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牧离……他读了两声,马上说,“我是江牧离,请问她人怎么样?”
“……”
丢下电话,他拔腿就跑。
……
感觉睡了很久,钟未昔慢慢睁开双眼,屋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灯亮着。
紧接着她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睫毛很长,微微垂着看她时更加漂亮。
可是这眼睛里没有温度,再细看眼睛的主人,牧离。
“你可真能睡。”牧离直起身,双手抱住胸,一副很疏远的样子。
看来他还生着她的气,钟未昔与他短暂对视后,益发觉得他小孩子脾气重,低头打量起周围,这里不是医院,她记得自己上火车后就晕倒了,应该被送到医院才对。
牧离板着张脸,“你不止能睡,还能折腾,知道我是从哪里把你接回来的吗?先是跑到火车站,然后再知道你进了医院,再把你从医院接回来。”
这里是挑灯镇的大宅?
钟未昔人虽然晕了一段时间,可是也记得这可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朝北的,这间房是朝南的,向阳,应该是她房间对面的那一间。
“医生说你体虚,需要多晒太阳,给你重新调了这间房,以后那间就不要睡了。”牧离好象还在生气,说话的时候全程绷着张脸,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她气弱地点点头,“谢谢。”
“钟未昔……”牧离好象有话要跟她说,可是语气一转,瞪着眼睛,凶狠的警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知道我接你回来的时候有多丢脸吗?哪里晕不好,偏偏晕在火车上,忙得人家手忙脚乱,还有,你手机里为什么我的名字是……茉莉?”
他停顿了一声,脸别过去咳嗽了两声,又转回来继续凶巴巴的质问,“我不就是几天没理你,你又是离家出走,又是把我名字改成什么茉莉,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人家铁道部的工作人员看到我是什么表情?”
说着,他拿出她的手机,上面他的号码上明明确确写着茉莉二字。她用的是拼音输入法,当时不小心按错了,人又懒,想想私下是自己看,自己认识就好,没想到弄出误会来。
看钟未昔眼含笑意,牧离更加愤怒了,“人家下巴都快吓掉了,还一个劲地问我,你是不是茉莉小姐,你是不是茉莉小姐,你知道当时弄得我有多尴尬吗?我到办完手续走的时候人家还拿一种很异样的眼睛在看我,拿我当变性人……”
“对不起。”钟未昔再也憋不住了,咧嘴笑,“反正你问心无愧就行了,何必太在乎。”不过他这脸蛋长得太漂亮,让人怀疑也正常啊。
牧离一手支住额头,阴沉的说,“钟未昔,污蔑我者死,知道吗?”
她真的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大的笑话。钟未昔嘴咧得更大了,再也不顾及形象大笑起来。
“笑吧笑吧,你一个人在这里笑个够,没人端茶递水,饿死你活该!”牧离白了她一眼,不自然地往门外跑,摔门而去。
钟未昔真的笑了很久,一个人躺在床上笑,笑了一夜,没有眼泪。
*
酒店总经理一大早刚上班,当天值班的经理就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总经理不满于属下的处事作风,“有话就说,制造什么紧张气氛。”
值班经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拧了把脸上的汗说,“是这样的,有个客人在总统套房里发火,说我们当班人员擅自做主去开他的门,他要求我们酒店给个合理的说法,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还要赔人。”
“总统套房好几套呢?具体哪一套?”总经理毕竟是总经理,沉着地问,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鼓,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那套的客人。
“9003号。”
总经理一听心往下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间房长期被人包下来,对方来头不小,可是得罪不起的主。这件事如果摆不平,可不是用钱赔就能解决的事。
正在这时,总经理办公室上的电话响了,一接听总经理就吓得脸色惨白,陪着笑,“哪儿能呢,肖先生,他是你的大哥这我知道,我们没有怠慢他的意思……是,是,我马上去处理……”
总经理放下电话,顾不得先了解,火烧屁股的带着值班经理满头大汗赶过去,门还没进呢,里面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出去!”
总经理与值班经理听得身心一颤,互看一眼,总经理低着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经理哆哆嗦嗦地讲起,“今天早上大概四点多,这间房有人打电话到服务台说门锁坏了,让我们去开门,她有急事要出去,我看显示记录的确是这间房打过去的,不敢怠慢,所以就赶紧带着人从外面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穿着一套男人的衣服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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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青烟
该死的,她跑了!
