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草上飞的大名,在她原来的印象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盗和马贼,可在这边的老百姓眼里,却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一听说她是草上飞的朋友,连个放羊的小姑娘都对她另眼相看,真是让她大为惊叹。
比这更让她惊讶的,却是草原上牧民们生活的艰苦程度。
那些诗人们只看到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浪漫,却没有人见识过在凛冽寒风中,那些牧民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况,他们逐水草而居,四处游荡,除了部落的首领还有些从南方来的精巧东西可以御寒,大部分牧民都穿的是简单破烂的皮革,往往宁可照顾好了那些牛羊,却连自家的孩子都看不好。
凌若辰不通蒙语,也只能跟几个略懂汉语的人聊了一些,这才知道,今年打仗,牧民的过冬衣物和粮食大多都被用于充军,这些个部落里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如今又没了互市可以换些粮食和冬衣回来,这才刚入冬两个月,就已经生活的很艰难了,还不知熬过这个冬天,会有多少老人和孩子倒下。
这个时候,他们格外想念的,就是往年草上飞去关内当马贼后,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这一切,今年都不再有了。
因为,今年连草上飞自己,都已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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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既然为商,奸一点又有何妨?
坑蒙拐骗敛聚钱财固然是各凭手段,但闹出人命可有点说不过去,要知道缺斤少两与三聚氰胺存在着本质本我的绝对不同。
什么正义自有天定、人贱自有天收,纯属扯蛋!恶人自有恶人磨,本小姐信奉的是以奸欺诈、以富逼人,以掌控天下奸商为动力,向着大明首富的目标,边摆地摊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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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塞上】第五章 严冬
铁木尔这一次病倒,病得格外严重。
他原本在安定门外受的伤就不轻,几乎伤及内腑,之后又是连着大半个月的颠簸奔逃,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治疗,再加上一回到关外,就遇上了一场大雪,他们这队人马带的干粮用尽,只得杀马充饥,几天下来,等好容易回到部落过冬的山谷时,铁木尔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他连着发烧了几天,部落的蒙医用尽了方法都无法让他退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的瘦下去,才不过几天时间,就瘦的快成皮包骨头了,而这些个医生,却都统统束手无策。头几天他还有清醒的时候,后来就烧的成日里昏昏沉沉,陷入了昏迷之中。
塞外原本就缺医少药,牧民有病也大多是自己扛过去,或是去神庙求医,说起来医术最好的还是铁木尔的师傅摩西国师,只是眼下他随着脱脱不花离开,与也先反目,根本也顾不上他了。
也先大败而归,又跟脱脱不花和阿剌翻了脸,一回来就忙于处理政务军事,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来看了他一次,就再没顾得上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铁木尔这次难逃一死,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朱祁镇才终于能进了他的营帐。
他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有办法治好铁木尔,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一个过期的皇帝,还会什么医术,直到众人都无能为力了,才死马当活马医,将铁木尔交给了他。
朱祁镇一看铁木尔被烧得泛红的面庞。深陷的眼窝,干枯的嘴唇,就知道他已经快要被那些个庸医折磨死了。他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若不能施展点手段,只怕不能镇伏那些人。铁木尔的性命就真地要完了。
当下他便命人弄来两大木桶的冰雪,将铁木尔脱光了用冰雪揉搓全身,再用另一个木桶装满热水,倒入熬好的草药,搓得他全身发红之后。再将他浸入药水之中,不断地加入烧热地药水,保持着温度。
这么来来去去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莫说是那些个草头医生瞠目结舌,就连朱祁镇自己也累的半死,好歹到了天亮地时候,铁木尔终于清醒过来,这几日来连续不断的高烧也总算退了下去,他这才一头栽倒。回去呼呼大睡了。
等他一觉睡醒,帐外已经有人等了许久,请他去见铁木尔。
这一次。众人对他的眼神,不再是憎恶痛恨。而是带着几分感激和尊敬了。毕竟。他是大明曾经的皇帝,这一战前后。他们都有父兄亲友死在了明军的手下,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地态度,只是平日里无论怎么对他,他都是一副不卑不亢淡淡然的态度。而如今他更是救了他们部落的英雄,这么一来,原本的敌意就消除了大半,就连领路的武士对他都变得恭敬了许多。
一进铁木尔的营帐,就见他已经半躺在当中的软榻上,正在冲着几个将领发怒,一看到朱祁镇进来,铁木尔立刻停住了怒吼,冲着那几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这才疲惫地请他坐下,苦笑着说道:“想不到我这条命,居然又是靠你才捡回来了。”
朱祁镇淡淡一笑,说道:“是你自己的命大,身体的底子好,否则不等我出手,你已经完了。”
铁木尔凝视着他,好一会,才长叹一声,说道:“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医术?怎么能救得了我?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地大明皇帝。”
朱祁镇毫不避讳地对望着他,轻笑着说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吗?反正,现在我不过是你们的一个囚犯,甚至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地囚犯。眼下唯一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
铁木尔根本不信他说地话,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一个皇帝会懂医术,只是他亲眼朝见过当年地正统皇帝,又是在土木堡一战中将他擒获,甚至连大明朝廷都已经确认无误,改立了新帝,其中真假清清楚楚,本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一个败军之帝,一个被抛弃地人质,一个差点被自己亲弟弟暗算了的人,一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怎么还能如此淡然潇洒,甚至一再救了他的性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偏听偏信,任用小人,落到如此地步?
