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也有道理,柔儿,你去吧!回头我和李掌柜说,给你加薪!”温守正乐道。
“爹,我……”温柔百般无奈,终拗不过父兄,还是被温庭给拖走了。
唉,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想和他俩怎么样,再说盛娇雪如今也不认得我,去就去吧!温柔定了定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温庭进了听竹。
“盛大小姐,您看多巧,您是盛将军的妹妹,这是我的妹妹——温柔,跟着我爹学厨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妹妹说!”温庭满脸的兴奋。
“切。”盛娇雪侧过脸来,嘴角挤过一丝不屑。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厨子之女相提并论!就是你们这的头牌菜,我家小姐怕是也看不上眼呢!”玲珑阴阳怪气道。
“罢了,点菜吧!”盛娇雪懒懒的看了温柔一眼。
正文、077 又杠上了
果然还是如前世同样般骄纵!这个死女人!
温柔紧紧的咬着牙,心里早就把盛娇雪给骂了千遍万遍了,不过想着此刻盛娇雪并不认识自己,温柔的面色上还以硬挤出一丝笑意,不尴不尬的,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哥,你太抬举你妹我了,这点菜什么的是柱子哥的事,我只不过是后厨一个小小的厨娘,还是个学徒,怎能逾矩?我还是去叫柱子哥吧!先告退了。”温柔白了温庭一眼,放下手中的酒坛,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民风蛮荒不可开化,她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什么来头!跟本小姐说话,非但不行礼,抬头直视,还我啊我的,真是乡野村姑,没见过世面!”盛娇雪喝道。
“盛大小姐说话好生有趣,温姑娘连叫盛尧山都抬头挺胸,怎得到你这里还要卑躬屈膝不成?再者说了,温姑娘不自称我,难不成还要自称奴婢?她和你也没关系吧?你要点菜,人家只不过是这里的小学徒,说的没错啊,再说这不是给你去喊跑堂的了吗?至于把话说成这样吗?”任越大抵是吃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半带蔑视的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盛娇雪。
“任越哥哥!”盛娇雪嘴角翘了起来。
“盛尧山,敢情你这妹妹有喜欢认哥哥的毛病啊!”任越不搭理盛娇雪,只是嘲讽的看着盛尧山。
“啊,娇雪只是尊长而已。”盛尧山忙打个圆场。
“哼哼。尊长!”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堂堂相府小姐,居然开口闭口荒蛮,不可开化!还说此地为乡吧地方!老夫便是这土生土长之人,是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夫,难不成也没见过世面?!”松涛先生的话字字像砸在盛娇雪的脸上,盛尧山在一旁也快坐不住了。
“松涛先生,我……”盛娇雪立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明明是想戏谑那丫头的,怎得连着松涛先生也一并含沙射影了,这可不妙,这老头是出了名的难缠!
“我什么我?跟长辈说话,居然不起身行礼,居然还敢用我!你爹盛毕极没教过你礼数啊?”松涛先生的话差点没把盛娇雪给噎死。
“先生息怒,妹妹一时无心。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计较才是!”盛尧山刚忙起身劝着。
任越在一旁翘了翘嘴角,心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师平生并无其他嗜好,唯独爱美食如命。如今温柔可是老师的口中珍宝,连日来老师入住咸阳,一日三餐都是温柔在打理,老师的口味、喜好,再无人比温柔更清楚的了!今日你居然胆敢在老师的嘴里夺宝,这不是找骂吗?
“娇雪姐姐,温姐姐的手艺可好了,你别那么说她,待会你吃了就知道了!”刘显虽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大家的脸色都不好。便知道盛娇雪一定是说错了话,奶声奶气的劝道。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大家莫要上火,都怪我那妹妹脾气太倔,冲撞了盛大小姐,也怪我口无遮拦,误会都是因我而起,怪我怪我!”温庭见气氛不对了。赶忙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呦,终于有人肯承担了,就是怨你!你算哪颗葱……”盛娇雪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一干人围攻指责。此刻听见有人肯承担责任,便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肚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全冲着温庭去了。
“他不是哪颗葱,他是我徒弟!”松涛先生厉声斥道!
