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如此,她才能凭着这么个简单到没有比例尺的地图,还有那些鬼画符似的标记,找到这座煤山。
说起来也是她运气好,他们一行百十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在这周围转了几遍,几乎都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这座山峰与别的山头不同,上面几乎寸草不生,却没有多少积雪,上去拨开雪层,就能看到青黑色的山体,让人试着挖了下去,挖的越深,山石的颜色也越发的暗黑下去,一看到有希望了,众人便齐齐动手,只挖了不足三尺,就真的看到了纯黑色的山石。
凌若辰用草木树枝引火,将劈下来的山石碎块拿过来烧,烧了一阵,树枝燃尽之后,那黑色的石头上,还冒着熊熊的桔黄色火苗,散发着阵阵的暖意。
铁木尔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看到终于找到了黑石,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走过去就冲着凌若辰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吓了凌若辰一跳,一伸手去推。却将满手的煤灰都抹在他的胸前,在他那白色的皮袍上,留下一对小小地黑色手印。
凌若辰吓了一跳。…手机小说站刚抬起眼来想道歉,没想到他哈哈一笑。居然伸手在地上的煤渣堆里抓了一把,然后将手上的黑灰朝她地脸上抹过来,他虽然还有伤在身,可毕竟也是个武林高手,动作快如疾风。哪里是她能闪避得了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两只手一边一下,直接抹成了大花脸。
铁木尔地手方抹过她的面颊时,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但一转眼功夫,又继续大笑了起来,凌若辰赶紧摸摸自己的脸。还好那人皮面具粘地够结实,连点褶皱都没起来,可一想到好端端被弄成了大花脸。那罪魁祸首还笑成那样,自己却是有火发不出来。简直郁闷到了几点。索性蹲下身去,不再理这个家伙。
她这么一生闷气。铁木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差点将她拍的一头扎进火堆里去,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兄弟,这次多亏你了!等回去了我再让人杀头羊给你烤了庆祝一下!”
凌若辰郁闷的要死,可又不能跟他翻脸,只得郁郁地说道:“我不喜欢吃羊肉!”
铁木尔在她身边坐下,轻笑道:“那你可得想办法适应了,我们这里,冬天只有牛羊才有干草吃,除了肉,没别的吃的了!”
凌若辰翻了个白眼,咬着牙说:“我有干粮!”
铁木尔嘿嘿一笑,“你试试看,那些个没营养的东西,在山里这个冻法,不出十天,就能让你给饿趴下了!难怪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肉以形补形知道吗?”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故意靠近她的耳边说话,鼻端传来一股奇异地味道,臭臭的,像是什么东西腐败的怪味。他皱了下眉头,凌若辰趁机一缩肩膀,接着去一旁盯着那些武士挖矿地机会,从他的手下溜走了。
铁木尔望着她纤细地背影,越看越觉得像那个人,方才伸手触及她地面庞时,那种奇异的触觉,就像是师傅当年曾经给他讲过地一个神秘物事,他也只是听过,不曾见过。只是这个人戴的东西着实精巧,若不是他亲手触摸,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心底原来一直存有的疑问,真的是事实。
除了她,又有谁会冒着雪崩封山随时会冻死饿死的风险,到这里来找朱祁镇?也没有任何一个信使,会让朱祁镇那么费心,他那么关切的眼神,根本不是对一个陌生的低等信差,这种种迹象,都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人的真正身份。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曾经抓过她,还被她的发簪扎伤,这个野猫一般的女子,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就这么孤身一人不远千里地来找人。
莫名地,他竟然有些妒忌朱祁镇了。
妒忌他到了这个地步,失去了江山皇位,失去了富贵荣华,却依旧能够淡然处之,却依旧能够有人为他付出这么多。
一车车的黑石被挖了出来,装满了他们带来的马车。起初一发现矿脉的时候,铁木尔就命人回去再找人带马车来,可是左等右等,带来的马车都已经装满了,可后续的人马到了夜晚都不曾赶到。
铁木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敢去想,更不敢说出来,只得招呼了手下,宰杀了一头带来的肥羊,就用他们今日开采出来的矿石,点起篝火,围成一圈,烤羊喝酒驱寒,众人都为今日的成绩兴奋不已,一想到今年的冬天不必再让家人挨冻,不必看着老人和孩子冻死,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只有他,静静地看着众人痛饮,自己却不时地望向来路,时间一点点过去,眉头也越皱越紧。凌若辰悄悄在一旁用雪水擦去了脸上的污渍,回来坐了一会,就发现了他的不妥之处,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声地问道:“你们的人,还没有来吗?”
