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什么时候下来?”肖鹰伸长了脖子等。
“刚上去,估计要过会。”齐立非把围裙拿下来,拉开椅子坐下,靠在椅子里和肖鹰闲聊起来,“你说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肖鹰一愣,“立非,你小子心思细,什么人到了你眼前还不是看个透彻才入得了你的眼,要不是大哥能入得了你的眼,你还能留下来加入我们?考我的吧!”
齐立非摸着络腮胡,低头一笑,“给我讲讲你眼中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肖鹰肚子饿得直叫,努力把眼睛从粥碗上拉回来,“靠,我不是跟你讲过几回吗?还想听。”
“想听。”齐立非神色认真,他才来两天,有些事情短时间内了解不透彻,听听别人的意见,再联系自己的分析分析,会有另一番见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肖鹰摊开双手,“好吧,我说。”
“大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那可是最了解不过了。想当初在美国结识,那时候我不知道大哥的来头,只以为是个家世好的留学生,大少爷。像这样的我见多了,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买点东西就跑到贫民窟来给穷人发救济,说好听点是乐善好施,说难听点那就是作秀。”
“大哥救了我后,我一时也这样认为,碰巧以前得罪过的几个小混混跑到贫民窟来闹事,带了枪,看样子想把我解决掉。我双拳难敌四手,腿上中了一枪,肩上和后背也中了枪,他们想慢慢玩死我。关键时候大哥挺身而出,把带头的小混混拉来做人质,小混混们依然嚣张,认为在这里大哥不敢开枪。”
“我当时很清楚地记得大哥冷冷地勾了下唇,露出冷酷的笑,随即扣动了手里的枪,子弹从小混混的太阳|穴这边进,从那边出,把头打爆了。”
“人倒下后,其余的人吓得屁股尿流,放狠话说会报警,让他们等着坐牢,然而几天几个月过去了,警方那里丝毫没动静,这件事最后落了个不了了之。”
“我猜测那几个小混混的下场,有可能已经被全部解决,因为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同时心里对大哥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两肋插刀,这样的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后来我知道大哥的父亲是中国最大地盘的黑社会老大,不仅没有与大哥保持距离,反而更加想要誓死追随,于是改口叫大哥,因为大哥全是在靠自己,从来没有靠过黑社会老大的父亲。”
“这些年陆续看过来,大哥是个怎样的人我看得最清楚,冷血和冷静一直是我给大哥的代名词,可我从来不知道大哥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大半夜跑出去寻人,更为了救人,肯跳到阴暗的老井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救大哥和钟未昔从井里上来的时候,我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上次大哥让我去接钟涵炎和钟未昔,对于钟未昔的解释是朋友的妹妹。可我不是瞎子,大哥对钟涵炎避而不见,等钟涵炎走后才去见钟未昔的。”
“在我的心目中,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少年时就开始未雨绸缪,遇事冷静自持,最可贵的是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做些傻事。可是现在的大哥这是怎么了,要想让对手没有可乘之机,就得没有短处暴露在对手面前,这是大哥说的,也一直要我们遵循。万事开头难,现在正处于创业先期,大哥把精力分散,很容易让……”
肖鹰越说越激奋,齐立非打了个手势,“停!你话题叉远了,再说这是大哥的私事,我想他办事有分寸,会知道怎么做,不用你瞎操心。”
肖鹰不服了,“哎,齐立非,叫我谈看法的人是你,现在叫我闭嘴的又是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话太多了,吃饭。”齐立非指着肖鹰面前的粥碗。
“不是要等大哥的吗?”肖鹰刚说完,黑司曜从外面进来,手里牵着个小身影。
二人停止了聊天,朝黑司曜点头,“大哥。”又看向埋着脑袋,一脸拘谨的钟未昔,“大嫂。”
饭后,黑司曜把肖鹰和齐立非叫到书房。
齐立非汇报:“买家联系了两家,一家是新加坡富商,在青州新区有家工厂,对这认庄园很有兴趣,出手应该不低,另一个姓戴,叫戴栋,是个个体老板,可他的小舅子却是白京,我在想,可能背后真正卖主就是白京。”
黑司曜没发表意见,从抽屉里抽出烟,分别递了给齐立非和肖鹰。
肖鹰拿起打火机,恭敬给黑司曜点上,“大哥,我有个问题,既然姓白的要买,什么不直接买?反正他在青州的势力也不小,从黑道上赚的钱也多。”
齐立非与黑司曜对视一眼,说,“这还不简单,不想引起万允的注意,我想白京买这套庄园一定是另有用处。”
黑司曜弹了下指中的烟,“让你购置的东西购置的怎么样?”