温庭的耳朵一热,浑身激灵了一下,老师刚刚说了什么?当众宣布我是他徒弟,还为我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温庭顿时将后背挺得笔直,胸中一阵豪迈在激荡。
“不爱吃就到其他屋子吃去,我没邀请你来!”松涛先生绷着脸,下了逐客令。
“哥。”盛娇雪眼泪都快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盛尧山。
“先生,妹妹不懂事,尧山带她给各位赔礼,尧山先失陪,妹妹远道而来,想必还未用餐,尧山这就带她去隔壁小酌,去去便回。”盛尧山一看这情形,生怕势态再扩大,索性还是把这个惹事的妹妹给带开吧。
说罢,拉过盛娇雪出了听竹,就拐到隔壁的海棠去了。
“哥,我不去!”盛娇雪别别扭扭的一路嘟囔着。
“别生事了,先闭嘴!”盛尧山顿了一下盛娇雪的胳膊。
“德叔,娇雪还没吃饭,先在你们这凑合一下,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安子去喊伙计点菜!”盛尧山交代完,顺势将盛娇雪按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旁边。
“哥——”盛娇雪拖着长腔,撒着娇。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到这来了?”盛尧山开口问道。
“快过年了,爹爹和娘亲挂念哥哥,这一年来,你先是征战沙场,后又被圣上钦点肃清马贼,如今又被派来保护九皇子殿下,跟随松涛先生读书!哥,你可有多少日子没回家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爹的同意,跟着任府的管家前来接你,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辛苦,谁知……一到这,竟为了一个粗使厨娘丫头,被批了个里外不是,哥,你说我冤不冤!嘤嘤嘤。”盛娇雪一面气呼呼的说着,一面又掏出一方上好的月影纱帕轻轻拭擦着眼角。
“好了好了,既然是来接我回去过年的,自然是要开开心心的,再不许哭哭啼啼的了,堂堂相府二小姐,在外面哭鼻子,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盛尧山轻轻哄着妹妹。
“就是就是,堂堂相府小姐,居然在外面给人欺负得哭鼻子,我这相府小姐当得可真憋屈!”盛娇雪气鼓鼓的说。
“行了,别孩子气了,想吃什么,尽管和哥说,哥请!我跟你说,这咸阳的美食,你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不一会儿,盛尧山绘声绘色的描述,盛娇雪破涕为笑。
点菜过后,盛娇雪随意的吃了几道小菜和点心,只等隔壁的动静了。
一顿饭说快也不快,盛娇雪这边吃完了,隔壁的听竹到底也是没有别的动静。温柔自打刚才出了听竹,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厨,再没出去过。
任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的失落,几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每每抬头,又都失望的收眼,喝了几口茶,也觉得索然无味,感觉屋内闷得发慌,旋即起身便要出去透透气。
“任越,你去哪?”松涛先生随口问道。
“哦,老师,我出去走走,待会直接在大门口等你们!”任越说吧,负手出屋。
隔壁的海棠,盛尧山看着盛娇雪漫不经心的吃着粥,也觉得胸中憋闷,如此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着伺候着,此情此景怎得如家中一般羁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索性也起身。
“哥。”盛娇雪呼道。
“哦,你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盛尧山轻轻拍了拍盛娇雪的肩膀,也起身离去。
后厨里,温柔正和方大石帮着温守正忙活着一道道菜品。
雅间有桌客人点了拔丝,温守正一直忙于大菜,这道甜食便直接交给了方大石。
“师父,这拔丝我没做过……”方大石有些为难。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拔丝你们看我做也不下十回了,柔儿你学得快,这拔丝交给你们好好研究一下,算是不定期的考验吧!”温守正嘿嘿笑道。
“放心吧,爹!”温柔脆生生道。
“柔儿妹子,你可有把握,难不成在家中做过?”方大石面色生疑。
“石头哥,我天天在这忙前忙后的,到家骨头都快散了,哪有那个精力去单练?不过,爹说的对,咱们好好研究一下,一定可以做成的!”温柔说这话是,心里是有一点点虚的。
这辈子没做过,不代表上辈子没做过,这拔丝她原是会做的,宫中妃嫔多爱甜食,前世她随父进宫后,没少做这道拔丝。
拔丝的食材可用的许多,土豆、红薯、山药、苹果、香蕉……均可成型。
温柔左右看了看,见食材筐里这些都有,眼珠子咕噜一转,索性决定做个大杂烩拔丝!
随手将各色食材一一抓了些,放进小盆中裹面加淀粉抓匀。
“石头哥,开火!”
“柔儿妹子,你这是……”方大石架锅起火,抬眼看见温柔手中各式的食材,实在是不懂,这个丫头到底搞什么鬼!
“石头哥,看我的!先熬糖!”温柔将装有食材的小盆塞进方大石手中,自信的走到早前,见锅中温度正适,扬手倒了一勺油,轻轻晃锅将油摇匀。
“柔儿妹子,要不我来吧,当心烫到!”方大石实在不放心,这滚热的油锅,冒着徐徐的青烟,看来温度不低啊!
“不用,我能行!”温柔不让,扬手舀了一大勺糖,改成小火,慢慢的转着锅。
锅中的温度缓缓上升,白色的砂糖浸入油中,慢慢变成褐色,慢慢的融化、融化,颗粒逐渐消失,继而变成一个个细细的小泡,均匀的冒着。
“嘿!成了!”温柔开心道,“石头哥,快给我!”
