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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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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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根本就在谋划营救杜鹃,然后带她远走高飞。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只不过后来任三禾插手了,也许还有林春——应该就是林春,因为听人说如风也在——才未能如愿以偿。

怪不得!

怪不得当日他离开时,她心慌慌,觉得他一去不回头!

还说什么定不会负她,那时就想抛弃她了!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失笑,笑自己傻。笑自己痴。

彻骨的痛楚和嫉妒。如同虫蚁一般啃噬她的心尖,她却麻木的很,任凭它们肆虐。面上若无其事,仿佛这不是她的身体。

“姐姐笑什么?”青黛疑惑地问。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方火凤道。

“嗳。刚才打雷了,怕要下雨呢。”青黛点头应了。

打雷?

方火凤没吱声。

她隐约知道那高墙后在干什么了,定是李墩等人在研制跟火药有关的厉害武器。黄元假死化身李墩、郑家一干人被弄来这。都是当今皇上趁着顺亲王谋反顺势谋划的。

想通这些,并没有令她激动。

这地方就是个天然的大牢笼。她根本不能有任何作为。

唯一的收获就是心里轻松了。因昝家当年害得杜鹃被抓,她一直在黄元面前心虚气短,备受他冷落。后来哥哥暗害黄鹂的事暴露,他待她更加冷漠。当初积累的一点情义薄如纸,就差一指头戳破了。如今她坦然了,因为皇家所作所为只有比昝家更无情残酷十倍!

凭什么他不怨怪靖安公主。却迁怒她方火凤?

她何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好歹她一心一意跟着他,靖安公主却移情别恋了!

方火凤心中质问。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回家后,她如同往常一样对李墩,甚至更加温柔。

李墩见她这样,倒和她言谈相处的时候多了些。

只是每当她转身,他便用探究的目光看她背影。

方火凤浑不在意,气定神闲地过着每一天,真的很享受这山野的悠闲生活。

再说郑家,郑清秋和嫂子侄儿们每日辛勤劳作,那菜园子和田地里的庄稼居然也长得十分喜人。

陈青黛见后觉得惊奇,就问她如何伺候的。

郑清秋便解释说,她曾祖母是大夫,在家中园内开辟了一块药圃,种了许多药材。郑家每一代凡学医的女孩子,从小都要学着伺候药圃,所以她对耕种有点底子。

“你会医术?”陈青黛惊喜地问。

“略通一二,比起曾祖母来差远了。”郑清秋神情黯然。

郑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才有如今下场,怪得谁来!

陈青黛并未理会她的黯然,欢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往后生病不怕了!郑妹妹,你好好学医,往后我们这些人身子骨安康就指望你了。”

郑清秋苦笑道:“姐姐太抬举我了。在这地方跟谁学医?”

陈青黛觉得这话倒是,不过她并未放弃。

当晚,她便将这事告诉了李墩。

李墩听了也意外,却没言语。

然隔日山下就派人送上来好些医书和医药用具给郑清秋。

李墩又特意对她道:“郑姑娘,你看这漫山遍野的草木:在下觉得它们生机勃勃、繁荣昌盛;若有人以为它们寂寥孤苦,是被发落在这高山荒野,而比不上庭院温室之中的盆栽,那也无法。究竟怎样生活,是各人的选择;生活得如何,是各人的感受,旁人说服也代替不了的。”

一面说着,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旁边的方火凤。

郑清秋蹲身致谢,脸儿红红的,轻声道:“谢大人明示。”

其实她并没未关注他话中深意,只为他伸手相助而感动,而激动,并因此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医,不让他对她失望。

方火凤含笑不语,心里凉凉的:

生活如何的确是各人感受,然他惦着“桃花流水窅然去”的地方,那是他的“天上人间”,当然对这生活甘之若饴;而她们却被圈在这给别人做陪衬,空洞地活着,如何像草木一般闲适?

拿这话劝勉郑姑娘,他倒真闲适!

真要添新人了?

她和陈青黛还没成为他的人呢,就要变成旧人了?

不过她是不怕的。

她看向一旁的陈青黛,正鼓励郑清秋努力学医呢。

ps:感谢所有订阅打赏和投粉红的亲们。大家也预计到了,本文要结局了,收尾时需要总揽全书,要考虑周全,所以想快也难。前两本书也是如此,到结尾时都是每天一更。因为一更,所以原野面对你们底气不足,都不好意思求粉红。不过,眼看月底了,又是本书结束,有月票的亲支持一下呗,咱们结束的好看点,下本书开始底气也足些。

☆、第541章 有喜(求粉红)

杜鹃带着灵隐等人每日上山摘茶,直忙了二十多天才完。

眼看到了端午,回雁谷家家都忙着包粽子,公主府更做了松软香甜的绿豆糕。这日午后,杜鹃将新鲜粽子和绿豆糕各装了两竹篓,上山送给李墩,顺便去凤尾山顶的红松林猎松鸡,好为皇爷爷和皇祖母尽孝心。

她没去李家,直接将东西送去高墙内,才上山顶打猎。

等她和灵隐灵烟提了几只松鸡下山后,林春和李墩也正好从高墙内出来,正要归家呢。

杜鹃便示意灵隐分两只松鸡给李墩,“这鸡味道最好了。”

李墩接了过去,又对二人邀请道:“不如公主和驸马去微臣家用了晚膳再回去,也尝尝微臣的手艺。”

林春便犹豫地看向杜鹃。

李墩挑眉问道:“怎么,驸马可是嫌寒舍简陋?”