齐立非点头,“购置好了,等半夜我会在事先精心选好的几个隐蔽点装上针孔摄像头,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肖鹰一听明白了,“大哥,这个想法妙啊,咱们把庄园卖给戴栋,等于卖给白京,一方面可以得到资金,另一方面咱们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举两得。”
“谁说我要卖给戴栋?”黑司曜哼了一声。
“啊?”肖鹰一愣,“不卖给戴栋,难不成卖给新加坡富商?那咱们就这样白白浪费监视白京的好机会。”
正文 第104章 难抉择(3000字)
“笨蛋!”齐立非敲了一记肖鹰的脑袋,“大哥的计划你还没听明白。卖给戴栋那不是太明显吗?地球人都知道戴栋的小舅子是白京,卖给新加坡富商就不同了,你以为白京会甘心拱手让人吗?”
肖鹰被这么一敲,豁然开朗,“噢,我明白了,大哥故意卖给新加坡富商,白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机会把庄园卖到手。到那时候咱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悄悄监视白京,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内幕,抓住白京的小辫子,一举铲除这伙人的势力。”累
齐立非和黑司曜没出声,可那表情就是你才知道的表情。
肖鹰打起了哈哈,“我就说嘛,大哥把庄园卖给新加坡富商,事先装的摄像头干什么,难不成大哥有偷窥癖啊……”
黑司曜面上一凝,肖鹰还没察觉,仍想说,齐立非赶紧拉住肖鹰,抢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哥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我要跟他见识,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黑司曜勾了下唇。
被大哥眼睛这么一瞪,肖鹰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虽说这是大哥的玩笑话。
“大哥,大嫂这几天不用上学吗?钱一到手,马上要搬,合同日期要不要往后定几天?”
黑司曜懂齐立非的意思,考虑得不无道理,既然决定卖,最好尽快脱手,以免夜长梦多。等合同一签,他们就得从这里出去,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办吧,明天卖掉,后天我们搬。”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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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为零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的彻底,他们三个人将带上各自分到的人在规划好的区域潜伏下来,以防引人注意,以后吃住都会开始从简,不方便身边带个女孩。
“你介绍的人选呢?”黑司曜朝齐立非挑挑下巴。
齐立非点点头,“人您是约出去见,还是在这里?”
黑司曜掐掉香烟,端起咖啡轻啜,“就这里。”
约出去谨慎一些,毕竟现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约在这里就得冒一定的险,不过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齐立非。
大哥能如此信任他,齐立非记在心里,走出去打电话,进来说,“我去接人。”
齐立非走后,肖鹰递上图纸,“大哥,这是我选的几个地点,您看看。这里,这里,顶层都挺不错的,可以整租下来,十几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动静大,方面咱们活动,楼下的人还不容易上来。”
“还有这里,平房,您看,地理位置偏,又靠近活动的地点,最重要的是这里居民少,只要咱们收敛一点,小心一点,不会引人注意。”
黑司曜一张张看着图纸,听着肖鹰的建议,落脚点已经找了好几天,时间紧迫,是该在今天定下来。
齐立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介绍的人也不会太差,到时候可以多一个人讨论。
半夜要安装摄像头,这件事弄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他得在旁边再做判断,看是不是真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么看今天可能要熬通宵了。
卧室里的钟未昔一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洗完澡,把自己严严密密地包在被子里,跟个蚕蛹似的,又睡不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躲在被子里研究手机,发现没电了。
爬起来充电,缩回去又把自己裹严,也不管他回来有没有被子盖。
高中的时候天天睡得晚,一个暑假养下来别的习惯没有,早睡倒是养成了,实在是困,眯着眼睛睡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舒服地在被子里伸个懒腰,转过头身边没人,床铺上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楼下此时也热闹,与昨天早上一样,不同的汽车声、说话声,嘈杂一片。
洗漱好了,她从卧室出去,黑司曜刚好向她走来,好象熬了夜眼里有红血丝,拉住她的小手要下去,却不是去饭厅,带她直奔后门。
钟未昔心里是乱的,看到他,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包围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相处,又禁不住诧异,小声地问,“带我回学校吗?”
