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
见皇上未发话,小安子接着又说道:"那些闺秀们,小安子全都仔细的监赏过了,何止美貌与诸多的才情,各个都是一时之选哪。皇上若还是挑剔的话,小安子看,其中有几个眉毛像董卿,有二个眼睛像董卿,有三个鼻子像董卿的……皇上不如就将她们几个凑一凑,东拼西凑起来,合着也该像了,然後全部纳入後宫里,将就着用吧?"
刘陵冷冷地睨着他道:"你的癈话愈来多了,比树上的小鸟还要吵,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御前侍驾这个职位不想干了?不如你去慈宁宫里当差吧,好好的去当太后的宠臣!"
闻言,小安子立刻收起了谄媚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付正义凛然样,他对天举誓,侃侃道来:"小安子生是皇上的侫幸,死是皇上的侫鬼,绝对没有被皇太后所威胁,成为她的侫幸!天地为证,苍天为监。"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小安子啊!"
刘陵没好气的开口道:"癈话少说,顾子衿到底回来覆命了没?"
小安子摇摇头道:"去江南一趟,路途遥远,那里会这麽快呢,除非他日以继夜的赶路,途中还不能跌倒或摔跤……"
话才刚落下,但见一名小侍衞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来到皇帝的跟前,单膝下跪,抱拳禀告道:"啓禀皇上,江南名仕顾子衿在宫外求见!"
闻言,小安子立刻低呼了一声,惊叹道:"我靠,这小子动作可真快啊,敢情是突然想当官了,打算替自己争取仕途了?"
刘陵瞪了他一眼,小安子猛地一惊,不敢再废话,便立刻往外奔走,同时扬声喊道:"宣,顾子衿入宫见驾。"
***
未央宫的大殿内,十分的冷寂。
刘陵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重,一对幽黑明眸沉静的注视着呈现於他案前的信纸上,沉默不言。
待在一旁侍候的小安子用手肘推了一推顾子衿,悄声问道:"喂,你那封信的味道,怎麽那麽奇怪啊?"
顾子衿挑一挑眉,低声道:"宁王府里,窦沅沅虎视眈眈,一直处心积虑的想干掉董卿,好让自己扶正成为身份尊贵的王妃。窦沅沅狡诈无比,我曾经不慎吃过她的亏啊,为了预防万一,我当然不能将董卿写给皇上的信给攥在袖子里,在王府里走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将信给藏到鞋子里了。"
小安子听见他居然把皇上的信给藏在鞋子里,,立刻怒斥了一声,骂道:"大胆!放肆!你、你、你居然敢让皇上闻你臭脚丫子的味道,难怪皇上现在的脸色这麽的难看。等会儿皇上骂你的时候,我也不要替你求情了!"
这时,刘陵的眸光突然从桌上的信纸上抬起来,然後满脸不悦的瞪着顾子衿。
皇上显然心里不太高兴的样子,顾子衿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慌忙的摆摆手,吱吱唔唔道:"皇上恕罪啊,下次草民不敢再把信给藏进鞋底了,下次草民改绑在亵裤上……"
刘陵一对明眸瞪着他,冷冷的开口道:"她要求朕按照太后的意思,册立皇后以外,还有没有说了其它可恶的话?"
顾子衿见皇上一点儿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立刻吁了一口气,回话道:"董卿还说了,刘禛是宁王的儿子。"
闻言,刘陵的脸色顿时一沉,他伸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恼火道:"可恶至极!果真是极可恶的话啊!"
顾子衿闷声道:"皇上何不仔细的想一想,董卿说这句话的意思咧?"
刘陵凝着神,从龙椅上起身,然後负着手,走到了绮窗旁,抬眸看着皇城里巍峨的宫墙,缓缓的开口道:"她此言,自然是出於现实上的考量。你说说,将手放在胸口,凭着良心说,不得欺瞒朕丝毫,刘禛究竟长得有几分像朕?"
顾子衿抬手作揖,坦言道:"啓禀皇上,草民不敢相瞒。听宁王府里的人说,小世子长得像您的祖父高祖皇帝。草民无以得见过高祖皇帝,未曾仰望过圣颜,所以无从凭判,不过小世子看着,是有几分神似董卿。"
听说小世子长得最像高祖皇帝,经过他仔细的观察,小世子是既像皇上又像宁王。
虽然皇上很坚信刘禛是他的儿子,关於这件事情,顾子衿也不敢断然的胡乱猜测,究竟小世子是谁的血脉?毕竟他也很有可能会是宁王的儿子啊。
"像朕的祖父?"
323 见糖忘义
"像朕的祖父?"