黑司曜醒来后,第一眼就去看右手边的床沿,她不在了,昨晚在见她之前他喝了大半瓶酒,边开车边喝。
宿醉后大脑一片空白,摇摇晃晃在套房里找,最后他愣愣地发现她走了。
她不可能走的,没有他的指纹开不了门。累
心头充满焦急,打到服务台,对方的话差点把他的肺气炸,居然是他们拿了钥匙来开的门。
真他妈的一群蠢货!
他沉不住气一把掀了偌大的床铺,光着身子瘫坐在地,发泄过后是巨大的怅然若失。
她到底是走了,像一股青烟飘走了。
清醒下他不会强迫她做那些事,他懂,那样做等于把两个人推到了永远不可能的位置,而酒精只是一个催化剂,内心干涸太久,碰到她就什么理智都没了,每根血管都在跳跃中显示自己的渴/望与兴奋。
潜意识里他希望她能够因这场欢/爱而原谅自己。
多年纵情娱乐场所,他一直洁身自好,经验虽不是最好的,却自持有一副强悍壮硕的身体,充沛饱/满的精力,可以几天几夜和她一起研究,直到彼此满足。
现在她走了,酒店工作人员说她是早上天刚亮走的,也就是说当时正是他睡得真香的时候,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好象上一刻在天堂,以为可以得到重新在一起的快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坠落,一直跌到深渊。闷
失望比绝望更可怕,更让人难以接受,他就这么让她接受不了,这么恶心吗?
她嘴里说不恨,说没有恨哪来原谅,可做的事却真真切切让他觉得她在恨,只不过这恨藏得深,藏得重。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她离开时的表情,冷漠中带着无动于衷,又好象看到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突然心情复杂起来。
门外,酒店工作人员听到里面的动静,黑先生黑先生地叫着,态度无一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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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理,秦啸打来电话,他不知道自己对着话筒说了什么,手机滑落在地。
*
不知道是人懒,还是恢复得慢,钟未昔整天懒洋洋的窝在床上不想起来,睡了醒,醒了睡。
有时候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伸个舒服的懒腰,也有的时候抱一本书,坐在窗前的藤椅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房间前是有阳台的,不过她大多不用,因为怕吹风。想想真的是不可思议,已经是夏季了,她却喜欢太阳,怕风,说出去换谁都会吓掉下巴。
牧离照例是不见人影,可是每次她醒来床头柜上必定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有时候是可口的饭菜,还有的时候是面条。
她肯定他重新请了保姆,只是没有机会见到,这天她精神好一些,拉开门下了楼。
大宅里静悄悄的,午后的慵懒让人昏昏欲睡,她进厨房看了看,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变了,所有的都是新的,餐桌、餐具、还有地面砖。
唯独没有见到做饭给她吃的保姆。
傍晚,她特意又下了楼,果然看到有个身影在厨房忙碌,是个中年妇女,旁边站了一个人,手里拿着把刀,一看她进来,那刀在灯光下寒光闪闪,尤其是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说不出的阴森,“晚饭马上就好。”
保姆转过头的时候,与钟未昔同时一愣。
“桂姨。”
“未昔。”
牧离一点不意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和桂姨不是老乡。”钟未昔见到桂姨无比开心,抽空向牧离解释。
“不是老乡?”牧离摸起下巴,自言自语起来,“我明明看简历的时候上面写着小城的名字,还有你家的小区,所以我才决定请的……”
“我和未昔确实不是老乡,我在他们那边的小区开了家早点铺子,她小时候经常喜欢到我店里去吃面。”桂姨看到钟未昔也高兴坏了,她来这里这么久,江先生从来不让她上去,饭菜都是江先生在旁边等着她做完,再亲自端上去的。
钟未昔拉住桂姨的手笑眯了眼,“对了,桂姨,你怎么会大老远跑到挑灯镇来,你的早点铺呢?”
