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璋摇摇头。「没啦!本来是有的,但是调到下星期了。」
「OK!那就跟我走吧!」
一个钟头後,华璋跟著周玉佳来到公馆的某家书店,一踏进去,华璋立刻知道这是一家专门服务同志的书店,因为里面有九成都是关於同志方面的书籍,而且,里面的客人都是男一堆、女一堆的。
只见周王佳熟稔的和他们打招呼,然後对著其中一个女孩子指著华璋说了些什麽,那个女孩子笑著点点头。不久,三个女孩子和周玉佳、华璋一起来到附近的茶艺馆里,随便叫了几样小菜和两壶茶。
「你为什麽怀疑你的男朋友是同志?」那个和周玉佳并坐在一起的女孩A,一开始就单刀直入地问。
头一次见识到真正同志的华璋,忍不住一直暗暗观察她们,感觉她们似乎和平常人也没什麽不一样嘛!正在暗忖间,女孩A直爽的问题猛一下就杀过来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啊!那个喔?就是……」
华璋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才把所有的疑点详细叙述清楚,然後就恭恭敬敬地等待判决。
只见那四个女孩子相互抛著眼色,也咬了几下耳朵,接著,又是女孩A率先开口问:「你们有正常的性生活吗?」
哇嚷!怎麽一开口就问这种劲爆的问题啊?
不过,既然是她来请教人家的,她也不好不回答吧?华璋只好赧然地点点头。
「他会跟你吵架吗?」女孩B跟著问。
华璋想了想。「好像从来没吵过耶!」
「那他常常说爱你吗?」女孩C紧接著问。
咦?这个问题就……「呃……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周玉佳诧异地重复道。「怎麽可能?那你怎麽会跟他上床的?」
我咧——说话怎麽这麽粗鲁啊?
「那个……很自然就……就……」
四个女孩子互觎一眼。
「在他的说法里,他和那位好友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女孩A又问。
「从国中到大学时代里,尔帆都住在文捷他家,而且,国中时期他们甚至住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华璋娓娓道来。「尔帆所有的事情文捷都有参一卡,无论是生活或工作,甚至是交际方面,连买衣服、车子、安排行事历这种事,也都是文捷负责的。」
「哇!管得可真多啊!」周玉佳喃喃道。
「就是说咩!」华璋心有戚戚焉地连连点头不已。「还有啊!他们的合照永远都是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搂在一起,那个文捷看著尔帆的眼神也是那麽暧昧,很难教人不怀疑啊!」
「可是,他晚上都是跟你在一起的吧?」女孩C反驳道。
「但是,他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呀!」华璋立刻又驳了回去。「而且,最近他也常常晚上都不回来睡了,我问他,他说是在文捷他家过夜的。」
「这样啊?那就……」女孩B耸耸肩,没有再说下去了。
「还是不能确定。」女孩A却又这麽说。「其实,男孩子跟女孩子一样,当他们的交情真正深刻到某种程度时,也是会好到令恋人妒忌的地步。根据你所说的,他们至少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差不多等於兄弟一样,他们相互之间会关心干涉到那种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吗?」华璋怀疑地斜睨著她。
女孩A笑笑地接著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有了恋人,而且都同居了,那麽,那个兄弟也该知趣的退场了吧?」
华璋闻言,不由得大皱其眉。正也是她在说,反也是她在说,想面面俱到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那……到底是怎麽样?」
四个女孩又相互觑视片刻。
「抱歉,我们还是不敢肯定!」周玉佳歉然地道。
哇靠,搞了半天,挖了一大堆隐私,她们居然敢给她这种答案?
真是不想活了她们!
「嗯!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试看。」女孩A突然凑到华璋耳边嘟囔了几句。
「什……什麽?」华璋蓦地变色,失声尖叫。「叫我去……才不要呢!我宁愿搞不清楚一切,也不要去干那种事!」
死也不!
搞屁啊!居然叫她……呃……反正都太过分了吧?
华璋咕哝著把腰果虾仁重重地放在折叠式小餐桌上,顺便狠狠地瞪了卓尔帆一眼。
都是这个家伙的态度实在是太暧昧了,才会害她这麽头痛!
卓尔帆注视著她忿忿地转回去舀汤。「你怎麽了?」
不怎麽了,只不过是很想发飙而已!
