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阻拦,还要从根本上解决才是。
林春立即道:“对,对!翠儿就不错!我见过的,长得也好。说话也大方,做事也麻利,爹就托人上门去说。冯外公人最是豪爽的,冯大舅人也爽快,大舅母最是贤惠……”
他只顾夸翠儿,全没想到这样不合适。
林大头心里骂“死小子也不怕杜鹃听了难受。还以为你看上翠儿了呢。”于是慌忙道:“你才见过人家几次,说得好熟的样子!”
杜鹃却帮腔道:“春生没说错,我也最喜欢翠儿表姐。”
林大头和媳妇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三分意动了。
大头媳妇道:“别人我不晓得,她大舅母我是知道的。杜鹃洗三的时候来过的,最贤惠和气一个人。”
林大头高声道:“别人怎不晓得?她外公和大舅你没见过?那是好爽快的人。最讲道理,比黄家人强多了。”转向杜鹃,“我不是没想过,就是冯家在外面也算好人家了,你小姨嫁给任兄弟,那是多有出息的人。你外公和大舅能看上秋生么?”
杜鹃失笑道:“哎呀,大头伯伯还是头一次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怎么忽然谦虚起来?秋生哥哥多好的人,你也别把他说得太差了。——真不好我能说给翠儿表姐么?”
林大头听了心里那个美,通体舒泰!
大头媳妇也笑得合不拢嘴。
林春朝杜鹃看了一眼,出主意道:“人生大事,急不得。大哥已经耽误了,索性再等等。等二哥成亲的时候,冯家肯定要来给雀儿姐姐送嫁——”杜鹃抢着道:“翠儿表姐早说了要来的。”——“那正好,等她来了,大哥也能见着翠儿了,他们也能见着大哥了。到时候爹再托师傅在中间一说,没有不成的事。”
林大头一想,果然妥当,忙说就这么办。
总算阻挡了槐花,林春看着杜鹃松了口气。
他不会娶槐花,也不会让林家其他兄弟娶她!
以她的心机,还有她对他的心思,若是进了林家门,将来跟杜鹃是妯娌,肯定会给杜鹃添不痛快的。可恨的是,他虽然怀疑昝水烟落水是她捣鬼,甚至上次小莲和八斤的事也是她推波助澜,却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只好闷着。
杜鹃也松了口气,然心里又有些别扭。
怎么说呢?
这门亲要是成了,她们姊妹表姊妹岂不汇聚一家去了?光听着就别扭。可林家确实不错,秋生也不错,不算委屈了翠儿姐姐。
算了,成不成的最后还得外公和大舅拿主意。
当下说定这事后,杜鹃就去做晌午饭去了。
大头媳妇忙也跟了去。
桂香回家了,她娘儿俩一边煮饭做菜一边说话。
大头媳妇想黄雀儿年底就要进门了,然后其他儿媳妇也陆陆续续要进门,她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从此肩上担子轻松了,可以安享尊福了。别的不说,这煮饭做家务的活计,是再不需她累死累活地做了。因此她心情很好,和杜鹃高声谈论将来。
杜鹃微笑道:“不要几年,林家就要住满了人呢。”
大头媳妇忙点头,说到时候娃儿也多,闹死了。
她心情好,自觉跟杜鹃贴心,林春又是她偏疼的儿子,因此很体贴地小声告诉道:“你搬这来也好。春儿也是怕闹的,别看他费心盖了那院子,将来不一定愿意住家里呢。兄弟几个在一块,好几家子人,妯娌多,侄子多,磕磕碰碰少不了的,还是住远些自在、少是非。他反正有手艺,又有料,你这地基又占的大,前后都能再盖,往后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费事跟他们挤一块。”
她竟直接把杜鹃当儿媳了,想得很远。
杜鹃倒没害羞尴尬,只是很诧异。
她试探地问道:“婶子就不巴望春生做官?”
当爹娘的不都望子成龙、光宗耀祖么?
怎么大头婶子好像从没想过这回事呢!
