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莫语心中胜利的满足感胀满心头,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胸口溢出,她把头埋得更深,贪婪地吮吸着属于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所传递出来让人心安的气息。
她虽然日夜思念华哥哥,她虽然为了腹中华哥哥留给她的骨肉什么都愿意做,但是作为一名女子,谁能不为天下第一外貌俊逸的王爷那柔情地眼神所融化呢。
用威胁的眼光盯着太医诊断,又开了药,太医一再保证莫语没事,只是心情起伏太大所以伤了些胎气,吃两副安胎药,好好养着便是了,允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让人好生送太医回去,返身走进房内,只见莫语今日折腾得太厉害,此刻已经睡着了。
轻轻在床沿坐下,仔细地端详熟睡的女子,自成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看这个对外说是他妻子的人。
原来,她的睫毛是这样长;原来,她的嘴是这样小;原来,她的皮肤是这样娇嫩···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儿在沉睡中,雪白的小脸被大红的蚕丝百鸟朝凤被和鸳鸯戏水枕映衬得愈发显得没有血色。
小小的人儿躺在厚厚的被子里,只有肚腹处鼓起一个弧形的幅度,他轻轻把耳朵贴在那突起的地方,轻轻聆听着那心跳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那砰砰的心跳声是他自己的,还是莫语的,抑或是他未来孩子的?
他静静聆听着,怒火滔天的心湖才得以渐渐平静下来。他今天差点失去了他们,天知道当他听到莫语和胎儿情况不好时,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暗了,他甚至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感受到孩子对他的重要性,连带莫语也变得很重要,想起之前的总总,那些故意忽略和冷落莫语的画面在脑中滑过,侵蚀着他的心,悔恨和对自己的埋怨,还有对莫语的歉疚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几乎将他吞没。
第五十二章 素影飘残月
轻轻牵起莫语素白纤细的玉手,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那如玉般的双眸里包含着内疚、后悔和对未来的迷茫。
莫语,我该拿你怎么办?
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就可以得到最美满的生活,现在看来,竟是孑然一身来得要洒脱一些。
想起成婚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每每早出晚归,或冷漠相待,而莫语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每日克尽守己,无论是作为新婚的妻子,还是作为王府的王妃,她都做得很好,从未行差踏错。
而他,从未给予过关心和支持。
但是也只有他知道,在这样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初来咋到,还挺着个大肚子,每日每时每刻都是多么的难熬,没有他的支持和肯定,都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看着莫语熟睡的面庞,五官是那么的精致,小小的殷桃嘴,挺挺的鼻,秀气的眉毛如远山之黛,长长的睫毛像两只蝴蝶栖息于她紧闭的美目上,眼下浅浅的黑显示着她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让那些黑眼圈悄然爬上她秀美的脸庞的罪魁祸首,他也算其中一个。
她瘦了,也憔悴了一些,淡淡的脂粉不能完全掩饰她的消瘦,这使得允之更加心疼。
此时莫语的眉间若蹙,睫毛轻轻抖动着,显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只是不知道此时,还能有谁入梦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允之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去年夏天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莫语,多美好,像个永远没有烦恼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常常惹得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难以忘记那时的莫语双瞳翦影,晶莹似水晶,乌黑的眼珠像璀璨的玛瑙,又似天上明亮的繁星。眼睫毛儿又弯又翘,乌黑灵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
那时的她总是一袭娇嫩鹅黄长裙,裙裾绣有翩翩飞舞的蝴蝶,走动的时候裙裾飞扬,上面的蝴蝶也随着细碎的脚步变得活灵活现,胸前有一个浅绿色宽大漂亮的蝴蝶结,蝴蝶结上飘着两条深绿色的丝带,丝带随风飘扬,显得活泼又灵动。
他犹记得那时候的莫语相当喜爱一串贝壳和黄水晶做成的手链,不仅样式可爱,随着她的手部动作,会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十分惹人喜欢。
莫语最喜欢的,就是四处乱跑,回家之后拉着她姐姐嚷着要喝桂花酸梅汤,如果喝不到,就会撅起小嘴背过身去闹脾气,孩子气十足。
那时候的莫语,哪里去了?是时间让她成长,还是他这个根本不爱她,却娶了他的人?
那些忽然成长的成熟与淡定,是经历了多少苦痛换来的,他深有感触。
想着彭林华死前他答应过要替他好好照顾莫语的,他没有能信守诺言,好好地替他守护莫语,此刻彭林华在天上看着,定然对这个自己最信任的王爷十分失望吧?
