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做马蹄糕所需的马蹄,还有何讲究不成?”盛尧山望着温柔奇怪的表情,诧异道。
“哦……哦……并无不可,小女子只是好奇难不成盛丞相也喜欢吃马蹄糕?”温柔搪塞的问道。
“爹对马蹄糕的喜爱。却是超越了其他美食的含义,爹说。这小小的马蹄糕,能吃出幸福的滋味!呵呵。尧山是个粗人,不懂品尝美食,只是想尽尽孝道。”盛尧山应道。
“哦,这样啊……”温柔若有所思,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回去后,好一番忙碌,甜美清新的马蹄糕新鲜出炉,几家分了些,又留了些给公主和驸马,剩下的,温柔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爹!我去给雪儿姐姐送些。”温柔甜甜的交代了一声,便轻快的跑了出去。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平日里没怎么有印象,怎么平白无故的跑出了这么多爱吃马蹄糕的人?!难不成那南宫小姐,也爱吃马蹄糕?!”温守正自言自语。
南宫府内,南宫雪和温柔一阵耳语。
“什么!皇上诸多赏赐给丽妃娘娘香甜的马蹄糕?!”南宫雪诧异的问道。
“嗯,隔三差五的就赏。光我见着的就好几次!”温柔仔细的回忆着。
“不过……”温柔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南宫雪追问。
“不过,那丽妃娘娘真的好生奇怪啊!平日里皇上赏的马蹄糕,她竟是一口都不吃,全让麝月姑姑背着人悉数给倒了……倒是自己在甘露殿的时候,却是总会让麝月姑姑给她做马蹄糕来吃。”温柔再次仔细的回忆着。
“哦?莫非皇上赏的不好吃?自己做的才好吃?”南宫雪不解。
“哦!对了对了,还有啊……我今儿随我爹去买马蹄,你猜我见着谁了?”温柔的大眼睛忽的一闪,甚是激灵的问道。
“谁?卖马蹄的?”南宫雪所答非所问的应道。
“不是,不是!”温柔连连摆手,“是盛将军!他也去买马蹄!”
“盛将军也爱吃马蹄糕?!”南宫雪彻底好奇了。
“不是!是盛丞相!听盛将军说,这马蹄是要买给盛丞相的。要买回去做马蹄糕,因为盛丞相对那马蹄糕情有独钟,还说能吃出幸福的味道来……”温柔努力的在回忆着。
一切的一切串在一切,似乎几个根本扯不上关系的人物间,似有一条细细的线,浮在那里,若有似无。
“一个是宫里的娘娘,独受皇上隆恩专宠,明明喜爱吃马蹄糕,却从不享用皇上的赏赐……一个是朝中的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不该对点心垂爱的臣子,却会说吃着马蹄糕,会有幸福的味道……难不成这两人……”南宫雪一步步的行走在屋内,暗自分析着,自言自语。
“雪儿姐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温柔似懂非懂的问道。
☆、487 马蹄糕的秘密
“没什么,许是我想多了……”南宫雪回过头来淡然一笑,面色上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
“雪儿姐姐莫不是在怀疑,宫中的丽妃娘娘和宫外的盛丞相……”温柔此刻顺着南宫雪的思维,也开始了推测。
“嘘,别胡说,我胡乱猜的,你也疯了不成!乱说话在你们大周可是会掉脑袋的!”南宫雪旋即伸手紧紧的捂住了温柔的嘴。
“哦。”温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良久,她喘了口气继续道:“不过,上次那大娘对马蹄糕的表情,是挺奇怪的,似乎是对这食物有种特殊的感情,以至于近来我只要一见到马蹄糕,就开始胡乱的联想……”温柔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回忆着。
“那也不至于把宫里宫外的两个不相干的人扯到一起去吧!一个是皇上的宠妃,一个是皇上的权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南宫雪很是严肃的说与温柔去听。
“知道啦!雪儿姐姐放心,我不乱说,我不八卦。”温柔笑嘻嘻的捂着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今日你来了正好,这马蹄糕又是你亲自做的,不如随我一起去探望探望那大娘,也好让你这马蹄糕,再次抚慰需要者的胃口和心灵。”南宫雪笑笑,拉着温柔,两个姑娘家再次向着那处僻静的客栈而去。
客栈的床上,那老妇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轻微的呼吸在伴随着胸口慢慢起伏。
冬日的暖阳,从一扇微微开启的窗缝中射入,一束光柱照在老妇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种无比的安宁和惬意,瞬时涌上温柔的心头。
她好多了啊!
看那脸色。真的和当初白龙寺的初见,简直判若两人!
