检了吗?医生怎么说?”他问道,神色疲惫得很。不叫Zoe了,叫孟苏。
“没事。你来是……?”孟苏问道。
“道歉,还有,车子拿去维修了吗?保险公司那边去了吗?”Lucas问道。
“保险公司今天打电话来谈赔偿的事了,然后车子很快就去维修了,不过不用麻烦你,我朋友已经找好了地方,是以前也常去的地方。”孟苏说道:“雯雯好些了吗?”
自从自己病了才知道生病的可怕滋味。
Lucas点点头:“既然都处理好了,我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等维修完了账单寄给我吧。”
“保险公司会赔的。”孟苏说道,同事一场,在公司的时候男同事里就算与他还熟识些,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他故意的,既然保险公司会赔那就算了。
“这个改天再说吧,等雯雯好了我们登门道歉。”Lucas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你先好好照顾她吧。”孟苏说道。
Lucas又点头:“我先走了,过几天再联系。”
进了家门,小然和新新正笑着择菜,桌上还有给她倒好的饮料。
进了厨房戴上围裙,小然哄着新新去看电视了然后手肘撞撞孟苏:“是谁啊?看起来人蛮好的。”
“同事,现在多了一层关系,他拦车害我撞车。”孟苏说道。
“男朋友女朋友?”小然问道。
“女的。”孟苏说着碰碰小然:“茼蒿不是要把叶子摘掉的,OK?”
小然做个鬼脸:“我还寻思呢,这菜吃起来怎么这么麻烦。”
都弄得妥当了孟苏发现忘了买酱,小然自告奋勇拉着新新去社区超市了。
等到她们回来,孟苏看着那一袋子各式各样的酱直咂舌:“我不是说买那种带韩文的绿色盒子的就可以了吗?”
小然顺手把东西放下:“留着以后用呗。”
这酱不知道要吃到何年何月了。
吃完了饭小然抢着要洗碗,果然又报废了她一柄勺子,新新在旁边都直摇头。
九点钟哄着新新去睡了,两人自然还睡不着便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然给她讲在北京那几天的吃喝玩乐,还说天气干燥皮肤都不好了,想起来便翻了包包找了面膜出来。
“树石还好吗?”小然头靠着沙发眼睛盯着电视。
孟苏看看卧室的门才小声说道:“树石,不在了。”
小然呼地坐直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面膜也落在了腿上,不紧不慢地捡起来重新贴到脸上小然闷闷地说道:“唉,世事无常啊。”
因为这话题孟苏睡意全无。
小然进去睡了,孟苏对着画儿看到了大半夜迷糊睡去。
意识很清醒,孟苏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醒不来,要么是力气被抽干了,要么是离魂了。她走近一座宫殿,那宫殿她没来过,可却不会迷路,那殿中空无一物只有一座大屏风,屏风上便是这副飞天。
死寂的宫殿,只有这幅飞天,深夜中发着淡淡的光,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她想走却找不到宫殿的门了,无论怎么转都会去面对那屏风那飞天……
终于能感觉到一丝丝亮光了力气似乎也恢复些,孟苏拼了力气动动手指这才醒了过来,原来外面竟已亮了。
睡得累,浑身酸软。
请拉开窗帘看着晨曦,安静的小区里有些人在晨跑,忽然便很羡慕,如果自己也能跑该多好。
苦笑一下,以前会办昂贵的健身卡去健身,怎么就没想到在环境清幽的小区里转一转呢?原来真的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珍贵。
看一眼对面楼,窗帘仍旧一动不动掩饰着屋内的风景。
日子又开始一成不变。席兖那个嬉皮笑脸的又开始来买花,那胳膊也还吊着,还唠叨着说总麻烦严正送他来办私事不好,等她的车快点修完了好蹭她的车。
这么无耻的话也说得出口。
“你可以派人来取花,或者换一家花店,贵公司地处繁华地段也不会连个花店都没有。”孟苏说道,仍旧打理她的花儿。
“那花店的花儿太贵,你这里便宜。”席兖说道,在花架间走来走去。
孟苏不接话了,这人纯无聊人士。
“苏苏,你考虑得怎么样?”席兖笑问。
“什么怎么样?”孟苏问道。
“是否接受我的追求啊。”席兖提醒她。
孟苏站定直视他半晌:“你疯了不代表我会跟你一起发疯。”
“为什么不行?”席兖忽然欺近,吓得孟苏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还好后面是桌子能扶一下。
“因为讨厌你。”孟苏说道。没错,就是讨厌。
“讨厌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席兖忽然做可怜状。
“改不改你都是席兖,都是让我讨厌的人,没差别。”孟苏无视他恶搞的表情继续擦花叶。
“你的意思是只有不是席兖才行?”席兖问道。
无视他。等他自动消失。
“怎么办呢,为什么我偏偏是席兖呢……”某人嘀咕中。
继续无视。
孟苏很想知道席兖是被什么雷给劈了居然想和她玩感情游戏,疯子。
第 20 章
保险公司的赔款到账了,车子也修好了,终于不用麻烦小然每天特意绕个圈开车来接她了。
回家准备做饭,却见楼下杵着两个人,Lucas和一个女孩儿,身后的长椅上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女孩看着很年轻,不过此时脸色不是太好,额头上还包扎着,那一块白显得特别突兀。
“孟小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也住院了。”女孩儿说道,低着头声音轻轻的。
“没什么事儿,Lucas已经道过谦了,你们太客气了。”孟苏说道。
女孩儿忙拎了那些东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别拒绝,否则我们就太于心不安了。”
孟苏本不想要,可无奈两个人太执着只得请他们帮忙把东西拿到楼上去。
到了楼上自然要请他们进去坐坐,自然也免不了茶茶水水。
女孩是雯雯,是Lucasa的朋友。
他们坐了会儿非要请孟苏一起吃饭,听孟苏说她要去医院送饭才作罢。
匆匆忙忙做了饭赶往医院,担心着新新是不是饿坏了,也许她该买部电话给新新,有突发的事她可以让他先去吃些东西。
到了却发现新新已吃饱了,说是夏医生送给他的,说她有事今天可能来的晚些。
夏尚禹会总带饭盒?去到值班室发现门锁着,打了电话想说声谢谢发现那边的背景是顶楼餐厅,孟苏一下子明白,夏尚禹将自己的饭菜给了新新,还好心替她编了理由。
