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刚到厨房门口,不由暗暗佩服盛娇雪的估量!
那厨娘果然来得早!公子也在啊!
一阵恶毒的窃喜之后,玲珑望着盛尧山,不由心生犹豫。
公子洞悉一切,若是当着公子的面,恐怕不好下手吧!
玲珑一想到这,不由用手捂了捂腰间。那里面藏着一包事前盛娇雪交给她的迷药。
“公子,让奴婢来帮温姑娘做事吧,您快去歇息吧!”玲珑乖巧的上前,催促着盛尧山离开。
“恩,也好,你们先忙着,我去更衣。”盛尧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信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公子买的?”见盛尧山前脚刚走,玲珑挤到温柔身边,正欲将手伸向那块上好的后臀尖。
“别动!”温柔旋即将那肉移至自己面前,防备着似的瞪着玲珑。
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丫鬟,差点害的自己丢了性命,如今她又假惺惺的帮厨在自己的身边,其黄鼠狼之心,温柔时刻提防着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块肉吗?在我们相府,什么样的珍稀没见过!区区一块后臀尖,至于嘛!”玲珑自说自话着,狠狠的瞥了一眼温柔,转过身去,百无聊赖的帮着淘米、煮粥了。
早饭虽是简单,温柔想着春燥肝火胜,近日来又诸多琐事,无论是正在考试的刘显,还是陪同监考的松涛先生,还是忙于奔波的盛尧山,亦或是受伤养病的任越,无不都饱受着熬夜伤身之苦。
白米粥打底。加入了发至好的银耳、莲子、燕窝、冰糖。
又以牛乳、蜂蜜加入白面和制,蒸发出香甜可口的奶馒头。
依口味在其中添加了枣泥、豆沙、红薯等馅料,当然还有原汁原味的。
那是特意给任越准备的。
看起寻常的早餐,在温柔的巧手下。变身为精制的小点,养心养肝、温润滋补,即便是单独拿给任越,也不会引发旁人的注意。
“松涛先生,这是您和九皇子殿下的早餐!”早餐准备妥当,玲珑趁温柔前去给任越送饭之际,冒然前去张罗邀请其他人。
“哦,是玲珑啊!放那吧,辛苦了。”松涛先生接过玲珑送来的粥饭点心,笑道。
“不辛苦。能为先生和九皇子殿下烹制,乃是玲珑的福气呢!”玲珑欠了欠身。
“呵呵,这些都是柔丫头和玲珑做的吧?柔丫头呢?”松涛先生捋了捋胡须。
“温姑娘身体欠佳,一直在房中休息呢,今日的早饭乃是玲珑一人所为。还望先生多多包涵。”玲珑望着那些精致的餐食,大言不惭的包揽了全部功劳。
其实,这些粥点也不是什么复杂难做的膳食,但凡大户人家都食过这些。玲珑身为相府的丫鬟,自是知道一二的。
不过,有些食物,即便是模仿的了形似。也仿不了神似。譬如说食物中的感情!更何况现如今温柔手中还使用着刘一刀神奇的玄铁菜刀!
温柔烹制的食物,味道上自是一流,更加奇妙的便是那饱含于食物内真挚的情愫。
满满的真心,第一口便已然能感觉到。此种技法,绝非玲珑这等机械复制之人能做到的!
松涛先生尝了一口粥,便已然知晓玲珑在说谎!
温柔的厨艺。这半年多以来,他最是熟悉不过了!
食物是活的!更有情怀在其中。
“呵呵,玲珑丫头的心思越来越灵巧了,只是心思多了,心累啊!”松涛先生话里有话道。依旧是那副慈爱的模样,捋着胡须转身回去继续监督刘显的考试了。
今日乃是最后一日,待刘显这边考完,想必温庭也该完胜凯旋了。
“不累不累!”玲珑傻乎乎施礼欠身出来,心中依旧是美滋滋的。
“玲珑,温姑娘呢?”饭桌上,盛尧山见盛娇雪、水墨、长生都来用餐了,就是不见温柔,随即关切的问道。
“去给任公子送饭了。”玲珑指了指任越卧房的位置。
“这个任三!真是太不像话了!还有完没完!连着三日不出房门,一日三餐的都是让温姑娘亲自给送进去!就是京城里的公子哥,也没他这么矫情的!不行,我得去看看!”盛尧山大怒。
“哥哥是得去瞧瞧了,这一日三餐的,老往任越哥哥的房里钻,她安的什么心,明眼人不用想便知!一个厨娘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哼,不害臊!”盛娇雪无趣的摆弄着温柔精致的米粥,在一旁添油加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说者是故意而为之呢?
盛尧山原本心中便是有温柔的,即便之前自己没有意识到,那日酒肆中老伯一语,早已点醒了梦中人!
听到这话更是心中打翻了醋缸!
男人,要么就是大大咧咧,要么就是斤斤计较。不过那也得分是什么事儿!
