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点了点头。
“呃……这些只不过是晨跑前的准备运动,防止跑步的时候会拉伤肌肉……呃就是扭到脚什么的。怎么,这些动作像练武的招式?”
“是,是的,是婢子少见多怪了。”湘云低下了头,脸有些红。
“其实这些也只是以前在家的时候,跟护院学的,不为练武,只为疏筋活血。”我对她笑了笑,随便编了个理由“快去准备早饭吧,我跑完步会很饿的。”
湘云应了声离开了。
早饭清淡而丰盛,一碗绿豆粥,一屉小笼包,几碟小菜,红红绿绿的甚是好看。我不禁食欲大开,一屉小笼包就这么被我全部消灭。
吃饱喝足,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来到书房,湘云和柳家姐妹还没来,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将所要制作东西的图样了出来。这次需要制作的是一个椅垫,一个靠垫,一套运动服和一个双肩的登山背包。这个背包是我临时想到的,感觉有这么个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在我画得差不多时,她们三人拿着布料来到了书房。
拿过来的布料里,厚实的这种叫磨布,因手感硬,粗糙如磨石而得名,质地有些像帆布,却远没有帆布的质量好,到是有点像劣质帆布的感觉,用手捏起来也比帆布软了很多,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结实了。
轻便的这种叫绉布,质地轻薄,而且手感清爽、柔软,有弹性。
我将刚刚画好的图样递给三人。
柳叶对新鲜的东西显然很感兴趣。她拿过我画的图样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目标投向了那个登山包上。
“二少夫人,你这东西我见过哦,就是我们老家的背儿袋嘛。只是你这个封口了,我们的不封口。在我们老家,妇人们都用背儿袋背着孩子下田里干活的。虽然每家都做背儿袋,但是我家做出来的背儿袋背起来最省力。因为我家做的背儿袋比别人家的多了一条绳子,加上这条绳子,小孩子就不会晃动了,就像你这个,”柳叶指了指图上,“这条系在身前的带子一样。在背儿袋上加绳子的方法还是我想出来的呢!”柳叶的眼里闪着兴奋。
我轻轻一笑,“不过我的这个包可不是用来背孩子的。你看这包里面。”我递给她画着背包内部结构的图样。“这可不是一个空袋子,里面可是另有乾坤哦。”
“这……袋子里面加上这些东西,取放一些细小的东西就方便多了。真没想到,一个装东西的口袋还可以做成这样!我们装东西,打个包袱或者随便缝一个口袋就可以了,从来没想过要在口袋上加些东西。”柳叶看着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就试试,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付了句。
“对了,你们是否会织布?”我问柳叶。
“织布可是我最在行的。我和姐姐最早便是在庄子上的织布厂做工的。我织布,姐姐缝制零活儿。后来我们姐妹才来到了庄子里伺候的。”柳叶说道。
“呵呵,柳叶真厉害,既会做口袋,又会织布啊。”我赞道。
没想到柳叶的脸一红,“二少夫人,其实我并不会做口袋的,只是我会在姐姐做零活儿的时候提些意见,让做出来的东西好用些。我最拿手的,还是织布。”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柳叶丫头到是个聪明人,小小年纪就懂得推陈出新,发明一些东西。看来,我的毛巾有希望了。
“柳叶,既然你最拿手的是织布,衣服和口袋就交给柳枝做吧。我另外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试着将这种磨布改良一下,使布料更厚更硬,你看看如果将布再加一层斜纹会不会好一些(鉴于前世的牛仔布都是斜纹的)。毕竟只是试验,所以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只限于咱们几人便可。我会向老爷给你们申请一台织布机。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想你们研制出另一种布料。”将毛巾的样式向她们形容了一下。
柳叶听了虽然眉头微皱,但眼里明显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磨布做口袋最适合不过了,这绉布质地柔软轻便,做这套衣服正合适,做垫子也不错。二少夫人您放心,您就放心的把事情交给我姐妹吧。我们一定做好。”之前一直没开口的柳枝说道。
“好,你们先回去做些准备吧。”我吩咐。
“是,二少夫人。”姐妹俩拿着而和图纸离开了。
布料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火炉和钢笔了。
很凑巧的是,我负责的第二家店叫做“玲珑阁”,正是一个手工作坊,专做一些小器物,正好可以将东西交给他们制作。
这玲珑阁本不是凌家的产业,而是一位号称“神匠玲珑”的工匠所有。这位神匠玲珑,据说是鲁班的第多少代孙,因为“神匠玲珑”这个名声大响了,以至于大家都淡忘了他的本名是什么,最后,连他自己都不再提自己叫什么了。
最初神匠玲珑在江凌打零活,后来因为手艺好,便开了个小作坊,收了几个徒弟。不料收徒不慎,收了个心术不正之人,偷了他的房契地契,变卖了他所有的家产后不知所踪。神匠玲珑一气之下咳了血,大病了一场。
他的小作坊正好被凌家人买了去,凌老爷子见他可怜,欲把小作坊还给他,但神匠玲珑说什么也不要。于是,凌家把他的作坊起名为“玲珑阁”,依然由神匠玲珑带着一群徒弟经营。神匠玲珑病好之后,觉得自己虽然能看清物件的门道,却看不清人心,有愧神匠之说,便自称为玲珑先生。
