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程局长痛心地说。
许诺点点头,转而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可以作为我们开展下一步工作的导火索。”
程局长赞同道:“没错,我会努力和中国足协沟通,争取让这次事件变得有意义。”
黄志贺在一边提醒道:“这里不方便谈,咱们还是回局里去吧!”
许诺和程局都微微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许诺拜托我照顾许愿,而程局长则和蔼地让我把祝福带给伤者,让我感动不已。
他们走后,我蹲在床前,轻握着许愿的小手,可怜的丫头,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多么希望可以代你受罪!田野走到我身边小声说,“我也是去看你们比赛的,没想到正好碰到她,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一直劝她走,她一直记挂着你,就是不肯走。后来比赛结束的时候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汽水瓶子,正好打在她头上……”
我愈加心疼,平时层儿只要有个咳嗽,我都紧张得不得了,这次竟然伤得这么严重,更让我难受的是,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还不在她的身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越想越觉得有种揪心的疼,眼泪开始在我眼眶里打转转。
田野轻轻拍着我的肩说:“被击中后,她昏迷过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不要让苏航打架。送到医院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问,苏航怎么样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儿。”
泪水终于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下来,层儿,我发誓,以后我决不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病床上的许愿微闭着双眸,刘海儿弯弯地遮在额前,绝美的脸蛋儿一如平时那样,娇美无限……
第八十五章 幸福的牛粪
病房外,田野对我说:“这么多年了,我身历美女无数,从没见过像许愿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而且还这么善良,你要好好对人家。”
我没说话,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层儿。
田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你留这儿陪她吧,我先回去,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
“田野,”我叫住他,“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他打断我:“没事儿,咱们是兄弟,还说这些干什么!”
送走田野不久,许诺回来了,一见到我就冲我竖大拇指:“你还真厉害,连省体育局局长的车都敢截。”
我有点后怕但却理直气壮地说:“我哪儿知道车里坐着什么人,当时情况紧急,甭说局长了,就是省长,我也得截下来。”
许诺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许愿,问:“我妹妹怎么样了?”
我皱着眉头说:“还没醒,刚刚医生说要她多休息。”
许诺叹了口气说:“等她醒来你告诉她,要她好好静养,学校那边我已经帮她请假了。”
他的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爱怜和疼惜,兄妹连心,想必他此刻比我更难受。
“你要走?”我问。
“嗯,”他点头道,“我还要去体委,这次球迷骚乱是因裁判而起,我们正好可以借题发挥,但愿能早日把司法公正引入到足球领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祝愿说:“希望你们能成功!”
许诺走后,我走进病房。也许是关门的声音把许愿吵醒了,我看到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宝贝儿,”我赶紧走上去坐在床边,抚着她的头发问,“好点儿了么?”
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问题,明亮的眸子闪了两下,有些虚弱地问:“你没事儿吧?”
我握住她的手,感动地说:“小傻瓜,我能有什么事儿。”
听我这么说,她竟缓缓地绽出一个欣慰地笑,但马上又皱起眉头。
“怎么了?”我的心随着她这个小动作被提了起来。
“不想在这儿,想回家,”她细声细语地求我,“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的话让我顿感温暖,但我不得不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你要听话,今晚回不去了,一会儿医生还要来给你检查。”
她略显失望,然后试探地问:“你会在这儿陪我么?”
我遗憾地摇摇头,羞涩地对她说:“不行,深更半夜,男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你让人家还怎么见人啊。”
她噗哧笑出声来,轻嗔道:“讨厌~~”
晚上我就趴在病床边陪着她,丫头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明显心情好了很多。因为是单人病房,所以只有一张病床,她见我只能坐着,心有不忍地说:“要不你回家吧,这样坐一晚会很累的。”
我笑笑说:“回家看不到你,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脸现红晕,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往旁边挪一挪……你也上来躺着吧。”
我有些心动,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和美女同床共枕,这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份啊,我不禁垂涎三尺。但目测了一下那张床,本来就不大,如果我躺上去,就会显得极为拥挤,对我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不过想到医生说过许愿需要好好休息,我也就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私欲,很男人地对她说:“你就安心得睡吧,我坐着就行。”
说完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晚安。”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小手却握着我的手不放,似乎生怕我消失掉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抚我的头发,很温柔,很舒服。睁眼一看,许愿正花儿一样微笑地看着我,“你睡觉的表情真可爱。”
汗!我直起身子,顿感腰酸背痛。丫头关切地问:“没事儿吧?”
我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儿,我给你买早饭去。”
出去逛了一圈才发现,现在已经不早了,卖早点的基本上都已经走人了。我不得不跑到路边的小超市里去买了几个面包,走的时候想了想又顺带买了几盒牛奶。
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手捧玫瑰花站在病房外踱来踱去,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那个政治老师。情敌出现,点燃了我的战意,我走上去假装不认识他,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认出了我,于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说:“是你啊,你是许老师的邻居吧?也是来看她的?太好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我汗,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咦?郑老师,你也来了?”我回头一看,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手捧玫瑰花走了过来。
“马老师?你怎么也来了?”眼睛男“大叔”显得有些局促。
那个小伙子冷笑了一下:“我来看许老师啊,你来干什么?”
眼睛男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也是来看……许老师的。”
看来还没等我燃烧自己的战意,他俩已经先卯上了。
那个被叫做马老师的小伙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要进病房,突然看见了我,充满敌意地问:“你是谁?”