“嗯。”他对她的主动说话流露出一丝异样,倒回答了她的话,“这里以后不能住了。”
“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失落,为什么不能住了,这里不是他的吗?或是他父母知道了,不让她住?
“一时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蓝眸倏然加深,他没多说。
还是不要告诉她吧,她那么胆小,看到血都怕,他要做的事又都是不能张扬出去的。在她面前能瞒就瞒,他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
怎么会解释不清楚呢,这里是他的地方啊,他总有话语权的,钟未昔垂下眼睛,是不想告诉她吧,所以才急急忙忙把她送回学校。
黑司曜坐进车里,把她的书包放进后座,皱了下眉,多大了,出来还背个书包,她缺个女孩子上街时的皮包。
好久没坐车,又是副驾座,钟未昔忘了扣安全带,是他帮着扣的。
倾身在她身前,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拉起她的手,被挣开,他又拉回来,强势性地攥着。他的霸道她从来都没辙,只好别开小脸。
他执意要她看自己,把小脸扣过来,“过几天来接你。”指尖留恋地抚着细嫩的脸颊,爱不释手,难以放开。
计划在即,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事能左右得了自己想要一统黑道的意念。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谋划了二十年的事业眼看要迈向重要的第一步,偏偏在这个时候,放不下一个女孩。
黑宗朔教过他很多东西,表面上他惟命是从,实际上他从来不想走黑宗朔那一套老路,可黑宗朔有个观点他一直认同,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想做到龙头老大,就得无懈可击,必须丢掉一切拖后腿的包袱,包括烦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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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他对感情不屑一顾,现在,他想试一试,江山与女人两个都要!
车子停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他语气深沉地叮嘱着,“军训期间的假都请好了,你好好休息,学校食堂的饭菜吃不惯到外面吃,卡里有足够的钱,不够再告诉我。有什么事要讲,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给我发短信。”
她拧着裙角,犹豫地点点头,卡里的钱她看过,那么一大笔数字,足够她用完大学四年还有得多。
为了供她和姐姐读书,爸爸手里的钱都是借的,妈妈去世看病也借了不少,到现在还没还清,爸爸不可能给这么多生活费和学费,她早就该想到是他的钱。
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起头,深深看他两眼,又在惊慌中低下头去。
小脸颊上有两朵淡淡的红晕,那么好看,仿佛是绽放于晨雾中的莲花,水眸里好象有雾气,她哭什么呢,黑司曜把人拉进怀里,有着浓浓不舍,活像生离死别似的,心里酸得慌。
自由了,她难过什么?钟未昔乱成一团,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哥哥离开的时候,她也难过,这应该是和哥哥一样的感觉吧?
失去了保护她的人,又变成了她一个人,好象被遗弃了一样,所以才会这样不舍吧?
他的话从未有过的沉重,好象要去做什么大事,她又帮不上忙,只能听话,拎着自己的书包下车进学校。
黑色轿车没走,他一直目送着她,看着纤细的小身影一点点走远,心情无限失落。
拿出烟盒,发现里面没了烟,揉碎了扔到窗外,怕自己会管不住,慢慢趴到方向盘上稳定情绪。
钟未昔也没有走,学校还处于军训封闭期间,大门紧闭,她拿出学生证才得以进去,躲在大门后的树后偷偷透过大门铁栅栏向外看。
脑子里仍是乱轰轰的,她的举动身不由己,对他不再排斥,好象更想和他待在一起,就象刚才一样,哪怕不说话也好。
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咚呼乱跳,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离开的时候心里空空的,又疼又乱,好想见面。
她这是怎么了?又生病了吗?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
“昔昔。”一声痛心的叫声打断了她的心情,抬起头,哥哥。
“你出来!”钟涵炎站在门外,一脸的阴云。
“这是我哥哥,我哥哥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