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招进院中。
盛尧山带着刘显便装紧紧的跟在后面。左右紧张的巡视着这处小院的一举一动。
“你们是一个人说?还是五个人一起说?”陶家阿婆斜斜的倚在一把太师椅上,有气无力的问着院中站着的这五个人。
“陶阿婆。他们今日都说过了,该是轮到我说了!今日小女子就给您说一个《双蛇传》的故事!”南宫雪左右转了一下脑筋。想着这里反正是大周,这个段子是在大周之后才会出现的,便改了明目,将那青白二蛇与许仙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说与了陶阿婆听。
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的被故事中的白蛇吸引了。
当说到白素贞在西湖的断桥之上与那许仙重逢之时,南宫雪下意识的走上了前,似乎是在扮演着白素贞,慢慢的奔跑着,待快走近陶阿婆时,一把紧紧的抓握住了陶阿婆的手腕,凄声道:“官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的刘显从旁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出来,“雪儿姐姐真有趣,竟然冲着老婆婆叫官人!”
温柔旋即上前,轻轻的安抚了刘显的情绪,因为她看得出来,南宫雪这是在寻找机会给陶家阿婆诊脉!
一个故事留有悬念,可是病人的情况南宫雪却已早已掌握在心。
“陶阿婆,我的故事好听吗?”南宫雪问。
“好听,好听。哎呦……”陶阿婆刚要拍手称好!却不料腹中又是一阵胀痛,痛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几位,我家老妇人需要休息了,这是几位的赏钱,待老妇人好些,几位再来登门说书吧!”站在一旁的家丁旋即上前,依着陶阿婆的意思,恭送了温柔四人。
“雪儿姐姐,如何?”一出门,温柔就迫不及待的向南宫雪询问了起来。
此时,翡翠正在帮着盛尧山带刘显上马车。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是老年脾胃失调阻造成的便秘。就刚才的情形看,似乎还有肠梗阻的可能。”南宫雪悄声附耳于温柔身侧道。
“可有方子医治?那个陶阿婆是在是太可怜了!”温柔的心里酸酸的,虽然她不懂医术,也完全听不懂南宫雪在说些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厨子来说,看到有人不能吃饭,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看到美食却不能品尝一般难过。
“有是有,不过在这行不通!”南宫雪叹了口气,其实这种小毛病,若是在她的世界里,无非就是一个小手术。可是这里是大周!
正文、338 计策
“小姐,时候不早了,快上车吧!”翡翠探出半个身子,在马车上催促着。
“你住哪?晚些时候我来找你!”南宫雪轻声和温柔交换了一下意见。
“对面,那里!”温柔眼神示意了一下,明确了自家的位置。
“盛将军,小女子就此别过,先回去了。劳烦您送雪儿姐姐和九皇子殿下安全返回。”温柔快步上前,彬彬有礼的向盛尧山和南宫雪、刘显道别。
“如此,温姑娘慢走,我们改日再来看你。”盛尧山抱拳。
“雪儿姐姐,原来看病就是讲故事啊,真是有趣!”回去的路上,刘显依旧沉浸在那个《双蛇转》的故事当中。
“九皇子殿下此言差矣,小女子今日所用的讲故事,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的伎俩,虽是分散病人的注意力,实则却是在认真的观察病人的气色,接触病人的脉象。”南宫雪认真的和刘显讲明道理。
虽然刘显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在南宫雪的眼里,但凡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一般都比同龄孩子成熟得早,肩上的担当也自然重得多!
早一些了解民间事事,虽不知这孩子将来的前途是何,可至少不至于长大昏聩迂腐。
“哦,显儿明白了,难怪雪儿姐姐一边说故事,一边接近那个老妇,原来是在替她诊脉啊!”刘显恍然大悟!
