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看了看盛娇雪,依旧冷冷道:“你若要回京城,我不拦你。”说罢,小安子推开门,任越迈步回房休息去了。
任越冷若冰霜的面容和语气,让盛娇雪不寒而栗。
那夜,在温家,任越的突然出现,后又冷冷道:“若是再要纠缠,就送你回京城!”
任越说得出,做得到!他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能力。
“可恶!”盛娇雪在心里暗暗骂道,“任越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盛尧山拉着盛娇雪,兄妹二人在屋外一阵纠缠,盛娇雪终于明白,七日后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了为什么松涛先生要与温家一路同行。
一时气得牙痒痒。
倒不是因为温家的缘故,只是因为温家的那个丫头!
如此一来,自己的哥哥和任越哥哥,岂不是也要随着那丫头一路同行!
如此一来,在省城住下,再顿顿去那个新开张的酒楼吃饭,岂不是还要天天照面!
可恶的丫头!你凭什么!
让我哥哥为了你去采药,还被蛇咬!
让任越哥哥大晚上的去你那,还帮你说话!
一个厨娘!你凭什么!
盛娇雪一想起那个布衣素颜的叫温柔的丫头,心里就恨不得冲上去撕咬。
正文、150 别有用心的分餐
此刻,咸阳城内,还有一个人也在为出行做准备。
南宫雪带着翡翠在家中精细的做着清点,七日之后便要赶赴省城置办药材,然后回京。
“翡翠,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南宫雪拿着一本簿子问道。
“小姐,都打点好了,这是省城的十七间药材铺子,这是老太爷要您采购的药材明细,都在上面清楚的写着了。”翡翠轻轻抹了一下额头上忙碌打散的碎发,抬手从腰间取过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递到南宫雪手中。
“你这丫头,越发伶俐了!”南宫雪看了看字条,满意的笑了。
“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啊?”翡翠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这咸阳,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南宫雪打趣道。
“小姐,你又取笑我,我哪有什么心愿啊!倒是小姐你,你就不想再见他一面了?”翡翠虽口中不明说,却是心有所指。
“不必了,若是有缘,自会再见吧。只不过,他的伤……”南宫雪淡淡的言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小姐,您总是这样!你不说,盛将军怎么会知道呢!你若是不好意思,大可借着疗伤的好时机,前去探望一下嘛!”翡翠关上房门,快步走到南宫雪身边。
“说了又能怎样?不说又会如何?他若心中有我,自然不用我表明,可倘若他心中没我,我即便说了,不是自讨无趣?再说,这咸阳又不是只有咱们会看病,若是盛将军有需要,也大可去找其他郎中。”南宫雪避开翡翠的目光,转身随意的收拾着其他物件。心中却是幽幽的叹着:“即便今生无缘,我只这样静静的喜欢着,也是一种幸福。”
“小姐。你不说,老爷夫人也不会知道。这次回京,若是家中再给你说亲,我看你还怎么躲!”翡翠有些恼了,索性别过头去,再也不理南宫雪。
“回京的事,回京再说,眼下你还是要帮我做好去省城的准备。我的好翡翠!”南宫雪轻声轻语的哄着生气的翡翠,这样子,倒不像是一对主仆,倒更像是一对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松涛先生这边。盛尧山和任越里应外合,轻松的应付走了赵大人的马车,搬家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眼下,长生和水墨正在张罗着其他的琐事。
醉仙楼里亦是如往日般忙碌,那日自乔老爷宣布完人员安排后。张大厨便已然接手了温守正的位置,开始迅速的熟悉起主厨的流程。
方大石的手也是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大夫都是保守型的,说是半个月痊愈,其实不到半个月。也已经大好了。
既然是师父安排的,留下便是最好的发展。
方大石继任了大厨的位置,也开始独立掌勺、独当一面。
乔老爷还贴心的给配了两个二厨,这操作的厨房便是当日温守正常用的小厨房。
此情此景,虽是师父不在,方大石每每进入,面对熟悉的锅碗瓢盆,总能感受到师父所赋予的力量和信任,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如今,他不再是一个学徒,而是可以独立成菜的大厨!有自己的小厨房,还有二厨帮手,再过几年说不定还会收学徒……每每客人前来,见温守正不在,都会让方大石做菜,说他的菜中有温大厨的味道……
也许,过不了几年,方大石便会是醉仙楼的又一块招牌吧!
这或许就是当初温守正想要看到的。
给徒弟最好的安排,让徒弟施展拳脚,是每个做师父的最舒心的事。
因为,那是他的徒弟!
