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事实上的确感觉好了很多,头脑不再昏沉的乔西点点头回答,然后又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上午给你打电话,你的上司帮忙接了一下,是他告诉我的。”温良青浅浅的解释,然后又有些抱歉的说:“我现在还在上班,不能出来。等我一下班,就去你家看你,好不好?”
“嗯,好。”虽然听到他的声音,也算是一种安慰,但乔西实在是没有了和他说话的精力,她微微闭上眼,然后说:“我的点滴已经挂完了,马上就要回去,我在家里等你。”
“嗯,那我先工作去了,你好好休息。”察觉到乔西突然的冷淡,温良青压低着声音,挂断了电话。
乔西收起了手机,内心却是一片茫然。等到晚上,她该如何……面对他?
36度的探望
挂完点滴之后,赵远川很尽责的把乔西送回了家,他甚至还很细心的在半路上给她打包了一份清粥回家,以保证她饿的时候能有东西吃。
面对赵远川这份和外表都有些不符的细心,乔西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知道她这一生病,可是耽误了他一整天的工作时间,她无以为报,只能诚挚而反复的道谢。
赵远川并不是想要她的感谢,他随意的摆摆手,说:“乔西,这是我心甘情愿甚至是自动找上门来的,你不用这样谢我。”
可乔西真的是觉得除了说谢谢外,她不能做别的什么表达她的心情。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而对在那个时候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也特别感激。偏偏她还不能为赵远川做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所以乔西多少觉得内疚,也就更加的想把感激之情表达出来。
见乔西一脸坚持的样子,赵远川觉得有点无奈,他转而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乔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对你的好给你造成了负担。”
其实,也未尝不是一种负担。但这话乔西说不出来,她只能浅笑一下,说:“那我就不多说了,我会把你做过的事情放在心里记住。”
赵远川这才笑起来,半开玩笑的说着:“希望你能够都记住,以后有机会,再还给我。”
但在乔西下车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倘若她真的要还,他……会要吗?
但乔西显然只是把他的那句话那当作玩笑话,说过了却没太放在心里去,她坚持不让赵远川送上楼,独自下了车,然后回到自己家。
一进门,她放好东西,便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虽然不再头晕,但四肢有些酸软无力,乔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有些头痛该如何面对会在晚上到来的温良青。
她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苏子言所说的那般,和往常一样对待温良青吗?不,她不能。
其实,她一直都有些怀疑而内心不安的,而且,温良青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细细一想其实是在遮掩的态度,的确也让人起疑。
也许,在两人首次在一起过夜的第二天,乔西就已经隐隐的,对温良青的过往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怀疑了。只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所以假装不知道的,她不去提起,小心的掩饰两人之间的细微问题。
而现在,那个裂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让她不能再假装看不见,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苏子言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她,的确需要和温良青好好谈谈。他们,再也不能这样表面上亲密但实际上各怀心思的相处下去了。
就这样思考着,乔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直到听到一阵门铃声,她才幽幽转醒,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温良青正提着一大包东西的站在门口,见乔西一脸睡意的前来开门,他忍不住浅笑,问:“乔西,你刚刚在睡觉?”
“嗯。”轻轻的应了声,乔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回到卧室。她只觉得睡的有些头晕,所以不想站立也不想说话,只想回到被窝里继续躺着。
跟着乔西走进卧室的温良青,坐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不再发热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说:“已经不再发烧了。吃药了没有?现在这个时候,该吃药了。”
乔西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摇了摇头,不说话。
温良青起身在床头柜上翻找出药瓶,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些药品之后,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走进来,然后服侍乔西吃药。
被他半扶起身子喂下药和水之后,乔西说了句:“我还觉得有些头晕,想再睡会儿。”然后便真的睡着了。
等到乔西再次醒来,发觉卧室的窗帘被紧紧拉起,室内一片黑暗,只有从没有闭紧的房门那里透出的一丝光亮,昭示着外间的屋子里,还有别人。
拿起一件外套披上,乔西下了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好像是糊掉的粥,乔西走到厨房门口,只觉的那气味更加浓烈,同时也看到了一个看上去颇有点懊恼的身影。
她走近一看,原来是温良青正对着半锅糊掉的粥发呆。
已经有些发黄的粥液里夹杂着一些不能确定的肉色零碎物质,看上去颇为怪异,味道……闻上去更是有些可怕。
但实在是很少看见这样的温良青,乔西忍不住笑出了声,问:“温良青,这是你煮的粥么?”