“呵呵,敢问南宫小姐,可曾诊出什么来?”一旁就坐的盛尧山听了觉得有趣,随即插问道。
“据柔儿妹妹此前和我说的这个病患的情况,是进食障碍,吃了会腹胀。故而拒绝进食。又听闻这病患久病遍寻医者无效,常年靠药物来排遣体内废弃。方才我看了她的面色,又细诊了她的脉象。应当是一个脾胃失调导致便秘的病人,不过就刚才的情形看。应该是肠梗阻。”南宫雪沉下心来,仔细回忆着道。
“什么是肠梗阻?”盛尧山觉得奇怪,这个名词他从未听过。
“就是肠道不通,堵住了。”南宫雪打了手势,示意了一下。
“那吃点巴豆不就行了!”盛尧山朗笑了一声。
“将军不知,但凡泻药,均是对肠壁有所损伤,那位老妇常年依靠药物。肠壁已是脆弱不堪,巴豆只能是缓解一时阻滞,却无法帮其复原体内机能,唉……实在是可怜啊可怜!”南宫雪叹了口气。
此刻,刘显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九皇子殿下在忧思百姓吗?”南宫雪见状故意逗了一下小大人似的刘显。
“雪儿姐姐,就你刚才那么说,显儿倒是想起了皇祖母,她也是不敢吃东西,终日卧床难熬呢!”刘显稚嫩的童生略显得有些让人凄凉。
“皇太后?九皇子殿下说的可是皇太后?”盛尧山愣住了。
这位老人家是当今圣上的母亲。一生慈爱仁厚,偏偏到了老年疾病缠身,极少出宫。唯一的一次目睹尊容。还是自己被封武魁的那一年,大殿之上,远远的看着一位老人家,身体发福,慈眉善目的坐于圣上的身边。
“九皇子殿下说的这个情况,小女子实在无能为力,宫中为各宫请脉的各位太医,都是按位份来区分的,即便是小女子的祖父。也是无缘能为皇太后诊治,目前一直为皇太后请脉的是太医院的医正董大人!想必凭借董大人出色的医术。定是能让皇太后康复如初吧!”南宫雪面色平静的说了这番话。
在她的心里,以往的经验和教训告诉她。这里是大周,一切须得因时因地制宜,倘若有悖常理,便会被当做异类妖孽,轻则被世人唾弃,重则丢了性命,严惩不殆。
所以,随她一起来到大周的那个急救箱,她也从不拿出来招摇,虽然里面的那些药品器材远远的超越了大周的这个时代,在南宫雪的心里,这些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就应该一直悄悄的存在着,直到它们被使用,然后消失。
仅有的羊肠线一次是救了一个不知名的农户的孩子,一次是救了贴身的丫鬟翡翠,一次是缝在了刘一刀的身上,最后一次是完全用在了任越的脚上。
还好,这些人都不会说出去,南宫雪有这个自信。
至于那些药品,倘若真有需要,南宫雪总是掺杂着大周的中草药给病人服用,幸好每次都有翡翠掩护,一直隐藏的很好。
至于任越,那些救助的时候,他不是昏迷就是不醒,更或是失忆,定是不会知道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误打误撞穿来的朝代,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奇奇怪怪的回去了呢!
所以,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哪怕是名声……
南宫雪一直很小心。
只是,自从见到了他——大周年轻英俊的武魁,南宫雪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
如果一切都可以舍弃,一切都可以忘记,唯有他……
割舍不下,却又无法表白的盛尧山!
至于一见钟情,南宫雪的理解就是,那仅仅存在于相同的物种,亦或是相同的朝代,像她这种穿越时空的偶然是绝对不能留下真情的。
她无法留下,更不能带走。
因为这里是大周,不管是人还是物,这里都是大周!
“南宫小姐说的即是!每个人还需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盛尧山应了一句。
“可是……真的很像!皇祖母终日寝食难安,父皇为此都有白发了。”刘显喃喃自语道。
南宫雪看他神情凝滞的小样实在可人,轻轻的将他抱于自己的腿上,慢慢的安抚着他的背,不知不觉刘显进入了梦乡。
稍晚些时候,南宫雪便装独自来到温柔家中。
“柔儿,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周氏其实是见过南宫雪的,当日省城的醉仙楼。杨谷下毒,南宫雪挺身而出,为那三位大人诊脉救治。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后来大家都顾及到比赛,也就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一个医者。自然周氏就忘记了。
“娘,这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再和您细说。”温柔简单的应承着,拉着南宫雪,两个姑娘在房中好一阵耳语。
“依雪儿姐姐看,那陶家阿婆该如何医治啊?”温柔焦急的询问着。
“中药灌肠,当然这只能缓解一时的痛苦。若是根治其根本,还在于饮食上的调理。”南宫雪道。
“灌肠?!”温柔惊呼。
若说制作香肠。在厨艺中倒是听说过,可这灌肠,难道在医术上也行得通?!
看到温柔这般惊愕,南宫雪自然是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附耳于她身侧,简单的将中药灌肠术讲与温柔听,听得温柔心惊肉跳的。
这也可以?!
“雪儿姐姐,你这都是从哪得来的闻所未闻的方子啊!真能如此吗?”温柔还是有些担忧。
“这个……理论是行得通的,只是我没试过……”南宫雪撒了谎!
其实,这种简单的灌肠术。在大周之后很快就会被采用了,在南宫雪的时代,这种方法更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小技术。虽然南宫雪之前是个主刀的外科医生。可这种触类旁通的小伎俩也是手到擒来的!
