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皇宫里到底有多少机关啊?陈茜看得目瞪口呆!
“茜儿,朕是天机阁主,想要做这等机关非常容易!”姬昭微笑道:“走罢!允王爷还等着呢!”
朕即天下
进入密道,陈茜只觉阴气逼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茜儿,不要怕!朕就在你的身侧!”
火光燃起,陈茜转头去看身侧男人,此刻的他笑意依然,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陈茜觉得这目光太专注,太深情,掩饰性地一笑:“臣妾不怕!”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
姬昭心底喟叹,布满薄茧的手掌紧紧地包住她的左手:“跟着朕,这密道里处处机关,若是迷路了进入死道,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陈茜心里一颤:“这……也是天机阁之功?”
“非也!朕才登基半年,哪有如此功力修筑如斯工程。此密道乃大晋开国皇帝修建,是天机阁第一代宗师玄元子的得意之作,玄元子修好此密道后便自杀了——当然不是自杀,而是武皇帝逼迫的,可玄元子个性狂傲且狡诈如狐,他知道自己不得善终,但他不想让穷尽他一生精力的机关密道隐藏地下不为人知,所以他秘密将机关图纸送出皇宫,藏在天机阁,所以,这个机关,除了大晋历任皇帝知道,天机阁也知道!”说道此处,陈茜觉得自己的手快被他的手给捏碎了,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所以,就算父皇到死也没有告诉朕这个秘密,朕也知道!”
昏黄的火把下姬昭面色沉郁,姬昭逼宫囚父,杀兄(太子)弑弟(四皇子和五皇子),是踏着亲人的尸骨登上的皇位,先皇临崩,拒绝与姬昭相见,陈茜早有耳闻,此刻知道真相,心里沉甸甸的。
“陛下,允王知道这个秘密吗?”
“他?!当然不知道!”
陈茜豁然抬头:“你竟连允王都不信?”
姬昭笑了,笑容不无嘲讽:“朕信允王,然,朕不信允王之后!”
陈茜也嘲讽道:“陛下就相信臣妾?”
姬昭笑得促狭“茜儿,朕信你,更信你之后!”
陈茜听了,不知是喜是忧,酸甜苦涩竟就被他这么一句话全部涌起,陈茜只觉心头起伏不定,万般思绪竟真的无法理清……
她来到这个世上,嫁给了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始终无法把他当做丈夫,她始终认为,她与他,成就的不过是历史上君王与妃子的过往,是君与臣的距离。但今天,在这个黑暗的密道里,他拉住她的手,把他的秘密与共!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种认同——与他并肩的认同!
“茜儿,这是大晋的秘密,是大晋皇帝的秘密,是大晋皇后的秘密!朕即天下,天下,朕与你同在!”
陈茜心头激动,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容易窥见人心,并且,步步相逼!
这样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朕即天下?!
你袖手了天下,我也是天下一粟,又怎敢奢望与你并肩?
陈茜咬着牙,默然无语!
姬昭望着陈茜,却只看到她低垂的脑袋,她万般的思绪都掩藏在那朝着地面的容颜!
他一直知道——她很理智!
他一直知道——她在怀疑!
他一直知道——她不会回应!
最终,密道里的表白化作长叹一声:“茜儿,你为何总不愿抬头,认真地看朕一眼呢?”
武大郎
陈茜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不确定,当年刘彻拉着卫子夫走进椒房殿时是否也如此问过她!
……
一出密道,陈茜便被眼前的事实打击得自信全无。
因为密道的出口就是她逃宫那天投诉的客栈!
原来自己是自投罗网啊!
怪不得他那天笑得那么开心!
姬昭望着被打击得快要抓狂的陈茜,非常高兴:“茜儿,朕的客栈住得还习惯吧?”
陈茜只好装胖子,僵硬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打起了哈哈:“还好!还好!”
这时,一个胖脑袋、短身材,粗胳臂,小腿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姬昭和陈茜施礼恭立:“见过主上,参见夫人!”
这个严重影响环境和谐的男人正是这客栈的老板!
陈茜听到他称呼自己为夫人,微微一愣。不由朝姬昭投去疑惑的眼神!
“武大,把我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是!”
陈茜乐滋滋地望着那武大郎出去,一脸坏笑:武大已有,金莲可在?
“茜儿,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开怀?”
陈茜收回阿q的快感,做正人君子样:“无他,想着能够出宫,臣妾心中雀跃而已!”
