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说过,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时候行动受生理需求的支配,那个落苏又是妙龄女孩,难不保他们会象贾宝玉与袭人那样的关系……
他没有急着否定,也没有急着肯定,不置可否的样子,把她抱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落苏是在这里。”
钟未昔心里一空,猜测的种种竟然是真的。
每次在花园里总感觉到有人在偷看她,刚好柳絮儿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细节,她想了很久,这里是他的地盘,不应该是对她不利的坏人,最有可能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保镖。
黑司曜抱紧了她,眼神复杂,“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没有隐瞒,把柳絮儿的话说给他听。
整个空间仿佛停滞了数秒,她埋着头在他胸口,没有看他,既是没有勇气也是内心在挣扎,爱他就不应该在乎他的过去,因为那些只是过去,谁都有秘密和小阴暗,紧咬不放,只会让两个人痛苦。
可是,越是强制让自己不要去在乎,越是心痛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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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的脸被捧起来,他的眸中兴味,那些从容不迫的表情,好似把她的心事全部看穿。
她看见他的唇缓缓蠕动,慢条斯理的嗓音,“傻丫头,你在怕什么?怕我和她有什么吗?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自信?”
他真的很了解她,钟未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好象做错事的人是她自己。
骤然,倾身抱紧他,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处,前所未有的用力,透着明显的慌乱,犹如惊吓过度的小羊。
他静默片刻,抬手轻拍她的背,柔声开口,“昔昔……”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好吗?”她飞快地出声打断,声音里含着焦虑,“……那些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懂不懂?我喜欢向前看,不喜欢向后看。”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宠,对她的好,她全部看在眼里,好象在他面前她只管享受阳光,暴风雪和黑暗都被他挡在千里之外。
这种被呵护到无微不至的感觉让她对他产生贪恋,他是她全部的私心,这一辈子所有的渴-望、幸福与温暖全由他一个人给予。
他是一个完美的恋人和情人,几乎无懈可击,她对他多了更多的爱和感情,不想由任何人来分享,只想独占。
这个念头在她意识到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孩,不爱把人盯死,也许这正印证了一句话叫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一颗沙子。
等她说完,他问,“还有吗?”
她摇头,脑子有点乱。
“那现在换我说。”他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咬字,“黑宗朔有很多私生子女,黑舒曼是一个,她也是。只不过她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在她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后来辗转到了黑宗朔手里,当时黑宗朔正在训练一批女杀手。我为了保护她,特意从黑宗朔那里要了过来,名义上充当我的保镖,其实当妹妹一样疼。这个秘密世上除了她,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卓他们,所以他们有所误会也很正常。不让她见你是担心你胡思乱想,本来我想送她出国留学,已经送她登机了,谁知她又偷跑了回来。”
正文 第363章 懦弱
突来的妹妹身份,钟未昔无法消化,“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你妹妹的?那时候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想到救她呢?”
“这就得提到一个人。”他陷在回忆里,声音益发低沉,“我的大哥,黑卫朝。当年我收到他悄悄传过来的纸条,才彻底醒悟,知道黑宗朔把我们几个兄弟分开的原因。”
提到这里,她想起来了,“你上次讲你的身世提起过一张匿名纸条,就是你大哥黑卫朝给你的吗?”
“嗯。”他摸摸她的脸,“事实上大哥一直不太愿意接黑宗朔的班,在他爱上那名女警察后更是决定撇下一切,与女警察远走高飞,临走前告诉我他的心里话。第二天我就得到了他死亡,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于那名女警察之手,只有我知道,是黑宗朔下的手,他不允许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到头来弃他于不顾,于是制造了这一场阴谋。”
“所以黑戎成了你大哥第二?”钟未昔听了全身发冷,到底这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虎毒不食子,连亲生儿子都杀,到底在黑宗朔的心目中血脉真的没有与黑社会老大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有可比性吗?