铁木尔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道:“照时间和距离来算,他们黄昏时就该来了,不知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竟然耽误了这么久…………”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远处亮起的点点火把,猛地站了起来,欣喜地说道:“来了,他们终于还是来…………”
他的笑容猛然凝固了,话语也顿住了。
来是来人了,可是这火把的数量和来人打着的大旗,都并非他部落里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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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塞上】第十章 争夺
铁木尔看着走在马队最前面的那人,脸色铁青,直到那人骑着马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得意洋洋地下马冲他勉强地抱拳一礼,他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怎么是你?”
来的人,正是眼下也先身边最红的狗头军师,喜宁。
喜宁笑着说道:“小的奉太师之命,前来协助伯颜大人将这些黑石运回去,太师说了,大人今日立此奇功,日后定当厚赏,只不过,大人的伤病未愈,未免大人辛苦,这监督挖矿运输一事,就暂且交由小的来办了!”
“不必了!”铁木尔瞪着他,冷哼一声,“我身子好得很,这点小事何须大哥挂心,我自己找到的矿,自己会找人处理,你还是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
喜宁见他不快,怒形于色,根本就不接受也先的命令,也不由得矮了几分,他一贯服侍的主子,在臣下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他这样的走狗都可以颐指气使地跟着嚣张。
可是他却不知,瓦剌人这边,虽然说是一国的,可是各有各的藩属部落,各有各的利益,也先之前实力雄厚,一统瓦剌,甚至连名义上的国王脱脱不花都架空了。可如今也先大败而归,在出关一战中,脱脱不花和知院阿剌各自带着自己的部落,非但没有支援他,反而向明军投诚,以背后插他一刀换取来过冬的粮食和物品,使得他大败而归,如今在瓦剌各部之中,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铁木尔虽然是也先的亲弟弟,可是师从国师摩西。与脱脱不花乃是师兄弟,自己也有独立的部落和队伍,就算是再亲的关系。在物资和人马上,原本还是有所区分地。
喜宁却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听说了铁木尔这边去寻找黑石有戏,就积极地向也先请缨来抢夺战果,也先不便跟他说明,心中也确实希望铁木尔能够完全向自己靠拢,将手下的人马和资源都并过来。所以就含含糊糊地点头,任由他带着人来了。
铁木尔一听他地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是火冒三丈,他自幼出身高贵,又习得一身好武艺,为人仗义豪爽,在大草原上,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和欢迎地。哪里受得了这么个阉人对他如此指手画脚,当下便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还顺手就做了个手势。直接要撵走了喜宁一行人。
喜宁又惊又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当下色厉内荏地说道:“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也先太师亲口下的命令!”
铁木尔瞪着他,猛地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来,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噼里啪啦连着正反给了他十多个耳光,动作又重又快,最后一下直接打得他一跟头摔倒在地上,一张口吐出一滩血水来,里面还混杂着两三颗牙齿。
他冷冷地望着他,轻轻拍了怕手,“你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现在我告诉你,自己给我滚回去,这些个马车留下,小爷我征用了,有什么话,你就回去告诉我大哥,我会自己去向他请罪”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格外的重,几乎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的,听得喜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在地上后退了几步,退到自己地马身前,急忙爬了起来,正准备上马离开,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响起,吓得急忙站住,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铁木尔不知何时拔出了长刀,只是轻轻一挥,就斩断了他手里的缰绳。
那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削过,吓得他浑身冰冷,两腿站站,回望向铁木尔,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大…………大…………大大人,小…………小…………小小的知道错…………错…………错错了!”
铁木尔冷笑一下,脸上被火把映得有些发红,看起来更显威势,“我叫你滚回去,谁让你骑马了?”
“滚?”
喜宁呆了一下,看看来时的路,一片漆黑,再看看铁木尔眼中的杀气,顿时就软了下去,“我滚,我这就滚!…………”
说罢,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当真是连滚带爬地,朝着来路“滚”了回去。
跟着他来的一行人面面相觑,只得都跳下马来,乖乖地聚在一起,其中一个百夫长上前来冲着铁木尔行了一礼,“伯颜大人请恕罪,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如今既然到了这里,该干什么,还请大人吩咐!”