正文、078 吃光了
说罢,温柔伸手取过方大石手中的小盆,将那些炸制过的大杂烩食材悉数倒进了锅中。
“柔儿妹子,你怎么全都倒进去了!”方大石不解,惊问。
见过烩面,见过乱炖,没见过做拔丝还能胡乱搭配的!
“嘿嘿,石头哥,放心好了,多尝试一下,万一好吃呢!再说,爹不是说了吗,一个好厨子,不能墨守成规,得懂得开拓创新!”温柔嘻嘻的笑笑,用铲子翻动了几下锅中丰富多彩的食材。
“啥?尝试一下?我还以为你有谱呢!敢情是……这万一要是不成功,客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方大石急了。
“万一不成就咱俩把它给消灭了,实在难吃就倒了,嘿嘿,不让爹发现,不给客人上不就都不知道了吗?笨啊!”温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眼睛笑得更弯了。
“噗嗤。”一声没忍住的笑,惊得温柔和方大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只见后厨的门口,一抹雪白耀目的出现在那。
“任公子!”方大石惊叹。
“你怎么到这来了,怪油腻的,回头再蹭你一身的油,你这白衣服可不好洗啊!”温柔见是任越,努力的平静了下内心,随口问道。
“上面实在憋闷,我随便走走!”任越随便搪塞了一句。
“我说你们这些豪门公子真是有意思,放着好好的雅间不坐,倒喜欢乱窜,你要闲闷可以去后院转转,怎么反到后厨来吸油烟子味透气来了!”温柔嗤笑了下。
“不熟悉路,误闯进来的。温姑娘莫怪。”任越大抵也是觉得说不过去,只好又搪塞了一句。
“出门右转,直走到后门,有院子,不过可没你府上的大!更没有假山和池塘!”温柔头也不抬。
“温姑娘怎知我府上有假山和池塘?莫非你去过?”任越眯着一双眼睛凑了过来,和这丫头呛着说话,简直太有趣了。
“我……”温柔滞了一下。
前世任府她自是去过的,不过不是走正门。而是走的偏门,直通任府的后厨。
每每去任府,不是被传去,就是随其他厨子一道被借去筹备宴席。
大周兵马大元帅的府宅,奢华大气,院落几进几出。水榭长廊,假山飞瀑,每每行走在其间。温柔总忍不住偷偷四下张望。
前世,任越虽未直接说过要娶她,可这个如玉般的公子,不顾世俗与等级,眼光略过一切名门闺秀,单单只停留下她——一个厨娘的身上。
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她的善良,更是因为她俘获肠胃的厨艺。
温柔曾经幻想过,如果没有殷家,任越不离身的白袍换成大红的喜袍。而她也凤冠霞帔,除去一身的厨娘装束。从正门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坐着香软的八台大轿进入任府……有一天她会昂首挺胸的走在这院子里,身后跟着一干丫鬟随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每每梦到任越的大红轿子渐渐的离自己近了,殷富贵猥琐肮脏的嘴脸就忽的蹦了出来。死死的钳住自己的手腕,恶狠狠道:“白日做梦!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厨娘,竟然幻想嫁入元帅府!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卖酒去吧!”
任越的花轿离自己越来越远,殷富贵的嘴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温柔每每在梦中惊醒,总是会回到那个万箭穿心的雪夜。
那个白衣翩翩的美少年,抛官弃爵,舍弃一切,只为了和自己在一起。
而自己,到死也没能坐上任越的大红花轿,只是心如刀割的看到任越的白衣染满了鲜血。
那耀眼的,滚烫的殷红,仿佛嫁娶的红袍,再看时,着红袍之人已是闭目离去……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任越又凑近了一步。
温柔这才回过神来,猛的发现刚才自己又在前世和今生之间游走了一趟。
“柔儿妹子,快翻,要糊了!”方大石一直死死的盯着锅中,生怕这一锅试验品被报废了,连累了自己和温柔的肠胃。
“哦,好了好了!”温柔快速的翻动了几下锅内,粘稠的,晶莹剔透的糖霜挂满了所有的食材,丝丝的冒着热气。
“快尝尝!”温柔自信道。
“咦,做什么好吃的呢?”一个阳光般的声音。
盛尧山倒背着手快步闪了进来。
“盛尧山,你也来了?”任越抬眼,觉得诧异。
“许你能来,我就不能来?”盛尧山回了一句。
“先别说话,快尝尝,不好吃我再重做!”温柔根本没理会这俩人。
“哎,好!”方大石闻声应了一句。
“这是招呼我们的吗?”盛尧山笑着抄起一双筷子,顿了顿,直直的戳向那盘拔丝。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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