像兄弟、情义之类的,盛尧山的豪迈堪比天高、海深;不过对待女人这样的事儿,英雄若是认准了,那就是唯一性,不容许半点的亵渎和侵占!
我的就是我的,旁人连一个笑都不能得到!
所以,若说盛娇雪这话,明显是挑拨,在旁人看来无非是打翻了醋瓶子,可对于盛尧山来说,那就是醋缸,醋坊!
其实,盛娇雪说这话的意思,原本不是想挑拨生事儿的,虽然看到自家哥哥平日里对那厨娘百般维护,可若说自家哥哥看上了那个厨娘,盛娇雪打死也愿意承认!
盛家是何等的尊贵!盛毕极乃是大周的丞相,自己和哥哥又是嫡出!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可一世,让她这位相府千金,即便是亲眼所见,也不愿意承认自家哥哥心中有那厨娘的一席地位!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假借哥哥之手,诋毁温柔的名声!因为温柔送饭的对象。不是别人,乃是她的任越哥哥!
即便任越从不正眼看她,他也是自己心目中的任越哥哥!而且只能是她的!
之前那夜未能揭穿,只是因为考虑到任越的处境。现在是白昼,就让世人瞧瞧,那厨娘是何等的下贱!刻意讨好世家公子,无非是为了名利!
吃了几次亏的盛娇雪此刻俨然学聪明了,她自己不出面,只是煽动哥哥出面,如若不然还不知道任越哥哥又会对自己产生多么不好的印象呢!
自家哥哥出面,顺理成章,最好不过!
“小姐,不跟去瞧热闹吗?”见盛尧山前脚刚走。玲珑附耳过来怂恿道。
“不了,这种小场面,人多了不好!哥哥一人足矣!咱们呐就安心的吃饭!人家都把饭做好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堵咱们的嘴嘛!吃吧,这情是要领的。粮食也不能浪费了。”盛娇雪阴阳怪气道。
“啪!”水墨将碗筷重重的放下。
跟着松涛先生久了,看人的本领水墨也是深得一二,盛娇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水墨早已心知肚明,虽然他不知道盛尧山对温柔的情意,也不知道温柔对任越的情意。但是摆明了,这位相府小姐是要毁温姑娘的名声!
虽是心中有怒。身份地位上的悬殊,使得水墨只能以碗筷抗议。
“我吃好了!”水墨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太憋闷了!
“我也吃好了!”随即,长生也是重重的放下了碗筷!
主正仆正,果真不错!
饭厅里瞬间只剩下盛娇雪主仆!
两人依旧是大言不惭的品尝着温柔精心烹制的粥点!
盛尧山怒气冲冲的行至任越的门前,刚要抬腿踹门。却是听到了里面柔声细语的相劝。
“任公子,昨夜睡得可还安好?”温柔的声音。
“有劳温姑娘记挂,一切都好。”任越的声音。
“装什么装!连睡觉都要让人来问候!你以为你是宫中皇室啊!”盛尧山在门外攥紧了拳头。
“任公子慢些,我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是温柔的声音。
盛尧山觉得好奇。绕到窗外,用手轻轻捅破窗纸。
只见温柔体贴的在任越的腰下,垫了一个软枕,随即又拿起一只粥碗,正欲亲自喂食。
“太不像话了!都给你送到房里了,还公然躺在床上吃!温姑娘只是个厨娘,又不是你的侍女,躺在床上吃,还让人服侍,还让人喂饭!”盛尧山再也无可忍受了!
此刻,他眼中看到的全是任越的慵懒和纨绔,完全没有盛娇雪意料中的对温柔的不满与诋毁!
“咚!”有力的声响,大门被踹开。
盛尧山宽厚挺拔的身姿和那英气逼人的面容,活脱脱的出现在了任越的房中。
温柔旋即放下碗,眼中满是惊恐。
任越抬眼,轻轻的掠过盛尧山怒意十足的脸,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盛将军!”温柔惊道。
“任三!枉我盛尧山一直以为你桀骜不驯、潇洒不羁,没曾想也是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你你你!你给我起来!”盛尧山没有理会温柔,径直走到任越面前,指着床上的任越怒道,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正文、278 左右为难
“哼哼,盛尧山,你当真只是一介武夫,好歹你爹也是堂堂丞相,难道就没教你进出叩门的礼仪吗?”任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从容闲淡的表情。
“我,我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温姑娘虽说是个厨娘,可说白了也是松涛先生和九皇子殿下请来的客人!怎好在你房中一日三餐的服侍你,受制于你!”盛尧山颤抖的手直指的床上的任越。
“看到的?听到的?莫非堂堂盛丞相之子,大周的武魁盛尧山,也会不入流的趴门缝,下三滥的听墙角?”任越如玉般的声音不疾不徐。
“我!你自己做的丑事,还怕人看到、听到?!”盛尧山一时觉得语塞,可转念又提高了声调。
“丑事?呵呵,你是说温姑娘服侍我的事情是丑事?”任越抬眼,轻轻瞥过盛尧山,又轻轻拉过温柔的衣袖,旋即轻轻往身前一带。
温柔纤瘦灵巧的身子,顿时往任越的面前送了一下,二人的距离更加密切了。
“你!休得对温姑娘无礼!”盛尧山简直快气炸了。
这个娘们家家的任越,就那么躺在自己的面前,刚才让温姑娘喂饭不说,这会儿又拉着人家姑娘的手。
更何况他拉的是温姑娘!那是一直住在自己心房中的温姑娘!
