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
“对了,听说两个月前,她身边的那对雕伤了好几条人命,顺天府尹把这案子摆到了御前,你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母亲这一说,我倒是有一点印象,好像这事还牵扯到瑞王,因为有两个死者是瑞王的人,只是儿子一向在兵府,不大理会这些地方上的小事,我竟然没想到会是跟那个丫头有关,母亲这一说,我倒真要好好查查。”
“这跟瑞王有什么关系?”老太太听了也是吓一跳。
这个丫头上次惊动了三皇子和六皇子,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二皇子?
同样的,此刻永定候府的一个角落里,永定候夫人也问着李妈妈一个同样的问题。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搭上的瑞王?”
“太太忘了,元宵节的时候,二小姐和三小姐回来不是说在花灯上碰到了瑞王?”李妈妈小心地说道。
“那就更留不得了,贱人生的孩子还是贱人,小小年纪就会狐媚魇道地勾引人,长大了还了得?我的萝娘可不能再吃我吃过的苦。”
李妈妈看着阴测测的夫人,心里也打了一个寒噤,都失手了这么多回,这次该如何下手呢?
☆、第五章、又被撵了
再说萱娘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去西北,可是她手里的银两不足,为此,她只得又打上了小黑小白的主意。
小黑小白倒是也听话,出去转了一圈,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真的送来了两根人参,而且都是百年参。
萱娘几个拿着人参进了京城,因为谁也没有卖过这样贵重的东西,便依赵大娘的意思,先打探着。
进了两家药店,给的价格都不太满意,正犹豫时,可巧碰到了上次客栈的小二哥,小二哥一下便先认出了萱娘,得知萱娘要卖人参,忙道:“其实,姑娘可以去当铺的,当铺给个死当的价格跟药店也差不了多少,姑娘若要信得着我,我带姑娘去一个当铺。”
“好,如此多谢施,多谢小二哥了。”萱娘施了一礼。
“萱娘,这人是谁呀?”赵大娘在一旁问道。
“大娘,我姓蔡,叫蔡大志,是平安客栈的小二,上次跟几位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蔡大志自我介绍了。
“大娘,上次还多亏了小二哥帮我们脱险。”山花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应该的,我一看你们就是清白本分的好人家女孩,哪里能见死不救,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不过跑跑腿动动嘴。”蔡大志摸了摸头,憨憨地笑笑。
说话间,蔡大志便把萱娘领到了一家和记当铺,铺面很大,进去后入眼便是一溜四张圈椅,两边都有高几,正对着的墙上挂了一幅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字幅的下面是那高高的柜台。
“几位姑娘想当点什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二上前殷勤地问道。
“大勇哥,这几位是熟客,你能不能请你们掌柜的出来掌掌眼,给个公平些的价格。”蔡大志说道。
萱娘几个才知道,原来这个小二是蔡大志的堂哥蔡大勇。
“什么好东西非得请我们掌柜的?”蔡大勇笑道。
“大娘。先给这位大勇哥看看吧。”萱娘说道。
赵大娘听了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递给了蔡大勇。
“人参?”蔡大勇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赵大娘一行。
当地不产参,而对方这几人显然也不是能买得起人参吃的人家,那么这人参是从哪里来的呢?
蔡大志是知道萱娘和容家的关系的。便向蔡大勇说道:“别人送的,你就别多想了,谁家还能没有几门富亲戚?”
“咱们怎么没有?”大勇白了大志一眼。
不过说归说,蔡大勇还是进了里间,不一会,便请来了一个五十多岁一身绸子薄袄的男子。
“何掌柜,就是这位大娘要当人参,是我弟弟的朋友,麻烦你给好好看看。”大勇特地当着萱娘的面说道。
“有劳何掌柜。”赵大娘把人参递了过去。
何掌柜接过人参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再扯了点须子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赵大娘问道:“这位小嫂子,你打算是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几何,死当几何?”萱娘开口问道。
何掌柜听了这话,看向了萱娘。这一看不要紧,何掌柜竟然站了起来,拿着人参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他的激动也是一闪而过,似乎很快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死灰。又坐了下去。
“这位姑娘是?”
