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苏笑笑:“正解。你总算回来了,要不我快被席兖折磨疯了。”
然后把席兖的“劣迹”一一叙说,小然听着偶尔会笑一下偶尔撇撇嘴。
“如果这公子哥不是跟你玩那他一定是喜欢你了。”小然下了结论。
“他想要那幅画而已。”孟苏说道。
“你真是执拗的家伙,怎么就不能相信浪子回头呢。”小然说道。
“浪子回头跟我也没关系,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看着他就烦。”孟苏说道。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抗议:明明他来的时候你笑了的……
小然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唉,我听说温如现在是你的主治医生了?你知道她是……”
“夏医生的女朋友,我知道。”孟苏忙说道。
两人又说起了孟苏受伤的事,想起那一晚孟苏还心有余悸,那种孤独的绝望深入骨髓,这些日子她时常会被那一幕惊醒。
孟苏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警察来做询问笔录,难道这一场蓄意谋杀只被当做意外火灾处理掉了?小然也奇怪,她说按席兖那种公子哥的脾气一定会大吼大叫着去警察局“限期”抓住凶手的。
小然说会替孟苏去问问。
小然已经帮她重新买了电话补办了电话卡,孟苏心里这才安稳了些。
有一条短信,是尹雪蝶的,她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花店在装修?问她可以不可以见面聚聚。
孟苏很快回了短信,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换换风格,而且她现在不在上城怕是没法见面。
雪蝶很快打了电话过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反正他们来上城是要待一段时间的,问她可以见面的时间。
孟苏说现在还不知道,等她回了上城会打给她的。
挂了雪蝶的电话孟苏叹口气,看来这见面是不能避免的了,不过心里却有些暖暖的,似乎自从断了腿好像她的朋友缘一下子好了许多。
桌子上又是那一大束矢车菊,温如也是例行来查房,说她肩头的伤没什么大碍了,腿的愈合情况也很好,当然她也建议孟苏去做康复治疗,孟苏说她会想想。
护工阿姨正擦桌子不小心碰倒了花瓶,连瓶带花砸在了孟苏双腿上,水洇湿了凉被和孟苏的裤子,湿哒哒的不舒服。
护工手忙脚乱地收拾瓶子和花儿,温如第一个动作是去检查她的腿,索性没什么大碍。
“只是右腿疼吗?”温如问道。
孟苏点点头,暗自攥着拳头忍着左小腿处传来的痛。
“虽然左腿没有痛感,但一会儿还是去照个X光看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有轻微的挪位就不好办了。”温如说道。
孟苏点点头。
默默地看着护工阿姨收拾好了一切混乱,孟苏让她送自己去做检查,等了半个多小时拿到了片子去找温如,还好伤口处严丝合缝没有错位。
回到病房孟苏让护工阿姨讲花儿以后摆的远点,自己边叹气。
小然说的果然对,碰到席兖就没好事,隔了一个太平洋他都能害她被砸到。
念叨曹操电话就到了,孟苏没好气地瞪着电话直等席兖“嚎叫”了十几遍才接电话。
“干什么?”口气不善。
“干什么?打电话啊。”席兖说道,声音里似乎有些疲惫好像还有点鼻音。
“无聊。没事挂了。”孟苏欲挂电话。
“等下,我有事。”那头忙叫道,说着还打了个喷嚏:“苏苏啊,我生病了,重感冒,头晕脑胀打喷嚏流鼻涕,相当严重,怎么办?”
“去医院。挂了。”孟苏挂了电话。
问她有什么用,她也不是医生。
虽说挂了席兖的电话,但是孟苏这一上午还是看了好几次电话,席兖虽讨厌可怎么也是个病人,还是在异国他乡生病,恐怕心里不好受。
看看时间,那边现在大概是晚上七点多,病都是到了晚上越发的重,不知道他吃了药没有?