“盛尧山,你也不想想,我任越为何一直闭门不出!那是不想与你这粗人同桌共食,不想看到你的嘴脸!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吃什么、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吧!再说,温姑娘每日三餐来服侍我,又与你有何干系?不然你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床上,看哪位姑娘前去服侍你的衣食起居?”任越紧紧的拉着温柔的衣袖。狭长的眼眸幽幽的瞥过盛尧山的眉眼,闪过似笑非笑的神色。
挑衅,那分明就是挑衅!
温柔原本是要上前和盛尧山解释的,可是这要如何解释的了?
更何况自己的衣袖一直紧紧的被任越抓着。每次身体有想起身的举动,任越的手都会抓得更紧。
任越不会放手,他知道此刻他身体虚弱,他脚上有伤。
一切虽是因为搭救温柔而起,却是由于盛尧山的嘲弄而生!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恰逢温庭的童生试,九皇子殿下亦是在考试,从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任越,便打定了主意,将这受伤的秘密一直封于心底。自行处置。
无奈,伤口远比想象的严重的多,他无力自行处置,唯有依靠他信任的温姑娘!
半年多以来的相处,他知道温姑娘无论何时。都不会出卖与他的!
所以,他紧紧的牵住温柔的衣袖,说是掩饰做戏给盛尧山看,却是半真半假的,寄托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任三,你给我放开!不得对温姑娘无礼!”盛尧山说不过任越,论吵架放眼大周。口才无人能和任越相比;更何况是口才一流之人耍起无赖!
“那得看温姑娘自己愿不愿意!”任越从容悠远的目光,如高山流水一般平静舒缓的望着温柔。
虽是深邃高远,可温柔还是读懂了任越的意思。
他需要我,他真的很需要我!
此刻,若是温柔说个不字,亦或是摇头。任越纵是有起死回生的口才,也无力再牵住温柔的手;随即盛尧山便是顺理成章的将会把温柔带走;带来的直接后果有二:其一,任越不得不起身出门,凡是一切靠自己;其二,倘若任越依旧赖在房内。也是无人问津的,凡是也需一切靠自己。
“盛将军请回吧!待小女子服侍完任公子用餐,就出去……”温柔坐在任越身边,微微的转身,淡淡的对盛尧山道,话还未说完。
“嘭!”用力的关门声。
盛尧山拂袖抽身而去!
“任三!好你个任三!”院中短短的一段路途,盛尧山早已是把任越在心中咒骂了千遍万遍。
温柔明确的表达,虽是击中了盛尧山内心里最初始、最柔软的一处,可盛尧山依旧是不愿迁怒与她。
毕竟,在盛尧山这个英雄看来,女人都是弱者,是需要保护的。即便她们是非不明,那也是是受了旁人的蛊惑和蒙蔽。
更何况受蛊惑蒙蔽的是他心目中的温姑娘,而施蛊的则是大周的无双才子任越!
怨不得旁人,只怪任越!
温姑娘是善良的!
盛尧山的心里酸酸的念叨着。
“哥哥,你回来了。”饭厅里,盛娇雪主仆依旧在等着看闹翻整个院子的好戏。
可没曾想,一切结束得那么迅速,而且异常的平静。
“你们慢用,我出去一下。”盛尧山无精打采的托辞了一句,起身便离开了。
要去哪呢?盛尧山此刻只想逃离那个有着任越气息的小院。
可是,我为什么要逃避!
耍无赖的是他任越,我又为什么要走!
刚走出小院没多远,盛尧山又再次的折返了回来。
原本是想直接回房安静一会儿,可一想到隔壁就住着那恼人的小子,盛尧山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在房中待着。
不由自主的脚跟着心走,不知不觉竟到了温柔时常待的厨房。
这里真好的!到处都是温姑娘的影子和气息。
盛尧山伸过手去,轻轻抚摸着厨房里的一物一处。
温姑娘的厨房是个美妙的地方,总能带给人无限美好愉快的回忆!
盛尧山随手抄起一坛货架上的朝露酒,也不用碗,直接开坛仰头畅饮。
啊!甘甜、清冽,绵软、悠长!
温姑娘……
盛尧山的视线随着口中悠远的朝露酒,头脑中出现了无数的场景。
那日,他帮厨生火架灶;
那日,他猎得若干麻雀回来,温姑娘惊喜灿烂的笑容;
那夜,他夜饥难耐,厨房中妙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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