到了顶楼餐厅,夏尚禹果然在埋头吃饭。
“谢谢,夏医生。”孟苏将饭菜拿出来放到他面前。
“有事?”夏尚禹已吃完了,顺便将饭菜又放回保温饭盒:“留着当宵夜好了,夜班的时候总会饿。”
“Lucas和雯雯非要道歉,送了好多礼品给我,又不好撵他们走。”孟苏说道。
“嗯,以后有这种事情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替你照顾新新的晚饭。”夏尚禹说道。
“太麻烦了,我想给新新买一部电话,这样联系也方便一点儿。”孟苏说道。
“新新太小了,拿手机并不合适,出于健康考虑也还是不拿为好。”夏尚禹想了想又说道:“你越来越像新新的妈妈。”
“我想收养新新。”孟苏说道。
“收养?”夏尚禹显然是一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独自抚养一个孩子不是容易的事。”
“我知道不容易,不仅是我不容易,新新也会不容易,可能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去适应,不过,我会努力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新新好像有点不愿意。”孟苏说道。
“苏苏,新新不愿意是有原因的。”夏尚禹说道。
孟苏立刻抬头看他,原因?什么原因?
“新新三岁的时候被收养过,四岁的时候病发,那家人把他送到了福利院门口,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新新住院两年来他们从没来看过。”夏尚禹说道。
“福利院门口?天!”孟苏拧眉:“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太残忍了。所以,新新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再被抛弃是吗?”
夏尚禹点点头:“所以,打开新新的心结是才是第一步。”
“谢谢你夏医生,我知道了。”孟苏说道。
一起下楼,新新又在画画儿,画的是一座房子和一个人,长头发,眼睛大得跟金鱼一样,孟苏猜那一定是自己。
把画儿拿回家贴在墙上,用手机拍好了才想起来,树石已不在了,不会有回信了。
又过了几天,孟苏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树石妈妈约孟苏见面,说要谢谢她。
下午孟苏关了店去赴约,到了问服务生被带到一处安静的座位。那坐着的人站了起来,看来,树石是像妈妈多些。她表情很是沉重,脸上一点光泽也没用。中年丧子对她的打击一定是无以复加的。
坐下了,树石妈妈仔细看她,说着谢谢她替她完成了儿子的心愿,虽然她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不过还是没哭出来,只是用手帕轻轻拭了拭。
树石妈妈说她这次回国是来处理树石的身后事,按照树石的遗愿将他安葬在老家福城,最后她又很不好意思的说,她希望孟苏会同她一起去扮演树石的“未亡人”,在她们老家孤零零的走了的人会被暗地里说三道四。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在他去了之后还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过分,孟苏可以拒绝的,而且按照她的性格来说也一定会拒绝,可是她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不过树石妈妈的另外一个要求让孟苏很不喜欢。
她想收养新新作为树石的孩子。
“阿姨,恕我直言,我觉得您这种想法很自私,您有想过他只有六岁吗?新新还不知道树石的事,况且他那么小,刚做过手术没多久,让一个小孩子忽然去面对这种生离死别,他承受不住的。”孟苏冷冷回绝。
“孟小姐你别误会,我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我不是要带他去参加葬礼,只是……我想拍一张他的照片,到时候也给老家的人证明看看小石有后了。”树石妈妈忙解释道。
这种想法孟苏也很是不悦。
“阿姨,您觉得树石活着会同意您这样做吗?”孟苏说道。
“小石活着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等他三十岁了要收养这个孩子,可惜他自己倒没熬过去,孟小姐,我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我只是想,将来收养这个孩子总不能凭空冒出来,现在带他的相片回去给老家人看也算是先做个铺垫,将来一切才不显得突兀。”树石妈妈说道。
孟苏愣了,原来树石也曾经有这种想法。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他没了,将来的家产我不想给别人,给了这个孩子也是小石的心愿,我替他完成。”树石妈妈说道。
“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您答复。”孟苏说道。
孟苏很犹豫。她不想欺骗新新,而且也不想新新被树石妈妈收养,可是一想起树石和新新的感情她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很矛盾。矛盾得让她左思右想也做不了决定。
做好了饭送去医院,意料之外地见到新新在哭,孟苏心一紧,这是怎么了?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小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很害怕。
问他他只说不要回去,孟苏以为是福利院便安慰他说不走不走。
直到问了夏尚禹才知道,原来那户人家听说新新已然痊愈之后又想回头领养他,而且今天那户人家已经来过了。
孟苏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桌面。这是她极度生气的表现。
“你也知道,很多收养并不主要看孩子的意愿,现在,这件事有些麻烦,也许找到一个比他们更适合的收养人才是最重要的。”夏尚禹说道。
“人怎么无耻到这种地步?孩子是小猫小狗可以召之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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