大头媳妇愣了下,笑道:“巴望!可他能做官么?他不就是个木匠,能做官?他进这书院不也是帮人做了屏风,人看了说好,才许他去的。说来说去,还是手艺靠得住。要我说,做官也没什么好。就说黄家吧,那黄元,还没当官呢,就是考了个秀才,听说写了什么东西,就被关进大牢去了,害你们在府城待了一个多月。所以我就想,春儿不当官也好,就做木匠。做木匠怎么不好了?又稳当又挣钱,他做的东西不还送去京城了么。”
杜鹃听得呆呆的,唯有点头而已。
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林家族人都在村里,林大头又跟媳妇娘家闹翻了,竟没个亲戚走动了,所以来杜鹃这感觉特别新奇。两口子吃了晌午饭,下午又帮杜鹃翻了一块地,然后又吃晚饭,愣是混了一天才走。实在是住得近,不好意思不回家,再说床还没做好呢,不然他们真想在这住一晚。
杜鹃送走他们,和桂香笑了半天。
过了几天,她的麻烦来了:二丫终于向她求助,要她帮忙撮合她和黄小宝。
面对她,杜鹃就不如对槐花那般生硬了。
她告诉二丫,自己毕竟不是黄家亲闺女,这次又跟黄家闹了一场,实在不便插手黄小宝的亲事,要是让爷爷奶奶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骂她呢。
二丫便说,只要她代问一声黄小宝的心意,不需要她牵线搭桥。若是黄小宝无意于她,她也就死心了。
杜鹃无奈,只好答应了。
其实她已知结果,但不想把黄小宝喜欢槐花的事告诉二丫,所以只得去问一声再回绝她。
这日快晌午的时候,林春带着如风往田野里跑去。
这是他每天做活累了必要进行的活动。以往他会往山上跑,因为最近吃住都在外面,晚上也不回家睡,因此就趁着这放风的机会,往村里走一趟,回家看看爹娘。
可这段路程太近了,他便刻意沿着河边,从娘娘庙绕一圈,再转进村子。回家若是无事,就去菜园帮杜鹃扯些时令蔬菜带过来,转来正好赶上吃晌午饭。
近一个月他都是这般作息。
所以,有人探明了他这习惯,早等着他了。
娘娘庙附近的田地里,槐花扯了两大篓子萝卜,又在附近水塘边洗净了,准备挑回家。
黄小宝也在附近干活,还跟她隔着田说了话呢。
因见她一个人,心里动了意,一直留心这边。见她洗好了,也提早收工,绕过来想跟她一块回家,好帮她挑担子,一路上说说话。
☆、第327章 失*身
谁知槐花硬不要他帮忙,挣扎着挑起篓子要走。
那一担水淋淋的萝卜相当沉重,她才走了几步就“哎呀”一声,踉跄摔倒在塘埂上。
黄小宝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
槐花推开他,努力撑着站起来,试了试腿脚,苦笑道:“小宝哥哥,怕要麻烦你了:你回家的时候,帮忙去我家里跑一趟送个信,就说我跌倒了,扭动了旧伤,叫我家人来接我。我走不了呢。”
黄小宝心里一热,殷切道:“我背你走吧。“
槐花摇头,低头害羞地说道:“这不好。再说还有萝卜呢,总归是要再跑来一趟的,你就帮我带个信吧。”
黄小宝心里十分失落,记起杜鹃曾说过的槐花喜欢林春的话,心想她还是怕跟自己接近落人闲言,若是林春在这,她肯定就乐意他背了。
他强忍惆怅,叫她在这等着别动,然后就匆匆走了。
槐花望着他的背影,面上笑容敛去。
接着,她又将目光转向南面——
再过一会,他就要来了吧!
为了这一天,她可是准备了许多日子。
林春每日都要打这里过,怎么找个机会实现她的目的呢?她就想到来这拔萝卜。这时候萝卜还没长大,却是经过霜的了,水嫩嫩最清甜可口。回去切了萝卜丁,也不用晒,直接下作料泡在瓦罐里,过些日子掏出来,又爽脆又酸甜,极开胃的。
有了这个借口,再掐准时辰,到时候装作落水,只待他来救——以他为人,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要他出手相救,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另一半。就要靠她自己了。
为了万无一失,她特地选了附近有人干活的日子。
还要是合适的人。
黄小宝就很好,黄家人,最合适。
等他把人叫来。正撞见自己和林春,就成了。
她看着南面山脚想:“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她并不天真,没有低估林春对杜鹃的感情,更知道林春的性子是轻易不会屈服的。可她不怕,只要他救了,她就有法子。她会退让一步,自愿做妾,成全他和杜鹃,把昝水烟事件再上演一遍。
这样的退让,林家——是林家。不是林春——要是还不答应,将无法交代,以王家在村里的声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然也不用在村里待了。
王家丢不起这个脸面。
林春若坚持不答应。她就死!
真到那一步,就死给他们看!
“你不让我好过,我死也要你不好过!”槐花眼中流露出决然神色,浑身燃起斗志,甚至颤抖起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要强!”
不让男人纳妾?
这一回。看林家怎么容她!
清高?
要强?
那就再走一次吧!
这一次,泉水村是容不下她了!
天底下哪儿也容不下她!
她这样不知惜福的女子,就该被天打雷劈!就该孤老终身!就该被所有的男人抛弃!
槐花咬牙想着,想到杜鹃绝望的样子,就笑了。
这时眼角余光瞥见林春来了,跑得跟如风一样快。那英武矫健的身姿。仿佛微风荡开湖面,在她心间荡起层层涟漪,令她刚才狠辣决然的劲头消退了些,心头泛起柔情。
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为何他就不动心呢?
