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地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闻到他混杂著淡淡烟草的男性气息。
要死了,难道她真的是个欲求不满的色女?
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
她狠狠甩头,把所有“不干不净”的念头全都甩出脑袋。
“沙子姊,你怎么了,头不舒服吗?”原本坐在电脑前上网的小雅,瞥见沙子怪异的动作,于是来到阳台关心询问。
她停下甩头的动作。“没有,我在想事情。”
“喔,在想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什么,天马行空,随便想想。”她扯出一笑。
“喔。”小雅干脆也和她并肩趴在栏墙上,四处远眺。“我以为大人不会像小孩子一样爱天马行空地幻想,大人应该都想得很实际吧?”
“作白日梦是不分年纪的。”大人当然也会想,想得可多了!爸皇谴笕讼肮咭匦乃迹换嵯氲绞裁淳徒彩裁础;旧希耸呛馨髅蔚亩铮蘼矍胁磺惺导省!毕袼褪欠⑾只孟肫肓斯斓馈⒁丫磺惺导剩鸥辖舸蜃K牡谝挥∠蟛⒉患眩蟾窃愕郊悖趺纯赡芤蛭蛲砟峭ㄊ适毕ε碌牡缁埃运兴墓邸鹊取笔彼浪ε拢圆糯蛄四峭ǖ缁奥穑咳绻堑幕埃肥荡锏剿哪康牧耍业缁昂笤诖采闲Φ嚼哿耍驼饷匆痪鹾妹叩教炝痢匙硬炀踝约旱男模┝艘慌摹?
有可能吗?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寂寞、她的害怕?
那头狂妄自大的沙猪也有细心温柔的一面吗……“没错。”小雅赞同地点点头,视线溜到黑鸦鸦的隔壁,忽然记起一件事。“哎呀!”
“怎么了?”沙子被她吓了一跳,抚著狂跳的心口。
“沙子姊,我忘了告诉你,东方哥要出门,未来一个礼拜都不会点餐。”
“东方?”是谁?哪位?何许人也?
“就是隔壁邻居呀,你不知道?”
她极力撇清。“我跟他又不熟。”他叫东方?是姓是名?还是姓东名方?
“这样喔。”
“小雅,你怎么会认识他?”沙子防备地问。那家伙该不会也想用同一招,威胁、利诱、拐骗刚成年的少女吧?
“他今天早上打电话来,那个时候你去买菜了,我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就替你问出来啰。”小雅一脸“奖赏我吧”的邀功甜笑。
“什么替我问出来,你还在胡思乱想哦!”她斜瞟了乱牵线小媒人一眼。
“我觉得东方哥是个好人,就算你们作不成情人,当朋友也不错呀,本来就是邻居,可以互相照应嘛。”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沙子姊好欸!
沙子姊一个女生开店,就曾遇过讨厌的客人骚扰,如果高大冷酷的东方哥一站出来,谅那些讨厌鬼也不敢对她们怎么样了。哇,英雄救美,好浪漫哦……“你又知道他是个好人了?”是狂妄自大、有自恋癖的猪头才是真的!
“我看过他救一只困在水沟里的小狗喔,那时我刚好路过,他还问我这附近哪里有兽医院,后来应该是带受伤的小狗去兽医——”啊,不小心说到禁忌了!
发现沙子脸色微僵,小雅赶紧转移话题,打起哈哈。
“反正东方哥为人应该是不错啦!”
“我不是警告过你人心难测,对方来历不明,不晓得是不是披著人皮的狼,你还给我一脸‘挂保证’?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张牙舞爪逼近大女孩。
“大野狼饶命呀……”小红帽可怜兮兮地后退。
“不饶!”狼爪出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两个女生在阳台笑闹成一团。
一个星期后。
他回来了,每天依旧叫“绿香屋”的外送餐点,只不过,数量由原本的一份套餐变成一份套餐外加两份儿童套餐。
他家多了两个小孩?是他的孩子吧,因为,那两个小孩用餐的坏习惯跟他一模一样,甚至比他更糟糕!
大概是得知她对料理的用心,之后他总算还有点良心,好歹会吞下主餐内七八成的配菜,但另外两个小孩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们居然把蔬菜全部剩给她看!
好,她不难明白,现今社会的小孩生活条件比过去的年代要好很多,又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多多少少有挑食的毛玻那两个小孩挑食,她无权置喙,可是他们却都将蔬菜和餐后水果原封不动退还给她,不是一次两次三次,而是每、一、次!
他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再说,她烧的菜有这么难以入口吗?!
事关两个无辜小生命的健康与她身为厨师的尊严,沙莎莎忍无可忍,中午休息时间直奔隔壁按门铃。
透过黑色铁门外的对讲机,屋里的男人替她开了大门,她踏上院子的石板路来到屋门前时,他也已经站在门边,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整个门框。
他没有说话,一双淡漠的黑眸看著她,等她开口。
OK,他没有招呼要打,那么她也不必客套了。
沙子清清喉咙,仰头直视他。
“我直说来意好了,但有个问题先请教你。你有两个小孩?”