郑大厨自打汤大厨有了新的安排后,荣升为第二位的大厨,又加了薪水,自然心中也是高兴的。
每日做菜也都笑容满面,厨师的心情决定菜的味道,自然郑大厨的菜也更加受到欢迎。
这几日,松涛先生还是老规矩,每顿必是到醉仙楼用餐,虽然张大厨总是费尽心思的烹煮食材,菜肴也是无可挑剔,可松涛先生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总不如温柔做的好吃,吃得舒心。
有一种味道叫做“家的味道”,有一种手法叫做“朴实无华”,有一种想法叫做“推陈出新”,大概张大厨缺少的便是这些吧,大概松涛先生怀念的也是温柔的那份用心和真诚,外带那么一丁点出其不意的鬼灵精。
“盛将军,这是您的,请慢用。”
这几日,每每松涛先生一行来到醉仙楼用餐,张大厨都会推出新式的分餐制。
所谓“分餐制”大抵和“围餐”不甚相同。
“围餐”采用的是大盘、共吃;而“分餐”则是每人分别上饭菜至面前,各自吃各自的。
之所以要这样做,实际上是温柔的主意。因为盛娇雪的缘故,她不方便出面,可又记挂着盛尧山的伤情,只好暗中操作,交代张大厨,由“围餐”改为“分餐”。
起初,松涛先生还不甚习惯,大家也都不习惯,但看到每个人面前的餐食都各不相同时,又都不好意思多问,毕竟这每人都不相同,却是用心、费事。只好觉得这是醉仙楼换了新大厨,推出的新鲜经营方式吧。
其实,这都是温柔使的障眼法,要想单独给盛尧山做出适合他的药膳,又不被其他人看破,只能出此计策。
其他人的餐也就罢了,都是张大厨一人所为;只有盛尧山的这份,每顿都是温柔亲自所为,再提前送过来,却从不让张大厨挑明。
“柔丫头,为何你要单独给盛将军做如此费事的药膳?”张大厨问。
“张大厨,盛将军上次为了我采药,受伤了,我做点药膳也是应该的。”温柔道。
“那你为何不直接给他?”张大厨又问。
“张大厨说笑,柔儿只是一介普通民女,承蒙盛将军关心,哪里还敢有施恩图报的私心。劳烦张大厨将这些送上,柔儿明日再来。”温柔放下药膳,抽身离去。
那是第一次。却不知这一番话,早已被无意间路过的任越给听了个真切。
“这丫头真是单纯、善良啊!”任越心中暗暗赞道。
温柔的聪慧可人和盛娇雪的任性妄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任越有时会想,老天真是不公平,若是让温姑娘出生在官宦之家,那该是何等的名门闺秀。
可转念又一想,若是当真出生在名门,想必定会少了这份来自民间的质朴和天然。
随即笑笑。虽是听到了,却依旧打算帮着这个可人的丫头保守这个秘密。
暂且便宜盛尧山这小子了,每天都有小灶吃!
可事实的情况却是,张大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浓墨重彩,虽是每人的餐食不甚相同,可在任越看来,都是一样难以下咽。
“任越哥哥,你怎么不吃啊?”盛娇雪见状。问道。
“不饿。”任越勉强吃了几口白米饭。
“定是不好吃吧!我就说嘛,这乡野村舍的酒楼,能有什么好吃的!等到了省城,我请大家吃好吃的!”盛娇雪再次忘形了。
“挺好吃的呀!”盛尧山停下筷子,砸吧了几下嘴。
这几日温柔变着花样的给他做药膳。还有药酒,口味独特,又吃得舒心,关键是这药膳的确对蛇伤大有裨益。
虽然盛尧山没有留心,可事实上他腿上的伤口还是在飞速的愈合,就连前几日吃辛辣油腻之食后的红肿瘙痒也没有了,起初盛尧山还以为是南宫雪膏药的效果。
任越瞥了一眼盛尧山,满心的愤愤,暗道:“你那份当然是好吃了,若不是我看在温姑娘心意的份上,早就揭穿了,让你吃不安生!”
一晃,六日过去了。
一切不漏痕迹,却又水到渠成。
盛尧山的腿伤好了,任越的嘴上起泡了。
晚饭后,松涛先生一行酒足饭饱的从醉仙楼出来。
“任越、尧山,你们今晚去趟温家,也该告知一下老夫的意思了。顺便再看看,看温家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松涛先生交代着。
“先生,不如让任三前去,尧山还是护送您回去,才能放心啊!”盛尧山道。
虽然咸阳民风淳朴,可毕竟这一行人,有老有少,还有姑娘,搬迁将至,还是要稳妥些的。
“也好!”松涛先生应允。
“如此,任越先去了。”任越在醉仙楼门口,直接去往了温家。
敲开温家的大门,不大的小院中依旧干净整洁,看不出是要举家搬迁的混乱和繁琐。
“任公子!”温柔开门。
“温姑娘,打扰了。”任越彬彬有礼道。
“哪里的话,快请进。”月光下,任越脸色不佳,温柔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微微起泡的嘴巴。
怎么就上火了呢!定是张大厨又舍得放辣椒了!怪我,没有交代清楚!
