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还一边拿眼觑着乌攸,意思特明显:
你看看我,为了你反抗了我的老娘呢,我是不是个纯爷们儿?
楼璞凡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眼神,气得楼夫人一个倒仰,盯着乌攸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你看看你这个狐狸精把我的儿子勾成了什么样子!
乌攸则对此表示淡定:
他以前听话,那是因为你给他的都是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呢,不好意思,他完全是被急色攻心了,你的话他听不进去的。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娶了媳妇忘了娘。
在这样的场合下,楼夫人不愿示弱,拿出了自己母亲的威严,喝了一声:
“不许胡闹!给我回去!”
乌攸恰到好处地挑中了这个时机,扬起头来,柔柔地看向了在楼夫人的训斥下面露不耐的楼璞凡,又立刻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收回了视线,弄得楼璞凡一阵心痒的同时,对自己的母亲也隐隐地生出了不满:
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你还这样当众吼我,还当着一帮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楼璞凡被楼夫人硬拉出了院子,而其他的夫人见气氛尴尬,也都纷纷地打着哈哈撤退了。
这场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只剩下了几个当事人,林回今手一挥,几个围观了许久的婆子就拥了进来,把那只奇男子给五花大绑了起来,活活地捆成了个粽子,丢到一边,让他先冻着去。
当然,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林回今虎着一张脸,把绿帘扶起来,让她扶着自己进了后厅,周约捏了捏衣袖,也跟了进去,至于乌攸,则也像是小白兔一样,诺诺地跟了进去。
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有得闹呢。
第五十四节 上帝视角看麦家
刚一落座,林回今就发了难:
“你给我跪下!”
这发令的对象,自然是周约了。
周约也不含糊,直挺挺地就给跪了,当然,话语权还是要先抢占的:
“是妾身管理不严,竟然放了那样的登徒子进来,请爷饶过妾身这一回吧!”
林回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饶过你?表妹她远道而来投奔我,已经是无依无靠了,如果再出了什么恶心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姑父姑母交代?”
绿帘从进来起就只顾着啜泣,眼睛都不抬一下,周约瞄了她一眼,低声道:
“爷,您说的是,可您也别怪绿帘,她许是一时心思动错了也说不准……”
林回今刚刚把茶盏送到自己嘴边,听到周约这样讲,顺手就暴怒地把茶盏丢了出去,连碗带茶都在周约面前炸开了。
周约骇了一跳,抬眼看向了林回今的方向,眼中迅速含上了泪:
“爷……”
林回今恶狠狠地回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再提这件事!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你真的当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周约用力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告诉自己,忍,忍成忍者神龟也要忍。
哪怕绿帘再装可怜,这件事也扯不到自己身上,现在的知情者也只有那个丫鬟,只要拿她的家人稍稍威胁一下她,不怕她自己不独揽下这件事!
周约在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觉得胆气壮了几分,起身,绕过那满地狼藉,可怜兮兮地跪下:
“爷,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件事妾身的确有错,可是……可是妾身顶多也是一个治家不严。您说我把您当傻子,妾身可绝没有这种心思呀。”
乌攸低垂下眼睛,不去看周约为自己洗白的样子,她转动着眼珠子。看看绿帘,又看看林回今,以及他身后站着的不知道有几个的牛鬼蛇神,她深深地产生了一种他们在欺负人的感觉。
都到这份儿上了,周约的强撑,看起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但是,比欺负人这件事更无耻的是慢慢地欺负人,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就是不放大招,享受这样的过程才是最美好的。
林回今把这一原则贯彻得淋漓尽致。他没直截了当地揭穿周约的画皮,而是说:
“我把后院交给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孙婆婆和松子仁的事儿是一件,这浪荡子误闯又是一件。下次你还打算出什么样的错?这些年我忙着前院的事情,谁知道还出过别的什么事儿?”
听林回今这样讲,周约的小心肝猛颤了颤,面色也变了一变。
爷……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但林回今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
“你如果不会打理后院的话,就叫别人来帮你打理!一个主母,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成何体统!”