“哦,是我的女儿。”赵大娘忙道。
“原来是小嫂子的女儿。”何掌柜笑了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活当的话给最多只能给到五十两银子,死当的话,八十两。”
萱娘一听。跟外面药店的价钱相比,多了三十两银子,想必这个何掌柜还算一个实诚人。
她当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只是,她没法确定对方究竟是谁的人。因为她知道,永定候府的人还在找自己呢,再没有找到父亲之前,她不能冒任何的风险。
“何掌柜,我们这有二根这样的人参,这支比方才那支还要好,就请何掌柜一块瞧瞧。”萱娘说道。
最后讨价还价,两支人参卖了一百九十两银子,萱娘挑了一块小碎银递给了蔡大志,
“大志哥,这京城的房价如何?”
“这个。。。”大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萱娘,说道:“三间带院子的小房间也得五六百两银子。”
“这么贵?那租呢?”
“租就便宜多了,方才我说的那样一年有二十两银子便足够了。”
“二十两还便宜?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小麦叫了起来。
“我一个月六百文,自然是租不起。”大志低下了头。
“萱娘,你问这些做什么?”小美问道。
萱娘笑笑。
她只是想知道这一百多两银子够不够她西行的路费,另外,她也想了解一下京城的房价,原本还打算给赵大娘在京城买一套房子送他们,如今看来暂时是不能的了。
“好了,我们要去买一些衣料丝绵,大志哥知道哪里的东西又好又便宜吗?”萱娘问道。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西北天气奇寒,萱娘不得不做好充足的准备。
“当然。”蔡大志拿了一小块碎银,正愁不知该如何回报呢。
大肆采购了一番,蔡大志领着萱娘几个雇了一辆驴车送她们回到了杨各庄,只是,刚进村子,便看见自己家的大门前围了一堆的人。
“谢天谢地,你们可算回来了,也算逃过一劫了。”里正看见赵大娘,忙说道。
“请问出了什么事?”赵大娘忙问道。
“你家进盗贼了,快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只是可惜,你家的那窝兔子,真是丧尽天良啊。”旁边有人叹道。
庄户人家能有一窝兔子,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突然之间就这样全都被砍死了,换了谁能不心疼?
“哪个天杀的干的?这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会遭报应的,真是畜生,连一窝兔子都不放过。”赵大娘一边骂一边进了院子,她还打算靠着这兔子养家呢。
“赵嫂子,我还正想问问你呢,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在追杀你们?”里正看着赵大娘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大娘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盗贼,我当时正在山上呢,看见有人在打斗,起码是三股人,都是黑衣蒙面的,而且是真刀真剑地干,我的娘呀,当时,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忙躲了起来。”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说道。
“什,什么?三股人?”赵大娘看向了萱娘。
萱娘自然知道,这应该就是凌家的人派来的,看来,对方真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只是,她有些困惑的是,另外两伙人会是谁?还有,现在想杀她的究竟是那个老侯爷夫人呢还是现在的侯爷夫人?
萱娘正在低头琢磨时,只听里正说道:“赵嫂子,你看,这,我们杨庄这些年一直很太平,村子里连小偷都很少,更别说强盗,你们,这个。。。”
“里正,你的意思是?”赵大娘虽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可是还有些不大敢相信。
“赵嫂子,我们就直说了吧,今天是你们赶巧没在家,可下次就不一定了。保不齐那些坏人还要上门,他们可是连兔子都不放过了,这要碰上我们村子里的人,这谁保证他们不滥杀无辜?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只是针对你们来的,可出了什么人命官司,我们村子的名声也就毁了,以后谁敢嫁到这个村子来?”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者说道。
“对对,本来,你们就是外来的,搬走吧,搬走吧,现在就走。”有人喊了出来。
“现在走?里正,这天也快黑了,我们能到哪里去?”赵大娘想求求情。
“大娘,早晚也是走,晚走不如早走,反正我们的东西也少,大致收拾一下就好。”萱娘说道。
她主要是担心晚上那些人还会来的。
“里正,能不能劳烦你给我们雇两辆驴车,当然了,有马车就更好了。”萱娘问道。
“车是有,问题是,谁敢送你们?”里正也为难。
“这样吧,只给我们送到能附近的镇子,我们找一个客栈住下,这总可以了吧?”萱娘说道。
“里正大叔,你要是不送也行,我们找不到车子,今晚只能还住这了。”山花在一旁说道。
里正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那位长者,见长者点点头,便答应了。
萱娘几个忙着进屋收拾行李,村民们见此也就各自散了。
“这是什么?”赵大娘接过萱娘递给的包裹。
“这是我给师太和师傅们预备的冬衣,请大娘带着,里面还有五十两银子,大娘和小麦姐也别单过了,就在庵里先凑合吧,还请大娘对师太多看顾些。”
“孩子,你真的不恨你师傅们?”赵大娘搂住了萱娘。
“不恨,师太也是为我好,如果我留在庵里,不光我有麻烦,只怕师傅们难逃劫难,师太是怕增加我的罪孽,我懂的。”
“好孩子,你能这样想,大娘就放心了,大娘发现,这些日子你突然明白了很多,大娘就不跟啰嗦了,总之,一路小心,要是你父亲不要了,你还回来,大娘这,始终是你的家。”
萱娘听了抱着赵大娘哭了起来,赵大娘又嘱咐了萱娘好些话,两人才分开。
半个时辰后,两辆驴车从村子里同时驶出来,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第六章、涟漪
此时,坐在驴车上的萱娘正感慨人心的难以捉摸时,
京城的几处地方因为她,又泛起了大大小小的涟漪。
永定侯府的偏厅里,只听见一声“桄榔”响,朱氏气得把一个茶杯砸了,她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又让那个贱丫头逃走了,不但如此,她花钱雇的高手连那个丫头的面都没有朝上,居然被两伙暗卫伤了。
京城能有暗卫的人家是能数的过来的,两伙不同的暗卫,肯定有一伙是瑞王府的,另一伙,八成是容家的。
这说明了什么?