有些沮丧的看了乔西一眼,温良青端起锅一边倒掉里面的粥一边说:“是啊,本来是想做牛肉粥的,但是我没有熬好,全部糊掉了。”
乔西笑过之后又是笑着说:“糊掉了就算了,反正我还不饿。”她拿出冰箱里那份打包的清粥,放在料理台上,说:“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吃这个。”
温良青再次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饿,但是你病还没好,现在一定要吃点东西。”
简单的吃过晚饭,温良青收拾好厨房,便要求乔西回到卧室休息。
但乔西实际上几乎睡了一整天,所以到了晚上,精神很好,并不想就这么睡去。她也想过要和温良青好好谈谈,但……想到他在厨房时为熬坏的粥而懊恼中带了点可爱的样子,她又一阵心软,决定等到她病好了之后,再和他谈论那个问题。
反倒是温良青,在半是逼迫乔西回到床上躺着之后,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微皱着眉头,再三犹豫之后,问:“乔西,你和你的上司,关系很好吗?”
“嗯?”有点惊讶于他问起这个,乔西愣了愣之后坦白的说:“我和赵远川,之前就认识,他是朋友的朋友。我在找到现在的这份工作之后,才知道,他是我的上司。”
不过她没有说赵远川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态度,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不会主动向伴侣提起的吧?更何况,她对赵远川的态度坦荡,不需要进行反而多余般的特别解释。
乔西突然有点明白自己向温良青问到苏子言的事情时,他的心情了。有一种……有点微妙的类似于被质问的感觉。虽然不至于气恼,但这种感觉,的确不太好,尤其是被问起的那个人,的确对自己有企图。
只是,倘若真的追问,她可以很坦荡的说,她对赵远川并无感觉。而温良青,他能够像她一样……坦然吗?
听到乔西这样简单坦然的解释,温良青没有继续追问,他点了点头说:“这样啊。那他对你挺照顾的。今天要不是他,我都没办法想像,你最后会怎样。”
说到这里,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带上了一丝惶恐。“乔西,身为医生,我却连你都照顾不好。”他微垂下头,满是内疚的说。
“我只是感冒发烧,一点小病而已。”见他这样,乔西笑着宽慰他说:“而且,我是因为淋了点雨,才感冒的。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不是你的责任。”
“怎么淋到雨了?”温良青这才想起她生病的原因,他微皱起眉问:“昨晚,苏子言送你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乔西连忙摇头,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昨晚苏子言所说的那些话,所以说:“昨晚雨大,总免不了会有点淋到身上,而且,昨晚有点冷,我穿的少,受了凉。”
“那现在呢?”温良青伸手给她掖好被子,满是关切的说:“盖好被子,出点汗,病会好的快。”
乔西看着他细心中满是温柔的动作,微笑着说:“嗯,我会很好快起来的。”
多么奇怪,面对他的温柔,她真是硬不下心来,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此刻完全平静下来。
又也许,她这是在掩耳盗铃,以为看不到,便相信眼前的,全部都是真心。
躺在床上,本来精神很好也渐渐的变困了,乔西不只不觉间闭上了眼睛,浅浅的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四周全无动静,似乎连温良青,都已经轻手轻脚的离开。
可没多久,她又听到了一阵动静,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似乎站在床前看着她。
眼皮沉重的睁不开眼睛,乔西在静默中等待了一会,便感到身边有了轻微的动静。有人,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心中一惊,她翻动了身子,想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但才一动,腰就被身旁的人搂住,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西,是我。我今晚不走,照顾你。”温良青轻声的说。
“可是,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到底还是睁开眼,乔西转过头,看着他说。
只见温良青极轻极温柔的笑了笑,说:“我不怕。我是怕你晚上再次发烧,身边没人照顾,所以,让我留下来吧。”
他的手,贴在她的腰间,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三十六七度的舒适温度。在略带寒意的秋夜里,这让乔西突然觉得,身体暖了起来。
39度的摊牌
Chapter 67
果然夜半的时候,乔西再次发起烧来。原本已经睡着的她,只觉得浑身发热,异常难受的自睡梦中醒来。她有些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样的动静也惊醒了温良青,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完全睡着。触碰到紧挨着的乔西的滚烫身体,他连忙坐起身了拧开床头小灯,仔细查看她的情况。
拿出体温计一量,果然又烧到近三十九度的温度,温良青找出退烧药喂乔西吃了一颗,又拿来一条温的湿毛巾来帮她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水,并且帮她把已经汗湿的睡衣换下。
乔西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任由温良青服侍,她只觉得手心和身上都在出汗,濡湿着难受。
这样的难受,让她忍不住抓住了身边的人,贪恋他温暖干燥的大手带给她的舒适和满足。
最后她拿脸蹭了蹭已经回到床上半躺在她身边的人,轻声呢喃:“温良青,你告诉我,你和苏子言究竟是什么……?”