顾子衿作揖道:"是啊,苏太傅所言,刘禛神似高祖皇帝。"
"像朕的祖父……"刘陵的眼底迅速的盈上了一挘峋觯辽溃海⒘醵G是朕的血脉,是朕的亲儿子,无论如何,朕一定要见他一面。"
***
长江水患,在沿江一带的江南地方造成了一场不小的灾情。
宁王府因为财力吃紧的缘故,其力只能供应封地里一般性的开支,无法应付突如其来且数量庞大的灾民,於是便火速的上书要求朝廷尽速的拨下银两来协助赈灾。刘陵立刻下令朝廷开啓国库以支付江南灾民所需的银两,同时以巡视灾区为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江南。
不同於上次的微服出巡,皇上此次以巡视江南为名义,带着几名朝廷大官,声势赫赫的来到了宁王府。
皇帝以一国之君的身份驾临王府,宁王按礼制亲迎,随後刘陵便与宁王在他的前朝与众臣僚们议事,忙碌於拟定救灾的计划。
宁王府的前朝一片忙碌,後庭却十分的宁静,彷佛什麽事都不会发生似的沉静无波,在喏大的园子里,各房却是各怀着心思。
鸿玉朝着窗外探了好几眼,满脸的不安,局促道:"皇帝以巡视水灾为名目,临幸宁王府,而且还带来了大批的朝臣,在姑苏城内除了王府有足够的规格接待皇帝以外,已经别无它处了吧?"
说到这了里,她转头看着正在软榻上逗弄着儿子的主子,低声道:"小姐啊,你说皇上他会入住在宁王府一阵子的吧?"
其实,皇上真正的目的,是来看小世子的吧?
皇上入住在宁王府里接近了小世子,那麽太夫人跟宁王看在眼里,只怕又会无端的掀起一阵波澜了。
董婉低头看着年幼的稚子,态度沉稳。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你放心罢,皇上天緃英明,既然决定来到王府,便不会莾撞,他知道该怎做才不致於会影响了禛儿,他会避嫌,不会有事的。"
鸿玉转头看着小世子天真可爱的脸庞,对她而言究竟小世子是谁的儿子不重要,终究是刘氏皇族的血脉,最重要的是他是小姐的儿子。但愿皇上来到宁王府不会掀起任何的风波。她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主仆俩人在寝殿安静的待了一下午。直到日暮时分,总管果然跑来传递消息了,皇上要跟王府的家眷们一起宴饮。
皇上临幸宁王府,身为宁王世子的刘禛。按礼制是得前往拜谒的。该来的,终究还是得去面对。
董婉对着鸿玉吩咐道:"替我更衣吧。"
*
华灯初上,宁王府的後庭里纷纷地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映得逐渐黑暗的後庭里一片的明亮。
皇帝刘陵端坐在正位上,此次随行的皇族还有魏王以及皇太叔,两人列坐在皇帝的下侧边;太夫人、宁王以及王妃带着肃王子则坐在另一边,王府的其余女眷则分列在下座。
皇上亲临王府,他在前朝商议救灾之事,董婉刻意不去打听。以免引得有心人的挑拨,徒然生出事端来,因此当她瞧见皇太叔跟魏王居然也来了,心里顿时感到放心了不少。
宁王领着後庭里的众家眷们拜谒皇帝之後,皇太叔便把小世子刘禛给抱了过去。然後放在自己的膝上逗弄,一付宠爱的样子。
宁王府後庭的宴席十分的热络,丝竹并奏,协和的乐音髯髯地升起,席上,杯觥交错,好不热闹,在酒酣耳热,意兴正浓之际,皇太叔抱着宁王世子年幼的刘禛,盈盈笑道:"继北王的孙子出世之後,皇族已经有两年没有添丁了啊,整整两年哪,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啊,正是代表着我皇族又开枝散叶了。"
刘禛颇得皇太叔的欢欣。
而刘陵却一直待在主位上沉静的饮酒,并未主动的亲近小世子。
当董婉抱着儿子,缓缓的朝着他磕头下跪时,他何尝不想立刻飞奔下去,将他们母子给扶起来,然後亲手抱一抱刘禛。
可……他不能这麽做。
当他再度踏上了帝王之路时,在重新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便明白自己不得不失去很多,即使是自己会感到心痛不已。
未久,皇太叔抱着刘禛起身,将他递给了刘陵,盈盈笑道:"这位是咱们刘氏的後嗣,也是宁王的世子,你身为宗族的皇帝,既然来到了宁王府,除了封赐以外是该抱抱他的吧?这孩子还真的挺不怕生的呢,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太太叔公抱着他,这小家伙都没哭呢!"
太叔公突然来这一招,宴上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众人莫不紧盯着皇上的下一个动作。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陵俊美的脸上扬着笑意,大大方方的将宁王的小世子给抱进了怀里,然後低声哄了他两句,便逗着小娃儿呵呵笑个不停。
刘陵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将刘禛给抱进了温暖的怀里,为了担心会造成董婉母子的困扰,他在皇城里忍隐了一年多,日思夜盼,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南下江南……,终於等到了今天,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幼子,心里微微的触动着,禛儿那小模样儿何止十分的俊俏可爱,天真的双眼瞅着他瞧,嘴巴立刻笑得开开的。
皇太叔笑道:"这小娃儿,像极了我的皇兄高祖皇帝哪,当乍见他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想起皇兄来了。"
一旁的魏王抬眸看着刘禛,捋须笑道:"刘禛的模样儿,确实是挺像父皇的啊。"
他是高祖的长子,从小,父皇便极疼爱他,甚至一心一意的想让身为庶子的他,当上太子,最後却因为他不育而作罢。魏王感叹万千的看着刘陵怀中的小小幼儿,笑道:"这孩子,可让方士来看过相了?"