凌老爷名义上请玲珑先生来作坊工作,但实际给玲珑先生和他的徒弟们的工钱非常高,占了收入的八成以上。玲珑先生对凌家感恩戴德,更加卖力气的工作。加上玲珑先生本来就盛名在外,这便得玲珑阁上交的二成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所以玲珑阁也称得上是凌家的一大产业,重要的资金来源。
将玲珑阁的情况了解个大概后,便带上湘云,乔虎,高强去了玲珑阁。
一进玲珑阁,便是“叮叮当当”,声不绝耳。声音十分响亮。在这里面说话,都是得用喊的。我不禁暗想,在这作坊里工作,不但能练就好手艺,还能练就一副好嗓子。
由于本家的提前通传,递过拜贴之后,便被引进了待客间,见到了玲珑阁的掌柜,高掌柜。
和高掌柜说明了来意,将公事交待清楚后,高掌柜带着我们去了里面的小隔间。
玲珑先生正在赶陈员外的蟹八件,接待我们的是玲珑先生的二徒弟二毛。这二毛长得浓眉厚唇,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将图纸交给他后,两道浓眉便皱了起来。“这件东西(火炉)还好说,这针尖似的东西,我还真是做不了,得请师父来做,我去找师父。”声落脚起,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人已经出去了,留下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前世今生
就在我们不知该怎么办时,玲珑先生来了。这玲珑先生,四十左右的年纪,由于长期不见光,脸有些苍白。他的双手却是又粗糙又黑,和他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敢问二少夫人这物件到底是何用途?”玲珑先生指着钢笔那张图纸。
“呃……是用来写字的。”这东西不像一支笔吗?
玲珑先生依旧皱着眉,“这东西何时要?”
“呃……不是很着急,也不希望太慢。”
我的心里不禁忐忑起来。他也做不了吗?难道这个时代的工艺还没达到可以做这个的水平?
“请二少夫人容我几日时间,一定给二少夫人一个满意的交待。”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我汗,这玲珑阁的人做事都这么干脆。
玲珑先生前脚出去,高掌柜就进来了。
“二少夫人,玲珑阁由于一直生意不断,匠人们都很忙,养成了这来去匆匆的习惯。还请二少夫人见谅。”高掌柜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呵呵,没关系,玲珑阁的生意好,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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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很顺利,刚晌午便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
回到凌府时,房间里的午餐已经摆好了。这两个丫头到是细心,湘云不在时也可以把事情想的如此周到。
吃过午饭,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来到书房静静的练字。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纸,数量却不多,而且不是每家都用得起的。像凌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不是随意的使用,都是有限制的。无奈之下,我便试着用毛笔沾着清水,在桌面上练字。
一试之下,发现这个方法挺好用。桌面上涂着漆,水不会渗到桌面的木头里引起变形,水迹用抹布一擦就掉,而且桌面是深色的,字迹十分清晰。
“二少夫人……您这是……”是湘云的声音。
“哦,我在练练字。怕浪费纸,就在桌子上写了。对了湘云,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块像桌面这种的木板,总在桌面上写挺不方便的。还有,你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申请一台织布机。”我继续写着字。
“是,二少夫人,我这就去和略叔说。”湘云转身离开了。
练了一会儿字,手腕便不太灵活了。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这具身体真是让人郁闷,写一会字也会觉得累。好在比较年轻,大脑正是活跃期,记起字来很快,中午练的这些字,基本上都记住了,明天再巩固一下,应该就不会提笔忘字了。
练完字,又画了几张表格,开始整理玲珑阁的账目。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只感觉眼前的字有点重影,眨了几下眼睛又清晰了。可是渐渐的,这些字重影的越来越厉害,而且那些重影也开始慢慢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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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个男人坐在西餐厅。滑嫩的牛排很美味,借着烛光,红酒在晶莹的玻璃杯里,闪着璀璨的光。舒缓的钢琴曲时轻时重,时远时近,如流水般的弹奏着。烛光温柔闪耀着我的眼,钢琴声轻轻的敲击着我的耳膜,牛排的美味滋润着我的味蕾。我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很梦幻,很不真实,仿佛我周围的景物是肥皂泡泡里的城堡,只要泡泡一碎,这些景物便会消失不见。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样貌说不上帅气,但眼中精光闪闪,好像能把一切事物的本质看穿。而这双眼看向我的时候,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他微微着笑着,将我的心溶化。我的心突然漏了半拍。于是避开这双温柔的眼,看向他的唇。他的唇颜色鲜红,当葡萄酒从嘴唇滑过,使本就艳红的嘴唇更添一份诱惑。此时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我脑海里,涌出这双唇吻上我的感觉,软软的,温柔却带着些霸道。