没想到瑞王居然对这个丫头如此上心了,这还了得?真要让那个丫头进了王府,以后她的闺女岂不天天要以泪洗面?
绝不可以。
“妈妈,你明儿挑两个机警些的人去监视那个贱人,先不要轻易动手,看看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当然了,瞅准了时机,该杀还是得杀了,不能留着,以后都是祸患。”
“是,老奴知道了。”
顿了顿,李妈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朱氏,说道:“太太,这事是不是跟大小姐商量一下?”
“跟她商量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又有了身孕,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伤了神。”
“对对,小姐肚子里怀的可不是一般人,姑爷是要做大事的人。”李妈妈立刻谄媚地笑了笑。
“李妈妈,你也见过那丫头两次了,你看那丫头真有这么好吗?”
朱氏有些想不明白,当年的侯爷一心迷恋这个殷姨娘,就连到如今也没有放下她,那屋子里的东西,至今还是完好无损地保存着,在府里的日子,隔几天就要进去坐坐。这倒也就罢了,毕竟那个殷姨娘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和才气的,可是这个小丫头才多大,身量也没有长开。常年在庵里待着,能学到什么东西?
“太太,那个丫头虽然没有长开,不过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坯子,心地善良,不懂世事,搁不住几句好话,这些倒不足虑,只是。那个丫头手头那对雕,这才是难办的。”
李妈妈吃过这对雕的亏,说实在的,她现在也巴不得赶紧把这个丫头悄悄解决了,留下来真的是祸害。谁知道那些威胁她的人是什么人?
她现在的日子最难过,两头都提心吊胆的,那边不敢得罪,这头太太更不能背叛,稍有不慎,她一辈子的经营也就到头了。
“哼,早知如此。上次就该喂她点毒药,毒药?对了,你方才不是说到那对雕吗?找个弓箭高手,箭上抹点毒药,直接一了百了,没有那对雕。我看还有什么能护着她?”
“太太,这可不好说,现如今,连瑞王和安国公都惊动了,咱们还是先歇歇。看看他们两家的意图,咱们这个时候再动,被他们查到了就不好办了。”
“也对,这样吧,我明天去见安国公夫人。”朱氏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而此时的安国公夫人温氏,正在炕上跟容实说着话,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噤。
“见鬼,这是谁在惦记我呢?”温氏自己嘀咕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容实瞟了她一眼。
他派出去的人打听到这个小尼姑的家下午又遭遇了一场劫难,不但如此,他的人还亲眼看见有三路人马打起来了,容实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倒是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瞧着老爷今天怎么心事重重心神不宁的?”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对了,听说瑞王的王妃有喜了,你有没有亲自送一份贺礼去?”
“送了,老爷什么时候连这种小事也过问了?”温氏说归说,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这说明了老爷看重她娘家的人。
“不过白问问,我想着端午节的时候瑞王还亲自进府给咱们送回礼,咱们也别失了礼数。”
“这话还用你教你?这孩子是一个实诚人,陪我在花厅坐了一会,开口闭口姨娘的,还说仍让我叫他的名字,横竖也没有外人,不是我夸口,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不但沉稳谦和,还很念旧。”
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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