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字面的意思,实在有些斐夷所思。
“他有血有肉,但他不是人。姐姐你还喜欢他吗?”小白拉着她的手:“他跟我用一样的血,他是我大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他不是人,姐姐你嫌弃他吗?”
“怎,怎么可能不是人?”灿菊怔怔的看着她:“他,他明明就是人啊。”
“小白知道姐姐喜欢他,小白希望姐姐可以得到幸福,也希望小破可以幸福。所以,小白不扯谎,他不是人,他是风啊!”小白看着她,轻轻的说着。他是风,但是有灵性,有情意,他也会痛,他也会哭。他也会为了别人,不顾死生。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是最佳搭裆,同样的,他们也是共血共脉的亲人。她希望他得到幸福!
与此同时,鬼目灼与夜哥在狼舍后院的花厅里饮酒。在他们身后的角房地上,横放着两个棺材,没有下钉,静静的躺着。狼笼里,一只只巨大的灰色野兽都半眯着眼歇午,有些笼门敞着,它们都逛到院里来了。
角房里有排物架,但此时上面空荡荡,只有两个相同的玉石细瓶,各贴着名字。晌午阳光灿烂,暖暖的投进半室,耀在那两个瓶上,晃出一团团的晕光。而这两个瓶,但一点点的光亮之下,开始发生细小的变化。非常细小而缓慢,根本不能用肉眼分辨。它们像在融化,它们像是在随着空气一点点的蒸发,一点点,一点点!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 莫要与君离—
绝在王府呆了几天,实在是不行,事太多。刘波一趟,有时有边关的加急,就更不得安生。他没办法,只得往衙里去,没法带小白,便把凌破捎上。凌破有一百个不情愿,终究还是乖乖去了,毕竟小白现在身上不方便,不能再由着他带着爬高上低。
还有一件事让凌破有点不敢在府里呆了,因为前两天小白突然拉着他问他要不要娶个老婆。这一下给他弄懵了,看着小白极为认真的表情,让他突然觉着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早先那会子,不满意倾绝使唤他,跟她说的那句以后讨个老婆的气话让她当了真。还是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春心萌动的事给了她这种诡异的暗示。反正他就是受不了她用那双大眼珠子看着他的样子,只好抱头鼠窜,跟着倾绝早出晚归。反正她现在是孕妇,不能动法血。而且她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又大部份时间在吃。他就躲过这阵子,等她肚子起来,注意力估计就全放到孩子身上,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没脑没影的事了。
这事可让倾绝拿着把柄,将他彻底的嘲笑了一把。凌破现在才知道,原来倾绝是这样幼稚!这件事就落在他手上,成了他手里的鞭子,动辄就危胁凌破要搞得全府皆知。他开始大刺刺的把凌破呼来喝去,家里大骡子大马全省了,凌破含泪当了好几天的跑腿。这下倾绝什么仇都报了,天天心情简直好上天。就差腾云驾雾飞升成仙了。把凌破气得恨不得把那张臭脸揍得连小白都不认识。
这天倾绝照例在府衙后堂地书房做事,宁扬在新的大夫来了之后便又去了缀锦。现在战况已经陷入僵持,朝廷那边也渐渐平静。漠原传来新皇登基的消息,新帝是郑陨义,为其生母加尊号,奉其为皇太后,与先皇皇后并为两宫太后。加封其舅为勇义大元帅,加封其弟为镇襄公,其封地就在距凤鸾关一带。助他登基的亲党皆有加封。倾绝知道他之所以把亲弟外派到凤鸾一带。是为了加强与凌佩之间的联系。他现在刚刚登基,要稳朝纲,不能急于与凌佩修好,所以将其弟外放,目的是将耳目遍至边关一带。
凌破坐在隔室的雕屏后头,把倾绝的那张乌檀大躺椅一通乱摇,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倾绝感觉里面风流乱旋,蹙着眉头说着:“你滚到狼舍折腾去。别在这给我添堵。”
“我不去,鬼目灼跟夜哥两个是闷蛋,我跟那个骊血魅没话说,我就在这。”他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来,就是,我折腾死你!他没敢说,因为倾绝很阴险而且现在又变得非常幼稚。如果他说了,倾绝下一刻就真地会把小白要给他拉红线的事抖的人尽皆知。在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对他有非份之想之前。他绝对不能再让第四人知道这事了。别人倒还罢了,万一搞得那个最八卦的云宁扬知道了,更烦的很。那家伙心肠歹毒不说。嘴巴更毒。他飒漠凌破可是天上地下最强风灵,功成名就之前,绝对不能臭!
