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糖给朕啊!”刘恒笑道。
“多谢皇上,多谢公主!”温柔和任越齐齐叩头谢恩。
“对了,任越,你来的正好,朕方才还在想着要给温姑娘个什么封号好,本想封个大周第一女御厨吧,云箩偏说这封号不好,封来封去的,还是个厨娘。你既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替朕谋划谋划,也好省的朕的云箩总是记挂着……”刘恒捋须笑道。
“皇上若真要让臣说,臣便不再推辞。不如就封个‘任越娘子’如何?”任越微微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睛,那眼中满满的全是得意。
“哦?任越娘子?哈哈哈哈!”刘恒朗声大笑。
“你这任越啊……好!就依你,就封温姑娘‘任越娘子’。加封‘大周第一女厨神’!”刘恒话音刚落,福公公那边早已命人开始草拟起了圣旨。
“谢皇上成全!”任越没等温柔反应过来。自己却是径直的跪拜在了地上,朗声谢道。
“好了,你二人退下吧,朕还有事要与公主说。”刘恒轻轻的挥了挥手。
“可是父皇,柔儿已经是御厨了啊,在厨艺界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见他二人退出,云箩公主不解。
“年轻人,想要做出些成就。好啊!朕会支持和认可的!”刘恒望着他二人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好端端的你不待在家里,跑到宫里做什么!”出了瑰霞殿的门,温柔一改方才的平静,情绪激动的对任越嗔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府中觉得坐立不安,总觉得你会有事。”任越也不气恼,只是悠然的望着面前急躁情绪的温柔,淡淡的应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在瑰霞殿?”温柔觉得诧异。
“呵呵,试问宫中谁人还会对你的行踪不知?御膳房随便找个御厨问了。不就自然知晓了嘛!”任越淡淡的笑着,像天上的云朵,干净、柔软、悠远。
“我呸!说的像你与我多么心有灵犀似的!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温柔虽是心中惊异。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
“呵呵,宫中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日后你嫁到任府,想要耳目也好、婢女也好,随你!”任越顺着她的话,继续笑应道。
“你!亏你还是大周的新科状元,没正形!”温柔说不过任越,索性别过身去,再不理会了。可是面色上却是显露出娇羞、幸福的神色。
“柔儿,说真的。虽然皇上已然允诺你我的婚事,可毕竟我答应了你三年的期限。纵然我日后会时常宫内行走,可注定不能时刻陪伴你身边,伴君如伴虎,今日皇上对你好,将你捧上天,他日便有可能会覆手为雨,将你贬下地,御膳关乎重大,你又是个姑娘家,一切还需自己小心呐!”任越轻轻的扶住温柔的双肩,将其慢慢转了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我自己会小心的,再说爹也在我身边,我们彼此还算有个照应,倒是你……向来不羁于朝堂,却是要为了我委屈三年……答应我,不论何时何事,切不要与他人争执不下,更不可擅自行动,身陷险境。”温柔抬起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任越。
殊不知无巧不成书,他二人的此番对白竟是被无心路过的盛尧山听了个清清楚楚。
葱郁的灌木丛后,盛尧山的青衫隐在一棵合~欢树后,温柔清理的女声和任越悠远淡然的声音,在习武听觉敏锐的盛尧山听来,声声入耳。
他真的亲自去皇上面前求了温姑娘啊……
皇上真的亲口应允了啊……
温姑娘似乎真的同意了啊……
三年,只不过他们有个三年的期约……
盛尧山此刻觉得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掏了出来,撕扯的疼痛,随即又空空的让人酸涩。
他单手紧紧的捂住胸口那处疼痛的位置,他知道,那是心脏的位置。
一树之隔的两人的对白,早已将他的心无情的掏去,曾经存有幻想和侥幸,总以为当日任越不过是随口一说,必然会有夸大不实之词;总以为温柔不是寻常女子,自然对人的选择也不能按寻常小女儿家的情思来理解。
可是,此刻。
大周无双公子的风貌和英姿,到底还是将他心仪的女子的芳心俘获了去。
盛尧山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少年得志,挥斥方遒。
从未有任何失意之时,从未有任何黯淡之意!
可是此刻,一种真实清楚的挫败感,却是将他紧紧的包裹。
从头到脚的如一盆冰水浇下!
让他只觉得冰冷,只觉得失败!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连反击之心,不甘之意都没有资格拥有!
任越!你个娘们家家的!你凭什么!
盛尧山此刻的双手紧紧的抓握住掩身的那棵合~欢树,指甲紧紧的深深的陷入了树皮之中。
其实,凭任越的耳力和敏锐,他早已意识到隔墙有耳,根据动静,似乎也轻而易举的推测出,那人正是盛尧山。
只是这一刻,任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淡的交代着温柔一切要注意的安全事宜。
语气的平静,淡淡的缓缓的流入盛尧山空空悲切的胸膛。
透过斑驳的树影,盛尧山望见温柔那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关切的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任越。
就是那双眼睛,那个性命攸关的夜晚,这个瘦小纤弱的姑娘,居然为了挽救另一个人的生命,不惜献出自己的清白……
当夜,盛尧山只是觉得愤怒,他不甘,他不平!