「你管我!」
卓尔帆沉默的望著她把汤端过来放下,并在对面坐下,见她没有再说什麽,他才端起碗筷来开始吃饭。
两人默默地吃了好一会儿後,华璋突然问:「那个文捷没有替你在圣诞节安排什麽交际活动吧?」
「我不知道。」
这个迟钝的家伙!「我不管有没有,反正圣诞节你要陪我就对了!」华璋冒火地说。反正卓尔帆在属於情人的圣诞节那天是归她「管」的,那个文捷别想占用!
「好。」
没错,的确是归她管了,圣诞夜的那天中午,卓尔帆就因为发烧先从公司早退回家了。结果,该是甜甜蜜蜜的圣诞夜,还有,该是开开心心的圣诞节当天,全都在卓尔帆昏睡当中度过了,而负责「管」卓尔帆吃药时间的正是华璋。
该死的文捷,在圣诞节前一个礼拜卓尔帆就开始加班,既然卓尔帆的工作日程都是他在安排的,那麽,肯定是他不高兴她先预定下卓尔帆的圣诞节,所以,才故意让卓尔帆因操劳过度而发烧的!
对,绝对是这样没错!
不过,她死也不会认输的,就像女孩A所讲的,就算他们只是亲如兄弟的关系好了,文捷也没道理这样阻挠他们吧?如果他反对她做卓尔帆的女朋友,至少也该有个令人心服的理由吧?他们甚至没见过面呢!
咦?对喔!她跟卓尔帆交往这麽久了,为什麽她和卓尔帆所谓的最要好的朋友居然从没见过面?既然那麽要好,为什麽文捷从来不到卓尔帆的家里来吃顿饭,哈啦一下什麽的,而总是卓尔帆到他家去「过夜」?是因为有她在「不方便」吗?
正在书桌前准备期末考的华璋想到就问,她立刻回过头来,趴在椅背上盯著卓尔帆问:「为什麽那个文捷从来不到你这儿来?」
书桌被手脚快一步的华璋占用了,卓尔帆只好在床上看他的文件。
「我不要他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麽?」
「我不喜欢。」
答案很简单,却不由得令人天马行空的更往歪处想了!
文捷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耶!他都在文捷家住过那麽久了,怎麽会不喜欢文捷到他家来呢?是因为担心她和文捷争风吃醋地卯起来吵一顿吗?
华璋思索片刻,而後尽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提议,「那约个时间到外面聊聊嘛!」无论如何,先和那个人面对面的聊聊,深入研究一下再说,总不能她单方面这麽死死的认定,也得给对方一个申冤抗辩的机会吧?
「时间上可能不太好配合,」卓尔帆很实际地说。「因为他要替我分担很多工作,所以,他比我更忙。」
「那……他总要吃饭的吧?」
「他都在公司里边吃边工作。」
哇塞!听起来那家伙不但是卓尔帆的最佳拍档,还是个万能机器人呢!不过说到底,他们就是不可能有机会见面就是了!但是,这可难不倒华璋。
「你们公司寒假有请工读生吗?」
「暑假才有。」
暑假啊?还要那麽久……可也没办法了,她又不能莽莽撞撞地冲到他们公司去找人。听说,卓尔帆工作的顾氏集团是富士比排行榜上前十名之一的世界性大财团,所以,管理守卫异常严谨,平常人不是那麽容易进得去的,她也不想为难卓尔帆勉强夹带她进去,就只为了看一下她的「情敌」……呃!是还不确定是不是情敌啦!不过,还是很可疑就是了!
好吧!她就再忍耐一阵子好了。
可是,忍耐也有个界线吧?
而在过完年之後,卓尔帆居然开始频频出国了。
也不是说过去一年里,他都没有出国出差过,但顶多也只不过是每三、四个月出国三天而已,可现在却是从一个月出国一趟,「进步」到十天就出国一趟,而且逗留在国外的日数也从三天变为四天,再从四天拉长到一个星期,最後居然延到十天了!
好极了,现在她不但是专门负责煮饭、洗衣的老妈子,还是清洁钟点工人,更是随传随到的应召女郎,再加上特别护士和看房子的守卫!
咦?他好像一直忘了付她薪水耶!