想着想着又摇头暗暗骂自己两句,他那么个公子哥说不定早有一百个人恭送着他去医院伺候药水了,她一个外人跟着操什么心。
午睡醒了,孟苏摸出电话,没一点声响。看看时间那边现在应该是半夜十一点了。
犹豫着发了条短信问他好些了没有,然后心里劝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他救了她,否则她就葬身火海了。她只是出于礼尚往来问候一下而已。
等了半天没反应,这有点不合席兖的个性,他那种厚脸皮应该下一秒就打来电话开始新一轮的滔滔不绝——那么,是昏睡中?太严重了?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还是没反应,孟苏挣扎了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里老鼠正疯狂爱着大米,爱意表达了好几遍才听到了一声“喂……”
“你在干什么?”孟苏问道,席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有气无力。
“苏苏,你是不是怕我病得太严重?”席兖问道。
孟苏不禁皱眉,这种时候还贫嘴大概是没什么问题:“我怕你没病,没事了,挂了。”
“哎呀呀,头疼,高烧四十度,病得要死了……”席兖在大洋彼岸嚷嚷着。
生病的人能这么活蹦乱跳?看来他是没病。
“随你的便。挂了。”孟苏挂了电话。
电话又没了动静,也好,安静会儿。
下午倒还安静,晚上十点电话忽然响了,正酝酿睡意的孟苏吓得一个激灵,席兖还在喊着催她接电话。
“干什么?”孟苏不用刻意压低声音,反正也没人听见。
不过那边的声音却吓了她一跳,那像是一个干渴了好几天的人发出的声音,干巴巴没有一点水分。
“小点声小点声,我头晕,你这一喊我更晕,苏苏,你得考虑我是个病人。”声音难听话也不顺耳。
隐约听见嘈杂的背景孟苏仔细听了听:“你在医院?”
“嗯,是啊,挂水,可怜吧?nurse一紧张还给扎出血了。”席兖说道:“苏苏,你昨天担心我了是不是?”
“谁担心你?不要乱讲。”孟苏呵斥,她只是出于礼尚往来问一问而已:“要紧吗?”
“好像死不了。苏苏,你干什么呢?”席兖问道。
“睡觉,被你吵醒。”孟苏说道,这回声音不那么火气大了。
“啊?呵呵,那我给你唱摇篮曲哄你睡觉吧。”席兖说道。
孟苏忍不住笑了,一个大男人在医院里唱摇篮曲,也亏他想得出来。
“好啊,唱吧!”他要是真敢唱她有什么不敢听的。
小心躺好了将电话放在耳边听着那头席兖清嗓子,孟苏实在有些忍不住笑。
那样的嗓子想当然唱出的歌儿也干巴巴的不动听。
“睡吧睡吧我亲爱地苏苏……睡吧睡吧我亲爱地苏苏,席兖的手臂永远保护你……”省略的部分是忘了词某人哼哼着过去的。
唱完了某人还喜滋滋地问:“好听吗?”
“好——难听。我要睡觉了,挂了。”孟苏说道。
“好吧,那明天我再给你唱。”席兖说道。
孟苏哼了声挂了电话。
这下子睡不着,瞌睡虫都被那可怕的声音赶跑了。
侧着头忽见百叶窗外似乎有团黑影孟苏更精神了,她是不怕神妖鬼怪的,不过若是人故意偷窥就可怕了。小心翼翼起来想看一眼,却在她找到了拐杖之后发现黑影不见了。孟苏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第 29 章
虽然换了医生,可因为孟苏最艰苦的时候已过去了,所以每天剩下的也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温如的声音很好听,偶尔会和她闲谈几句,夸一夸那还是没有消失的矢车菊。温如有些奇怪问她“为什么送花的人只送矢车菊呢?”
孟苏摇摇头:“大概,这种花便宜。”
温如听了便笑:“要是尚禹每天都能送我一枝花我也开心死了,可惜他那个人比较不懂情调,总得我自己开口要才会送,算来在一起六年送过花儿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六年,已经六年了,夏尚禹三十岁却有六年是和她在一起的。
六年,是不可替代的。
孟苏听着只是淡淡的笑,心里微微的不舒服。
看看窗外天边正有乌云聚集,隐隐还有闪电和闷雷声。
“要下雨了。”孟苏说道。
温如一愣:“嗯,今年雨水是有些大。”
夏尚禹打电话给她说新新已经回医院来了,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孟苏想了想让夏尚禹告诉新新很快。
自从温如接手以来夏尚禹基本不出现了,新新的事他也常常是发短信打电话。
孟苏想,这样也好,有的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比如她和夏尚禹,比如席兖和她。
席兖的电话又响了。
“喂!”
