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向南,小白的身体便越发颤抖起来。她此时坐在倾绝的怀里,鬼目灼托着他们,在浓浓的云层之间飞翔,凌破在他们身后,助给他们风力,让他们行得更加快速而省力。倾绝感觉到她在发抖,用外袍罩住她:“冷了?”
她从襟袍里探出头来,紧紧的贴着他:“相公,我很害怕!”她压着声音,轻轻说着。她很少这样直白的表示自己内的心的恐惧,她此时整个人都在抖。倾绝知道,是因为隐隐的灵罩之气。他此时虽然没有感觉到,因为对方还离的很远。但小白在这方面要更敏锐一些,开禁之后,她在这方面的觉感更加敏锐了,风中一点点气息,都会直接影响到她的内心!
她本就是个不会掩饰的人,就算她不说,他依旧可以从她的表情看出她此时的心情。他抱紧她:“不怕,我在这里。”他低头吻她僵冷的脸:“这场仗,很快便可以结束。然后我们回家去,回家过年!接着放炮仗,好不好?”他微微笑起来,伸手去抚弄她的脸颊。感觉那里微微的热了起来!
“好。”她低声应着,忍不住想起去年的年关。那个花炮飞闪的夜晚,让她,一生都难忘!
第五卷
—第十章 … 霓裳破铁衣—
凌破,散灵结风罩。不要再这样推力,会把我们的敌人!”倾绝伸手轻拍:“老鬼,上去!”
“好!”鬼目灼双翅扑展,竟然毫无声息,提气而上。四蹄焰火已收,他开始隐匿气息,在层层烟云之中。凌破散去人形,形成徐风团绕,兜转之间,在他们身侧形成一个若有似无的气罩。这里已经距凤鸾关不足五十里。他此时气息压致最轻,唯有双眼灼然发亮:“若是一会被他们发觉,一定要小心他的绵针!”鬼目灼微嘶出声,源秋一门的融血绵针,是专门针对生灵及驭者的诡异功夫。纤细如丝,入体追脉,六脉法血,无论顺流逆流,皆痛楚难当,生不如死。除非血枯,不然尽不可除。他们用这个法子,当年也算是横行驭界。源秋俊则的父亲-源秋青山,正是用此术将他与崔源法血封住。而梅劲荒自空而掠,以琴音乱神魂。将他们打下蚌谷谷底。崔源与他每日忍受痛楚,绵针游移六脉,有如刀裂筋骨。。。。。。往昔历历在目。在他脑中翻转不去!
人们常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原本驭者灵物,不过是因为灵犀而伴。因驭者有六脉法血,可心通异类,灵物愿随其左右。驭者以血相继,灵物以力相承。彼此通达心意,共同修习世间至高之法!继血是一件痛苦的事,借由继血,增加情意,磨练驭者意志。原本助人向上,培养万物通性之灵。
但是如今。三大家族已经分崩离析,驭者之约已经成为飞灰。再没有可以统领驭界之人出现。也不会再有如白夜涤一般力达至高,而心至宽远的驭者来约束众家之力。有人借灵物,成了别人杀人地工具。而有人,则成为案上鱼肉。不管成为哪一种,结局都是一样。背离了驭者最初的心,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微微地眯着眼眸,血红的眼中掠出一丝悲伤。驭者之心?在聚灵咒的面前,很多人根本是不堪一击。
他们上行之后,一直向南而飞,借由风罩掩气。“他们三个,好象都非常难对付啊。我们等郑陨奇就花了四天时间,你的人别都死光了吧?”凌破的声音隐隐而来。小白一听此话,原本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更是快要直跳而出,整个人更是僵崩起来。
“哼!”倾绝轻哧出声,轻描淡写,蛮不在乎,却是出奇笃定:“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与此同时,雄域关城之外,城河吊桥高挂,长驽密架。狼烟未熄。火把依旧熊熊。刘宗此时坐在城关议室大厅之中,他身着银丝蛇纹铠。胸前是豹型护心挡。双肩扣悬飞压肩。系锦丝红绒大氅,银色夹颊盔此时正放在他面前的案上。他身材高宽。国字脸,横刀眉,一双大眼不怒而危,此时双眼正落在平摊地卷图上。微厚的唇此时却带出一丝淡淡微笑。
之前,漠原发兵六十万攻打凌佩,而北关驻军不足二十万。敌众我寡,刘宗尧凭借经验,首先决定弃守凤鸾关。那里地势开阔,城河窄浅,而且关内粮给不足,不能久守。他当机立断,弃凤鸾而退守龙翔关,走时毁倒关城,带尽粮草。这里东有蛇盘山独尾峰,西有玉带山十八盘道岭。南靠关门山侧平谷翼。城河接通山河,城墙之下有深壕。中间夹道细小,大军难过。易守难攻!