还有莫言,那个能时刻牵动着他的心的女子,他曾经答应过要和她一样疼爱莫语的,他还是没有做到。
但是莫语,却一句怨言也没有,从未有过。
心中思绪万千,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莫语的手,沙哑的嗓子丧失了往日的温润和神采,开口只一句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便是千言万语在其中。
莫语其实在允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但是她觉得此刻自己还是装作睡着的好,能静观其变,看她的计策是否成功。
可是,允之那一句话自他薄薄的嘴唇溢出,传入莫语的耳中,直达心底,在那里掀起惊涛骇浪。
该说对不起的哪里是他,他只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虽然她也吃了一些苦,可是她为了腹中彭哥哥留给她的最美好礼物,她甘之如饴,她愿意为他们勇往直前。
反观允之,却因此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即将成为不是他人孩子的父亲。
想到姐姐,莫语发现自己已然很久没有想到那个曾经最疼爱她的姐姐了——除了有时候会在心里怨恨她都失踪了,还霸占着允之的心之外,除了想着怎么算计姐姐和允之之外。
姐姐失踪那么久了,皇上和允之都派人出去找,却遍寻不获,莫语觉得自己和姐姐双生儿之间的心灵感应越来越弱了,或许,是命运渐渐将这朵美丽的并蒂莲花隔开,又或许,是因为她们自己的选择···
太后和皇帝听人来报王爷急匆匆地来宫中带了当值的太医回府,说是王妃腹中的胎儿不好了,所以都从宫里打发了人来瞧瞧,太后对于这第一胎孙儿是十分看重的,毕竟太后再怎么母仪天下,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女人,是个老人,十分渴望儿孙绕膝的幸福和满足。
而皇帝,除此之外还抱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心,他希望莫语能牢牢抓住他这个痴情的皇弟的心,这样就算到时候找到莫言了,他相信善良的莫言也不会狠心拆散妹妹的幸福,而是会选择离开,成全他们,这样的话,他和莫言就有机会了。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那么着急下旨让允之和莫语成婚的原因,当然,表面上还是要做得像是为了顺太后的意以尽孝道的。
皇帝和莫语都深深地知道,要抓住允之的心,单靠着美色是不行的,允之贵为王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何况,他们都知道允之不是那么容易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从他那三个美丽但却不受宠爱的侍妾看就可以得知。所以,孩子就成了莫语手上最大的筹码。
在允之和莫语温言暖语,并在心里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对莫语和她腹中的孩子好的时候,被飞来横祸打倒的萱夫人则尝尽了苦头。
因为王府没有牢房,所以她此时被关在柴房里,侍卫们虽然不敢将她绑起来,却也都看到王爷罕见地十分生气,是以也不敢轻易放了萱夫人,只好将她锁在柴房里严加看管起来,等候王爷发落。
刚开始的时候萱夫人大声哭闹,拼命挣扎,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但见她此时头上那些繁复的发髻已然松散,有几缕头发披散,那些珠光宝气的钗环也是东倒西歪,在头上乱成一团。
脸上厚重艳丽的妆容因为泪水的冲刷和狰狞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
因为被侍卫们拖着走的时候她挣扎得十分厉害,不知何时竟把一只鞋都给弄丢了,那可是皇上送把她送给王爷之前赏她的鞋,用上好的云锦制的鞋面上缀满了南海珍珠和宝石,走起路来步步生辉。
此刻萱夫人嗓子也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透过狭小的窗子眼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是没有人来理她,一整天了,只有下人送来了水和馒头,她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地板冰凉,那凉气透过没穿鞋、只着薄薄袜子的脚心直抵内心深处,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她知道,王爷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甚至,后果也许比被赶出府去严重得多,她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
进王府以来,在她脑海中最多闪现的就是王爷那英俊但冷漠的脸,那决绝离开没有半分留恋和温度的背影,还有就是她没夜看着外面的夜渐渐深了,一次又一次品尝失望和寂寞的滋味,守着的渐凉的被子渡过的那一个个不眠之夜。
第五十三章 玉魄冰肌何处去
因为被侍卫们拖着走的时候她挣扎得十分厉害,不知何时竟把一只鞋都给弄丢了,那可是皇上送把她送给王爷之前赏她的鞋,用上好的云锦制的鞋面上缀满了南海珍珠和宝石,走起路来步步生辉。