即便是当夜他放弃了当初强行的想法,去挽救了任越的性命,在他的内心,还以抱有一丝的侥幸。
可是,此刻,就是那双眼睛,将他仅有的一丝侥幸击得粉碎!
虽是不明白为何他心仪的温姑娘会对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白面小生钟情不移,可是此刻,就是那双眼睛,那种不舍、担忧、关切、憧憬……一切的一切,无不折射着内心的真实。
原来,他们早已彼此非你不可……
正文、474 公子遇公子
盛尧山自嘲,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瞬间袭来。
让他不得不再次紧紧的抓握住身边的那棵合~欢树!
合~欢树,合~欢,合~欢!
相合而换,却又为何而欢?!
盛尧山兀自苦笑着摇头。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柔儿,你自己一人在宫中小心,待我入宫后,便会尽力护在你身边。若是这几日有事,也可去找盛尧山,毕竟他每日上朝,又是与你熟识……”任越酸酸的说道,狭长的眼眸云淡风轻的望向灌木后的那棵合~欢树。
“在看什么?”温柔觉得奇怪,旋即也抬眼追望了过去。
无奈她身材娇小,只是看到葱郁的灌木。
“没什么,起风了,回吧,秋凉浸寒,平日御膳房里的活计,你尽量少碰冷水,仔细别着凉。”任越淡淡的说道,旋即脱下自己的洁白的披风,轻轻搭在温柔的肩上。
两个背影越来越远,那抹青色依旧伫立在合~欢树下。
“送你的浮生若梦喝了吗?”便是在临别的时刻,温柔突然想起夏末自己用心酿制的葡萄美酒。
“哦,还没,一直珍藏着,舍不得。”任越的笑,明媚的像清朗的苍穹。
“那不是陈酿,是果酒,只要有葡萄,便可以制得,你放心喝就是了。”温柔同样灿烂的笑着。
“恩,回去就喝。”任越转身时,眼角纷飞出一丝牵动心扉的神色。
他真的是任越啊!那眼神,我记得……
温柔望着任越远去的背影,痴痴自语。
“快些走,这马蹄糕是新作的。凉了口感就不好了!”一队宫女端着精美的食盘从温柔的面前经过。
“姑姑们请等一下。”温柔的头脑中猛然的反应出“马蹄糕”三个字。
“哦,原来是御膳房的温姑娘。”领头的宫女笑着打招呼。
“姑姑好,敢问这马蹄糕是……”温柔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皇上命小厨房特制的糕点,说是丽妃娘娘的最爱。让奴婢们给送去,温姑娘见谅,就不与姑娘长谈了。”那宫女说完,匆匆施礼,随即带着众人离去。
“马蹄糕?!原来丽妃娘娘也爱吃马蹄糕啊!”温柔自言自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尧山立于合~欢树下,终慢慢的回过了神来。
皇宫偌大,殿院繁复。
一抹青色踟蹰的穿过狭长的甬道。向着宫门口缓缓而去。
宫门外,威武的守卫手握长矛肃然而立,盛尧山抬起一双失落的眼睛,远眺长空,心中一时无限悲凉。
突然,不远处一片洁白悠然于前。
任越!
盛尧山心中一惊!
方才,他不是和温柔一起走了吗?
为何现在却在此处?!
“你……”盛尧山慢步上前,一时语塞。
“等你。”任越淡淡道。
“等我?”盛尧山吃惊。
“若是无事,就一起喝酒吧!那日的对饮,似乎尚未分出胜负。待我醒来,你却是不见了。这次,我请。”任越淡淡的笑道。
却是决口不提当日中毒一事。
虽然。自那日之后,温柔曾经多次向他询问中毒一事的蹊跷,可是每每都被任越轻描淡写的搪塞了过去。
无非是说,大周赫赫有名的无双公子,被人嫉妒、惦记,不足为奇。
亏得是有六如公子的威望和本事,这才及时的挽救了他的性命。
既然已是痊愈,想那下毒之人必是自觉无望,便不会再有下次。
“那日……”盛尧山迟疑。
总以为那日的惊险过后。自己坚强的内心,早已被温柔的执着和勇气击得千疮百孔。却不想当日身重自己剧毒之人,却是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又赫然邀请自己饮酒……
“走吧!去我那,我那有好酒!”任越笑着邀道。
“去你那,不如去郊外,郊外地方广阔,喝起来自是畅快淋漓!”盛尧山应道。
“好!那就城门汇合!”任越说罢,飞身上马,映雪洁白矫健的身影,消失在盛尧山的视线中。
“呵呵,任越……你那好酒怕是不及我的好酒吧……”盛尧山望着任越远去的背影,脑海中蓦地想起数月之前,温柔曾经赠与他的那坛据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美酒——“醉生梦死”!