林春立即对杜鹃道:“走,去吃他一顿!”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吩咐灵隐二人先将松鸡送下山,再跟皇祖母回禀一声,回头再上来接他们。她二人答应着下山去了。

这里,他三人便一路闲话,慢慢往李家走来。

杜鹃问道:“你们忙了这些天,可有成果?”

林春道:“今天刚送了两套图纸去京城。”

杜鹃眼睛一亮,问道:“这么快就弄出好东西了?”

林春和李墩相视一笑,摇摇头,却没解释。

林春问李墩道:“那东西真能当大用吗?”

李墩道:“不然怎么办?等造出先进厉害的再送去,也许要几年,也许要几十年。几百年也不夸张。皇上能等得及吗?先送两样过去,一来配合军中使用,二来也使皇上明白:火器制造需循序渐进,是个漫长的过程。不然皇上还以为咱们在这山里逍遥、荒废时日呢!”

林春听了会心一笑,便不再说。

到得李家门前田野,遥看院前菜园内果蔬累累,旁边地里的花生和黄豆也都长得郁郁葱葱。院门口也收拾得整洁清爽。

林春便赞道:“弄得真不错。没想到你做这些也在行。”

李墩见杜鹃转头四下打量。轻笑道:“搬来这么久,也就与隔壁有些来往,远客你们是头一拨。‘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杜鹃和林春一齐都笑了。

杜鹃走在小径上,因见路旁草长,也跟着打趣道:“‘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你这门口缺了片竹林。要是有片竹林挡着。来的人就不能一眼看见门户了,有些曲径通幽之意。”

李墩立即道:“回头就种。”

转脸问林春:“你可会种竹子?”

林春道:“要等下半年。再不等开过年。春上的时候,挖几根老竹子移栽过来,过两年就是一片了。”

说着话,就到了门前。

那时。方火凤正在菜园子里摘菜。

远远地看见两个男儿陪着那美丽的女子走来,笑语晏晏,生动如画。她顿时感觉揪心嫉妒和难受。下意识的,她就想奔回家。去换衣梳洗,免得面对那张倾城面容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可她随即又平静下来,挺直了腰身。

女子的美好,不是靠装扮就能撑起来的。

当年杜鹃还是村姑时,面对巡抚之女的昝水烟,可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输半点风采;如今双方形势调转,她也当保持本色,以内涵气质取胜才是,纵然不能压过她,也不能输了气势。

想罢,她牵了牵因为摘菜而走形的布衣,面含微笑,就这么挽着竹篮走出菜园,迎着那三人袅袅走过去。

到面前才不卑不亢地蹲身:“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杜鹃看着布衣荆钗的少女,臂弯里挽着菜篮子,里面堆了些青辣椒、一把豆角、几条黄瓜,黄瓜梢头还带着花蒂呢,一幅恬静悠然的神态,心中微动,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方火凤盈盈立起,笑看向李墩。

李墩便道:“我留公主驸马用饭,你再去摘些菜来。青黛呢?”

方火凤忙答应,又回道:“青黛和郑姑娘她们去捞虾去了。”

说完对杜鹃微微致意,请他们先去家中小坐,她再去摘些菜来。

杜鹃点头,便和林春随着李墩往院中走来。

一时方火凤又摘了些菜,陈青黛也回来了,见面欢喜非常,向大家展示自己的收获,只见她不但捞了些肥美大虾,还有一条鳊鱼。

“正好清蒸。”李墩笑道。

于是三人一起忙碌,李墩掌勺。

趁空,杜鹃拉着林春送了一篓粽子和绿豆糕去给郑清秋。

四下转了一圈回来,这边晚饭已经在院子当中摆好了。

红烧了一只松鸡,另有清蒸鱼,呛辣大虾,然后各类时鲜菜蔬,满满摆了一桌子,红红绿绿的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当下让杜鹃和林春入座,杜鹃又招呼方火凤和青黛也一起坐,李墩将酿甜酒煮滚后,各人都斟了半碗,就对着前方隐隐山峦吃喝起来。