桂姨一脸的气愤,“别提了,我的点心铺早就开不下去了,小城里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越来越多,三天两头上门收。我一个寡妇不敢得罪人,只能咬牙交上,一年盘算下来不单没赚,还亏了几千块,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泪。后来索性不开了,回到老家,这不,挑灯镇隔壁就是我的老家。我本来想干老本行的,早点铺才刚了没几天,又有人要来收保护费,气得我呀差点心脏病发。刚好有个邻居做保姆收入不错的,我就决定改行做保姆,这不前段时间刚刚投了简历江先生就来找我了。”
这是一顿十分怀旧的晚饭,钟未昔和桂姨聊得很开心,她胃口也好了很多。
看着钟未昔一改连日来的萎靡不振,眼神中透着一抹光彩,牧离在旁边难得不插嘴,全程只吃饭。
宅子里有了桂姨的出现,钟未昔下楼的机会多了许多,有时候会陪着桂姨出去买菜,散步出去,再散步回来。
几天后,牧离从外面回来,桂姨家里有点事今天请假。
他特意从外面买了饭菜回来,扯着嗓子往楼上响,“未昔,下来吃饭。”
楼上没动静,可能没听见,他又喊了一次,仍是看不到人。
掏出手机拨电话,很快通了,电话里很嘈杂,他大声问,“钟未昔,你人跑哪儿去了?”
“我……砰……”话筒里,才听到她发出一声,瞬间被一道声音覆盖,好象听上去是砸东西的声音。
“你到底在哪儿?”他焦急起来。
“我在……桂姨……桂姨……”钟未昔的声音断了,听到她在不停叫桂姨。
牧离听出不妙,拿了车钥匙拔腿往外跑,从车库里开出跑车,直奔隔壁镇。
呃,牧离下面要吃拳头了么?
正文 第219章 入局
钟未昔的电话打不断,看着前方只开了一小半的路,牧离感到心神不宁,心上像压了一块巨大的岩石,黑压压的喘不上一丝气来。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担心一个人,担心到眼前的世界是黑暗扭曲的,明明是平坦的大道也变得危机四伏,宛如四面八方会飞来无数只暗箭,瞬间将他射得体无完肤。累
桂姨家住在一座农家小院里,只听里面不断传来打砸的响声,以及阵阵谩骂。
“未昔。”牧离停下车,想也没想就冲进去。
院子里满地狼籍,一群人恶狼似的在翻箱倒柜,桂姨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钟未昔不知去向。
那群人中有个为首的,朝桂姨逼供,“死老太婆,你交是不交?不要当你躲起来了,就以为哥几个拿你没办法,再不交把你家烧了,看你有没有钱交保护费。”
桂姨嘴角正流着血,头上也破,地上瘫了一地的血,“真的没有,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家就这么一点破破烂烂的东西,我被你们逼得生意做不下去,连店都关了……”
那人瞪的眼睛有铜锣大,指着自己的鼻尖凶恶地吼:“你当我们是傻子啊,有人告诉我们,你去帮有钱人家做保姆了,现在外面的保姆没个七八千也有四五千,你现在有钱就赶紧把欠我们的保护费交上,不然的话别怪兄弟几个不客气!把你的女儿卖到夜总会去做小姐,拿她侍候客人的钱替你还债!一直做到她死为止!”闷
“畜生!”桂姨瞪大眼睛,一口痰吐到那人的脸上。
那人恼羞成怒,眼看蒲扇般的巴掌扫向桂姨,牧离的身影奔过来,“住手!”
“从哪跑来个多管闲事的。”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拿起身边的棒子往牧离眼前挥,“滚开,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想当我老子你得问问我答不答应,把人放了。”牧离指着那人身后瘫在地上的桂姨,不知道未昔在什么地方。
“江先生,你赶快走!”桂姨不知哪来的力气,疯了似的爬起来用头拱开那人,那人没有防备,被顶了个人仰马翻,桂姨满头满脸是脸,喘着气对牧离说,“这里没你的事,未昔被他们抓走了,你去救那苦命的孩子,是桂姨连累了她,桂姨一把老骨头不怕死。这些都是禽兽,再不去救她就大事不好了。”
牧离此时犹豫不已,他知道如果不去救未昔可能就晚了,未昔那么瘦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几天前从小城回来后好象身体益发不好,整天缩在房间里不是懒,是真的没力气。
然而,他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如果因为他去救未昔而把桂姨丢下,很有可能桂姨会没命。
时间容不得他迟疑,院子里的一帮人见大哥被打了,纷纷掏出家伙围上来,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