他原本想弃卒保帅,借天险以持久之战,疲其心力。他们后还有雄倨,三山两城,不愁粮草,可以久耗。此计本是无错,但自月前,敌军之中突现强人,居然凌空放火,夜袭关城。当晚连击二十多雷火炮,竟然将城墙打塌一半。不仅如此,夜空之中竟然又飞百千箭,不闻弓弦,不见射手。待听到破空之音时已经到了眼前,霎时死伤无数。将尸首拖下,查探伤者之时,却发觉所中并非利箭,而是枯枝,松针,甚至,还有无名花瓣!宗尧心下骇然,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苦苦在龙翔守了两三日,终是难抵对方火力强劲。再退雄域关!
一连几日,他日日惶恐,夜不能寐。京中此时纷乱,昭平王失踪,皇上重病不起。他是昭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果平王一党失势,他此番若再丢一关。太子登基之后,定然要夺他兵权,论他败战之罪。就算他抵死守城,东宫一党一样不会留他!但若要不战而降,先不说他守关多年,他才刚刚因战捷而封赏,受北关百姓相拥。此次虽然弃守凤鸾,依旧坚持带走城中百姓。多年以来,他克尽职守,若是到了此时,晚节不保,如何有面目见城中百姓!又如何面对他刘家列祖列宗?就单凭他的家眷都在京师,他也不能降敌。是战?是降?他一直难以决绝。
直到,三天之前,一个长得与昭平王一模一样的男子前来。彻底的将他解脱!开始他以为就是王爷,后来发觉并非本尊。但即便不是,他内心依旧悲喜交加。喜地是,王爷无恙,尚在人间。他们一势,并未失了首脑。忧的是,王爷身陷漠原,此时战局紧急,而他却守关无力。
但是,他在看了王爷亲笔密信之后,却有如吃了定心丹丸一般。信内是一张地势图,详细的绘出三关的地势要点,所绘之尽,有如亲眼目查一般。以虚,红实
实线分别标出他一向疑惑的诡异之力。夜哥一直好容,他一看之下,已经了然。倾绝,他胸中有疆图,心内有兵书。
他此时微微含笑,这三天来。他们死伤者廖廖。已经达到僵持的目的!因为其一,将长像酷似王爷的夜哥奉至城关,作势观望。他毕恭毕敬,并将城关所悬刘字大旗换为单字。扰其军心。果然当夜,便有凌空火炮来袭。他们早已经避退城底。拉长火弩线,向空中乱弹铁沙弹,也不管是否击中。外墙虽然又是半塌。但这次并未有人员伤损,他们空释其力。其二,动员城中军民大肆伐树,城中城周,一棵不留。其三。北风起时,家家闭户,湿巾掩口鼻。
“怎么就赢定了?”鬼目灼也有些怔怔,不由问着:“难道说,只因那郑陨奇不成?”
“离殇虽然强,但弱点在他的主人。俊则是个孩子。其血有限。继血一次,必要停上数日!如果空废其力,离殇定然不舍,因为他待俊则,有如父子。”倾绝低语:“所以,离殇一定非常谨慎,不会轻易发力。就算动法,也不会持续太久。如果让他空使一次力,那他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不到关头。绝不动手!”
“秦拓海地黑苍兽虽然厉害。同样也有弱点。黑苍兽会散死黑之气,遮掩其形。借死黑之毒控害人体。但他只能夜里出动。因其气色泛黑,白天非常容易显形!还有一点就是。他毕竟只有一个,所散之范围有限。要想最大限度伤人,就要等待风送!”倾绝接着说道:“至于南宫修,他地乱葵兽以花木纵力,在山林间本是他地优势。但此时已经入冬,草木皆枯,长绿者无非松柏。他自身是可不断长花叶,但需要主人血续才可。为了节省血力,必要用到周边之树木。弱点这么明显地两个人,加上不肯动手地离殇。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城门楼上的昭平王。。。。。。”
“突然出现地。。。。。。”鬼目灼一时悟然:“你是说,夜哥?怪不得,你要让不会凌空的他去送信了!”
“你确是可以送的快,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如何忍耐地住?”倾绝低语:“打仗并非单人决斗,军心很重要,军心动摇,他们三个人还能做什么
“这又是为何?”这次换凌破发问,送信却找个跑的慢的?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倾绝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言,他只是垂头看着怀中的小白。她此时浑身都有些发僵,这个答案,他不能说出口。
他需要一个慢地,这样他们才能多打几日,让那三个驭者多费法血,他们才可以一并收拾干净!当然,这样做,三关的百姓会受到更长时间的磨难。刘宗也有可能会因他的失踪动摇心志从而降敌。但这本就是赌博,他赌的,是最终的胜利。他要一举消灭掉这三个驭者。彻底摧毁郑陨奇的所有底牌,令他不得不向凌佩靠拢。他需要漠原就此臣服!唯有如此,他才可以专心对付缀锦。比起长久的安定繁荣,牺牲总是必然的代价。
“一会再前行十里,便绕西过十八盘道岭过去。那里栈道细窄,山峰错致,对方大军不会驻扎于此。凌破循风灵散灵,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倾绝轻轻呼出口气:“最多十天而已。。。。。。”
雄踞关内,主将刘宗尧,左将范宇成,右将越希。外加参将,副领等等十数人,一并拜倒在关城之上督营大厅之内,倾绝径自中道向主座而行,一边大步不停一边吩咐:“斩断十八盘道中段三盘索桥线,引城河水储入城中。兵将不再鼓战,独尾峰侧翼不要再留人,全部回来!”