“黑宗朔这几年一直用栽培和扶植黑戎坐上自己的位置为诱饵和哄骗的伎俩,不断在我和黑戎间煽风点火,为的是平衡我和黑戎的势力,更好的控制我们。”他讲述的时候神情淡然。
太复杂了,钟未昔听得头大,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心里为他心疼不已。
他看出来了,刮刮她的鼻子,“傻丫头,不要同情我,要说怨和恨,我以前真的很恨他,尤其是我母亲被他杀了后,我对他的恨与日俱增。”
“那……你想报仇吗?”她的手不由自主揪住他的衣领,泄露了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抿着的嘴角拉得笔直,瞬间失笑,又有些无奈,低头对着她,满眼宠溺,“以前会,现在不会了,因为有你。”
她动容,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就爱她这一双茫然又可爱似小羊的眼睛,仿佛时刻在向他招手,寻求他的保护。
“我成了你的软肋吗?”她似有所顿悟,“你怕你出手后,黑宗朔成落网之鱼,像黑习尧那样,每次都被侥幸逃脱。这样一来,对我的威胁就大,你不怕死,不怕任何危险,你只怕我有危险。”讲到这里,嗓音哽咽。要他肯为了她放下替母亲报仇,这得经历多少内心挣扎。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吻了吻她的额头,“天不早了,昔昔,我们关灯睡吧。”
灯熄后,他滑进被子里把她搂进怀里,无所顾虑地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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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弄得仰起脸,喘着气,无措地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他的话,他顿时就笑了,胸口有无限感慨,“傻丫头,还用回答吗?你说的都对,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恶人自有恶人磨,黑宗朔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钟未昔埋在他胸口闷声说,“曜哥哥,我不是为别的,我是怕你有危险,那些地盘你完全可以有实力从佟冠楠手里重新夺回来,你没有那样做,我想你可能最就料到这一天了。”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老三他们经常喜欢说一句话叫‘出来混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些年老二他们相继走了,我每送走一个内心就自问自己一次,这句话真的应验了吗?我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命运是什么,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去拼,不去夺,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落到你手上。前不久,老七死在了香港,这对我触动很大,在香港料理后事的时候,我反复在问自己,老七下一个是谁?老三?老五?老六?还是老八?”
他心里的痛苦和煎熬她时时能看得懂,钟未昔心里翻滚,伸出手臂抱住他,“有这样的结果,我相信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不管是肖鹰、洪尘还是午征,我想他们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用你曾经的一句话说,一脚踏进这个圈,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你是他们永远的大哥,不会因为死亡把这份情谊分开。相反,能够真正超越死亡的友谊恰恰是真金铸造。如果有来生,他们下辈子还想做你的兄弟,还想认你做大哥……”
他动情了,黑暗中眼泪淌出眼角,在人前他从来不哭,这一刻眼泪肆无忌惮淌出来。
钟未昔静静抱着他,像抱一个在寻求宣泄的小男孩。
铁打的人也有一颗心,何况那些人曾经和他出生入死,他能忍到现在把后事一一料理好,没有掉一滴眼在她看来实属不易。
哭,有时候不代表懦弱,它是人类生理情绪的一种表达和表露,亦是人类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那些从不会哭的人才是真正懦弱的人,因为他们怕把自己的脆弱赤/裸/裸暴露出来。
*
离钟涵炎的婚礼将近,钟未昔又接到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里钟涵炎向她确认他们去参加婚礼的时间。
这是一件很说不通的事,按道理这么大的事,只需要向她确认一次即可,不会有哪个人会糊涂到连参加亲人的婚礼时间都会搞错。
讲给黑司曜听,他笑了笑,没表示什么。
钟涵炎婚礼前一天,黑司曜带她去精品商场逛了一圈,一口气置换了几十套行头,有礼服有当下季节的裙装,鞋子、帽子,配饰一应俱全。
“参加婚礼不用这么多套衣服。”钟未昔哭笑不得,女人天生爱美,喜欢漂亮的衣服不假,可是这么多套她要穿到猴年马月啊。
“谁说穿不了,慢慢穿,女为悦已者容,你穿了当然是给我看的,以后你可以上午换一套,下午换一套,晚上换另一套。”
正文 第364章 真凶
他指的晚上换另一套可不是什么日常的衣服,就在刚才他特意带她去了内/衣精品柜台,把当下最新款的情-趣全打包起来。
她无语,有点晕,他眼中的魅惑和黯然充满情-欲的味道,很让人有一种想要全身烧起来的感觉。
大庭广众之中他的声音不算低,被别人听到的机率极高,
在这极度羞赧和生气中又有一点想笑,冰山一样不苟言笑的曜哥哥最近时常变得爱开玩笑,虽然有点色色的,嗯,但是看上去那么充满了人情味,像个正常的陷在恋爱中的大男人。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悄悄渗进室内。
她静静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男人沉睡中的侧脸。
不论何时何地,他的睡容总是那么清新迷人,与他平常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今天是哥哥大婚的日子,他们得在中午前搭飞机飞往小城。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太阳刚刚升上来,还可以再小睡一会儿。
想着再过一会叫他,英俊的面孔陡然转过来,“看什么?”