太夫人搁下了手中的酒盏,回话道:"看过了,相士吉言,断定禛儿福大命大,是个命中大贵之人哪。"
魏王点点头,笑道:"小世子像曾祖父,确实是个贵相,本王也这麽认为啊!"
见年幼无知的小世子竟然与刘陵玩得开心无比,窦沅沅悄悄地瞥了宁王一眼,然後不怀好意的娇声笑道:"小世子果真是个大福份之人哪,眼色极好,窝在当今皇上的怀里,呵呵笑个不停,一付很开心的模样,真是会讨他的欢心呢,将来朝廷的赏赐可不会少了。"
此话,说得刘骥的脸色登时一沉,立刻出声警告道:"闭嘴,喝你的酒吧。"
一旁的曹梦平在窦沅沅的耳边,低声劝道:"姐姐,你还是别生事了吧,惹得众人不快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小世子本来就极容易与人亲近,是你不肯接近他才不明白,我抱着他时,他也是呵呵笑个没停呢。"
窦沅沅冷笑道:"我岂会这麽的不识相?我不过只是诚实的说出太夫人此刻心里的想法罢了。"
果然,太夫人的脸色无比的黯沉。
她一对明眸紧紧的瞅着皇帝刘陵,心里不停的猜疑着,是否,皇上比宁王还要像禛儿的亲爹吗?
禛儿窝在刘陵的怀里,确实是十分开心的模样,她很少见到小孙儿居然玩得这麽的开心。此刻,猜忌之心,未免又在心里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哪!"这时,魏王挨近前,伸手轻轻的逗弄着刘禛,不料刘禛却在皇上的怀里,将双脚一蹬,直接扑进了魏王的怀里,天真的叫了他一声:"吧吧。",然後兴奋的拍着手,呵呵笑个不停。
小小幼儿天真的举动,不仅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还无声无息的化解了一场难以言喻的猜疑。
显然地,比起皇帝刘陵,禛儿反而更亲近於魏王。
魏王笑道:"这孩子居然拿本王当亲爹了呢?小家伙你叫错了,本王可是你的伯祖父啊!"
"吧吧吧吧!"刘禛仍只发出幼儿会的稀少语言,伸手抱着魏王,咯咯笑个不停。
魏王见刘禛新亲近於他,不禁大悦,哈哈緃声大笑道;"本王膝下无子,你若愿意的话,就当本王的儿子吧,待本王百年之後,就把王位传给你!"
皇太叔听了,笑骂道:"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都当伯祖父的人了,还跟自己的皇侄抢着当爹啊,你以为以封地来引诱,就可以凭白得了个可爱的俊儿子吗?人家禛儿的亲爹还好好的待在这里呢,那里轮得到你来当啊?"
说着,同时将一块糖塞给了禛儿,小小幼儿见糖忘义,立刻抛弃了魏王,伸手抱住了皇太叔,呵呵笑着,"吧吧吧吧!"
有糖就是爹,有奶就是娘,他靠着藏在袖子里的一块糖,顺利的从皇帝的怀里,拐走了刘禛,无声无息的化解了王府里的尴尬,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小娃儿又被拐走了。
魏王笑道:"原以为以封地来引诱,本王就能凭白多个儿子了呢,没想到这小子一块糖就被您老给拐走了啊,本王真是亏大了啊!"
此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324 难以承受的真相
未久,皇太叔将刘禛给抱回了董婉身边,刘骥却抬抬手,盈盈笑道:"太叔公难得来到江南一趟,您又是如此的喜爱着吾儿,不如今晚就由他来陪伴着您老吧!"
"也好!"皇太叔点点头笑着,便又把刘禛给抱回了阶上,然後连同皇上及魏王,三人一起逗弄着小娃儿戏玩。
宴会持续热络的进行着,直到了深夜时分,眼见杯盘狼藉,众人也已不胜酒力了。太夫人见皇上的脸上已然泛着红晕,看似有几分的醉意,便开口道:"夜深了,请皇上到厢房里去休息吧。"
刘陵快迅速的瞥了董婉一眼,却抬抬手,捥拒道:"不了!朕并不打算在宁王府入住。"
皇上并不打算入住宁王府,此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太夫人开口问道:"敢问皇上欲前往何处咧?"
刘陵笑道:"姑苏城外有一座寺庙,庙宇并不大,却十分的清幽,江南水患,朕原本就打算去寺庙入住,在晨钟暮鼓之中静修几日,最重要的目的则是替天下的百姓以及皇太后祈福。此刻,朕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入住寺庙里再恰当不过了。"
语罢,便抬抬手,随侍在旁的小安子立刻对着左右吩咐道:"摆驾。"
皇帝起身之後,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