这只是一句高烧中的无意识话语。或许,她是在睡梦中想起了那天态度嚣张的苏子言所下意识的说出了心底的话,又或许,她心中本来就充满了不安定感,所以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泄露出自己的软弱和对温良青的猜忌。
却不见,伸出手来正在帮她掖被子的人,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温良青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吃惊但更多的却是复杂古怪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毫无察觉乔西内心的疑惑甚至怀疑吧?可是,他不敢正视那份疑惑。他选择避而不谈。
他也知道这样做,的确非常差劲。可他却心存侥幸的希望乔西不要正面问出来。只要她不提,他似乎也就可以当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
他真的不敢,因为真相和事实总是过于残酷,会让乔西失望甚至伤心,更让自己……难以面对她。
所以也只有在她意识不太那么清醒的时候,他才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低的说:“乔西,对不起,我并不想存心隐瞒。可是,你所想知道的真相中的我,你能够接受吗?那样的……连我自己……都不想面对。”
并没有听到这些话语的乔西,只是更为靠近了温良青一些,在寻找到一个舒适的怀抱之后,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乔西都有继续去挂点滴。赵远川很大方的又放了她两天假,并且每天电话叮嘱她去打针。而温良青,也有些罕见的,连续几天下班之后就到她家来陪她,甚至陪过夜。
这就是所谓的生病时期的福利?乔西一边吃着温良青买回来的皮蛋瘦肉粥,一边盯着他看。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被乔西看的有些纳闷的温良青放下筷子,不解的问。
“没什么。”乔西低下头继续吃粥,咽下几口之后才说:“只是突然发现,这几天你都没回自己家,一下班就耗在我这儿了,真是难得。”
她本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可还是不自觉的带了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抱怨和不满。
温良青原本淡淡微笑的表情顿时僵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恢复了平静,然后轻声说:“乔西,我是医生,请你体谅。在工作的时候,我绝对不能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但下班后,我会尽量陪你。”
乔西本无抱怨或者不满的意思,但听到温良青这样郑重其事的口气,她觉得他是反应过度了。多少的开始觉得委屈,她摇摇头说:“温良青,我能体谅你的工作。但有时候的你,让我觉得,那份工作太过重要,重要的远甚于我。”
“你的意思是,我冷落了你?”温良青微微皱起眉问,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略略顿了顿,思索着说:“乔西,我在最开始就说过,我的职业特殊,并不能有很多时间陪你。”
“是的,你是说过,我也知道。”乔西点点头,心中却为温良青这样开始变成质问的语气而心痛。她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带了点落寞和心酸的说:“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能够多花点时间陪我,而不是整天记挂着工作。不过,忙于工作我也可以理解,我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只是希望得到被重视和被信赖的感觉。可是温良青,现在的我,不能从你身上得到那种感觉。”
她一直有些自欺欺人的强迫自己不去想多,更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抱怨,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长久以来的压抑,让现在的乔西变得异常脆弱,温良青的态度稍有不对劲,她就忍不住爆发。
不过,到底是思考过后的话语,已经是尽量委婉含蓄的措辞。
温良青当然听得出来她具体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很多事情他都明了。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准备好说出一切,所以他只能微垂下头,低声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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