此刻萱夫人嗓子也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透过狭小的窗子眼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是没有人来理她,一整天了,只有下人送来了水和馒头,她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地板冰凉,那凉气透过没穿鞋、只着薄薄袜子的脚心直抵内心深处,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她知道,王爷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甚至,后果也许比被赶出府去严重得多,她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
进王府以来,在她脑海中最多闪现的就是王爷那英俊但冷漠的脸,那决绝离开没有半分留恋和温度的背影,还有就是她没夜看着外面的夜渐渐深了,一次又一次品尝失望和寂寞的滋味,守着的渐凉的被子渡过的那一个个不眠之夜。
透过狭小的窗户,阳光照进了三天以来充满泪水和哀怨的柴房,在地上形成一块光晕,那一点点阳光少得可怜,不能给人温暖。
在那里,萱夫人渡过了她二十年来最痛苦的三天。
三天了,除了每日三餐有人送馒头和水来,整个柴房如坟墓般死寂,没有人来,没有人记起。
每过一分一秒,萱夫人的心便冷却一点,她没有想到王爷会用这样决绝地方式来惩罚她无心的过错,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她那无心的过错是有人精心的安排,这一招,叫请君入瓮。
萱夫人当然知道王爷不爱她,那时候,她还是个番邦送来的舞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翩翩起舞如惊鸿,她也曾那样美好过啊,她也曾在哪举手投足一眸一笑中期待过她的那个良人啊!
当皇帝将她送给王爷时,她是多么开心,她觉得她的幸福人生就此开始,初见王爷时,有高傲的王者血统,笑起来却如阳春三月,熨帖到人心底里去。
那时候的他,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在芳心微动的日子里,王爷的一举一动都如御花园里盛开的花儿一样灿烂。
可是,人生却像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一样,皇上将她赐给了王爷,她成为了王爷的第一位侍妾,却是一个名义上的侍妾,天知道从新婚那夜开始,陪伴她的只有冰冷的衾被和整夜不灭的流着泪的蜡烛,那些日子,她几乎被孤单吞灭。
后来,皇上知道了,迫于皇上施加的压力,王爷终于要了她,她终于成为了王爷真正的女人,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开心,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不是随后而来的那碗避孕的汤药,一切在她眼中都完美极了,只是这个世界上如果的事太少,所以,她才幡然醒悟,她不可能什么都想要。
思及每个月王爷像完成任务似的召她侍寝一次,却从不过夜,那完事后马上穿衣走人,决绝地背影;思及每个月侍寝后王爷吩咐人送来的,要她当面喝下去的避孕汤药,思及那些孤枕难眠的夜听着打更的人一遍一遍走过,二更、三更、四更···
唇边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萱夫人从脖子拉出一条绳子,绳子的尽头挂着的是一个精美的夜光小壶形状的吊坠,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样子,所以才会被萱夫人时刻带在脖子上,连洗澡的时候都不会摘下来。
她拿起吊坠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响——那竟然是一个精心伪装的哨子,音色十分奇特,更奇特的是,片刻之后便有一直老鹰飞了过来,停在窗口。
萱夫人拿起一块木炭,私下裙子的里衬,在上面写了一下字绑在老鹰的脚上,拍拍老鹰的背,那老鹰似乎颇通人性,拍了拍翅膀便飞走了。
徒留下萱夫人独自流泪——那飞走的,是命运里躲不过的劫数,是她不想看到却不得不那样做的悲伤结局。
三天了,允之几乎没有离开莫语身边。孩子差点出事和那日看到莫语忍辱负重的样子似乎使他幡然醒悟了,突然明白了作为一个丈夫和即将为人父的责任。
他依旧没有爱上莫语,即使他每日照顾着莫语,即使他每日都宿在莫语房内,但是,当他看到莫语的时候,更多的想到的是他那个心爱的人小女人莫言此刻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是否也像他一样饱受着思念和牵挂的折磨?
而对于莫语,更多的是内疚和感激,他十分后悔曾经对莫语的冷漠和忽视,也十分感激莫语孕育着他的骨肉,使他越来越明白生命的奇迹。
何况,她还是莫言的妹妹不是么?
第四天的时候,皇上忽然召允之进宫,说是有事相商,来传话的公公阴阳怪气的,也没有了往日的客气,令人感觉十分奇怪,而且皇帝很少召他进宫的,还是在知道莫语腹中孩子差点出事之后。
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