“是!属下领命。”左将越希恭身而拜,慢退而出。
如果全撤回城,他们闷个正着。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宗尧心下疑惑,却不敢多问。倾绝看他的表情,心下明了,一掀衣袍坐在座位上,已经有侍卫奉上茶来:“刘宗尧,你守关多年。却一直有劳无功!最近可以全取三关,是因漠原国内之乱,并非是你带兵有所进益!”
“是,是,属下愧对王爷栽培,让王爷失望了~!”他地脸一下变了,仆倒于地,再不敢抬头。
“你带兵虽然不算高明,也算中规中矩。而你为人忠厚,关爱兵民。所以这次,他们愿与你同生共死,虽然敌众我寡,逃叛者却是廖廖。你弃凤鸾,毁城退走,城民也并无太多怨言!所以,我一直把你留在这里,以安民心。”倾绝靠着椅背,微微歪着身体:“雄踞关险要,大军难突,所以他们之前总是以驭者突袭。我们现在有郑陨奇在手,不仅如此,驭者我们一样不缺!”对付离殇,便要先克俊则,他地绵针无影无形,根本难以防备。所以,必须要用凌破~!但凌破一旦动法,小白必受影响,如果她再继血,实在是太危险了。该用什么方法,既可以驭凌破,又可以让小白不受影响?他支着手肘,抚着下巴,微凝的眼神。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第五卷
—第十一章 … 霓裳破铁衣—
绝回到边楼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雄域关地间,形臂状拱形,关呈三套,城居最中。此时因凤鸾有移民来此,城中人口一下激增,刘宗尧将自己及副将的府邸都放民进入。自己一直住在城关阁楼里,倾绝对此倒十分欣赏,此时是非常时期,民心异常重要。只要城中不生民乱,他们也可以安心对抗外敌。倾绝将小白安置在关卡边楼最中间的一个房间里。宁扬先他们一步而来,他们便一直商议应对之策。刘宗特地将自己的近侍调配过来伺候,但小白毕竟是个女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一应准备给她弄妥之后,便随她自便。
倾绝跨进房,她此时正坐在床上叠衣服。关卡边楼是桶形石楼,外面以坚石筑砌,里面建木阁,这间房在最中央。所以没有窗,时时都得点灯。刘宗打发人拿来崭新的被褥,又特地去城里拿了簇新的衣服用具。她忙着铺了床,沏了茶,熏了香。因为屋子没窗,空气流通不算好,所以她把折门一直半敞。他手里拎着食盒,刚来时顺便从侍从手里接过来的。倚在门边看着她,她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无论多么细小的事情,她都是一副全情投入的表情。她的眼眸低垂着,刚洗过的头发全都让她挽起来,微湿的团了一个半垂的髻。她穿了一件宽袖的家常小祅,冰蓝色的软绸面,没有着外衫。却显得略是慵懒。顶上的绊扣没有系,略散着领。露出细长地颈,此时微微的半折,带出一个美好地弧度。下面是一条白色的长绒裙。只露出鞋头的一点点尖,她足尖微微晃着,裙袂扯出轻轻的浮动,烛光之下,摇曳出淡黄色的光晕。
他喜欢这样看着她。给他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整理完最后一件衣衫,将它们平整地放到身侧。她抬起头来,看到左侧门口的他,便悠然带出一个笑容来。她没有象以前那样,跳起来很殷勤的迎过来。而是安静的对着他微笑。如此,却让他觉得格外的舒服!
他将食盒放到桌上,却是向着她慢慢踱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嗅到淡淡的清芬气息。他垂首在她地颈间,深深的呼吸,将那股清新的味道,长久的留在自己的胸臆。
“吃饭吗?”他一开口,唇便触到她颈脖的肌肤,那种触感让她觉得痒痒的。
“我也不觉得饿,路上吃了点心。”她依旧微弯着颈。低垂着眼睑。两只手交握着:“相公吃点吧?”
“我比较喜欢吃你。”他轻笑起来,这种暧昧旖旎的气氛让她的脸腾的一下烧灼起来。这种红烫以一种惊人地速度迅速蔓到她地颈。让她不由自主便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我们成亲多久了?”他忽然问。说话的时候带了一丝微微地鼻音,一如他已经半睡一般。
她地肩猛的僵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他在吻她地颈。整个人有些微颤,然后本能的开始瞄门口的位置:“门,门没关。”但他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收敛动作,反而沿着她的颈一点点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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