“喂,你看完没有?你这样一上午了!”凌破赖了巴几,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几步便晃了过来。随便往书架上一靠,瞅着他那一桌子册子:“你堂堂一个昭平王,手底下不是有好多大官吗?你让他们干好了。你不是只管带兵吗?不带兵在这里充文人。你真是……。”他话说了一半,倾绝已经不耐烦的抬起头,做了一个请滚蛋的手势:“在你废话连篇之前,麻烦先把本朝地官阶职能搞清楚再来。”
“不就是有点子封地吗?土皇帝吗?了不起啊!”凌破白眼翻着,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倾绝忍无可忍,伸手拿了砚台照他就是一记明镖。他手上加了几分力的,离的又近,奇快无比。凌破避无可避,只得呼的一下散灵开来,砚台刷一下穿灵而过,嗖一下穿透他身后的书架,将后面的雕屏直贯了个窟隆,最后一直打在厢阁的墙壁上,连墨点子都不带溅的,直接入墙三分!他地力虽然没用多少,但力点极为集中,这砚台一连穿透数样东西,到最后砸进墙里,行进过程根本有若无物。而且书架,包括雕屏,晃都不带晃一下的,就只是通出一个大洞来。
“你要掀我脑壳啊?”凌破重新聚回人形,回头一看,登时有些急了。
“你有脑壳吗?”倾绝哼着,啪一下将册子扔到桌上站起身来,指着他:“把破雕屏拿出去扔了,书架子收拾一下,坏壁板子扔出去。把砚台拿回来,我还要接着使呢!”
“什么?!混蛋你,你当我是什么了?”凌破气疯了,这厮一副指使人的样子,还眉眼不动地值当是应该呢。
“奴才!”倾绝侧脸看他,忽然抖出一丝诡笑,一副死孩子讨打相。这家伙现在越来越幼稚,为了气人,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凌破指着他,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真要命啊,他居然会窒息!倾绝看也不看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刚才就觉得有些酸,甩一下膀子感觉好多了。他慢慢向外踱去:“快点收拾好了,我下午回来看的。”
“你,你这个野……”凌破下一个字还没咬出来,就见他猛的一下拉开门,表情戏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凌破狠狠地咽下那个他简直最爱说出来的字,抖着手,咬牙切齿的说:“老子忍不了了,是你逼我地。”说着,他盯着倾绝一副悠闲的背影,忽然引颈一声,让人
才是狼,随着他一伸脖子,他忽然发出一声极尖厉的一句话随之而出:“倾绝是大宝!”这声音极为诡异,因为音色拉得尖长。所以别说整个后堂,估计前院正堂都能听见。此时外头不少人,还有好多铁近地兵。大家皆怔了一下,什么?倾绝是大宝?
倾绝差点没吐了,等他回过神来要杀人的时候,凌破已经奇敏无比,一下化成一股旋风,嗖一下跑个没影~!但声音依旧源源不绝:“老子跟你拼了,我告诉你们。倾绝他老婆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宝!现在府里人人都叫他大宝,你们以后别叫错了。”
倾绝面如锅底,院里人怔怔的与他对视了一下,刷的一下全低下头当作没听到。他僵着背,勉强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一把摔上门把自己关房里。外面一团死寂,当然没人敢笑。但倾绝知道。凌破这个乌龟王八蛋,把他的脸全部丢光,完全丢光,彻底丢光!
这话是前儿晚上,他与小白坐湖边闲聊,小白让他给孩子起名。他就逗她说,生下来就叫大宝,然后顺着往下排。二宝,三宝,四宝。小白不干。说要叫大宝也是他叫,婴儿很小,生下来该叫小宝。然后他就说,那再生一个难不成叫小小宝?她就回答说叫小二宝,然后顺着排。反正得加一个小字。这本是他们两个闲扯的话,谁知道竟然让凌破听了去。这厮逼急了竟然随便加料,愣说小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宝。这个混蛋!现在再去翻他的旧帐岂不显得自己狗急跳墙,他忍着暴怒在屋里呆了一会,料定这厮定然会跑回家。他估么着院里人都闪光了,便拉开门就走。他今天不把凌破收拾个半残他名字倒过来写!
小白此时正坐在平纱馆里头吃东西,忽然凌破已经刷一下站到她面前。把边上灿菊吓得差点将一小锅百合蒸团子全给扔他脸上去。凌破也不管,伸手拉了小白就走:“快走,这不能呆了。”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白一见他那表情,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吓得心突突乱跳。被他拉得小跑了几步,急惶惶的问着。
“野狼要杀我,咱们快点走。去西迟怎么样?”凌破一把抱起她:“他地丑事让我揭穿了,恼羞成怒,现在拎着刀满世界找我呢!快走快走!”