他轻一挑眉,没有出声承认也没有否认。
OK,那就是默认了。
该死,为什么在知道他是两个小孩的爸爸后,她的胸口会闷闷的?
说不定他是打算先把新家打理得妥善一些,然后才去接外地的小孩和老婆一起来住,那他干嘛告诉她现在没有女人,他该不会是单亲爸爸吧?抑或他根本就有老婆,屡次逗她只不过是蓄意戏耍她?再不然,他想搞外遇?
看著突然沉默的女人细眉微蹙,东方覆上冷漠的黑眸后方,掠过一抹复杂的幽光,于是环胸倚在门框上,等她继续说明来意。
他的动作让沙子自觉失态,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情更恶劣了。
“既然是你的孩子,你就有义务照顾好他们,你知道他们‘很’挑食吗?”她试图冷静沟通,只加重了程度副词的语气。
“然后呢?”他淡淡开口。
然后呢?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居然问她“然后呢”?沙子深呼吸。
“你不会觉得身为父亲的你太不负责了吗?你自己爱便秘不代表小孩也该跟你一样遭受便秘的威胁,这等于是变相的虐待儿童!”
东方定定盯著她因恼怒而发红的脸蛋,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两人之间没有谁再开口。一分钟过后,他才站直身躯问:“说完了?”
“我说完了。”
于是,他动手关门。
白皙小手忙不迭抵住铜门。“喂,你难道就——”“不关你的事吧?”他冷冷睨了她一眼,不带温度地道,在她面前关上门。
被人变相轰出门的女人愣在原地,颊上的红润倏地褪去,青白交错的颜色取而代之。
八月,台风接连报到,东海岸首当其冲。
电视新闻正在播报今年第二个台风的路线,气象主播提醒民众,台风路径虽然转移,不会直接侵袭本岛,但全岛仍要注意豪雨特报,山区严防土石流。
天空乌云密布,看不见星星,空气窒闷得令人觉得烦郁,由于天候不佳,绿香屋今晚也没多少用餐的客人。
“外面好像快要下雨了,今天没什么人,我们要不要提早打烊?”小雅一边玩起柜台旁摆饰的墨绿色龙猫绒毛大玩偶,一边问身旁的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反应,只是盯著柜台一角发愣。
“沙子姊?”小雅发现老板娘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又唤了几声,最后是推了推她,失神的人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呃、你说什么?”
“沙子姊,你干嘛一直盯著电话看?”
“有、有吗……”沙子心虚地拿起抹布擦柜台,佯装忙碌。
“哦,你在想隔壁为什么不叫外送了,对不对?”小雅了然地凑近她,眨眨大眼,想想也觉得奇怪。“沙子姊,你知不知道东方哥为什么不叫外送,已经第三天了欸?”
“大概是吃腻了。”她没好气道。
那个当著她的面关上门的人,真的是逮到机会就想拐她上床的沙猪男吗?
是,没错,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副德性,没温度、没表情、没礼貌到像块从北极空运来的冰山似的——不对不对,这种形容根本就污辱了北极的冰山!
不关她的事?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才说他一两句就闹别扭,一点雅量也没有!不吃就不吃,她又不是非做他的生意不可!
“不会吧,我天天吃你煮的东西就没腻过。”她吃得比东方哥还久呢!
沙子姊虽然不是什么高级餐厅的顶级主厨,但在挑选食材和料理上一点都不马虎,还花时间研究过各种香草在调理食物上的用途及份量,菜色更非一成不变,美味得让她爱不释口,不到一年就胖了五公斤……唉。
“就算是山珍海味,每餐看也会看腻的,何况我开的只是一家小餐厅。”
“不会啦,我方小雅绝对是沙子姊最忠实的顾客,他们不吃是他们的损失!”
“你哦,马屁精!”
“才不是咧,”小雅比出四根手指头。“我敢发‘ㄙˋ’,你煮的最好吃!对了,沙子姊,今天要不要提早打烊?反正没什么人,好像也快下雨了。”
沙子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半——又瞥了眼整晚都很安静的电话。
算了,被她这么一说,他也许真的生气了,一定不会打来的。
浮上脑海的念头让沙子诧异一愣——有没有搞错,她居然在等一个不识相的猪头的电话?!她到底被什么冲昏头了……她暗暗咬牙,决定甩开令她烦躁的结论。
“也好,提前打烊好了,你来帮我把院子的香草搬进来。”看天候,夜里一定会有一场大雨,过度潮湿是多半香草类植物的大忌,还是搬进屋比较保险。
“好。”
之后,两个女生忙进忙出,没想到才搬完七成的香草盆栽,让人闪避不及的倾盆大雨猛然从天而降,马上将她们淋成落汤鸡。两人在雨中尖叫大笑,一面加紧脚步把剩下的花草先放到屋檐下。
“小雅,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去洗澡、把头发吹干。”沙子在滂沱大雨中拉大嗓门说话,挥手示意。
“要不要我帮你比较快?”小雅也扬声回喊。
“这些我自己弄也很快,你先进去,不要洗冷水喔!”