“怎么有气无力的?没钱吃饭了?”席兖的声音愉快得很,像捡着了钱。
“干什么?”孟苏此时正站在窗边看雨,一边还揪着矢车菊。
“不干什么,想你了呗。我好像听到雷声了,万恶的雷啊,耽误我诉衷情。哦,对了,下周你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我了,很高兴吧。”席兖问道,似乎自恋又升级了。
没等孟苏说话他又接着说道:“算了,不用说出来,我知道你这人一向感情不外露,还常常喜欢口是心非,我了解。外面打雷呢我不跟你说了,你快点把电话关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
关了机将电话放到窗台上,孟苏忽然惊觉,以前每到雷雨天她都会立刻关机的,可今天没有,她在干什么?她在等席兖的电话——这个可怕的认知让孟苏皱眉。不知不觉中席兖又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道程序——虽然是她不想要的程序。
默默回到床上,孟苏睁着眼睛快到天亮心里做了决定。
还好那天回家取钱顺便拿了衣服来,早上检查过后孟苏换了衣服去看新新。新新看起来高兴了许多,也许海边的环境真得很适合他。
新新又画了许多的画儿拿给她看,那一大片的蓝应该是大海,一片的黄应该是沙滩,五颜六色的圆的椭圆的应该是贝壳。
新新给她讲他去海边捡贝壳了,还看到了树石叔叔从小到大收集的两大罐贝壳,很漂亮,说着还小心翼翼从枕头下面拿了两个盒子出来,打开是两条漂亮的贝壳项链。
“苏苏阿姨,这一条是你的,这一条是我的。”新新为她戴好项链:“阿姨,你看这里面是照片哦。”
新新的那个是三人照,孟苏这个是她和新新的。
孟苏一直微笑着听他说,也许树石妈妈是对的,新新在自己身边是有些小心翼翼了。
说了很长时间,新新终于有点累了,软软地靠在孟苏身边:“阿姨,我会想你的。”
“阿姨也会想你。”孟苏说道。
阳光斜着照进病房,不觉日已偏西了。
两人一起去餐厅吃晚饭,还是和往常一样,两份套餐,饭后一个芒果汁一个西瓜汁,孟苏拄着下巴看着新新,想着下一次见到新新也许都会不认得了,小孩子一向长得快。
“苏苏阿姨,美国好吗?”新新问。
“美国啊,和我们这里一样的,也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也有高楼大厦也有花花草草,等你习惯了就好。”孟苏说道。
“阿姨,你也会来美国吗?”新新问。
“阿姨有时间会去美国看你,好吗?”孟苏说道。
新新的眼圈有点红,孟苏忙转移了话题让新新好好学绘画,把他看到的美国都画下来给她看。
孟苏给树石妈妈打了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走,树石妈妈说只要新新愿意随时都可以走,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医院,树石妈妈还说随时欢迎她去美国,房子里有一间会一直为她预留。
孟苏婉拒了她的好意。
新新飞去美国那天是席兖飞回国的日子。
孟苏去机场回来眼眶有些湿,坐在草坪的大树下看照片,虽然是PS过的但也算是个念想。
电话响了,看看是夏尚禹,孟苏犹豫了半天才接。
“夏医生,有什么事吗?”孟苏问道。新新不在联系自然都会断了,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通电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能心情不好。”夏尚禹说道。
“还好,早就知道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准备。”孟苏说道。又准备心里还是会很难过,像是失去了一样很宝贝的东西。
“以后也不是见不到,不要太悲观。”夏尚禹说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夏医生。”孟苏说道。
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正巧那边有护士叫夏尚禹便挂了电话。
叹口气,走吧,以后和这里再没有关系了。
下午温如来查房,听孟苏说要出院她愣了下眉头微皱起来。
“孟小姐,是因为费用的问题吗?”温如问道。
“不,我只是讨厌住院,而且现在的情况只要小心就好也不会有大问题,我还是喜欢住在家里。”孟苏说道。
“孟小姐,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家里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医院的护理条件,况且也容易磕磕碰碰,你也知道你的腿……现在还算敏感期。”温如说道。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孟苏说道。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也没办法,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最好让护工阿姨照顾你到骨头完全长合为止,这期间最好不要活动太多。”温如说道。
“好,谢谢你温医生,我知道了。”孟苏说道。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了,收拾着东西孟苏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块儿空了。护工阿姨几次欲言又止,孟苏瞧见了知道她大概是担心护理费的问题。
“这几天麻烦你了阿姨,你别担心,是我自己要提前出院的,不会让您退回护理费的。”孟苏说道。
“孟小姐,不用和席先生说一声吗?”护工阿姨问道。
孟苏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也不结实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和席兖没关系,这是什么世界。
医院被慢慢甩在了身后,孟苏收回视线看窗外。司机师傅是花白头发的大叔,偶尔会从后视镜看她。
“小姐,去哪里?”大叔问道。孟苏这才想起来告诉人家地址。
“哦,司机师傅,麻烦从前面的路口转一下。”看看花店有没有完工。
“家里人很忙没人来接你出院?”司机大叔问道。
孟苏想了想点头:“是啊,都很忙,伤得不重,扭了下而已。”
重新回到家孟苏没了上次打扫的心情只是开了空调把自己挪到沙发上而已,对面是《忆昔》。
从包里拿出贝壳项链和照片,树石正对着她微笑。树石的东西她拥有这么多都已经太多了。
天黑了,外面的路灯悄悄亮起来了,这个时侯不知道新新在干什么,也许正靠在树石妈妈怀里睡着。
刺耳的门铃声忽然响起吓得孟苏掉了手里的照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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