她缩在被子里笑,“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之前。”他伸手揉着她睡意的小脸,“不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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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昔摇摇头,坐起来穿衣服,曜哥哥是个生理钟比较准的人,不管晚上有多晚睡,早上起床的时间永远不会变,昨晚睡觉前再三问他早上起床的时间,不是不放心他,只是被哥哥接二连三的电话弄得也有点紧张,感觉即将参加的不是什么婚礼,而是重要会议。
她不愿去想哥哥,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每一次他这样的电话,对于她而言等于在两个人间不断地加上冰块,让两个人的关系不断冰寒,逐渐远离。
果然,他们刚刚起床,携手去洗手间梳洗,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钟未昔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估计很难看,所以黑司曜拍拍她的脸颊,“我去接,你去刷牙,抓紧时间。”
她下意识躲进了洗手间,开大水龙头,听不到曜哥哥讲电话的内容,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不知道哥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样,甩了甩头,深吸了口气,埋下头去把脸浸在温水里。
大约十点钟,他们到达小城,街上人来人往,熟悉的建筑带动了童年的记忆,经过市中心钟鼓楼时记忆好象从眼前翻转出一个画面,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哥哥有一次她到这附近的新华书店,还没到目的地,她不小心滑倒了,大哭了起来。哥哥把她扶起来,为了哄她特意把买书的钱给她买了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她当时舔着棒棒糖,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到现在,她都记得那棒棒糖的样子和滋味,相信到老的那一天回忆起来她仍能清清楚楚地记得。
人的记忆是个很奇怪的结构,它能记住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能记得很多极坏的东西,当这两点结合,加上一些平常不起眼的记忆,碰撞出的火花又会让你茅塞顿开,有意外收获。
她低头吸一口气,紧紧攥住黑司曜的手,“曜哥哥,我们不要去……”
她的手劲从未有过的大,黑司曜抿唇,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马上让司机调头。
车子行驶在婚礼举行的酒店相反的方向,仿佛一下子与危险拉远,钟未昔稍微平静下来,舔了舔唇说,“曜哥哥,我们回青州吧。”
闻言,他似乎料到了什么,唇角微翘,示意手下把车停下来。
“你想到了什么?”他必须确认,尽管他已经从她的眼神和动作中读出来了。
“我……”她抖得厉害,语不成调,显示被某种真相吓得人完全没有恢复过来。
“不要怕,有我在!”他搂紧她,给她吃一个定心丸,“昔昔,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怕,你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高深莫测,线条分明的脸上明暗交织,看不出什么,嘴角下沉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情绪。
“曜哥哥,你早知道了吗?”她抓住他的衣角,颤颤巍巍地自言自语下去,“我爸爸的死警方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谁是凶手,岳峰和钱旭一直没有放弃,不是他们没有上心,是这个凶手太狡猾。他在现场留下的证据全部把警方的视线引在另一条路上,从而很好的隐藏了他的身份。”
他拍着她的背,这个时候任何劝慰都是多余的,静静听着她把话讲完。
“呵呵,我想不到会是他。”她笑了起来,笑中有泪,泪中有难以置信的苦涩,“真的想不到,在我和身边所有人的印象里爸爸和他几乎从来没有言语上的冲突,他没有杀我爸爸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样大的仇恨,非要在杀了我爸爸后把他的器官都挖走?到底是为什么?曜哥哥,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在他怀里瑟瑟如小兽,看她痛苦他如针在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上,我承认头一回犹豫了。”
“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是想让我自己发现?”她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不相信他会这样残忍,呆愣住,足足有五分钟。
他承认这个决定对她有点残忍,亲身经历比别人讲出真相要难受百倍,但是他有他的苦衷。
好在钟未昔比较冷静,看了看他,现在有点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