“大娘。”温柔轻轻唤着。
“柔儿,别吵。让大娘再睡会。”南宫雪轻声阻拦着。
“嗬……”老妇听到声响,慢慢张开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种想说,却有不能说的纠结之苦。
“大娘,您醒了?”温柔惊喜交加,探身问道。
“嗯。”良久,老妇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泽,一声轻吟从喉咙深处传来,那是应允的声音,久违的声音。
“大娘。您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您想要什么?”旋即南宫雪也凑了过去,关切的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温柔两人轮流照应着这位非亲非故的老妇,从衣食起居,到嘘寒问暖,事无巨细,无论是温柔身在宫中,还是自己身在宫外。
倘若自己和温柔都忙不过来。便会委托客栈的伙计,或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翡翠,前来照应着。
所以。老妇一点一滴的恢复,其过程的艰辛和知恩真的是一点一滴的积累,有目共睹的。
所以,当这次醒来,和每次醒来一样,睁开眼看到这两个善良可爱的姑娘,亭亭玉立的围在自己的床前,老妇的心即便是铁石做的,也终究有融化的一日。
而这日。恰恰就是今天。
“大娘,瞧瞧我给您带什么好吃的来了?马蹄糕!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快尝尝看!”温柔见老妇醒了。又神智如此的明白着,更是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晶莹。确信她与南宫雪等待的真相一日到了。
又听老妇喉咙中发出清晰的应允,她确信,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马蹄糕!”老妇的心中一时惊喜万分。
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望着温柔手中捧着的那片片金黄,泪水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滚落。
“大娘,您别哭,先吃马蹄糕吧!我知道这马蹄糕定是您最爱吃的,不然您也不会对这糕点又这么深的感情,吃点马蹄糕,对您的身子好,要快些恢复,才会有气力下床走动。”温柔说着,不由又再次凑近了那老妇一些,似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笑着哄着道:“大娘,等您好了,我带您去吃京城的各种美味,或者您也可以来我家里,我亲自做给您吃!”
看得一旁的南宫雪不住的暗笑,心中兀自道:“真是个厨痴,到哪跟什么人都不忘说吃的!”
马蹄糕,金黄香甜的马蹄糕,晶莹的呈现在老妇的面前,那本就难以抑制的泪,扑簌簌的更猛烈了。
“呜呜呜。”一种再也无法忍耐的情感,瞬间喷涌而出,老妇手捧着马蹄糕,抱膝哽咽。
温柔和南宫雪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不时的轻轻抚背,亦或是递过一方洁净的手帕。
良久,老妇抬起挂满泪痕的脸,望向面前的两位姑娘。
“大娘,您可是想念您的家人了?”温柔试探性的关切的问道。
“老妪我始终独身一人。”良久,那老妇终于开了口。
一种苍老的无助,悲凉的渲染着这个冬日,满室暖烟的温馨。
登时,一丝空寂淡淡的晕开,惹得人心头一阵酸涩。
“您一个人啊?!”南宫雪有些怜惜的叹了声。
“老妪一生只服侍过小梅一人,虽是孤独终老,却终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老妇淡淡的说道。
“大娘,您说的小梅是谁啊?她现在在哪?她为何不管您了?”温柔诧异了。
“唉……作孽啊……作孽啊……”老妇不再答复,只是兀自无助的摇头,摇头,再摇头。
那清甜的马蹄糕,缓缓放入口中,随着咸涩的眼泪,一齐吞入口中。
相府内的后花园内,满园的腊梅盛开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盈盈的弥漫在整个相府的空气中。
盛毕极独自一人置身于满园的腊梅中,望着那红似火,粉似霞,白如雪,黄如金的腊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快二十几年了……那个身影,就犹如这满眼的梅一样,每年枝繁叶茂,每年映入眼帘,令人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梅……梅……你在宫中还好吗?
盛毕极的内心在呼唤。
一行青涩的清泪,缓缓的无声无息的漫过眼角,盛毕极抬起衣袖,轻轻擦拭,不漏痕迹。
“爹!天这么冷,您又一个人来赏梅了?”盛尧山提着一件斗篷,快步迎上。
“唉……转眼又快过年了……过了年,你和娇雪又都年长了一岁,是该谈婚论嫁了……”盛毕极稳了稳情绪,慢慢的转过身,接过盛尧山递来的那一副墨狐斗篷,倏地披在了肩上。
☆、488 上门提亲
“启禀老爷,怀德王……怀德王府来人了!正在前厅饮茶!”相府的管家一路小跑,直奔后园而来,顾不得惊扰盛毕极赏梅的雅兴。
“哦?怀德王府上的人?!”盛毕极面色一惊,旋即带着盛尧山,蹭蹭的往前厅而去。
宝成安安稳稳的端坐于相府的前厅之中,平心静气的吃着暖暖的香茶。即便是个公公,可也毕竟是怀德王的贴身大太监!
