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彦文音扬眉笑道:“这么说来八王爷是来给我们剖析猜测,推断答案的了?”
苏祁阳但笑不语。
苏祁帧静候。
苏祁炎喝茶等待。
许彦文音等了半响,不见几人说话,按捺不住开口:“八王爷关子也别卖大了,这没人看可就丢人了。”
闻言,苏祁阳笑容扩大,“太后娘娘倒是提醒我了,敢问太后娘娘我该接着哪儿说起呢?”
许彦文音语塞,被突然这样一问到,她着实忘记了刚才说到哪儿了,自己这个毛病也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真是气闷。
苏祁炎看着许彦文音顾自嘀咕,一阵好笑,正待提醒,却闻苏祁帧重复着之前自己的话:“贤皇叔怕是根本不愿娶刘彦卿为妻。”
许彦文音转头看向苏祁帧,顿觉他变得亲切可爱了起来。苏祁帧察觉她的视线,几不可闻的弯了弯唇角。
苏祁阳也不纠结,毕竟这深更半夜的也不适宜畅谈,切入主题道:“贤皇叔本就不喜现在的皇婶,出于什么原因却是不知的。”
苏祁阳看了看几人期待的眼神,解释道:“他一向随性,政治婚姻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毕竟贤皇叔是皇爷爷最疼爱的儿子。”似乎想到了自身的情况,苏祁阳声音有些闷闷的,许彦文音亦是感慨,可怜的孩子,他的婚姻就这么被他父皇给毁了,不过他也应当学学林智浩。许彦文音斜眼看了苏祁炎一眼,学学人家怎么随遇而安的,怎么坐享齐人之福的。
苏祁炎本是认真安静的听着苏祁阳述说事情,突然被许彦文音异样的眼光盯上,顿觉寒气涌上,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祁帧只是陪着苏祁阳感叹,因为毕竟皇子之中只有他尚未婚配,八王爷之后,估计不久就将轮到他了,只是他没有苏祁阳那般的听话。
☆、第258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6)
桌上烛火因为即将燃尽不停的闪闪烁烁,三人无人理会,皆聚精会神的听着苏祁阳道来:“贤皇叔也过的甚是惬意,只是先皇过世的早,贤皇叔便不似从前那般恣意洒脱,只是他依旧过的逍遥,毕竟是父皇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父皇亦是疼爱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贤皇叔少了笑容,整日愁眉苦脸,常常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都道贤皇叔有了欢喜的姑娘,却不知是何人,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提出要娶刑部侍郎的女儿刘彦卿,众人皆道,原来那位受到贤皇爷青睐的姑娘便是刘大千金,父皇估量了刘彦卿的身份背景,觉得弟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欣然允了婚。”
众人点头,这就是先前苏祁帧提到的大婚,只是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啊!
许彦文音忍耐不住,问:“那又何以确定刘彦卿并非贤皇所爱。”
“因为贤皇在大婚前根本就不认识刘家千金。”苏祁阳一句惊雷,让在做另外三人动作一致的看向他。
苏祁阳继续解惑,“贤皇的确有所爱之人,只不过是拿刘彦卿当着幌子,只是他所爱何人没人知道。”顿了顿,苏祁阳突然语意变得沉重,“或许父皇是清楚的。”
又一记惊雷,炸的众人七晕八素的。
“八弟何以知道这些,又何以有此猜测?”苏祁帧禁不住脱口问道,“那时候的你才不过八岁。”
许彦文音想,苏祁帧肯定是在心里不平衡,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苏祁阳居然都知道。现在的苏祁炎作为局外人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似乎猜到苏祁帧会有此疑问,苏祁阳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的母妃进宫之前同刘彦卿是手帕之交,即便跟了父皇,两人依旧要好。”
难怪,原道是知己所言。
“刘彦卿既然是刑部侍郎的千金,定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自是清楚的,何以会让你母妃知晓那么些事情?”苏祁炎亦是怀疑的出声问道。
苏祁阳果然是来解惑的,带着更多的问题来解决更多的疑惑。许彦文音越听越是这样觉得。
☆、第259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7)