真是越想越窝囊,以前她一直是很精明果断的说,然而,自从碰到卓尔帆之後,她好像专门干些蛋白质(笨蛋、白痴)才会做的事;而且,以前她的耐性只能打出负分来,可一旦遇上对手是他,她的忍耐度立刻会自动提升到圣人境界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切都还没有把握时,就把自己交给他了,并且极力忍耐所有过去她绝对不会容忍的事,还让自己始终维持在高度的怀疑思想里,连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多疑的老太婆了!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爱人是注定要吃亏的,就算她爱他爱到愿意无条件为他忍耐、牺牲、奉献,然而,以她的个性来讲,有些事她还是无法忍受的。
这是三月的最後一天下午两点,卓尔帆早上出门上班时,忘了带出去的手机就在华璋刚进门时响了起来,她立刻丢开书本、背包跑过去接听。
「喂?」
对方沉默了两秒。
「哦!你是文小姐吧?裴尔在开会吗?」听声音就知道是个非常果决明朗的美国女人。「没关系,请你帮我转告他就行了,下个月中旬,我会到台湾逗留约一个星期左右,希望他能陪我住在饭店里,就这样……哦!差点忘了,我是雪丽,他的未婚妻。」
华璋连回应一声都来不及,对方就挂断了。
真是个性急的女人……咦?等等、等等!她说……她说她是裴尔的未婚妻,而裴尔是卓尔帆的英文名字,那麽……骗人!她是卓尔帆的未婚妻?!
这是怎麽一回事?
嗯……等卓尔帆回来後,她一定要好好的审问一下才行,他到底是得罪了谁,居然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可是,过了一个半钟头後,她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又是另一通来电。
「喂?」
同样的,对方沉默了两、三秒。
「请问你是……啊!卓桑的秘书吗?」这回是个温柔典雅的日本女性。「卓桑在忙吧?没关系,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就好了,下个月中我会到台北去一趟,我对台北不熟,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跟我住在一起……唔!这样就行了,谢谢你……哦!对了,我是洋子,他的未婚妻。」
华璋呆呆地瞪著手机,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搞屁啊!又……又一个未婚妻?
更夸张的是,半个钟头後手机又响了。
「喂?」
这次对方沉默了片刻。
「裴尔呢?」嚣张的女人、跋扈的声调、傲慢的英国腔。
华璋直皱眉头。「他……他不在。」日文她还算行!可是英文……只能算马马虎虎吧!听还可以,一想要回答,舌头就打结了。
「嗯!又开会了吗?好,那你帮我转告一下,下个月他生日时我会去台湾,既然他是主人,我想,他应该会来陪我吧?」
「哦……」华璋吞了口口水。「请问你是?」
「他的未婚妻茱莉亚。」
她就知道!
三个未婚妻?
这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就太……太……呃……会不会还有下一号呢?
突然间,她觉得室内沉闷得快要令人窒息了,她一刻也无法忍耐地匆匆逃离那间叫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套房。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好久,连餐厅都请了假没去上班,直到九点多时,她才打电话回去给卓尔帆,几乎是铃一响,立刻就有人拿起电话接听。
「璋?」
「呃……」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尔帆,你……呃!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了?」
「看到了,我……」
「请不必费神解释,我不想听你罗唆!」华璋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三个女人真的都是你的未婚妻吗?」
卓尔帆无语片刻後。
「是。」
华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胸口的怒气。
「你不会是有玩弄女人的怪癖吧?」
「不是。」
「不是?」华璋又猛地吸了好几口气。「她们都是你正式订过婚的未婚妻?」
「是,她们是同时跟我订婚的。」
耶?同时跟他订婚的?
讲哈米话?「拜托,你……你不是要告诉我,她们相互之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甚至还能和睦相处吧?」华璋不敢置信地说。
「她们是同时跟我订婚的。」卓尔帆又重复了一次。
哇塞!那A有这款A代志?她们竟然都……都……那……那……OK、OK!她现在总算了解古人所谓的三妻四妾,他已经预定好三妻了,那她算什麽?四妾之一吗?
她的唇边倏地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我想……你最近大概没有什麽特别的计画,譬如要和她们解除婚约之类的吧?」
卓尔帆又沉默了半晌。
「没有。」
华璋对自己重重地点点头。「好,我了解了,谢谢你!」不等卓尔帆回话,她就挂断电话了。
至少……他很诚实!
接下来就该是她自己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四月一日,真是好一个愚人节!
华璋自嘲地笑笑,看著卓尔帆的车子离去之後,她才从大厦对面的暗巷里走出来。回到卓尔帆的套房里,她习惯性地先收拾环境,才迅速地整理好一些换洗衣物和所有的笔记等,装好满满一旅行袋之後,她依恋地环视一圈这住了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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