在周约暗自庆幸爷可能只是在怪自己没有尽好一个主母应尽的职责,还没察觉到他话里头某种不祥的苗头时。林回今就直接点了将:
“绿帘,你就帮着夫人打理后院,省得夫人劳心太多,有许多事都顾及不到。”
周约心头一阵不忿,但是那“劳心太多”的四字评语叫她颇为不安。
爷还是怀疑上自己了,尽管说得隐晦。算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可是这毕竟有了隐患,况且她独自一人打理后院打理了那么长时间,陡然插进来了一个人,周约本能地觉得本来属于自己的一杯羹被人分食。非常不爽。
但是林回今很快又硬给加塞进了一个人:
“还有,乌表妹早晚是要出嫁的,嫁到人家家去,肯定也是要打理家事的,叫她也跟着学学。”
周约心里一突,看向了低着头装小鹌鹑的乌攸。
听爷的意思,乌表妹嫁出去也是要打理家事的,这不就意味着,爷想要她嫁给个好人家当正牌的妻子?
如果嫁出去还好,但周约还没忘记,爷可是曾经提出来要把她纳为平妻的,倘若她嫁了进来……
周约这厢还滴溜溜地转着自己的小心思,而那边,林回今娴熟地开口把周约给道德绑架了一下:
“你是主母,对于这件事没有意见吧?你要尽心尽力地教导她们,别把着手头上的东西不肯放,没得显得小气,知道吗?”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最好别给她们气受,也别给她们脸色看啊,否则你就是小气哦。
周约嘴角却已然扬起了笑容:
“自然是好的,妾身正觉得家事繁重,绿帘妹妹和乌表妹肯帮忙,是好事呢……”
周约的话还没讲完,一阵喧闹声就从远及近地传进了门来,周约疑惑地扭回头去,乌攸也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转头去看林回今的时候,却发现他抹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抹去唇角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她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回今这是要干毛?
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进了门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爷,您快去看看吧,二夫人要生了!”
周约霍地一下起了身:
“这不还有一个月吗,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二夫人的?”
那丫鬟一脸局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林回今虽然懒得开口,但知道出于剧情需要自己也是要发发怒的,他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吼道:
“说!”
小丫鬟吓得一抖,嘴皮子一开就撂了一大串:
“回爷,二夫人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二夫人刚刚叫方解姐……就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去倒水,可方解姐却不见了人影,二夫人就唤人去找,叫奴婢们四下去找,发现……发现方解姐和一个陌生的……陌生的华服公子在柴房里……柴房里光线昏暗,奴婢们以为他是小厮,一番厮打后,他说,说是……”
乌攸扭头默默地盯紧了林回今。
她已经知道林回今玩儿的是什么戏码了。
你上瘾了啊?这么喜欢拉郎配?拉完了孙婆婆和松子仁那一对还不满足?
林回今察觉到乌攸的视线后,冲她龇了龇牙:
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招还是蛮好玩儿的。
但龇牙的同时,他还没忘记拍桌子,神情在逗比和暴怒间转换自如:
“是什么?”
小丫鬟再次抖了抖,这次招得更加利索了:
“他说他是爷的朋友,姓白,奴婢们不敢妄动,只好把他和方解姐给捆了送到二夫人面前去,没想到二夫人一看他们俩脸色就变了,坐了一会儿就说肚子疼,本来奴婢们以为二夫人是太生气动了胎气,可是现在二夫人已经疼得直叫了……”
周约听到那人姓白后,脸色就白了,怒斥那小丫鬟:
“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你们二夫人有身孕快要临盆了,还把人领到她面前去恶心她!你们这群人究竟是什么居心!”
周约话音刚落,绿帘就柔柔地蹭到了林回今旁边,柔声说:
“爷,还是快请个接生的产婆来吧,二姐姐发动得突然,咱们事先也没个准备,现在事情都发生了,责怪些旁的什么也是无益,一切还是以二姐姐的安危为主吧。”
周约听到绿帘这话,差点儿一口气没倒上来。
她那样说只是为了给周织洗白,别让爷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姘头跟别的小鲜肉混在一起而动了胎气,没想到这绿帘抢着把好听话先说了,倒闹得像是她苛刻寡恩,本末倒置了似的。
更叫周约堵心的是,爷听了这小妖精的话,居然白了自己一眼,才开口道:
“你说的是。”
他对着绿帘是一张脸,转过去对着周约却又是另一张脸: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给你妹妹联系产婆去!”
……
如果这个时候,在麦家上空开一个上帝视角的话,就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周织的院子里。
这里简直是一派鸡飞狗跳的盛况,周约、林回今、绿帘和乌攸在门前正襟危坐,里面周织叫喊得无比惨烈,听得坐在门口的林回今眉头直跳,而周约则紧张地捏着手帕,时时询问进出的产婆里头的情况,而绿帘和乌攸都坐的笔直,跟小学生参加开学典礼似的,那叫一个虔诚。
至于屋子里头生孩子的周织,那心情完全都可以从她纠结的面部读出来。
她这孩子生得太憋屈了有木有?看到自己孩子的生父跟其他的女人滚在一起,结果自己憋不住早产了,这是何等的委屈?