原来刘彦卿确实是倾慕贤皇,苏祁阳的母妃出嫁之时,刘彦卿便被贤皇的风度翩翩温风细雨般的气质所吸引,贤皇的风姿更是深深埋于心中。刘彦卿本也是害羞低调的人,是以这些喜欢也一直隐藏着,却不想还是被苏祁阳的母妃看了出来,一经询问旁敲侧击之下,刘彦卿的小心思便被苏祁阳的母妃猜了透。八卦和做媒是从古至今的女人最喜好之事,是以苏祁阳的母妃也不例外,想着情窦初开的刘彦卿,再反观贤皇这般年纪了却依旧未曾婚配,是以起了做媒之心。在贤皇面前旁敲侧击说的隐晦表达了刘彦卿对他的青睐,当时的贤皇亦是温文尔雅礼貌含笑的拒绝了。苏祁阳的母妃讨了没趣,也没再提,只是刘彦卿亦是倔强执着之人,除了贤皇也不作他想,本已死心,不想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贤皇突然登门提亲,刘家小姐以为是自己的诚心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欣然应允了。然后便是众人所知之事,苏祁阳的母妃从那之后便再未见过刘彦卿,是以两人到底如何也无人知晓。两人的婚姻便从皇朝人津津乐道,到最后的无人问津,就这么淡漠了下去。
当苏祁阳讲完这些,众人沉默一片,桌上烛火闪烁了几下终是熬不住灭了,房间一时之间归于黑暗。几人皆是若有所思,心有所感,当年的他们还年幼,再是早熟,亦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月光透过窗纸,照的彼此的脸上光影想接。
苏祁阳看着另外两位皇子,用从未严肃的口吻沉吟道:“我是护国将军,我的使命是保护这片国土,守卫我们的国家不受侵犯,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两位皇兄亦不要范到了我的禁忌。”
苏祁帧不语,只是带着深意的两眼看着苏祁阳,眼不离他的端着茶杯就茶。
苏祁炎只是淡然的一笑,“皇朝有六弟这样的良将,甚感骄傲。”
苏祁阳定定的看着两人,半响,扯嘴一笑,“皇兄严重了,我这心中便只有这皇朝天下,谁毁了这盛世平静,我亦是六亲不认的。”
许彦文音听着难受,她一直知道苏祁阳是以一个只以大局为重之人,却不想听到亲兄弟之间这般狠言威胁,今日所谈亦不过是为了寻出有损国体之人。是以许彦文音故意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提醒三位皇爷,一、现下是凌晨时分,二、房中还有她太后娘娘的存在。
不出意外的,三人缓和了面部表情,看向她,虽然很朦胧,但对于习武之人这黑夜视物的本领自是不在话下,苏祁炎则是跟着大众的脚步走,看不清也要装着看得清。
许彦文音半眯着眼开口:“也就是说,种种迹象表明,你们都应该去侦查贤皇。而种种迹象也表明,贤皇是个可怜可悲之人。”
☆、第260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8)
三人闻言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可怜可悲?这词在这个皇宫之中用来形容王室人员着实是个忌讳。
许彦文音只是实话实说,见三人闻言皆无语的沉默样,吐了吐舌头,说了话没人应,真真是让人不高兴。
苏祁阳看了看她,微笑,“小文,近来受惊了。”
这么久了,苏祁阳还是改不过来依旧叫着齐阳叫的名字,许彦文音也不甚介意,只是,看吧她的身边何止一拨人,不知道被安插了几拨人,许彦文音情不自禁的想翻白眼。
“我心脏抗吓能力甚好,”眼光将三人依次辐射了一遍,道:“都被练出来了。”
苏祁帧点头,那倒是。
苏祁炎有些气虚,赶紧喝茶掩饰。
苏祁阳身正不怕影子斜,坐的端正。
看吧,看几人的反应就知道哪些人心怀不轨了,许彦文音如是想。
“啊——”许彦文音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打了呵欠,熬夜真真是件伤神之事,只是他们这些事也只有夜里偷偷的能谈,不由的又是一阵哀叹,人家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三尊大神看了看甚没形象的太后娘娘,随即相视一眼,也觉呆的时间有些久了,尤其是最先请来的那尊大神,是以难得的三人颇有默契的起身告辞,可怜的许彦文音再一次沦为为她们关窗户善后之人。
三尊大神悄无声息的来,风风火火的飘走,刚刚还热气腾腾的房间,人多嘛,二氧化碳沉积的,此刻全散尽了,这才感觉到寒意。索性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被,而且熙若很是细心一早便将被褥里放了暖炉,虽然只有一些温温热,但是也好过冰凉的被窝。
一骨碌钻进暖意融融的小窝,许彦文音躺在床上,刚才还呵欠连篇的,此刻却是睡意全无。唉,又是一个不眠夜,不由的哀叹,这睡眠不好可是老的最快的,脑子里莫名浮现处贤皇苏钦逸大婚时仰天狂笑的姿态,许彦文音摇摇头,估摸着自己是电视剧看多了,想象力才这般的丰富。
苏钦逸,苏钦华,皇家至尊的名字取的真是不错。前者倾城飘逸,后者倾世风华,许彦文音见过中年的皇帝,现在看来依旧风度翩翩,威武肃穆,气势不怒而威,确是个王者。只是这苏钦逸却不知道是何样,是否一如往昔所言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不过——转念想到之前自己遇到的险象,不由的皱眉,自己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人家道是越温和的人内心越是阴狠,莫不是真真被自己给遇上了?