当我陶醉于这温柔的吻感时,一片深红深深的刺激我的双眼。那是一个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她从男人的身后迅速的向我们走过来。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和诱惑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会感觉有一种愤怒?当我迷惑时,女人走向我,伸手抓住我的头发,“啪!啪!”两个耳光便落在了我的脸上。头不疼,脸也不疼,一点也不疼。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委曲,一种酸意呢?
男人这时也站了起来,将女人拉过去,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女人在哭,男人一脸的愤怒。最后,男人给了女人一个耳光。看到男人这样,我便对男人说:“你们别吵了,我不疼……”是啊,落在脸上的巴掌并不疼,像两阵风吹过来似的。女人的目光随着我的话落到了我的脸上。她狠狠的瞪着我,眼里充满了恨意,仿佛我是世上最大恶极的人。她张开艳红的唇,向我狠狠的说:“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会遭到报应……这是我唯一能听到的话语。两个人依旧在吵,依旧在吵。渐渐的,两个人的身型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别走……”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抓住。
“你在找什么?”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炽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
“我?我想……我想找你……”我的脸红了。转过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找我了,安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
“不!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莫名的话从我的口中涌出。
“我给不了你什么,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想我了……”男人的脸上满是悲伤。
不知为什么,我眼中的泪已不受控制的布满了我的脸颊,心中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酸痛。想哭,喉咙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男人温柔的声音再次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看着他再度的消失,我的心安静了下来,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周围清风草地,蓝天白云,我置身其中,仿佛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任何感情,连寂寞也没有……
睁开眼,映过眼眼帘的屋顶那粗粗的房梁。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已经被移到了书房的小榻之上。刚才的……是梦。
那个男人,我的老板,冯洋。三十七岁的年纪,拥有一家中等规模的投资公司。人长得虽然不帅,却很有男人气魄,性格温柔,很会照顾人。说话声音很有磁性,总是温柔的叫我安安。这样一个男人,对于刚刚毕业的我,吸引是致命的。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在我心里已经占了相当的位置。
只是一个契机,一次酒会,让我忘了他已婚的事实。那一夜,我真的很开心,很满足。他说他会为我负责,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放开他的家庭。他的孩子,那个四岁的小男孩,很可爱,总是叫我漂亮阿姨。
于是,我成了他的情妇。一当,便是三年。三年里,我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一直小心冀冀,怕被人发现什么。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终于来临了。他的妻子找到我,让我放弃。我已经做好忍痛退出的准备,可是他却一直不肯放手。也就是那天,他妻子对我恶狠狠的说:你会遭到报应的!
不过现在,对于她,对于冯洋,我都恨不起来了,或许是梦里的那片蓝天草地已经将我的心净化。
冯洋,我现在真的不怨你,不恨你,希望你不要再遇到另一个我这样的人,希望你能……幸福……
…………………………………………
看向窗外,天已经开始黑了。
唤过湘云。
“现在几……什么时辰?”
湘云从外间走进来“回二少夫人,已经到酉时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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