小柴房里。
白起竑和那位方解姑娘正被绑在一起,由于连嘴也被堵上了,所以白起竑别说是喊救命了,就连解释也做不到。
再说了,他能解释个毛?解释他明明记得自己回家了,怎么又会和自己情妇的丫鬟滚在一起?
小园里。
白玉及躺在地上掉线中,嘴角还带着浪漫而梦幻的笑容。
当然,这一切远还没有结束。
如果把那个上帝视角再打开一点,开到全城的范围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楼家也是挺热闹的。
第五十五节 砸了自己的脚
究其原因,还是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楼璞凡一回到家里头,就闹着要娶乌表妹回家,口口声声我和她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如果娘不答应我们那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他就要去死。
看着儿子一副“我是牛郎她是织女你就是那万恶的王母娘娘”的架势,楼夫人差点儿直接晕过去,缓过气来后,强行抑制着血压,对儿子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批评教育。
只不过,这教育的过程略艰难了些。
整场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教育过程,贝塔作为全程的围观者,表示这娘俩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聊的人。
把他们的话掐头去尾提炼中心意思,再去掉一些弯弯绕的表达方式,其实只用三部分就可以概括了。
比如说抬杠什么的。
楼夫人:“人家的家事你管做什么?”
楼璞凡:“那是我表妹家。怎么算人家家了?”
楼夫人:“你表妹都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懂不懂?”
楼璞凡:“你不也嫁到楼家来了,你也是泼到我们楼家来的水?”
楼夫人完败。
比如说顶嘴什么的。
楼夫人:“你以后少和他们家接触!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不知道?平白惹晦气!你不记得你第一次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楼璞凡:“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娘你是我亲娘吗?”
楼璞凡完败。
比如说人身攻击什么的。
楼夫人:“也不知道那个姓乌的小妖精给你灌了什么*汤了,死活要去找她,她有什么好的?要娶她?娘不同意!”
楼璞凡:“您不同意跟我咋选没关系!我反正就要娶她!娶她当正房妻子!谁劝都没用!娘你别招我啊,惹急了我把我自己给削了!”
楼夫人完败。
看着楼璞凡梗着个脖子跟自己的老娘抬杠抬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贝塔真的觉得寂寞如雪,偏偏身边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吐槽,他现在真恨不得拿个*香把这吵得正酣的娘俩给熏晕了,然后把楼璞凡带走执行任务去,省得他俩在这儿叨逼叨叨逼叨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舒克被赋予的重任。就是在白起竑喝醉酒后想办法让他在周织的院子里发生一段浪漫的床单故事,而自己呢,则负责在楼璞凡独处的时候,让他也和某些人发生点儿关系。
今晚注定是一个充斥着玫瑰色的夜晚。换言之,今晚注定是一个洋溢着jq气氛的夜晚。
贝塔本来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要引导着一段jq的开始,没想到,别人的任务都执行完了,就剩下自己一个苦逼地等候着这娘俩吵完架,自己才能在楼璞凡独处的时候开始动手。
你们到底吵完了没?这大半夜的你以为鬼不用睡觉的吗?楼璞凡你有点儿公德心行不行?
所幸楼璞凡和楼夫人的争吵也只进行了两个时辰,便以楼璞凡的甩门而去作结,否则贝塔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露出真面目,把这聒噪的娘俩吓晕算了。
楼璞凡和自己的娘吵得生了一肚子气,也不想再府里呆了。连个小厮也没带,就气哼哼地想腿儿着去城里他经常去消遣的几家烟花地逛逛,在享受人生巅峰的同时,好好缅怀一下他的小太阳。
贝塔看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精神一振。立刻跟了上去,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闷棍干晕了他,趁着月黑风高,静静地、悄悄地、默默地,把他往麦家的方向拖去。
……
此刻,周织正在生产的关键时期。惨叫已经变成了嘶吼,听得周约面色发青,坐立不安,而林回今看上去也是蛮纠结的样子,拧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那叫一个严峻。
看着林回今的纠结样儿。乌攸脑洞大的毛病又犯了。
他不是在纠结周织生的孩子应该怎么处理的问题吧?给他一笔钱让周织出府不就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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