温柔的内心开始自责。
不过,旋即她又暗暗发笑了,如此娇怪的公子,也该好好治治了,即便不能接受辣椒,每日尝尝味道,也是一种进步,上火了就多喝水呗!
想到这,温柔将任越让进了屋内,倒了杯清水给任越。
此时,温守正和周氏正从内室收拾妥当出来。
“任公子!”温守正惊道。
“温大厨,有礼了,任越今日前来,是奉家师之命,特来告诉大家一声,后日的出行,我们将一路同行!”任越彬彬有礼道。
正文、151 月夜
“一路同行!”温守正大惊,温柔大惊,周氏大惊!
“正是!”任越面色从容,缓缓道:“家师既已远离朝堂,乃是一身轻松与豁达,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行到哪里,哪里便是落脚之处,如此,咸阳、西安,亦或是其他地方,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者,温姑娘的厨艺,家师一向赞许,所以此番迁居省城,家师愿与同行,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任越的眉眼略带笑意,神色缓缓的在温守正、周氏的身上流转,最后停在了温柔的身上。
“如此,简直太好了!有松涛先生同行,便是连庭儿那臭小子都可以一起去省城啦!”温守正高兴得手舞足蹈了,“我这就去告诉乔老爷,他娘,你们好生招待着任公子,我去去就来!”
“爹!”温柔朝着温守正出门的背影唤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温守正哪里还听得进去?此刻,他的心中满满的全是得意!
“温姑娘可是有什么觉得不妥?”任越看出温柔的迟疑,清声的问了一句,声音轻缓,似山间的溪流,瞬间抚平了温柔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任公子说笑,既然这是松涛先生的意思,小女子哪里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毕竟搬迁是大事,何况松涛先生上了年纪,九皇子殿下尚浅年幼,众人的衣食住行还需安排妥当了才好啊!”温柔想得自然是多了些,毕竟这是搬迁,不是郊游。
“难得温姑娘考虑周全,一切有我和盛尧山安排,温姑娘只管放心便是。”任越淡淡的笑了笑,声音依旧柔柔的暖人心。
其实,早在去年过年前。朝廷就已加封了任洪亭为镇北大将军、一等定国公,还御赐了一座府宅在西安,年前德叔带小安子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任越自是看过那府宅的,宽敞明亮。一应俱全,想来空着也是空着,再说钥匙也在自己的手上,便是到西安,将松涛先生一行人安顿进去,以任洪亭的豪迈豁达的性子,不仅是绝对赞同。说不定还求之不得呢!这一点,任越是心知肚明的。
“那……”温柔略显迟疑。
“温姑娘还有何事不明?”任越笑了,心说这丫头小小年纪,思虑得还真是多。
“她也会去吗?”温柔抬起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望向任越,满满的充满了担忧。
“她?”任越稍一沉思。
这个“她”的指代的确有些难懂,但转眼间,任越就明白了。
“现如今,她当然会跟着去。不过温姑娘不必担心,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回京了。”任越淡淡道,悠远的双眉舒展着,漆黑的瞳仁透着干净和包容。
“哦。”温柔点点头。
“任公子。你们先聊,我那还有些家用没算清,先失陪了。”周氏站在一旁,看了看温柔,又看了看任越,自己几次想插嘴,却又无从说起,温守正又不在,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有些尴尬的,干脆把这里交给柔儿那丫头,反正那丫头向来没大没小的,便是连松涛先生也拿她没办法。
“怎么会上火了呢?我这没有茶叶,你回去多喝些绿茶、苦丁之类的吧。”温柔见周氏走了,近前了几步,关切的询问着任越嘴上的火泡。
“你”任越再一次听到了这个从温柔嘴里直接唤出的称呼,笑了。
这个丫头真是有趣,我们很熟嘛?居然敢如此称呼我!
可是,每次这个“你”字一出口,却又总觉得如此熟悉,这个亲切的字眼儿,不该是亲近的人之间的相互称呼吗?
看到任越不语微笑的样子,温柔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真是该死,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唤出前世的称呼!
温柔下意识的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旋即娇憨的笑了笑,算是搪塞过去了。
“因为没有人给专门配制餐食,天天这么辣椒油腻的吃着,又是春季干燥,当然会上火了。”任越狭长的眼眸斜斜的瞥过温柔秀丽的脸蛋,眼角飞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嘴角上扬起一个坏坏的弧度。
“任公子说笑了,张大厨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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