“能行吗?万一不成,会不会出人命啊?”温柔怀疑。
“你要害怕,干嘛还管人家的闲事?”南宫雪冷冷道。
“我是担心,那陶阿婆都那么大岁数了……”温柔急忙解释。
“医治,尚有一线希望;不治,看那陶家阿婆的症状,万一肠梗阻严重,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南宫雪叹了口气。
“好吧!那咱们就试试!”温柔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南宫雪欲言又止。
“雪儿姐姐想说什么?”温柔问。
“哦,没什么。”南宫雪最终还是没有说。
其实。她是想说,方才在马车上。九皇子殿下曾说,当今皇太后也有类似的症状。若是她真能治好陶家阿婆,也定是可以医治皇太后的病症。
只是,南宫雪顾虑的是,那是皇太后……倘若她真的治好了皇太后的病,必是会引人注意,倘若哪日时机一到,便是想回去,都难了!
“雪儿姐姐,那还等什么?既然你有了医治的方子,咱们就去试一试呗!”温柔旋即就要拉着南宫雪再次前往陶家阿婆的家中。
“哎,柔儿妹妹,不可,不可!”南宫雪原地驻足不动。
“嗯?”温柔不明白。
“我这灌肠术可是从……那里灌进去的!再说,咱们刚才以说书人的身份前去,如今再去,还要给人家老太太灌肠!还不得再次被轰出来!哪有人啃撅起屁股给我们灌的!”南宫雪担心道。
“嗯,这倒是个问题……”温柔迟疑了片刻,忽然。
“我有办法!雪儿姐姐跟我来!”温柔旋即拉起南宫雪直奔门外而去。
温家小院的斜对面,乃是威严肃穆的任府。
敦厚的“任府”两个鎏金大字牌匾高高挂起,让人顿生敬畏。
“柔儿妹妹,这里不是任洪亭定国公的府上吗?”南宫雪惊道。
“我们冒然前去,定是不行的,可要是乔装改扮一番就没有人能认出我们了!”温柔此刻想到了一个人。
当然,与此同时南宫雪也是想到了。
一个会易容之术的人!
正文、339 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任府的朱门紧紧的关闭着,金光闪闪的狮首门环冰凉耀目。
温柔迟疑了再三,还是轻轻的叩响了环柄。
门房探出身子,见敲门的是一个布衣打扮的姑娘,虽说丽得惊人,可到底还是寻常百姓,不由陌生的问道:“干什么的?”
“劳烦这位小哥给通报一声,就说温姑娘找你们家三公子。”温柔彬彬有礼的应道。
“找我们家三公子?哼!姑娘,你省省吧!没用!”门房说罢正欲闭门转身。
“哎!这位小哥,我有手信!”温柔急了,正欲从袖口中取出当日任越亲笔书写的通行字条:“凭此字条,出入自由!”却不料那门房嗤笑了一声。
“姑娘,你那字条又是哪位大人的亲笔书信啊?回吧回吧,没用!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多了,带着金银珠宝、名人字画、官绅书信前来的,我见的多了,我们三公子可不是寻常之人,想要做什么任府的三少奶奶?哼!不是圣上指婚,就是九天仙女!回吧回吧!”门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吱嘎”一声将大门紧闭。
“哎。”温柔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鼻子却差点贴在了门缝上。
任府,大周一等定国公的府邸,老爷任洪亭,为大周兵马大元帅、一等定国公、总领军机内阁;任夫人燕氏,乃是当年太史公之女,贤良淑德,为大周朝皇帝刘恒亲自指婚;大公子任崇和二公子任义为双生子,时年十七,少年英雄,秉承任府骁勇善战之统,年前,任崇奉旨驻守京师。任义镇守山海关,双双带兵神勇,履历战功。任越。任府三公子。聪慧过人,起先师从天缘道人。后跟随松涛先生,文武双全,虽未考取功名,可着实是一周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少年就被誉以“无双公子”的美名。
这样高不可攀的人家,这样高高在上的府邸,哪是寻常的百姓能随意入内的!
温柔心中自嘲,颇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无意间瞥了一眼自己手中任越的亲笔字条。朱红大印,耀目明艳。
温柔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怎么?我给的字条不管用?”便在此时,任越带着松涛先生恰巧从外面拜访回来,虽是没有亲眼目睹温柔被拒的过程,可看到温柔这幅垂头丧气的表情,还是猜出了大概。
任越言毕,一把紧紧的拉住温柔的胳膊,肆无忌惮的拍了一下门。
“三公子,您回来了!”门房应声打开门户。毕恭毕敬的迎接道。
“亏你这狗奴才还认得我这三公子!你也不看仔细了,这位温姑娘手中拿的可是寻常的字条!!”任越说罢,一把夺过温柔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甩在了门房的脸上。
门房惊恐,双手从脸上将那字条抓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不由大惊!
“凭此字条,出入自由!”
好大的气魄!
问世间谁人能有如此的口气,看了那朱红色的大印就知,除了“无双公子”恐怕能有如此潇洒不羁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