“是吗?”姬昭凑近陈茜耳畔:“茜儿,你可不能取笑这武大,你知道江湖中人如何称呼他的吗?”
陈茜摇头——她还来不及到江湖去走一遭,就被大晋皇帝抓进宫,实在没有时间结识江湖各路英雄好汉!
“茜儿,此人江湖人称‘鬼见愁’,擅使蛇毒,你看到他腰间动来动去的东西了没?那里面装着一条斑斓蛇,若是被那蛇咬了,必然狂笑三天而亡!”
“主上,夫人,这是你们吩咐属下准备的东西!”
闻言,陈茜的眼睛往那武大郎的腰间瞄了一眼,果然见到蓝锦囊里有东西挪动,脸色‘唰’地变成惨白!
武大见了,冷着脸道:“主上,夫人,若无其他吩咐,属下便告退了!”
姬昭拉过陈茜冰凉的小手,微微颔首。
“茜儿,别怕,那东西虽然厉害,武大一直把它当宝贝,轻易不会劳累它伤人!”
陈茜拍着自己的胸口,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朝武大送上的东西看过去——原来是两套男装!
也是,陈茜看向皇帝那身满绣龙纹的玄色袍服,不得不说他考虑周全。
换好男装后,陈茜化身翩翩佳公子,看了看铜镜里的人儿,陈茜转出内室,得意地转了两个圈圈:“怎样?”
姬昭走过来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最后摸着她的小脑瓜:“很好看!”
陈茜眯眯眼笑得得瑟,没成想姬昭一瓢冷水泼下:“比女子还好看的少年郎!”
好吧!自己长成这样,扮成男子实在太秦钟了,陈茜看着前面黑色袍服丰神俊朗的男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茜儿,到了外面,记得埋头走路!”这个女人,无论是扮成男人还是女人,走到哪里,哪里桃花盛开,他的头上很有危机感。
陈茜沮丧抬头,姬昭已拉过她:“走吧!”
陈茜以为可以顺道逛逛街什么的,没想到出门就看见一辆马车,武大侍立车旁,施礼道:“主上,夫人,请!”
陈茜很想说她要走路锻炼身体,可姬昭已经跳上了马车,并把手伸出来,用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上来!”
陈茜扁扁嘴,极不情愿地把手伸过去,姬昭如提小鸡仔一般轻轻一拎,陈茜就扑倒在一堆温热的人肉上!马车已经启程了!
微弱的光亮下,陈茜见男人笑得很得意,她咬着牙,很想把这个趁机吃豆腐的男人狠狠地修理一番,可是,人家力气比她大,地位比她高,脸皮比她厚,她现在是个嫩生生的小萝莉,想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纯属做梦,所以她除了忍,还得忍!
等陈茜热的身上快起疹子,武大一声:“主上,到了!”终于把她解救出来。
“武大,把朕的玉牌交给门房,他自然会放我们进去!”
“是!”
陈茜顺着帘缝往外看去,允王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她暗自腹诽——果然特权阶层就是不一样,允王收礼收到手软啊!
这时,车外传来一声一低沉的声音:“公子,我家王爷在轩辕阁,小的这就带公子过去!”
“好!”马车走了好一会,姬昭突然问道:“王府门口的人都是为西北之事求见允王的?”
“是的,公子,王爷开春就要回西北了,所以京里的王侯功勋就走得勤了些!”
姬昭嘴角扬起讥诮的笑:“看来,朕的大将军在大晋还算有几分面子!”
说服
轩辕阁是建在湖心小岛的一座小楼,离王府正院有半刻钟的脚程,马车很快就到了。允王爷立在湖边等待。
轩辕阁并无旱路可通,往来皆需舟楫,正是软禁人口的好去处,卧泉先生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个多月。
陈茜叹了口气,软语道:“陛下,请允许臣妾单独去见先生!”
姬昭与允王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允王一声呼哨,对面轩辕阁里走出一位绿衣小童来,轻驾小舟,望陈茜等人而来……
陈茜看着那小童驾着船飞一般地飘来,目瞪口呆,姬昭微微一笑,主动向她解释:“爱妃,此小童乃寒夜之弟,轻功一流,江湖人称‘临波公子’”
乖乖,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给姬昭当看守!
陈茜推人及己,觉得自己的逃跑计划比水中月还不靠谱,不由一声长叹。
很快就到了轩辕阁,小榻上,卧泉先生兀自装睡!