铁木尔这才微微一笑,面色立刻就和缓了下来,“你们不用怕,我只是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这些黑石运回去,是要我们整个部落和朋友们过冬用的,不分贵族和平民,你们也一样可以带回去使用,明白吗?”
那些人一听,都是又惊又喜,没想到铁木尔非但不惩罚他们,反而还肯将这么宝贵地黑石分给他们,哪里还有半点的怨言,都纷纷脱下外袍,跟着一起干起活来。
凌若辰看着他如此轻巧起化解了一场危机,不由得心生佩服,他先是以雷霆手段镇伏了喜宁,然后有怀柔示好于部族将士,让他们自然而然地拜服,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这等手段,就是比之也先,也丝毫不差。
这草原上的枭雄,也非一般地泛泛之辈呢。
铁木尔安排完这些不速之客,又悄悄吩咐手下的心腹分队带领他们干活,加以管理,这么一阵子忙乱过后,不禁有些累了,肩上地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刚想坐下,一低头,就看见凌若辰明亮如星地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
他索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大大咧咧地从她手里抢过刚刚烤好的羊腿,一边啃一边说,“你不是不吃羊肉吗?我来帮你消灭它,不用说谢谢,我是很乐于助人地!”
凌若辰一下子傻了眼,看着他毫不在乎地啃着自己刚刚才咬了一口的羊腿,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是不喜欢吃,可是更不想饿死在这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铁木尔嘴里吃着羊肉,凑到她的耳边,笑嘻嘻地说道:“我说要谢的,可不止这个,凌姑娘,我送给你的东西呢?”
【第五卷 塞上】第十一章 斗酒
凌若辰真的觉得自己失败到了极点。
原本以为带着人皮面具就可以乔装打扮成功了,可是没想到,先是在石亨那里因为身上习惯性的香气暴露了身份,然后在这里居然被铁木尔看破了人皮面具的秘密,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真是失败啊!
为什么人家花木兰随随便便女扮男装都能在军营里混迹十几年,而她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就被两个人看破了。
她郁郁地从怀里拿出铁木尔当初送给她的那块玉符,白色的和田玉,雕刻成一只攀附在竹枝上的蝙蝠,在竹子的底部,有个瓦剌文的刻痕,估计是他草上飞的标记,这么玲珑可爱的小东西,本来还想留着的,这下被正主儿逮住了要,只得忍痛交出来了。
铁木尔结果去看了一眼,又瞅瞅她心疼的表情,笑了一笑,放回她的手心。
“我看看罢了,还给你。”
凌若辰先收了回去,然后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说道:“多谢了!不过,我的身份,还请你千万要保密,否则…
“我知道!”铁木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心情格外的愉快,“放心好了,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主动送上门来了,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
他随口说笑,话却说得暧昧无比,坏坏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忍不住又问道:“你扮男人也就罢了,怎么弄个这么又难看又臭的,害我几乎不敢认你了!”
凌若辰瞪了他一眼,感觉到脸上微微发烫。也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别的原因,没好气地说道:“臭男人臭男人,不都是一样臭。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铁木尔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把盛酒的革囊递给她。…“来吧,喝一口,就不会冷了,比光烤火管用得多。”
凌若辰摇了摇头,“我不冷。用不着。”
铁木尔轻笑着看她,挑衅似地说道:“你既然想要做个男人,就得有点男子汉的样子,看看我们这些弟兄,有哪个不喝酒的?”
凌若辰轻哼一声,“我们是来挖矿地,不是来玩的,你带头这么胡闹,怎么干得完活?你要疯自己去疯。我可没那个兴致跟你胡闹!”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身份,她索性就放开了,也不再装出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样子。省的自己累得慌,说话更是不客气了。
铁木尔见她起身想走。急忙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不想用力过猛,扯下了她的半截袖子。露出小半截雪藕似的手臂,凌若辰急忙坐下,把手臂藏了起来,冲着他啐了一口,说道:“你疯了吗?再动手动脚地想害死我啊?”
铁木尔大是后悔,所幸其他人都在一旁,趁着酒兴玩起摔跤角斗来了,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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