如今,想必是该饮的时候了……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于是……
城门外的空旷地,两人、两马,清一色的各自带着酒坛,相视而立。
“走吧,去我的小院。”任越邀道。
“京郊我也有别院。”盛尧山笑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请!”任越彬彬有礼的相请。
京郊盛尧山的别院,依旧是安安静静模样。
自那夜温柔留宿后,盛尧山第二日曾来过一次,轻轻抚摸所有当夜的物件,仿佛还能感受到温柔的气息。
然而,此刻,带着令人分外眼红的情敌前来,来到此用一ye换他性命的故地,盛尧山的心再次空得揪疼!
“你怎么了?”任越察觉出盛尧山的异样。
“没什么,只是颇有感触。来来,喝酒!”盛尧山随意的抬手,轻抹了下眼睛,旋即转身大步向桌边走去。
桌上空空,依旧是没有酒菜,只是这次任越没有提出要去集市购买。
二人各自轻轻放下携带的酒坛,同一时刻熟稔的拆封。
一时间,两种风格,美酒飘香。
一坛是甜美悠远的“浮生若梦”;
一坛是凛冽浓郁的“醉生梦死”!
两坛新酒,两个人杰!
“哦?你也带了美酒?”任越狭长的眼眸微微浮过盛尧山的那坛“醉生梦死”,虽是嘴上清淡,可心中却是着实被酒味的彪悍所吸引。
“这就是你带的美酒?闻着味道不错啊!”盛尧山指着任越的那坛“浮生若梦”轻描淡写的笑笑,实则心中却是在说,这哪里有酒的味道,分明就是糖水!
“呵呵,这是柔儿亲酿的‘浮生若梦’,送与我,我还没舍得品尝,今日与你一道共饮,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任越好看的笑着,云淡风轻的说着,抬手给盛尧山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鲜艳的葡萄酒。
“原来是温姑娘亲酿的……看着色泽如此艳丽,想来必是美味无比。”盛尧山端起面前那碗红得发亮的葡萄酒,心中更是无比的酸涩。
正文、475 醉生梦死or浮生若梦
此刻,就是天宫的琼浆玉液也无法抚慰盛尧山苦涩的内心。
原来,温姑娘制了两种酒,一种叫‘浮生若梦’送他,一种“醉生梦死”送我……
盛尧山兀自嗤笑。
“浮生若梦”,“醉生梦死”呵呵,真是贴切啊……
从不曾小口尝酒的盛尧山,此刻竟破天荒的品之。
一口美酒入口,甘甜、清香,葡萄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先酸后甜,回甘在口,层次丰富的呈现在口中,包裹住舌尖和唇齿,淡淡的弥散在喉咙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丰收的果园,满眼都是甜甜美美。
真是美啊……盛尧山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将剩下的那半碗葡萄酒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从未喝过如此甘甜的佳酿!”任越此刻同时放下酒碗,望着白瓷碗中淡淡的那一丝残存的粉红,喃喃自语。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是喝了你的‘浮生若梦’,也请来尝尝我这‘醉生梦死’!”盛尧山放下酒碗,兀自调整了下情绪,旋即翻手倒了满满两大碗“醉生梦死”递与任越面前一碗。
一碗黄褐色的浓稠,混杂着浓郁的酒气,无不彰显着这酒的猛烈和不羁!
同样都是酒,同样都是出自温姑娘之手,偏偏却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他那坛甘甜柔美,我这坛浓郁凛冽!
他那坛色泽艳丽,我这坛深重凝滞。
“来!干!”盛尧山一声吆喝,旋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辣的酒水沁入口中,满满的全是豪迈和不羁。
没有细腻的包裹、层次,仿佛是一泻千里的瀑布倒入口中。满满的浇灭了内心所有的悲壮、酸涩、晦暗、不甘,留下的只有一个字“爽!”
盛尧山心中大悦,这酒……当真是对了他的酒路。当真是对了他此刻的心情!
旋即又是一碗,再次一饮而尽!
看盛尧山喝得如此痛快。任越也不由心中痒痒的。
虽是不知道这酒也是出自温柔之手,可毕竟好酒之人,无法抵挡美酒的诱惑。
旋即也是学着盛尧山的样子,端起酒碗,意欲一饮而尽。
却不料,一口进入,呛鼻呛嗓的浓郁便使得温文尔雅的无双公子,不得不停了下来。低估了酒的猛烈,此刻只能是无规律的干咳。
看得盛尧山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你个娘们家家的!这酒都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