“他,他什么丑事让你揭穿了?”小白瞠目结舌,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小破,你,你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他不会杀你的。”
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声低喝:“你把她放下来!”两人惧是一怔,看到荫道上站着的,正是倾绝。不仅是他,他身后还跟着鬼目灼,血骊。然后还有刘波等人!凌破抽了一口气,这家伙疯了,真是要杀人灭口。他以前从不随便把灵物往府里带,这下麻烦了。
星言也从后面穿过人群慢慢走来,他是感到血骊灵罩的逼近,料到有事从西临阁里出来看看,一见人都在这里,也一时有些发怔。
小白挣扎着下地,还没开口,倾绝已经几步掠上台阶:“你去凌波谷住几天。灿菊你去把东西给她准备一下。今天就走!”灿菊这才一下回过闷来,不敢看一众人等,忙忙拎了裙子就往外走。
凌破一看倾绝的表情,知道不是来找他的事的。而是衙里出了什么事了,遂也收了一脸地赖皮,变得凝重了起来。
“凌破你去缀锦云州找云宁扬,让他快点回来。顺便再去找南宫修,你看他伤好了没有。让密使去太慢,现在就去!”倾绝说着,拉着小白向着星言:“你送她去凌破谷,我一会给你详图。”
星言微怔,他的心事,倾绝心知肚明。但是现在,他却把小白交给他,一曲的知己,原来并非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出什么事了?”星言看着他,心里也猜了个七八。他这会子把小白远远的弄走,必然是衙府里放着的死人有什么问题了。
“让血骊跟你说,你先准备一下。我有话跟小白说!”他说着,拉着小白就走。她此时泛僵了,刚才根本不容得她插嘴。
“喂,你……”凌破一肚子问题,刚想发问,这边鬼目灼一把摁住他。离的很近,直接摁他的灵脉:“我告诉你。”他轻声说着,止住凌破地步伐。
“我不走。”她的手心微微泌汗,她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她只说重点。重点就是,她不想走。
凌波谷好远,从京里走,最快的马也要走好几天。更何况,这还是在昭平,两个大对角,她对距离有恐惧感。特别是,在心贴近地情况之下。
“必须走。”倾绝索性一把抱起她来,大步往东怀阁去。抬绣榻的小厮托着空榻跟着他们小跑,怕一会子王爷要他们跟过来的慢。
“我害怕。”她忽然轻语,脸色惨白的样子让他更紧的抱住她:“咱们从缀锦带回来地两个死人,他们这几天可能就要活了。我让他们骗了,成了他们的工具。我不能再让你留下了,你远远的离了这里,我才能放手一搏。小白,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你。”
他早就以行动向她阐明了他的态度,她的生命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最重要之物。但这一次,他如此坦白的告诉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没有她!
第六卷
—第三十二章 … 莫要与君离—
言回到西临阁,血骊在路上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他没有催法血与血骊通语,是因为他也想像倾绝一样,静静的享受几天没有驭灵,没有纷争的淡漠时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今天夜哥突然发现那装血的瓶子有变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有变化。隐隐觉得不安,便打开棺材来看。这一看,便有些发怔了。这两具尸体拿出去的时候,一躺一坐,都是僵体。所以装棺的时候,坐的那个倒置下去,但双腿依旧是盘着的,保持着一个坐的姿势。但是今天打开,发觉那个坐着的,竟然双腿有软化的迹象。不再是保持着盘着的姿势,好像在慢慢伸直一样。而且尸体的面容,也似有变化。不是干瘪如枯叶,仿佛有些丰盈了一般。
但这些变化并不是很明显,可以说非常细小。如果不是夜哥当初亲自下去,见过这两具僵尸,根本无法分辨出这细小的变化来。
他觉得不妙,便去府衙里把倾绝给找来了。倾绝一看,二话不说就伸手向其中一具的胸口。他聚气下压,一下便探到尸身上竟然开始结罩,在阻隔他的迫力。这个罩气不同于生灵或者自然之灵的罩气,绵冷非常,寒彻入骨。倾绝用力逼罩,竟然不可透入!他当下便说了一句说,让他们给骗了!这些情景,血骊在场,看得分明。然后他便着人将两棺并血瓶往东郊围场送,自己便带了他们几个回来了。
让他们骗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他曾经与他们对过话。得到某种提示,回来才会如此找寻他们的尸身。他刚才明显是想把尸体给毁了,但是没有成功。死尸身上所结地是什么罩?就算再强的罩,他们现在爬不起来,想毁了他们,也并非不能啊?为什么他一试之下,便放弃,反而回来安置小白?以他的个性,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主儿。
他心下疑惑。但表情依旧如常。回来便把芜清叫来,把家里的事交待了一下。芜清在她们当中是最可以持的住的,做事情他也放心。金池毕竟是金枝玉叶,她再怎么放低身段,始终是带出那一点子公主气来。
静桐是小儿女心思,每日所想不过是怕星言再讨偏房,而且她也是个没主心骨的。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