“呦!宝公公!呵呵,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盛毕极换了一副笑脸,热情相迎。
“宝成见过盛丞相,见过盛将军。”宝成抬眼瞄了一下迎面而来的盛毕极父子,轻轻的放下杯盏,旋即自然的起身,轻描淡写的施礼问候。
“宝公公快请就坐,不知宝公公今日来到寒舍,可是怀德王有要事要传达?”盛毕极满脸堆笑,伸手示意宝成安坐。
“盛丞相果真是个明白人,如此宝成就开门见山的直接和盛丞相说了。”宝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此番宝成前来,是来替怀德王向盛丞相提亲的。”
“提亲?!”盛尧山跟在一旁,极急切的问道。
“提亲?!”盛毕极面色发白,身子一时有些颤抖。
“正是,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啊!本是想着直接让媒婆上门来问吉,之后咱们怀德王再上门纳彩下聘。可怀德王说这样不好,和盛丞相是老交情了,平日里也没少来您府上做客,遂让宝成先跑一趟,也好让盛丞相您心里有个数,则个吉日。怀德王自会亲自上门,带上厚礼来向盛丞相求娶娇雪小姐。”宝成的声音尖尖的,却是一字一句深重的砸在盛毕极和一旁盛尧山的心头上。
“什么?!你们怀德王看上了我妹妹?!”盛尧山在一旁疾呼。
“尧山。不得无礼。”盛毕极虽然也是心中极其不愿,可面色上终究还是一副平日里不疾不徐的样子。眼神示意了一番盛尧山,嘴上确实继续在和宝成周旋。
“宝公公,万分感谢怀德王抬爱,只是小女近来身子一直不好,怕是要辜负了怀德王的倾慕了。算来怀德王正值风华正茂的大好青春,老臣这病女还是不要耽误了怀德王的大婚和终身的幸福。”盛毕极捋须应道,脑子一时不知道翻转了多少个弯,甚至不惜用患病来毒咒自己的亲生女儿。
娇雪不能嫁给刘章。决不能嫁给刘章!
此前,盛毕极在家人面前分析的那些理由,再一次清楚的映现在了盛尧山的脑海里。
“哦?盛小姐贵体欠安啊?那也无妨,凭咱们怀德王在宫中今时今日的地位,就是让宫里的太医亲自到府上来给盛小姐请脉,那也是不无不可的。”宝成阴阴的笑道。
“劳烦怀德王记挂了,只是小女的病,京中的名医悉数看过,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太医们乃是给皇上和娘娘们问诊的,若是出宫来到寒舍,恐怕不和规矩啊……”盛毕极再次委婉的拒绝着。
“还是盛丞相思虑周全。如此。那今日宝成就先回去了,盛小姐的病宝成记在心上,会如实向怀德王禀报的。”宝成礼节性的行礼告辞。
“爹,您为何要说妹妹有恙?!她好端端的被您关在府中,若是真的有病,怕是闷出来的病呢!”宝成前脚刚走,盛尧山便急不可耐的追问盛毕极。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盛毕极重重的叹了口气。
“想那宝成回去后,定是会和刘章和盘托出,到时。万一刘章真的派了太医来医治妹妹,必定会穿帮的!爹!为今之计。要断了刘章的记挂,需是得给妹妹找个婆家。即便是暂时不办,定下亲来,再昭告天下,也是好的!”盛尧山一口气将话急切的赶完。
“方才我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法子……只是,这怀德王提亲一事,怕是宝公公出了咱们相府,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必是世人皆知。怀德王是何人?那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后宫第一宠妃……丽妃娘娘的独子!他看上了人,试问京城,谁人敢与之争抢?!”盛毕极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
“这倒是……”盛尧山一时迟疑。
“不过,若是说到京中,能有此胆量和实力娶娇雪的,也不是无任何一人,想拿任府家的老三,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那任洪亭脾气素来耿直,这门儿女亲家之事,我又从未和他提及过,怕在宝成面前说得太满,那任公万一不买我的账,到时若是怀德王亲自去任府质问,我岂不是难以自圆其说!”盛毕极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行!任越不行!”岂料,一说到任越,盛尧山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哦?”盛毕极诧异,只是说说而已,尧山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因为……因为皇上早已应允了任越娶温姑娘的婚事!”盛尧山思虑片刻,脱口而出。
其实,在盛尧山的心中,若是牵扯别家的姑娘,那也就算了,权当为了自家妹妹的终身幸福,让别人暂时委屈一下;任越的确是个最佳的人选,若是真的可以,自己也定是会拉下面子来,上门前去恳求他。
可是偏偏这事不单单是任越一个人的事,温姑娘为了那小子,能舍弃自身的清白,那京郊的一夜……再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曾经自己那么的心痛和不甘,巴望着任越退出,或是有任何的外力让任越退出。
可是,那一夜……看到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哭得抖成那样;为了自己心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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