陈茜也不言语,默默地走到书案上,铺开宣纸,挥毫泼墨。
其一:《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chong)茅。
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幼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扉自泣啼。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经年辗转里已裂。
塌前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离落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注1
——茜自小离落,虽女子,愿为苍生,公乃高士,忍弃万民?!
其二:《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价优,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注2
帝尝曰——愿得天下士人之心,创我大晋盛世繁华!公愿得林泉以归,求心之宁静,然世不宁,公心何静?!
其三《帝说》
愿我大晋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今日出宫,帝与妾语,妾心为之摇,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陈茜眯着眼看去,哎,诗是好诗,句是好句,字却不是好字,陈洽深觉对不起先人,良心在默默滴血!
然后,陈茜绕过书案,走到榻前,朗声道:“先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妾虽女子,亦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先生顶天立地,不知比我区区妇人如何?”
卧泉眼睛咻地睁开,胸前起伏不定!
陈茜微微一笑:“书案上有新词三章,以供先生之娱!至于听或不听,先生自可裁夺!陈茜告辞了!”说罢施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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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剧情需要,不得已只好借用前辈的诗篇了
卧泉任太史令
'文、'“允弟,卧泉同意了?”
'人、'“是,皇兄!”
'书、'姬昭敲着几案:“茜儿说过她有七成把握!”
'屋、'“全是皇兄那三首词章的功劳!”
姬昭苦笑:“允弟,那词非皇兄所作,全是茜儿之力!”
允王大惊:“臣弟观此词章三篇,绝非闺阁之作,这……?”
“允弟,朕与茜儿相处多日,她确实聪慧,然聪慧处不在诗词,然偶有作,必让人惊奇,朕也觉疑惑非常!”
允王道:“皇兄可是怀疑什么?”
姬昭摇头:“茜儿虽聪慧,却无多少心机,甚至对皇宫深恶痛绝,绝不会对朕,对大晋做出不利的事来!”
“那皇兄?”
“她以为自己中了玉骨冰肌,不会轻易逃离,这事先缓缓!我们先说说卧泉的事!”
“皇兄,兵部被李家的人把持着,我们很难把人插进去,礼部却无多少实权,其它四部被戚相的人占着,除了地方官,实在……”
正在这时,王德全走了进来:“陛下,茜妃娘娘求见!”
姬昭与允王对视一眼,相继点头——也许,她能想出什么招来!
“快请!”
陈茜行礼后见允王也在,弯着眉目,笑得调皮:“陛下,臣妾是来领赏的!”
姬昭惊讶道:“领赏?”
陈茜道:“陛下,您可不能耍赖,臣妾已经问过王公公了,他说允王来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臣妾一琢磨,就知道卧泉先生已经答应出仕了,所以,今天是臣妾领赏的好日子!”
“爱妃,你费了那么多心思,为的是朕的赏赐?!”
允王无奈地闭上眼睛!
“陛下,当然了!”陈茜狗腿地跑过去“陛下,上次臣妾只是叫醒他就得了一千两银子,这次臣妾可是把他的心都给陛下你收买过来了,这么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高人,怎么也值两千两银子吧?”
姬昭差点被口水呛死:“爱妃,那卧泉就只值两千两银子?!”
允王一脸黑线,暗暗为卧泉不值!
陈茜立刻把小脸皱成一枚苦瓜,嘀咕道:“臣妾这不是看你穷,为你省银子吗?!”
姬昭扶额,无奈地闭了双眼。
陈茜觉得还是给这穷皇帝留些面子的好,于是转移话题:“陛下,人卧泉都打算入仕了,你让他当个什么官啊?”不会是左相吧?
大晋王朝开国至今,设左右相,实际上,除了开国的武皇帝,左相一直都是摆设,根本毫无实权,到了贤仁二皇时,戚家登上权力高峰,大晋就只有一个右相了。
姬昭和允王相继摇头!
“卧泉虽有名望,却无资历,一时授以高位,必然朝野大哗!”
陈茜沉吟片刻道:“陛下,你既想重用他,又不想让他受到攻击,也不是没有办法……”
姬昭急急发问:“什么办法?”
陈茜道:“大晋王朝有左右相,有六部,这些也都是人制定出来的,陛下,您是大晋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编个官名不在话下,比方说,记录帝王言行的‘太史令’……”
允王立刻了悟,哭笑不得:“这……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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