林春见那青椒炒虾红绿相间十分好看,先搛了些吃了。

辣椒又辣又鲜,虾肉更是嫩滑有弹力,便问怎么做的。

李墩含笑道:“这青椒不切的,整个的用棒槌槌瘪碎了,将辣椒籽在水里淘洗干净,下锅爆炒。快要炒好的时候,才将虾放进去,滚几滚就盛起来了。这样虾肉最嫩;辣椒因为槌碎了,汁水渗出,又极易吸取鲜味和盐,所以味道才不同。不信你试试,若是用刀将辣椒切成片或者辣椒丝,再来炒虾,绝不会有这样味道。”

林春听了叹服,说他这都赶上御厨研制美食的精神了。

杜鹃脸上带笑,忙忙地吃着。顾不上说话。

这些菜对于她来说,不仅味美,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因此,她心中有些感慨,不太想说话,便以吃来掩饰。

因见红烧松鸡碗里露出一截鸡爪,忙伸筷子搛了过来。

方火凤一直注视她。笑问道:“公主也爱吃凤爪?”

杜鹃含笑点头。

方火凤道:“公子最会做凤爪。只是这道菜平常不大容易做。因为没那么多鸡脚。”

杜鹃便道:“公主府杀鸡多,回头哪天让他们送些上来。”

陈青黛听了大喜,乐呵呵地向杜鹃拜谢。又看向李墩,不好意思道:“我好久没吃那个了,好想吃。”

众人见她馋涎欲滴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杜鹃故意对李墩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可会做针线?”

李墩呛了一口酒。咳嗽起来。

方火凤瞅了李墩一眼,又对杜鹃盈盈笑道:“公主不知道呢。自公主离家后,公子就学会厨艺了。都说‘君子远庖厨’,这世道,男人下厨本就难得。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下厨更是闻所未闻,让我等以持家为己任的女子汗颜。每每吃了他做的佳肴,真是又感激幸福。满心都是惶恐不安。”

说着话,脸上幸福洋溢。绝不是“惶恐不安”!

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杜鹃看着方火凤,这是向她“秀恩爱”、“晒幸福人生”?

她便笑道:“这是你跟青黛的福气。要惜福才好。”

方火凤点头,微笑道:“那是自然。这样都不惜福,是要遭雷击的。”

林春眼神一闪,对李墩道:“人比人气死人!状元郎下厨就了不起了?我可是从小就下厨做饭的。那时候,隔壁你们家三姐妹,天天做各种各样的菜,我爹看了眼馋的要命,一天到晚骂我们兄弟几个,说比不上女娃贴心,我就只好下厨做饭安慰爹娘。一来二去的,我就学会了。可是我做的饭菜人吃了,也没见他们惶恐不安呢!”

杜鹃道:“都是家里人,惶恐什么?本是你应该做的。”

李墩瞅了方火凤一眼,淡声道:“也没什么惶恐的。真要感激,那就敬公主一杯酒吧,也算是饮水思源。因为我之所以会下厨做饭,都是当年公主一手教导出来的。我还记得当时我被公主逼的那狼狈样子呢。”

说完对杜鹃微微一笑。

杜鹃想起什么,也不禁笑了。

今生她曾教黄元做活计,做饭给他吃;前世李墩同样教她做农活,做饭给她吃,只是这些却是别人不知道的了。

方火凤手一抖,脸上笑容好容易才未崩溃,“原来是这样,真是多谢公主殿下。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公主当日教导倒便宜我和青黛了。”

这番话说完,眼见杜鹃变脸,心下无比畅快。

可说完便觉不对,李墩目光骤冷,严厉地瞪向她。

林春失笑道:“听这话方姑娘很是得意呀!”

可他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

方火凤忙站起来,不安道:“民女失言,请公主恕罪!”

杜鹃心里大怒,待见李墩等人神情,忽觉没意思起来,轻笑一声,示意她坐下,道:“你又没说错,恕罪什么?不但你,就是黄鹂、小顺,我都用心教导过他们,将来还不是都便宜旁人。难道我还能让他们一辈子守着我不成!总要过自己的日子。”

她看向林春,丢了一个微笑给他——

只有春儿,她费心教出来便宜自己了。

“公主吃虾!”

陈青黛也不是傻子,见机不对,忙帮杜鹃搛了个虾。

杜鹃笑着谢了,和大家跟无事人一样说笑。

方火凤也很平静,并没有含愧不安。

饭后,方火凤二人收拾碗筷,李墩扇炉子烧水沏茶。

杜鹃靠在椅子上对林春笑道:“真是隔锅饭香。我吃撑了。”

林春道:“先坐一会,等下走回去,再撑也没了。”

杜鹃听他说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

李墩冲了茶端给她,“喝杯茶吧。这还是你拿来的呢,我也是借花献佛。”

杜鹃接过去道了声:“谢谢。”

刚喝了两口,见陈青黛翻出她带来的粽子和绿豆糕,忙教她如何存放:粽子悬挂晾着,绿豆糕却不能放久,这两天就得吃了。

青黛闻见那糕点香气,虽然刚吃了饭,口内还是有些馋。便打开一盒子绿豆糕,捻起一块就着茶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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