我很不喜欢这家伙盛气凌人的样子,正要告诉她我是许愿的男朋友,结果那个眼睛男大叔却抢在前面说:“噢,他是许老师的邻居。”
那个马老师斜了我一眼,整整衣着,推门进了病房,眼睛男大叔还彬彬有礼地示意我先进,让我觉得这家伙很是可爱,情敌当前,竟然还谦让起来。
丫头看到他们来了,微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马老师一脸真诚地说:“听说许老师住院了,心里很担心,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这不,我眼圈还是红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脸凑过去让许愿看。
丫头脸红了,很不好意思地:“让您费心了。”
我赶紧上前解围,接过那马老师手里的花说:“帮您把花儿插上。”
他身不由己地把花交给我,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不动声色地夺过来的,然后把花插在一个很普通的花瓶里,又接过眼睛男的花赞叹道:“还是这些花新鲜!”接过来插到那个很漂亮的花瓶里。
马老师脸色很差,想发怒,又不好意思,只好强忍着,不再说话。
许愿向眼睛男道谢,眼睛男连连点头说:“不客气,希望许老师早日康复。”
那个马老师有意奚落我:“老兄,来看病人,而且还是许老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连束花也不带?”
是时候亮出自己的身份了,我握着丫头的手,笑着说:“花我买了,但是这里的花瓶太小放不下,所以只好摆放在家里了,中午出院后,愿愿一到家就能看到。”我甚至不想让他们知道丫头的小名叫“层儿”。
两个老师都有些惊诧,大概平时许愿在他们心中也是明艳圣洁不可侵犯的,因而现在看到我和她那么亲密,都有些不可思议。
还是马老师率先疑惑地问:“许老师,你们是?”
虽然我一脸轻松地看着许愿,但其实内心也很紧张。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不知道丫头会怎么说,毕竟用她的话来说,我还在“试用期”。
“他是我的男朋友,”许愿轻声答道。我激动地看着丫头,此时她脸上红晕似霞,娇羞无限,但眉宇间却透着欢喜。
她的回答先是让我无比幸福,在别人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情流露,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幸福过后,继而又感觉无比自豪和骄傲,天下间最美的许愿现在是我苏航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理由自卑呢?
在我欢天喜地的同时,两位老师却同时垂头丧气,他们无不失望地看看许愿,然后充满妒火地看看我。想必在他俩心里,我一定又成了牛粪。不过即便是,那我也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牛粪!
送走他们,我忍不住要去亲吻丫头,却被她轻轻推开。
“苏航,咱们回家吧?”她巴巴地看着我。
我把她拥在怀里,说:“回家,咱们现在就回家!”
因为许愿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得到了控制,医生嘱咐了我们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我们开了出院证明。
从医院里出来的那一刻,许愿就像是刚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暗暗祈祷,希望老天保佑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从此不要再受伤害……
第八十六章 加入革命组织
许诺开车把我们接回家里,一路上闷闷不乐,像他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别人很难从表情上判断他到底是高兴还是心烦。但此刻,他不仅眉头紧锁,而且时不时地轻声叹息。虽然那叹息已经刻意地掩盖,但天生耳聪目明的我还是很容易就洞察出了他的忧愁。
回到许愿家,我趁丫头换衣服之际,把许诺领到我家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许诺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我,我摆摆手说,戒了。他叼了一根在嘴里,自己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说,“据说这次足协不会追究裁判的责任。”
我无语,像这种事情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几乎每轮比赛都有人告裁判的状,但每次都不了了之。只是这次发生在自己球队身上,所以感觉很愤慨。
“足协一再忽视裁判问题,这本身就滋长了他们的歪风邪气。足协这样的态度,无疑让那些吹黑哨的裁判洋洋自得,更加嚣张,而那些公正的裁判呢?他们以后还会认真负责的吹比赛么?他们只会想,别人吹黑哨没事儿,我吹黑哨也不会有事儿!”许诺愤慨地说,“照这样下去,中国足球只会在黑暗中越走越远。”
对于他说的,我只有无奈,因为自己也亲身参与过贿赂裁判,现在这种现象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黑与被黑都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已经出来处罚结果了么?”我问。
“还没有,今天是周日,我估计没错的话,明天足协的处罚就会传真给你们省体育局和俱乐部,”他说。
我安慰道:“说不定结果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呢?裁判问题那么明显,足协不可能只字不提吧?”
许诺面色凝重地轻轻摇头:“在中国,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看着他失望地离开,我突然有点厌恶自己。以前的热血和激情哪里去了?以前那个专爱打抱不平的苏航哪里去了?我还是那个手指苍天,立志流芳的苏航么?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现在的我已经变得麻木不仁,已经变得冷漠无情了。
这时,许愿轻轻推门进来,“咦?我哥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仙子般的女孩儿,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她的,不禁叹了口气。
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到她的额头还缠着绷带,一阵心疼,把她轻轻搂在怀里,“还痛么?”
层儿很乖地靠在我身上,甜甜地说:“有你在身边就不觉得痛了。”
我嗅着她的发香,不安地问:“层儿,在你心中,我是怎样一个人呢?”
丫头想了想答道:“善良、勇敢、有爱心、幽默风趣、很会逗我开心,最重要的是,对我很好!”
我有些心虚地继续问她:“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善良、勇敢有爱心,你……还会喜欢我么?”
丫头眨眨眼睛,坚定地说:“不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我没再说什么,轻抚着她的秀发,眼前浮现出老大那沧桑的脸,空有才华却报效无门的无奈;我想到了老杨,是什么让他铤而走险?又想到了杨晓旭,那个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却看不到自己未来的男孩儿。继而想到了奥利和艾伦两兄弟落寞的背影,想到了他们去世的母亲,在这一刻,我甚至又想到了董奶奶,含辛茹苦一辈子,到头来却凄苦地离世。
霎那间,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庞都一一闪现,但没有一张脸上有笑容,除了眉头紧锁就是失落无助。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和黑暗?为什么会有那些所谓的潜在行规?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
丫头见我愁眉不展,故意把手伸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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