这里面的问题,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他想得头痛,也只好放弃,转而说道:“你说得也不错,只要活着,就总有希望。这次能活过了,是我的运气,也是你的运气。”
朱祁镇微微一笑,“正是,如今你是我的护身符,我不想死了,自然也舍不得你死。”
铁木尔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起个小竹管,抽出里面的传书,冲着他说道:“幸好你救了我一命,否则那个来找你的人,就真的要扑空了。”
“找我的人?”朱祁镇终于有些动容了,“是谁?是…………是她吗?”
铁木尔轻叹一声,有些羡慕地望着他,“是她派来的人,带着当初我留下的信物。真是想不到,你们帝王家里,也会有这等真性情的女子。”
朱祁镇苦笑了一下,总不能告诉他,他们两个都是穿越来的未来人吧?他想过凌若辰早晚会想办法来救他,只是没想到,人会来的这么快,她那急躁的脾气,就算是过了几百年,也真是改不了啊。
“那人什么时候能到?”
铁木尔皱起了眉头,叹息一声,“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只不过昨日的大雪,又封住了进山的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唉,这个冬天,真是最难过的一个冬天了。”
“封山?”朱祁镇愣了一下,莫名的心中痛了一下,这北国的寒冷,这几日他已经深有体会,这山谷里虽然能够避寒挡风,可是那山外的人,一旦封山,几乎大半月的时间都很难出入,想到近在咫尺就能有她的消息,心底原来深藏的感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出来,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想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铁木尔,又补充说道:“你的烧已经退了,原本身体素质就号,这病已经没了大碍,吃吃药就好了。我也只是想去看看,看看封山的情况,或许…………”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我能找到帮你们度过这个寒冬的办法。”
【第五卷 塞上】第六章 雪崩
凌若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了雪崩封山。
铁木尔的部落营地,位于燕山山脉之中的一个山谷,那里有群山环抱,气候比外面的风雪严寒草原戈壁不知要好多少,也是他们储藏干草和粮食的地方,每年冬天,部落的牧民都会赶着牛羊来这里度过寒冬。
只是前往这山谷,必然要经过险峻的燕山谷道,今年的冬天又来得格外的早,像是要用那白雪掩盖掉他们回来路上的血迹,一场连一场的大雪,将整个燕山都染成了白色,深几及膝的雪层,就算有狂风吹过,也看不到下面的半点山石泥土。
凌若辰跟着原来草上飞马队的几人,赶着牛羊到这里的时候,起初只是看到星星点点的雪沫落下,扬起漫天的雪花,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时候,越发显得飘逸轻灵,她正看得出神,其他人却开始着急地拢聚了牛羊,加速赶路,其中一个叫哈铭的瓦剌人还特地来催着她快走,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的山崖上传来“咔嚓”的一声,顿时就变了脸色。
哈铭脱口而出地说道:“糟糕!是推山雪!”