“我知道!”
小雅奔进屋子后,沙子继续和那些花花草草奋战,头上湿透的深蓝色头巾忽然松开,她干脆拿下来,结果刚好一阵强风吹过,将它刮走。
“啊,等一下——”她起身追去,追到篱笆前,看著头巾飘到隔壁邻居的势力范围。
她无奈地呻吟了声,抬手抹去不断冲刷眼帘的雨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两双像是动物的黄色眼睛——沙子背脊一僵,脚底板顿时窜凉。
她的手遮在眉骨上,定睛细看,大雨中那两对黄眼不见了,类似毛茸茸尾巴的影子倏地溜过,才半秒钟就消失在他家屋子后门的转角。
那是什么?!
第四章
沙子死命往他家前前后后东张西望,也不管会不会被东方抓到她偷窥,只想确认刚才看到的诡异兽影到底是什么。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有什么动物在他家院子出没……篱笆这端找不到那两道影子,她跑到他家大门前,就见他在雨中向她走来。
黑色铁门被他打开。
“我——”她才说一个字,就被他拉着手腕走。
沙子虽然一直很好奇他家内部会是什么样的装潢,但他突如其来的行径搞得她一头雾水,根本无心参观被拉着一路经过的玄关、客厅、楼梯。
他的脚步又大又快,她连停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小跑步跟着他,不然就等着准备和地面作亲密接触。
“喂,干嘛拉着我,放手啦!”
无视于她的叫嚣,沉凛迅疾的步伐继续往三楼迈去。
“喂,你耳聋啊,该死的你放开我!”
他依然顾我,没理会她小猫喵喵叫的抗议。
“喂,我很湿你没看到吗?请你看清楚,你的地板已经被我弄湿弄脏了,停!停下来!”
这句话总算有点成效,高大身躯猛然一震,脚步也跟着一顿,在房门前停祝后头的沙子见状紧急踩煞车,结果湿答答的凉鞋让她一个打滑,鼻尖撞上前方老兄结实的手臂,爆出一声痛叫。
“可恶!要停也不先说一声,很痛耶……”她捂着鼻子抱怨。鼻子已经不太挺了,这一撞岂不是更惨?
原以为他终于要放开她了,沙子想抽回手,没想到却被他抓得更紧更牢。
“喂,你——”咒骂尚未吐出红唇,她整个人就被巧妙地转到他面前,背抵门板。
她愤然昂首,怒眸和一双黑亮火烫的深眸蓦然交会,暗黝的黑瞳越靠越近,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霸道地吻住她。
上次那个吻如果和这次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热烫的唇舌恣意闯入她毫无防备的牙关,放肆地享用她的柔软甜美,紧绷的身躯将娇小的她压在门前,罩得密密实实。
她瞪大眼,双掌向前推拒,掌心触碰到的虽然是和她一样湿透的黑色T恤,却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透过衣物熨烫她的手,她又是一惊,连忙收回手,往后摸上冰凉的门板。
一阵瞎摸,她误打误撞,无意间压下门把,他们就这么跌进房间,他及时扣住她的纤腰,没让两人跌到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么迫不及待?”薄唇稍稍离开她,来到她耳边低语,而后吮吻着她颈间,一双大手也从她短衬衫的衣摆探入她腰间,来回抚摸细致的肌肤。
难以言喻的亲匿刺激汹涌而来,沙子被他放肆的爱抚吓了一跳,拚命拍打他厚实的肩膀。
“什么迫不及待,你住手啦、住手!放我下来——”他要抱她去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放她下来了,不过却是在……床上?!
她花容失色地弹坐起身,却马上被他扎扎实实地压入床铺间,俯身又是一记掠夺得十分彻底的深吻。
“唔……”她好比力不如人的小鸡,被困在大鹰张狂有力的羽翼下,怎么也挣脱不了,承接他的索求是她唯一的出路。
雨水沿着他的发、他刀凿似的脸部线条、他结实贲张的肌理滴到她的肌肤上,每一滴水都裹满了他的体温、沾染了他的味道,原本应该感觉冷的肌肤,现在全都被他燃起了火苗,让她战栗不已,原本的抗拒转为轻轻的呻吟。
一吻暂罢,他撩开她颊上湿濡的黑发,露出整张白皙的脸蛋,粗糙的指尖抚摸她红肿颤抖的双唇,薄唇说出让她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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