☆、第261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9)
脑子里突然精光一闪,百杜?百杜不是在贤皇府吗?为什么她不回宣王府?是被软禁了还是同卫征一样重伤未愈?连苏祁帧都联系不上她,还是她自己本身就不愿意走?自己不愿意走却又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冒出,许彦文音翻了个身,两眼瞪得滚圆,双手抱着头一阵乱揉,啊——心里尖叫,真真是烦躁。
许彦文音眼睁睁的盯着窗外从一片漆黑,到朦朦胧胧,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直到天亮。
熙若起床,从内室出来,习惯性的往床上望去,吓得不由的往后跳了一步,“你怎么回事?”
但见床上躺着的太后娘娘两眼发直,印堂发黑,眼底还深深的一团痕迹,脸色蜡黄,听见熙若的声音,抬起耷拉的双眼,看向她。
“莫非你是睁着眼睡觉的?”熙若难得的一惊一乍,头上一丛鸡窝头配合的弹了弹。
许彦文音坐起身,顶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鸡窝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姐姐我一夜无眠。”
“看出来了。”熙若点头,转身不理她,坐到铜镜前打理发型,眼神不经意扫见桌上的茶杯,“你这里昨夜倒是热闹。”
许彦文音在被窝里窝了会,不甚情愿的穿衣起身,将桌上的杯子收了收,道:“所以我失眠啊!”
熙若嗔怪的看她一眼,“谁让你将我赶去睡觉的,活该!”
熊猫眼娘娘凑到熙若面前,不甚可怜道:“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熙若冷哼。
许彦文音故弄玄虚,故作凶狠的放低声音,道:“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的。”说完这话,怎的就觉得像是在诅咒自己一般,心里呸呸两声,去了霉运。转了话题,“美丽可人的熙若姑娘,可否给妹子讲讲故事解惑?”
熙若怀疑的看她,“娘娘,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的。”
许彦文音无语,暗自嘀咕:这些人怎的都这么个别捏,老拿自己说的话来堵自己的嘴,真真是跟着别人学,不长脑袋。
熙若见许彦文音顶着乱发满脸不快欲说不能的样,忍俊不禁,“看看你这样子。”
许彦文音挤开她,坐到铜镜前,转头看她,“你刚才还不是一样,亏你家阿泽见了你那样还要你。”
熙若笑的甜蜜,“那是当然。我家阿泽才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许彦文音黑脸,意思就是说自己肤浅了,回头不理她,准备对镜贴花黄,这才发现铜镜里的完全就是梅超风附身嘛,许彦文音拿起台上的梳子同头顶纠结的发丝开始纠缠。
☆、第262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10)
扶着发丝,许彦文音开始惆怅,人家说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不知不觉间来这里将近半年,过肩的中长发已然及至腰线,按说要长当时长指甲才是,自己人事闲着,心却不闲啊,她的心可累可累了。不由的伸直手指,晃到眼前,白嫩的指尖豁然镶着更加透明白皙的指甲,长长的指甲已然长到弯曲的程度了,许彦文音叹,人也闲心也闲?这人家说果然只能是人家说,一点都不准。
被一屁股挤到一旁的熙若看着许彦文音自顾自的摇头晃脑,一会又对着手指出神,心里好笑,摇了摇头,拿起自己手中的木梳,一下下的替她梳理发丝,也不由的感叹:“等到你出嫁了,就有更贴近你疼爱你的人来替你梳发,挽发了,只是可惜了那人没有福气享受你的束发了。”
许彦文音淡笑,“没办法,我的确不擅长这个活。”
熙若确实有一双巧手,许彦文音纠结半天的头发在她的几转几挽之下便豁然成了一个发髻。
这春节确是从古至今的大节日,才入冬便开始了准备,眼看着越来越接近,宫中走动之人更是勤快。许彦文音同熙若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便决定随处走走,难得的出了愚园。
一路上两人闲话家常,许彦文音亦是精神不振,只是才起床而且也才吃了早餐,怎么说也应该走走消化消化再回去补瞌睡。一路上她呵欠不断,熙若不停的侧目看她,还得到最后她也跟着呵欠起来。
许彦文音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熙若,笑道:“你昨晚睡的那么熟,早上起来还瞌睡啊?”
熙若责怪的瞟她一眼,道:“你以前说的,呵欠是会传染人的,你自己一个劲的打着呵欠,我不想呵欠也不行了。”
许彦文音呵呵直笑,停住脚步,这才发现这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桐话园。走近梧桐树,仰头微微眯眼看向树尖,那两块碎布结实的系在树枝之上,打上的两个结,随着风晃动,许彦文音不由的微笑。
熙若走到她的旁边顺着她的眼光不解的抬头看了看天,随即转头看向一脸温柔笑意的许彦文音,问:“你在看什么?”
许彦文音转身倒退着背手靠向梧桐树干,对着熙若神秘的一笑,“我在看我的愿望。”
熙若更是不解的抬首,再看向她一脸笑意,“实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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