“什么?”凌若辰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问道:“要下雪了吗?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哈铭看了她一眼,招呼着她赶紧下马,急切地说道:“那是白色妖魔,快躲起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凌若辰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下马赶到山崖旁的几块巨石旁,然后看着他们不停地拍打着身边的雪堆,将其拍的结结实实。还没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就看到山崖上远远地一片雪线滚滚而来,卷起漫天地雪沫。那些白色的雪块越滚越大,层层叠叠地席卷而来…………好像山神突然发动内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一条白色雪龙腾云驾雾,顺着山势呼啸而下,所过之处,山石草木全被吞没其中,只能看到白茫茫地一片。再也看不到其他活着的生物。
她一时之间看得傻眼,几乎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若不是哈铭拉了她一把,拖着她到山崖旁,将她按到在地上,吩咐她在大雪来临地时候屏住呼吸,免得被冰雪呛得窒息,顺手将她身边的积雪挖出个大洞来拍实,他的动作虽快。但还是赶不上那推山雪来的快,刚刚拍了一半的时候,冰雪已然席卷而来。
凌若辰伏在地上还好些。哈铭半弓着身子蹲着,一下子被雪球砸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差点就被冰雪冲走,还好凌若辰和另一个牧民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了他一只脚,死死地将他拖住。
只是一转眼地时间,他们就全被冰雪覆盖,听着上面的风声呼啸而过,冰雪滚动的隆隆声渐行渐远,终不可闻。
凌若辰埋头在哈铭之前给她挖出来的雪洞里,小心地呼吸着里面残余的空气,突然感觉到哈铭的脚动了一下,然后有人不停地在身边拍打着积雪,她也一边挖一边拍实身边的雪层,拍得一双手都冻得几乎没了知觉,终于挖开了一个大的雪洞,再次见到了哈铭。
这次还算他们走运,提前发现了雪崩,做了准备,没被冰雪冲走,虽然上面的积雪很厚,但几人合力,很快挖出了一条通道,只是爬上去之后,方才看到前路茫茫,全是厚厚地积雪,通往目的地的那条山路,已经被大雪封锁,就方才他们出来地经验所看,积雪已厚达数尺,根本无法通行了。
他们带来的牛羊,已经尽数葬身在这冰雪之下,好在他们现在还在山谷地边缘,不曾陷入深谷之中无法离开。那几人商议了一番,便提出就此原路退回,不再冒险前行,等过上一阵子这冰雪消融之后,再行进山。
凌若辰却坚持不肯。
眼看着就要见到他了,却偏偏又被这么一场雪崩封住了去路,就这么放弃,她如何能够甘
尤其是一路上见到那些瓦剌人缺衣少食,对关内地汉人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幸好太后给她的这人皮面具长相平庸,没有什么显著地特征,再加上铁木尔的信物,这才没有难为她。可是从他们的态度里,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昨晚大明昔日的皇帝,如今瓦剌人的阶下囚,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
所以,不论如何,哪怕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是爬,她也要爬过去。
那几人听了,都是摇头不已,觉得她简直是疯了,这么厚的积雪,到处都可能有冰洞陷阱,再加上随时可能再来一次的雪崩,冒这个险,简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几人讨论了一番,见凌若辰坚持不肯放弃,也只得就此分手,将一些干粮和铁锹送给了她,指点了下前方的道路,就沿着来路回去了。
唯一留下来的,只有哈铭。
这个面色黎黑的瓦剌人会一点汉语,见凌若辰有些好奇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才…………才才你你你救救了我,所以我…………我我陪你一一一起!”
凌若辰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刚想拎起那些人留下的东西,却被他飞快地抢过,一股脑全背在了身上,然后指着前方说道:“我去过一次,不会迷路,信我!”说罢,他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面开路,走了几步,就回头叮嘱她说道:“跟着我的脚印走,千万别乱走,小心下面的雪洞!”
凌若辰跟在他的身后,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这一路走过去,凌若辰好几次掉进雪洞中,若不是哈铭及时将她拉上来,早已葬身在里面了。饶是如此,还是摔得她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被冰雪浸透,就好像穿着件全是冰雪的衣服一般,冻得她嘴唇发紫,四肢麻木,若不是心底那个信念坚持着,让她不肯就此倒下,她根本无法走过这么满长的一条路。
他们足足走了两天,才走完了这短短的十多里地,到第二天的傍晚,如血的夕阳映照在雪地上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山谷的尽头。
在那里,有一个人站在个高高的山坡上,正朝着这边张望,那身影被夕阳拉的长长的投射在雪地上,像是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凌若辰就伸出了手去,欣喜若狂地,只是,还没摸到那个影子,就终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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