为什么黄元就对昝水烟动心了呢?
她已经没空想了,慢慢挪向水边,装作洗手。
估计林春到了近前,便“哎哟”一声惊叫,滑进池塘里,拼命扑腾叫喊起来。
隔了一块田的林春见此情形一愣,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出槐花使手段的证据,不得已只好忍耐着,等她熬不住的时候再出手,他再相机行事,所以眼前情形马上令他警惕心提起。
槐花想干什么?
他是不会去救她的。
因为,他知道她会游泳。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瞧见她跟杜鹃沐浴着月光在河里游水,吓了一跳,忙悄没声地偷偷溜走了,生怕她们看见,以为他故意偷看。
会游泳还这么扑腾,什么目的可想而知了。
这可不比上次她跌了脚他背她下山,那才背了一段路呢,还是当着人的;这次若是救了她,免不了肌肤相亲,还浑身都*的,那光景……
他想后打了个寒颤,暗恨她心机深重,这样算计他。
最可怕的是,杜鹃知道了怎么受得住?
两次同样的打击,她将成为村里人的笑谈!
想毕他愤怒了,竟不管她死活,转身绕向旁边田埂,扬长而去!
他真放开跑起来,那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转眼就到了村口,消失在古树烟村内。
可怜槐花还在水里一个劲扑腾,等他来救呢,哪知人早走了。这时节,已经过了立冬,就算是大中午,池塘的水也很冷。更要命的是,她扑腾了一会,忽觉水下有东西扎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当真拼命扑腾挣扎起来,又大声喊叫。
冷水激入骨髓,腿脚越发不灵便,呛了两口,她便支持不住了,往水下沉去。
昏迷前,她并没有后悔。
她想的是,等她真死了,他就懊恼去吧。
死也不让杜鹃好过!
就在池塘水面渐渐归于平静的时候,从河边来了秋生。他是从山上下来的,听见了槐花的喊叫,因此疾奔过来。
待看见塘埂上两篓子萝卜,还有水底若隐若现的红色,便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猎物和弓箭刀叉,连衣裳也来不及脱,就跳下水去救人。
一口气扎下水底,将人托上来,才看清是槐花。
他急忙将她送上岸,然后施救。
然而,任他摇晃抖落槐花。她嘴里不住往外流水,就是不见醒转。他便急了,使劲往她腹部压了下去,又翻转她上身。不住拍打她后背。
槐花的身子冰冷,仿佛已经死去。
那苍白的脸色如同白玉一般,樱唇泛青,凄美非常。
眼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消逝,秋生心里恐惧起来。
四顾田野,一个人也没有,求救无门。
他绝望地抱着她,流泪喊:“槐花,你醒醒!你醒醒!”
槐花迷蒙中感觉有人哭着喊她,心底涌现巨大喜悦——
是林春来了吗?
他终于来救她了!
看见她这样。他一定心疼了。
听,他在哭呢!
她觉得自己浑身冰冷,急需温暖。
这也是她失策,只顾算计各方人心和时机,独独忘了这季节水有多冷。在水里耗了这么久。她真的冻僵了。
本能的,她往热源靠近。
依稀觉得被温暖包围,一股陌生浓郁的气息萦绕在鼻端,略带些汗味。她不禁激动起来,抓住救命稻草般,就缠了上去,一为寻求温暖。二为寻求爱恋——这是她渴望贪念的怀抱!
抱住他,她心里才踏实下来。
禁不住眼角淌下泪水,喃喃道:“冷,冷!”
秋生绝望时听见这微弱的声音,大喜,忙抱紧她。
仿佛这样还不够。那冰块一般的身体还在一个劲往上贴,双臂缠上他的躯体,面颊挨在他的颈项,甚至冰凉的嘴唇不住探索,觉得他嘴里喷出热气。急忙就贴了上去。
秋生顿时陷入冰火两重天:怀里人儿冰块似的,冻得他都哆嗦,偏又柔软滑腻异常;血液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叫嚣肆虐,蠢蠢欲动。
这当口,槐花的樱唇又贴上他嘴唇,不住磨蹭,一面檀口呵气如兰、如泣如诉:“别走……”
秋生不由自主道:“我不走!不走!”
他更抱紧了她,满心怜惜。
她就哭了,只叫“别走”。
秋生心颤了,已不知身在何处。
他本就对槐花印象不错,曾想杜鹃离他太远了,不如上王家求亲,或许有些指望。
心里存了这个意思,再与槐花这么肌肤相亲,正当血气方刚的少年哪还把持得住,昏昏然忘记还在田野,青天白日下,便与她亲吻缠绵起来。
槐花心底模糊的意识,也拼命要亲近这个怀抱。
这是她渴望已久的!
因此,她无不应和。
纠缠中,他们相拥着滚在草地上。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池塘里,也照在那一对男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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